《泼墨仙人》 泼墨仙人图一念悟时众生是佛(1)

写意国画的印象,多半是近代国画大师齐白石、徐悲鸿等一类画家在继承明清写意画作的基础上进行的发扬和创作,而早在宋代就有一位能将国画的“写意”挥洒到淋漓尽致的大师——梁楷,若是拿出这位几百年前大画家的作品到今天来看,恐怕今人也难以分辨这些画作究竟是近代画作还是古人所作。

梁凯笔下一幅《泼墨仙人图》最为有趣,也最得梁凯画作精神。《泼墨仙人图》中所刻画的主要人物是一位大腹便便的仙人,似乎沉醉而行,步履间十分憨态可掬,最为古怪的地方在于这仙人的面部,这仙人的面部竟然呈现出一种十分令人耸异的比例:额头的部分竟然占据了仙人肥硕面孔的一半去,而那圆润的下巴更是也占据了一半仙人的脸,唯有那眼睛、眉毛与鼻子竟然十分奇特的挤在了一起,均用墨点画成,不仔细看倒真是分不出画面中的那一处是眼睛、哪一处是眉毛。

《泼墨仙人图》十分有趣,这画中人物有趣,画作的作家也十分有趣,那画作此后的际遇中则有着更为有趣的一出。梁凯绝对是宋代画家中最为独特的存在,他画工不俗,能做精工的规整工笔画,也能做挥洒意境的大写意作品,他的写意作品在当时不被同行所认可,这样疯疯癫癫的画作既没有章法也没有色彩,而梁凯此人也更是被称为“梁疯子”。

说到《泼墨仙人图》此后的际遇,这样的名家名作在后世自然是备受赏识的,到了清代,有一位最著名的收藏家也就是自称为“十全老人”的乾隆,这幅画落到了乾隆手上,乾隆偏偏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唯独爱好给收藏的画作题字,在故宫博物院收藏的诸多字画中,无不印有他的数十枚印章乃至他兴起而提上的字。虽然说皇帝的题字固然能使画作增光添彩,倒不知道那些名画的创作者地下有知,自己的画作被涂满了字迹,不知道要作何感想。《泼墨仙人图》上乾隆的题字是“地行不识名和姓,大似高阳一酒徒,应是琼台仙宴罢,淋漓襟袖尚模糊”,意思也大概是说这画上的人物是一位地行仙人,在赴宴结束后,酩酊大醉飘飘乎不知其所在的样子。

的确,人生在世如果能如这梁凯画作中的泼墨仙人一般,可以有一场这样全然不管不顾的大醉,或许也是一种对于人生痛苦的释然与解脱。无奈世人皆苦,唯有在面对这样一幅极其沉醉而又极其写意的画作时,人们清楚的照见自己的人生,从来都只是执着于得失、爱恨,从没能像这样的写意仙人一般,接受自己最为真实的模样,在“醉”与“醒”之间把握人生的平衡。若能达到梁凯笔下的这位泼墨仙人这样的洒脱姿态,是十分难得的,但或许某一刻的顿悟能光照你的人生,而那一念之间,众生皆是神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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