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绿茶》

作者:撒空空

文案

订婚宴结束后,云向晚看见了未婚夫吴与之手机里,那条来自他干妹妹的短信。

【哥哥,昨天你陪了我整晚,向晚姐姐是生气了吗?对不起,我不想你们因为我而吵架。】

茶得有盐有味。

云向晚手指还没来得及颤抖,抬头,便对上了霍轻寒那双敛尽锋芒的深邃眼眸。

几天后——

吴与之看见了未婚妻云向晚手机里,那条来自霍轻寒的短信。

【学妹,你这么好的女孩子,你未婚夫怎么就不懂得珍惜呢?如果是我,一定不舍得你难过。】

茶得山外有山。

那瞬间,吴与之感觉自己被淋了满脑袋的碧螺春。

原来,男人茶起来,真没女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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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

在舞蹈教室里,云向晚听见响动,蓦然转头,看见了坐在窗台上,冷白手指间夹着香烟的霍轻寒。

烟雾缭绕里,他唇角轻勾,笑得嚣张轻狂,眸色冷淡又炽烈,像是要拉着她一同坠入深渊。

五年后——

云向晚看着那归国返来,衣冠楚楚,温和矜贵,绿茶技能点满的霍轻寒,忽然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

人家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怎么到了霍轻寒这,就成了【浪子回头变绿茶】了?

一口气看完黑切白双男主(白切黑偏执绿茶男x外温柔内毒舌小仙女他真的很绿茶)(1)

第1章 (1)他真的 “来,多喝热水。”……

订婚宴结束后,云向晚坐在安斯瑞酒店的休息室内,边闭目小憩,边让化妆师为自己补妆。

安斯瑞酒店是云向晚未婚夫吴与之家族旗下的奢华别墅酒店,坐落于海边悬崖之上,拥有超一线无敌海景,极富异国情调与私密性,颇受明星青睐。

此时,吴与之正站在不远处的无边水台上,接受着财经记者的采访,以订婚宴为契机为自家酒店做着宣传。

和煦阳光下,吴与之西装革履,斯文有礼,面容俊朗,精英范十足。

周诗雾看了眼落地窗外的吴与之,再掉过头来,看向好友云向晚。

只见云向晚身着法式高定晚礼裙,花卉刺绣,优雅古典,亮点全集中在露背设计上。

云向晚的背部曲线是真的美,一派雪肌玉肤,如牛奶般倾泻而出,看着颇有些勾魂夺魄的意味。

她五官柔和清丽,一双小鹿眼,眼神清澈,并不属于惊艳型。可每多看一眼,便多一分味道。

周诗雾其人,用高情商的说法,就是心直口快。用低情商的说法,就是缺心眼。

可就算是缺心眼的周诗雾,也不得不承认,吴与之跟云向晚这两人,不论外貌还是家世,都般配得一塌糊涂。

周诗雾边观赏着这对佳人,边掏出每日必食的酵素胶囊,用鸡尾酒灌下,想要清下肠胃。

可那胶囊刚卡在喉咙管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放置在茶几上的那支男士手机,便响起了微信消息提示音。

云向晚,周诗雾,化妆师,三个女人下意识便掉头看了过去。

手机是吴与之的,因为怕有电话接入打断采访,他便将手机放置在休息室茶几上。

消息则是来自同一个人,共六条,备注名是“依”,亲昵得可以。

【哥哥,昨天你陪了我整晚。】

【向晚姐姐是不是生气了?】

【都是我不好】

【我去跟姐姐解释吧?】

【对不起。】

【我不想你们因为我而吵架。】

六条消息,发得不慌不忙,颇有节奏,并且字数控制得当,每一句都刚好能在锁屏状态下,让旁人看得清楚完整。

顿时,一股浓郁的绿茶味在休息室内满溢。

化妆师见多识广,知道这些豪门婚姻里总有数不清的八卦狗血。当即面不改色,手上加快速度,补妆完毕,随即退下,远离修罗场。

那颗胶囊仿佛堵在了周诗雾的肺管子里,她咳嗽了半晌,好容易才给咽了下去,此时立马怒了:“蒋依纯那小贱人什么意思啊?一件事分这么多次发,就想着让你看见是吧?故意在你订婚宴上砸场子呢?”

周诗雾亲眼看见,今天蒋依纯也来了订婚宴的现场,但在吴与之父母面前,蒋依纯倒不好使什么幺蛾子。于是,就瞅准了吴与之接受采访,手机放置在休息室的时机,故意地发了信息过来,就想让云向晚看见。

这小绿茶,简直用心险恶!

周诗雾越想越是气愤,在休息室里左右踱步,继续骂着。

“我早就看出她不是个好东西,上次见面时,还拉着你的手,故意在那掐着嗓子说——‘姐姐你这心机裸妆化得真好,我怎么都学不会’。妈的,是在内涵谁呢?她不会化妆?我一巴掌扇过去,她脸上的散粉都能掉一公斤好吗?”

待周诗雾骂完之后,云向晚忽然问道:“你吃的那酵素,听说清肠效果不错,还有多的吗?”

这话题转得有点快,周诗雾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还是将包里面剩下的酵素胶囊都拿了出来,递给了云向晚。

云向晚倒了杯柠檬热水,将酵素胶囊打开,抖出药粉,让其在热水中融化。

她一张精致小圆脸,修长天鹅颈,眉目柔顺,面色宁静,边搅动着,边回忆着关于蒋依纯的事。

蒋依纯的父亲蒋长安是吴与之家的司机,人还算老实,工作也勤奋。然而在蒋依纯十三岁时,蒋长安送吴与之去上学,独自回吴宅的路上,遭遇了车祸,不幸身亡,留下了蒋依纯与母亲万娟这对孤儿寡母。

吴家怕落人口舌,面子上不好看,便主动承担起了抚养蒋依纯的义务。蒋依纯当时年纪虽小,但却毫不认生,主动认了吴与之母亲为干妈。从此,便跟在了吴与之的身后,哥哥长,哥哥短地叫了起来。

云向晚记得自己第一次被吴与之带去,见到蒋依纯时,对方亲热地拉着她的手,笑容甜美,声音娇俏:“姐姐好幸运啊,能遇到哥哥这么好的男人,哎,我怎么就遇不到呢?”

云向晚当时只觉得奇怪。

这掐指一算,蒋依纯明明大她一岁多呀,怎么反倒喊她姐姐?

不过后来才知道,蒋依纯靠着女团练习生节目进入了娱乐圈,打造的是富家女的人设。与此同时,还未雨绸缪地把自己的年纪改小了两岁。

四舍五入的,还真成云向晚的妹妹了。

那之后,蒋依纯缠着云向晚,非加了她的微信。

云向晚倒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可没几天,就在朋友圈里看见了蒋依纯发出的,她与吴与之的聊天记录截图。

标题为——“我柠檬了,555。”

吴与之:【昨天见面时,她没怎么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

蒋依依:【嘻嘻,姐姐好容易生气哦,一定是被哥哥惯坏了,真羡慕呢。】

两分钟后,吴与之还顺手点了个赞。

云向晚看见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屏蔽了蒋依纯的朋友圈,并且告诉吴与之,希望以后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不要说给第三人听。

可吴与之却认为,蒋依纯是从小跟自己一同长大的,不是亲妹妹胜似亲妹妹。云向晚这样是过于多心,反显小气。

再后来,蒋依纯经常在他们约会前,在朋友圈里发一张托腮的照片,化着软萌无辜的小狗眼妆,再配上一句话。

【没有人陪的小可怜,好寂寞,想爸爸,想哥哥。】

于是,与云向晚的十次约会中,有八次,吴与之都会带上蒋依纯。

虽然之前没谈过恋爱,可没吃过猪肉,至少也见过猪跑,云向晚觉得,恋爱不应该是这样谈的。

于是,她直接向吴与之提出,希望以后不要带蒋依纯出来约会。

那次的交涉还是颇有成效,之后的约会,吴与之没有再带上蒋依纯。

只是不久之后,云向晚去吴家吃饭,恰好蒋依纯也在。饭后,云向晚无意间看见蒋依纯和吴与之在后院小花园里交谈。

蒋依纯的一把嗓子娇媚软糯,时不时带点颤音:“对不起哥哥,以后我会注意跟你保持距离的……可是我真的只是把你当哥哥而已,我也不懂她为什么会生气?……我很喜欢姐姐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姐姐好像一直都在针对我……”

吴与之则搂着蒋依纯的肩膀,不住地安慰着她。

大太阳底下,云向晚听了整整十分钟,也没听出一句吴与之为自己辩驳的意思。

就这样,云向晚与吴与之交往的半年里,充满了来自蒋依纯的绿茶芬芳。

云向晚沉浸在回忆之中,而现实中的周诗雾骂完了渣女,继续骂渣男:“一个巴掌拍不响,那姓吴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就打着哥哥妹妹的幌子在那搞暧.昧,他要真这么喜欢妹妹,怎么不让他.妈给他生一个?保真保熟保血缘!……”

正骂着呢,门被人轻推开,那“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吴与之站在了休息室门口。

周诗雾是高嗓门,吴与之刚在门外便将她骂自己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可到底还算有涵养,吴与之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眸色暗沉些许。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周诗雾顿时偃旗息鼓,又硬又怂地瞪了吴与之一眼,再给了云向晚一个“弄死他!”的眼神,随即脚上抹油,溜出了休息室。

===第2节===

此时,休息室中就只剩下云向晚与吴与之这一对新鲜出炉,热气腾腾的未婚夫妻。

“你昨晚……”云向晚清清嗓子,正想问下吴与之昨晚的事。

谁知此时,吴与之拿起了桌上的手机,点开查看,发现了蒋依纯给自己发来的信息。再结合刚才被周诗雾给骂的那一通,顿时便误会云向晚是故意偷看了自己的手机,下意识便皱紧了眉头,语气中浮现出了些许不耐的涟漪。

“你看了我的手机?”

云向晚眨巴眨巴眼睛。

嗯,怎么还学会抢答了?

吴与之看向云向晚,只见她眸色清澈,气质干净带有文气,整个人既乖且纯,当即心里也软了下来,忙解释着。

“依依昨晚上生理期,疼得受不了,所以我买了汤过去看她,你别多心。”

云向晚继续眨巴眨巴眼睛。

大姨妈疼找他就能治?他是大姨爹吗?

吴与之提高了声音:“我们之间真没什么。”

云向晚点头:“哦。”

吴与之语气焦灼了两分:“我只当她是妹妹。”

云向晚颔首:“好。”

两人发生争执时,云向晚就是这样,性子安安静静,不吵不闹。可她越是这样,吴与之越是有种一拳击打在棉花上,陡然生出空空落落的恐慌感。

谁也辩不清,那棉花里到底藏没藏针。

吴与之还想继续解释什么,可一时情急,忍不住呛咳起来。

正咳到兴头上呢,他忽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只纤细莹白的手,手中端着一杯柠檬温水。

抬头,吴与之看向云向晚。

云向晚眉眼温顺,有种非常干净的漂亮,嗓音轻柔:“来,多喝热水。”

吴与之愣了下。

诶?他未婚妻为什么要抢世间渣男的台词?

更奇怪的是,为什么他脑海中会出现“大郎,喝药了”的画外音?

吴与之虽然不懂,但还是接过了柠檬温水,喝了起来,但不知是不是柠檬切到了籽,水里有种涩味。

喝完之后,吴与之沉默半晌,在心中打好了腹稿,准备再次完整而系统地跟云向晚解释一下昨晚的事,然而就在这时,他腹中忽然响起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酵素非常有效,清肠活动开始。

吴与之面色骤变,一改往日的温和有礼,甚至来不及跟未婚妻说一声,便捂住肚子,径直冲了出去。

姿势有点子狼狈。

柠檬温水里的涩味,自然就是酵素的味道,整整十颗酵素浓缩在一杯水里,足够吴与之在洗手间待很长时间。

吴与之逼着她喝下了那么多壶绿茶,也是时候喝杯加料的柠檬水了。

云向晚来到落地窗前,站定远望,碧海蓝天,色彩明亮浓艳,如同名家笔下的油画。

正当云向晚脑内思绪浮沉之际,像是第六感突现般,她忽然感觉到背脊上有道视线,正灼灼地烫着自己。

云向晚下意识转头,撞入了一双漆黑如深渊的眼眸里。

第2章 (2)他真的 “学妹的未婚夫也未免太……

云向晚觉得,记忆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有些事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全然忘却了,可是在某个节点,却可以如潮水般涌来,将她裹挟着,不由分说地送回了旧日的时光里。

例如此刻,她瞬间便回忆起了第一次看见那双黑眸时的场景。

那年,她读高二,貌合神离多年的父母终于签下了离婚协议。之后,她便跟着母亲云书娟来到了南城,转学进入了南城外国语高中。

私立高中着重培养学生的艺术素养,成立有舞蹈社团。从小学习芭蕾舞的云向晚便被老师给硬塞入了舞蹈社团里,每天下午放学后,需要去A区教学楼的舞蹈教室进行训练。

这天,是云向晚负责舞蹈教室的值日,她需要在社团成员们到达之前,先去舞蹈教室拖地板。

放学后,云向晚提前来到了舞蹈教室里,正要掏出钥匙开门,却发现教室门并没有上锁,门把手一拧,门便应声开了。

因为舞蹈教室里并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学生忘记锁门也是常事,云向晚便没有放在心上,径直走了进去。

教室内,厚重的窗帘紧闭着,光线幽暗,刚从光明里进来的云向晚一时有些不适应,只觉得眼前一派昏黑。

因为怕时间来不及,她也懒得再跑去旁边的更衣室,直接锁了门,趁着幽暗,在舞蹈室的镜子前更换起了练功服。

那天她穿的是娃娃衫,拉链在背脊上,纤细的手指握住拉链头,向下滑动。

少女的背脊缓慢呈现,线条明晰,仿佛羊脂白玉,拥有黑暗也掩不住的温润光芒。

就在那拉链即将下降到纤细的腰际时,云向晚忽然听见身后的幽暗里,传来了打火机掀开的声响。

也是到这时,她第六感突现,瞬间察觉到,似乎有道视线,正灼灼地烫着她的背脊。

云向晚倏然转头,竟生生撞入了一双漆黑如深渊的眼眸里。

此时云向晚的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教室内的黑暗,她看见一个少年正坐在舞蹈教室角落的窗台上。

他单脚伸直,另一只腿半屈,姿势懒散,浑身上下罩着层漫不经心的冷。

见云向晚睁大着杏眼看向自己,他则反倒是镇定得可以。迎着她的目光,从校服口袋中掏出烟。骨节分明的手一掀,银白色的金属打火机上腾出了团橘红的火。他衔着烟,微垂着头,点燃深吸,再抬起头来时,青白的烟从他唇中缓缓吐出。

烟雾缭绕里,那双看着她的眼眸,狭长,冷淡,富有侵略性。

云书娟对云向晚管教严格,在某种意义上,她算是名副其实的乖乖女,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即吓得有些懵,脑内一片白茫,只能呆立站在原地。

那人将手中的烟抽了大半根之后,忽然跳下了窗台,朝着她走来。

云向晚忙后退,可刚退一步,腰肢便抵到了练功扶手把杆上。她下意识转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身后就是舞蹈镜,镜子里清晰地映出她那白皙的后背——刚吓懵了,她居然忘记将拉链拉上。

云向晚顿时羞得面红耳赤,照着镜子,赶紧手忙脚乱地将衣服整理好。再扭过头来时,却赫然发现,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他是真的高,她头顶只能到达他的下颚,光是站着,便给她极大的压迫感。

云向晚忙握住了扶手把杆,勉强撑住了身体。

而此时,那人忽然弯腰,将脸凑近了她。

这下,本不富裕的胆量,更是雪上加霜,云向晚感觉自己掌心里面全是冷汗。

也是到这时,她才看清了他的长相。

头发剪得很短,近乎于寸头,更凸显出他明晰的轮廓,优越的骨相,每一根线条都是冷峻而锐利。

他看着她,狭长眼眸深邃深沉,内双眼睑微压着,让人忍不住就联想到了粗犷的荒野,酷烈的阳光,原始的雪山……

联想到一切毫无秩序,野蛮生长的事物。

野得缺乏尺度,肆意张狂。

那双毫不掩饰侵略感的深邃眼眸,从她那张强装镇定的乖纯面庞上滑过,目光下行,攫住了她衣领上别的校牌。

随即,他将校牌上的三个字缓声念了出来:“云,向,晚。”

她的名字出现在他的嘴里,像是被咀嚼着,凭空生出了一股热意。

就在云向晚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而瘫倒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以及周诗雾的叫声:“云向晚?你在里面吗?你怎么把门锁了?你再不开,我可要唱雪姨rap了!”

此时此刻,这声音不亚于天籁之音,闻声,云向晚长长松了口气。

那时云向晚刚转学过来没多久,和周诗雾并不太熟,然而在这一刻,她决定要跟其做好朋友。

感谢老铁,救她狗命。

也许是她放松的状态过于明显,那人勾了勾唇,忽然笑了。他不笑的时候,冷得人发颤,笑的时候,倒有一种少年气与痞气混杂的清朗。

门外的敲门声更响了,可他仍旧不慌不忙,懒散肆意,单手抄兜,打开了门,越过嘴张大仿佛塞了个鸡蛋般的周诗雾,径直走了出去。

当他离开教室的刹那,云向晚再也撑不住,缓慢地瘫坐在地板上。

紧接着,周诗雾冲了进来,蹲在她身边,摇着她的手臂,激动地道:“那不是高三的霍轻寒吗?他怎么在这儿?”

云向晚尚且还有些恍惚,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只喃喃地问道:“霍……霍轻寒?他是谁?很有名吗?”

周诗雾用力点头,眼神里有一种崇拜与恐惧交织的光芒:“当然有名,他入校时,就一个人单挑了高年级的七个人,人家脚都打残了,他还毫发无伤。后来他爸给学校捐了一栋图书馆,这才把事给了了。反正从那之后,他就是学校没人敢惹的大佬……不过他怎么会在舞蹈教室里?”

//////////

五年前,周诗雾不清楚霍轻寒为什么会出现在舞蹈教室里。

五年后,云向晚也不清楚霍轻寒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订婚宴上。

一时之间,她有点回不过神来,清澈眼眸微张,眼里有着茫然的水光,像是某种无害的猫科动物。

霍轻寒则站在休息室门口,望住她,那眼眸太深太黑,让人一时分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正当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粘缠时,周诗雾跟着另一位长身玉立,长有一双桃花眼的男人走了进来。

正是高一林。

高一林和云向晚就读同所高中,同时高家与云家也有商业上的往来,因此这次订婚宴也邀请了高一林。

高一林是个活泼性子,有他在的场合,气氛会自然而然热络起来。当即,他拍拍霍轻寒的肩膀,看着云向晚,笑着解释道:“向晚,这小子昨天刚回国,听说我们小学妹订婚,就跟着过来接下喜气。你怎么这个眼神,不认得他了?是霍轻寒啊?”

人家热心来恭贺,怎么好意思说不认识?云向晚连忙解释着:“当然记得,只是霍学长变了不少,一时有点没认出来。”

这话倒不是胡乱说的,五年不见,霍轻寒确实像是换了个人。

以前的寸头已经留长,一身烟灰色三件套高定西装,身形颀长,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嘴角总是噙着温和的笑,斯文矜贵,内敛清隽。

以前那种满溢的野性与痞气仿佛荡然无存。

听见这话,霍轻寒镜片后的眼眸微动,眼尾稍弯,道:“没认出来不打紧……只要还记得就好。”

他说话时,喉结滚动,声音低沉,带着清冽的磁性,恍惚听去,像是场面话,可听仔细了,又觉得似有深意。

高一林左右观望一番,好奇问道:“咦,与之哪去了?还想过来跟他说声恭喜的。”

云向晚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她未婚夫被自己给封印在洗手间里了吧?

她这么一犹豫,周诗雾倒是会错了意,当即脱口问道:“你们吵架啦?”

===第3节===

周诗雾倒是非常支持云向晚跟吴与之大吵一架,毕竟订婚宴前一.夜,抛下未婚妻去陪其他的女人,吴与之的天灵盖都活该被掀翻。

不过这话当着高一林以及霍轻寒的面问出来,云向晚一时觉得有点尴尬。

这订婚宴刚结束没到一小时,未婚夫妻就吵架,也实在太对不起这些宾客们送的订婚礼物了。

当下,休息室内的空气顿时冷了下来,就连高一林这种捧场王也愣住。

就在气氛凝滞之际,霍轻寒用修长手指扶了扶金丝眼镜,笑容清淡:“不会吧,有学妹这样好的未婚妻,怎么还能舍得吵架呢?学妹的未婚夫也未免太不懂得珍惜了。”

云向晚确实没有跟吴与之吵架,可是听了霍轻寒这话,不知为何,吴与之在她心中的分数,陡然又被扣了一大截。

没错,姓吴的,确实太不懂得珍惜了!

不过等等……这话术怎么这么熟悉?隐隐约约地,似乎有点绿茶的芬芳。

云向晚抬起眼来,疑惑地看向霍轻寒。

学长,你说实话,这五年,到底是去留学了,还是去茶园采茶了?

第3章 (3)他真的(捉虫) “有些未婚夫虽……

云向晚仔细打量着霍轻寒,心头疑窦丛生。

而霍轻寒则笔直迎向她的目光,笑容温和且无害,坦荡赤诚,完全没有蒋依纯那种矫揉造作。

云向晚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想得太多,过于敏.感。

霍轻寒指不定是觉得场内空气太过僵硬,所以随意夸她两句,缓解气氛罢了,她自己倒是当了真。

看来被蒋依纯给灌多了茶,现在是杯弓蛇影,看谁都茶了。

寒暄了几句,高一林与霍轻寒便告辞,离开了休息室。

待门刚一关闭,周诗雾立即双手捂嘴,低声尖叫:“我去!霍轻寒这变化也太大了吧!他以前可是瞪一眼就能吓得别人尿裤子的狠戾大佬啊!怎么现在长成了个准备随时随地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优质青年呢?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完完全全的脱胎换骨啊!”

“估计是叛逆期过了吧,现在是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了。”云向晚想来想去,觉得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周诗雾继续喝着桌上的鸡尾酒为自己压惊,压完之后,她看着云向晚那张清秀白皙的面庞,啧啧叹息道:“他以前追你追得那么厉害,我还以为你们俩会有戏呢,谁知道后来出了那事……”

云向晚赶紧截住好友的话头:“别胡说,那就是没影的事,他哪追过我?”

“行行行,你说没有就没有吧。”周诗雾敷衍地摆摆手,跳过这个话题:“以前的事就不说了,谈谈现在吧,你是什么打算?是决定原谅吴与之,再给他次机会?”

云向晚垂着眼,侧面看去,她的睫毛长而柔软,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斩钉截铁:“没了,他的机会都用完了。”

云向晚和吴与之是在双方父母的撮合下走在一起的,吴与之也算是圈子里的一股清流,没有公子哥们惯有的骄奢淫逸,人也算上进,云书娟对他十分满意。

云向晚和吴与之两人满打满算,只交往了大概六个月时间。因为吴云两家需要共同开发南湾区的项目,所以双方父母便让两人先定下了婚约。

不过现在看来,吴与之这个饮茶爱好者并非良人。

云向晚对他的好感,已经全部被所谓的“兄妹情”给磨损完了。

在订婚前夜居然能过去陪“妹妹”一整晚,那结婚前夜是不是还要陪着滚床单啊?

这种未婚夫,不分手,难道还留着共度七月半的那个节日吗?

“那你是打算跟他退婚?你.妈能答应吗?”周诗雾皱眉。

周诗雾的担忧不无道理。

云书娟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女强人,跟前夫夏风离婚后,便主动跟娘家云氏请缨,来到南城,接手云家在南城的项目。雷厉风行,手段凌厉,几年下来,将项目做得是风生水起。

在商场上,云书娟是杀伐果断,在家里也是说一不二。从小到大,云向晚的所有事都得由她做决定,包括这次的订婚,也是云书娟拍板定案的。

云向晚本来是想着,晚上回家时跟云书娟好好促膝长谈一番。然而说曹操曹操到,就在这时,云书娟打来了电话。

云向晚深吸口气,接通了电话,张口正要说出想退婚的事,但那头却传来了云书娟略为清冷的声音:“我刚才已经听化妆师说了,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放心上。”

化妆师是云书娟的人,自然是第一时间把这种事上报。

云向晚愣了片刻,忽然问道:“那……怎么才算大事?”

难道真得把吴与之和蒋依纯给捉奸在床?

话筒那边的云书娟似乎不太习惯云向晚的反抗,当即语气里有了不容置喙的决绝:“南湾区的项目现在正进行到关键时候,你不要在这个时刻儿女情长,出什么乱子,否则我没办法向你外公交代。”

嘱咐完后,云书娟便挂上了电话。

很明显,跟吴与之的婚约还是得继续。

“你.妈不同意是吧?”周诗雾光是看云向晚那失落的表情就猜到了。

“反正我主动提退婚是不可能的了,得被千刀万剐。”云向晚长叹息。

周诗雾劝道:“反正也只是订婚,就先这么将就着,面子上能过去就行了,心里就当吴与之那厮已经死了,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云向晚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

订婚宴之后,云向晚对吴与之冷淡了不少。

毕竟鲁迅先生都说了——“有些未婚夫虽然活着,但是已经死了。”

而吴与之忙着参与南湾区的项目,也没有把男女之情放在心上,订婚之后,两人反倒好几天都没联系。

虽然订婚对象罪孽深重,可订婚礼物是无辜的,在这几天里,云向晚把堆满整个房间的订婚礼物都给一一拆开。

有全球限量十只的名家腕表,有成套精美奢侈水晶器皿,而云向晚外公家则是相当省事,直接简单而粗暴地给了她一栋商业楼收租。

拆到最后,还剩下一个小礼盒,包装精美,卡片上写着霍轻寒的名字。

云向晚拿着礼盒看了三秒,随即下定决心,也没拆开,直接将其放置在衣帽间的储物室里。

有些礼物,不必拆开。

有些事,也不必记得。

盒子才刚放稳,云向晚便接到了吴佳琪的电话,热情邀请她去参加自己举办的艺术画展。

吴佳琪是吴与之的堂妹,也是圈子里的名媛,人没什么坏心思,不过打小就没有读书细胞,成绩每次都是年级倒数。大学去国外攻读了个艺术系,烧了大把钱,回国之后,自诩新锐画家,开始筹办画展。

虽然云向晚如今跟吴与之的关系是名存实亡,可在双方家人面前,面子上必须得过得去。因此,云向晚便应约前往。

画展地点位于南城艺术核心区,是新旧城区的交界地带,前身是废旧工厂,颇有种颓废末世感,非常戳艺术家们的high点。

云向晚也是到了才发现,这次画展规模挺大,到场的不仅有艺术名媛,还有不少网红,正开着直播跟粉丝们互动宣传。此外,为了扩大影响力,吴佳琪还邀请了不少记者。画展现场不时有拍照快门声响起,颇有点星光熠熠之感。

云向晚刚到场,吴佳琪便带领着几位名媛一同迎了上来,虽然每个人眼里都闪烁着“实不相瞒,老娘才是本场C位”的光芒,但彼此间仍旧进行了浮夸而友好的热情寒暄拥抱。

“宝宝,你好美!”

“哪有,天啊,你又瘦了!”

“我的妈呀,你快白得发光了!”

寒暄完毕之后,吴佳琪从旁边身着燕尾服的侍应生处,拿了杯粉红香槟,亲自递给了云向晚,撒娇道:“还是我堂嫂好,我那个堂哥啊,每天就只顾着忙工作,我上个月就提前跟他说了今天要开画展,让他陪你一起来,可他倒好,回都不回我,气死了!”

毕竟是自己未婚夫,场面话还是得圆圆,云向晚笑得清浅:“你堂哥工作忙,我来也是一样,这么好的画,我今天得代他多买两副。”

吴佳琪一听,立即笑弯了眼,打趣道:“我堂嫂太贤惠了,难怪你们感情那么好。”

云向晚继续微笑。

是挺好,好到想每天给你堂哥下泻药。

一群富家女凑在一起的话题,除了珠宝首饰包包,另外就是男人。

吴佳琪夸完了云向晚后,眨眨眼睛,宣布道:“对了,今天霍轻寒也会来。”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个女伴瞬间兴奋起来。

霍氏家业庞大,餐饮,地产,旅游,金融,各方面都有涉及,实力不容小觑,可偏偏行事极为低调,是隐藏的豪门世家。而霍轻寒作为霍家唯一的继承人,刚从国外留学返来,优质单身公子哥,在圈内名媛眼中,地位堪比全球独一只的限量铂金包。

此时,忽然有女伴想到什么,脱口而出:“对了,听说霍轻寒以前也是外国语高中的,那向晚你应该跟他认识吧?你们关系怎么样?”

面对着女伴们期待的眼神,云向晚抿了口香槟,微笑道:“我们差着年级呢,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压根不熟。”

云向晚向来是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就怕惹麻烦,所以在这种关头,跟霍轻寒装不熟是最好的办法。

谁知话音刚落,另一位女伴忽然压低声音,小声提醒道:“嘘,霍轻寒就在二楼,正在看着我们呢。”

云向晚顿时感觉到头皮发麻,她缓慢抬头,一眼就看见了二楼走廊上的霍轻寒。

准确地说,是看见了他的眼眸。

那双隐藏在金丝边眼镜后的内双眼眸,深黑又专注。瞳眸似乎有了生命力,牢牢地绑缚着她。

那瞬间,云向晚仿佛又看见了五年前的那个少年。

看见了那张,总是千方百计贴近她,充满野性.欲.望,侵略感肆意张扬的面庞……

而见云向晚看了过来,霍轻寒唇角微勾,笑容清雅,随即用右手举起香槟杯,遥遥朝她们做了个祝酒的动作。骨节明晰的手腕上,那只百达翡丽表盘上的星空苍穹,散出了静幽的蓝色。

那抹幽蓝令云向晚清醒过来,她用力眨了下眼,再看去时,眼前的霍轻寒身着高定西装,身形挺拔,气质清隽,斯文俊秀,哪里还有半分以前的影子?

她在想什么呢。

霍轻寒大方的举动令尴尬瞬间消弭,几位名媛对他的好感再度拉升,纷纷捂嘴低声讨论道。

“好绅士文雅啊!”

“看上去脾气真好。”

“向晚,他以前在你们高中,一定是上主席台讲话的学生代表吧。”

云向晚仔细想了想,霍轻寒确实上过主席台讲话。

不过是绑着绷带,桀骜不驯,痞气散漫地在主席台上念着打架检讨书。

看来,刚刚她确实没有撒谎——这样的霍轻寒,自己真的不熟。

几人正在继续讨论着霍轻寒,忽然,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阵骚动,似乎是有重量级人物出现,记者们纷纷围了上去,照相机快门声迅速响起。

她们定睛看去,这才发现,被围着照相的,正是不速之客蒋依纯。

蒋依纯能进演艺圈,颜值自然是不错,属于精致甜美型。今天走复古风,刻意穿了一件新式旗袍,前凸后翘,身材惹眼。

而最吸引人注意的,是她胸.前的那一枚蓝宝石胸针,四周镶嵌有钻石花藤,在灯光下璀璨夺目。

这枚胸针名叫“蓝梦”,是知名华裔设计师制作,全球独一无二。四年前,这枚胸针在佳士得日内瓦拍卖会上,被神秘中国买家以八位数价格拍下。

===第4节===

云向晚对这枚胸针很熟悉。

因为,那胸针压根就是她的。

那位神秘中国买家,便是云书娟。云书娟特意将“蓝梦”拍下,当做成人礼送给云向晚。

而吴佳琪自然也认了出来,因为,那“蓝梦”胸针是她亲自找云向晚借的。

吴佳琪的圈内闺蜜学的是珠宝设计,归国后便举办了艺术珠宝展,想吸引人气,一周前,便请吴佳琪出面,跟云向晚借了“蓝梦”胸针。

展览结束之后,吴佳琪本想亲自把胸针还给云向晚,但当时云向晚在准备订婚宴,事情繁杂,忙得不可开交。吴佳琪不好打扰,就把胸针放在了堂哥吴与之的房间里,让他帮忙归还。

此时,吴佳琪见这一突发状况,忍不住叫嚷起来:“不对啊,那胸针我明明还给堂哥了,可怎么会在蒋依纯的手里?……”

话说到这,吴佳琪顿时反应过来,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圈子里的人都八卦,自然知道蒋依纯经常缠着吴与之的绿茶行径,

她这么一嚷嚷,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吴与之跟蒋依纯之间关系不清白?

仿佛是注意到了她们的视线,蒋依纯侧身,面对着云向晚,盈盈一笑。

这个动作,让她胸.前的“蓝梦”闪出了道稍显刺目的光。

潜台词很明显:你的胸针我能抢着戴,你的男人我也能抢过来。

这就是在当众打云向晚的脸。

在场的其余几个女伴,都投给了云向晚充满同情的目光。

自始自终,云向晚都是表情淡然,面无波澜,反倒是吴佳琪忍不住了,当即从侍应生的盘子里举起了杯粉红香槟,咬牙道:“既然她不要脸,硬凑上来,那我今天就在记者面前泼她个落花流水!让她彻底没脸!”

吴佳琪这么激动,倒也并不是为了云向晚,最主要是自己跟蒋依纯有宿怨。

吴佳琪作为吴家的小公主,自然是从小受到长辈的娇惯,也不大看得起蒋依纯,两人私底下经常吵架。然而每一次吴与之出现,蒋依纯都会立即装出可怜的模样,把吴佳琪衬托得蛮横无礼。而吴与之次次都会帮助蒋依纯,责骂吴佳琪。吴佳琪在蒋依纯手里吃了不少暗亏,有冤无处诉,气到呕血。

这次自己开画展,蒋依纯根本没有受到邀请,居然厚着脸皮跑来捣乱。新仇旧恨叠加,吴佳琪恨得手痒痒,举起香槟就要往前冲。

然而就在这时,云向晚拉住了她,轻声道:“算了。”

吴佳琪又气又急,忙道:“向晚,你就是太善良了……”

谁知话还没说完,却听云向晚继续道:“泼酒就算了,直接报警抓她好了。”

吴佳琪:“……”

她刚刚用了个什么词语来形容云向晚的?

善,善什么来着?

第4章 (4)他真的 你这么茶,你家里人知道……

蒋依纯被记者给包围着,各种问题接踵而至。

“依纯今天这一身非常漂亮,是私服吗?”

“据说在即将开拍的《妖狐书生》中,你将饰演最受欢迎的小师妹,请问消息属实吗?”

“在Cookeis女团成员当中,你人气最高,是要考虑退团独自单飞发展吗?”

面对各种问题,蒋依纯回答得游刃有余,到底是明星,瞬间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成为画展中的焦点。

蒋依纯一边接受采访,一边还不忘看向云向晚,就想从她脸上看到嫉恨的表情。

然而云向晚却始终是面如止水,眼神平静。

不知为何,蒋依纯心里忽然蔓延出了一股不安之感。

就在这时,两名警察越过人群,径直走到她的面前,第一时间出示了证件,声音洪亮地宣布:“蒋依纯吗?我们接到报案,说你偷窃了一枚价值上千万的胸针。请你跟我们回派出所,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这句话就仿佛是一滴水落入了油锅中,现场顿时一片哗然。所有的摄像机照相机都对准了蒋依纯,开始疯狂拍摄。

在一片刺目的闪光灯中,蒋依纯怔在原地,整个人仿佛泥雕木塑,动弹不得。

//////////////

当接到消息后,吴与之第一时间便带着助手以及律师去了派出所。

他首先看见的,便是双目通红,楚楚可怜,正不住低声啜泣的蒋依纯,

而坐在蒋依纯旁边的云向晚,则是微垂着头,沉静安然。

此情此景,怎么看怎么像是千金大小姐欺负了弱质灰姑娘。

吴与之在来的路上便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想起了订婚宴上发生的短信事件,便认为云向晚是心头不忿,借机发作,想要报复蒋依纯。

这事闹得挺大,毕竟蒋依纯是明星,现场又有那么多的记者跟网红,这消息立刻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不仅如此,整个南城上流圈子里的人也都知晓了。

自己未婚妻和自己的干妹妹当众闹了起来,还撕到了派出所,那些商业对手,还不定怎么看他的笑话呢。

吴与之这几天正为南湾区的项目忙碌,整个人连轴转,睡眠不足,当即不免心烦意乱,认为云向晚太过不懂事。

于是,他径直去到云向晚面前,说出的话,也饱含着责备与不耐:“向晚,你和依纯是朋友,有什么事私下解决不行吗?为什么这么不懂事,故意使小性子,还闹到了派出所呢?”

听见吴与之对云向晚的责备,蒋依纯心头暗喜,但仍旧发挥着自己的演技,继续低声啜泣,一双水汪汪的眼红红的,更加惹人怜爱。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吴与之身旁的助理听见了这话,不禁震惊地看向上司。

这可是你未婚妻啊?居然这种语气跟人家说话?

上司大兄弟,你听说过追妻火葬场吗?

相较于助理的震惊,云向晚则仍旧眉目沉静,声音轻柔:“那枚‘蓝梦’胸针,是我妈送我的成人礼,对我而言非常珍贵。现在凭空出现在了蒋小姐的身上,我自然是有权利要调查个清楚的。另外,我和蒋小姐从来都不是什么朋友。”

云向晚语气平和,辞顺理正,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吴与之一时竟哑口无言。

见形势有些逆转,蒋依纯知道自己不能够再坐以待毙,便瞅准机会,咬唇,憋出了股颤音:“哥哥,你不要怪姐姐了,都是我的错。姐姐,我知道你一定是误会我们了,所以才会报警抓我。但是,我真的只是把他当哥哥而已,你不要生气了。”

蒋依纯果然是茶艺精湛,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凸显了自己的柔弱善良,又把云向晚给钉在了报复的耻辱柱上。

果然,此话一出,吴与之看向蒋依纯的目光也不禁柔软了几分。

助理表面不动声色,但暗中却悄悄地上前一步,做好了劝架的准备。

毕竟,这话茶味太超标,熏得人脑门子疼,他要是云向晚的话,绝对会扑上去撕了蒋依纯那张小.嘴。

可出乎助理意料的是,云向晚却丝毫没有动怒,只继续柔声道:“蒋小姐,你刚刚那番话,像是在责怪我故意栽赃你。那我们今天就当着警察的面,把话说明白。那胸针,我借给了佳琪,而佳琪则还给了与之,这中间并没有你接手,那你到底是怎么拿到的呢?是去与之的房间偷拿的?还是与之给你的?”

云向晚声音轻柔,不急不躁,温温和和,却让蒋依纯浑身一震。

蒋依纯原本以为,云向晚会因为刚才自己的那番话而气恼,进而跟自己和吴与之闹起来。

没想到云向晚脑子居然如此清晰,戳中了问题的核心,直指要害。

说起来,“蓝梦”胸针确实是蒋依纯偷拿的。

几天前,蒋依纯去吴家,恰好就撞见了吴佳琪把胸针还给了吴与之。而吴与之当时也因为订婚宴以及南湾区项目的事忙得不可开交,便顺手把胸针放在一旁,准备之后再还给云向晚。

蒋依纯看见了,便主动提议,说自己原本就想要亲自去恭喜云向晚,顺便可以帮忙把胸针还给她。

吴与之没有多想,当即便将胸针给了蒋依纯。

但蒋依纯却并没有去找云向晚,而是将胸针扣了下来,故意找准机会,在公开场合戴上,暗搓搓地和云向晚宣战,表明自己跟吴与之之间有暧.昧关系。如此一来,便可以激怒云向晚,让她跟吴与之争吵。

只是蒋依纯怎么也没想到,云向晚并没有去跟吴与之吵架,而是直接报警抓了自己。

简直是开挂行为。

而此时,吴与之也在云向晚的提醒之下反应了过来,疑惑地看向了蒋依纯。

没错,按理说,这胸针应该早就还给了云向晚,可为什么,如今还在蒋依纯的手里?

蒋依纯心头警铃大作,只得赶紧站到了吴与之的身边,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低道:“哥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这几天姐姐一直都不肯见我,所以我没能找到机会把胸针还给她。恰好今天我要出席活动,服装跟那胸针非常搭配。我想着,借戴一次,姐姐应该不会介意的,没想到她会这么生气……”

当然,说这话时,蒋依纯还不忘动手轻轻拉扯着吴与之的衣袖。

身体力行地演绎了什么叫做勾勾搭搭,拉拉扯扯。

助理深吸了口气。

在未婚妻面前和干妹妹做出这种动作,自己的上司,在男女关系上,真的是作死小能手啊。

吴与之倒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此刻的他只想着将这场闹剧给尽快平息。

思来想去,他也只能够自己把这事给扛下。于是,吴与之缓下声音,对云向晚解释:“向晚,这胸针,是我做主借给依纯的,都是误会,不存在什么偷窃。”

很明显,吴与之是在袒护蒋依纯。

云向晚照旧是眉目温顺,脾气极好的样子:“原来是误会,好的,请你下次把我的东西借给别人前,先征求下我的意见。”

她话语轻轻柔柔,没有任何攻击性,大方得体,让人心生好感。

这高下立见,在场所有人,包括警察叔叔们,都用鄙视的目光看向了吴与之。

拿着未婚妻的东西,去讨自己红颜知己的欢心。

兄弟,你这么渣,你家里人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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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律师的协调之下,这案件告一段落。

云向晚并不想把这事闹得太大,毕竟她也得顾及云吴两家的面子,给蒋依纯一个教训也就是了。

结束之后,云向晚没有再等吴与之,径直走出了派出所大厅。

派出所大厅前有十几级台阶,云向晚正准备踏上第一级台阶时,突然有人从后快步跑来,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

云向晚转头,看见了蒋依纯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

“姐姐,我知道,你今天之所以要报警抓我,是因为误会了我和哥哥,所以生气吃醋。你怎么对我都没有关系,但是你不要生哥哥的气好吗?他最近工作真的很辛苦,瘦了好多,就不要让他再费神了。”

蒋依纯的这番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身后的吴与之听见。

闻言,吴与之眼神微动。

云向晚看得出,那是感动的目光。毕竟,蒋依纯这番话是如此体贴入微,为他着想。

虽然蒋依纯明面上做出了柔弱可怜的姿态,可私底下抓着云向晚的那只手却越发用了力,尖锐的指甲掐入了她的手臂内侧肌肤。

云向晚吃痛,下意识抽回手,想要摆脱她的桎梏。

===第5节===

而蒋依纯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她顺势向后一倒,跌坐在了台阶上,演技十分精湛,自然流畅,在外人看来,生生就是云向晚把她给推倒了。

蒋依纯就是故意的,今天她在云向晚的手中吃了这么大的亏,这口气哪里忍得下,怎么也得报复回来。

果然,吴与之见状,三两步便冲了上来,蹲下扶住了蒋依纯。情急之下,他对着云向晚脱口而出:“向晚,你怎么能动手呢?太让我失望了!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云向晚微微睁大了清澈的眼眸。

不是吧,这么老旧的茶艺招数,你也喝得下去?

不过折腾了一整天,云向晚累了,连解释的欲.望都没有。她暗暗叹口气,转身便想要走下楼梯,把舞台让给这对茶艺cp。

请你们锁死吧,钥匙她吞了。

然而云向晚刚被蒋依纯一推一拉,移了步子,没留神自己的脚正踩在台阶边缘,转身的片刻,重心不稳,身子一斜,眼看就要摔倒!

完蛋,要真是在蒋依纯面前摔得头破血流,那她可真是输大发了,得被笑一整年。

就在云向晚哀叹自己快要晚节不保时,忽然一双大手伸出,从后握住她的双肩,让她稳稳扶住。

随即,她的背脊贴上了一个男人坚硬结实的胸肌。

与此同时,她隐约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气息。

是一种,野性.欲.望肆意的气息。

云向晚心内震荡,下意识转头,她看见了霍轻寒。

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眸,敛尽锋芒,一身笔挺西装,温和禁欲,优雅矜贵。

刚才那种浓烈至欲.望横溢的荷尔蒙气息,就仿佛是错觉,瞬间荡然无存。

而也许是因为云向晚的那一撞,在将云向晚扶稳的同时,霍轻寒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右脚踩到了下一级阶梯上。

顿时,他轻嘶一声,眉宇微皱,很明显,就是崴了脚。

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前尘旧事,云向晚连忙将救命恩人给扶住,问道:“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闻言,霍轻寒轻勾嘴角,笑容竟有点清风朗月之感:“你没事就好。”

两人的一举一动,全落在了旁边的吴与之眼里。

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妻,刚才在云向晚即将跌落时,吴与之第一时间便想要起身,前去营救。然而他刚一动弹,蒋依纯却将他紧紧拉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向晚陷入危险之中。

幸好关键时刻,一个高挺男人三两步便冲了过来,扶住了云向晚。

吴与之长松口气,正打算好好感谢下那个男人。谁知此时,他竟赫然看见,那男人明明已是站稳了身体,可右脚却故意地往下一级台阶上一滑。紧接着,吸气吃痛皱眉,演技之自然之流畅,简直是本届影帝的不二人选。

演完之后,还对着自己未婚妻说出了一句感人肺腑的台词——“你没事就好。”

这谁顶得住?

在订婚宴上,吴与之脑海中响起了“大郎,喝药了”的画外音。

而在此刻,吴与之脑海中却响起了“大郎,喝茶了”的画外音。

吴与之仔细看着那男人,一句疑问梗在喉间——兄弟,你这么茶,你家里人知道吗?

第5章 (5)他真的 顶级绿茶出现了!警察叔……

见云向晚扶着霍轻寒,面露关切之色,不知怎的,吴与之心头忽然生出一种酸涩之感。

他快速地把蒋依纯扶起,随即来到霍轻寒面前,伸出手来,主动招呼道:“你好,我是向晚的未婚夫,谢谢你救了我未婚妻。”

一口一个未婚夫,一口一个未婚妻,吴与之很明显就是想要在霍轻寒面前宣告自己的主权。

霍轻寒也伸出手去,与之相握,手腕骨节分明,手背上青筋贲张,带着低调的力量。

他看着吴与之,笑得格外温和,让人如沐春风:“原来是向晚的未婚夫啊,吴先生对吧?久仰久仰,不好意思,刚看你把那位小姐抱得这么紧,还以为她才是你未婚妻呢。”

该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在街上走着,迎面飘来了一张柔和的轻纱,扑在面颊上,还没来得及感叹那舒适温和,却发现轻纱里藏着一根尖针,直戳向人的面颊。

此刻,吴与之就被戳得面颊僵硬。

这男人,明明就是话中有话,在内涵自己不顾未婚妻,去维护蒋依纯。

然而偏偏,在说这话时,他整个人身上营造着一种“旁观者又有什么坏心思呢?”的温和无辜感。

这让吴与之压根发作不得,顿时一股浊气上涌,哽在胸腔里,憋得难受。

更气人的是,那男人明明笑得如此温和俊雅,可与吴与之相握的手,却暗中用了大力,捏得他手骨生疼。

吴与之下意识抽回自己快要被捏出粉碎性骨折的手,背在身后,暗中甩动两下。

可到底也在商场混迹多年,吴与之还算沉得住气,当即不动声色,转向云向晚问道:“向晚,这位是?”

云向晚是圈内出名的好脾气,性子平和温婉,从不会给人脸色看。如果是平时,她必定会顾全大局,为两人做介绍。

但此时的云向晚刚刚死里逃生,再加上听了霍轻寒刚才那番话,心头不知怎的,对吴与之的厌烦又多了两分。

没错,她为了大局,辛辛苦苦地维持云吴两家的形象,人前人后都给足了吴与之面子。可吴与之

倒好,大庭广众之下,和蒋依纯搂搂抱抱,拉拉扯扯。连霍轻寒这种第一次见到的人,都察觉到了不对。

吴与之的做法,完全就是在打他们云家的脸。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云向晚心头不免有气,当即温声道:“哦,这是我刚认的哥哥。”

吴与之能认妹妹,她也可以认哥哥。

吴与之怎么也没有想到,他那向来温柔软糯的未婚妻居然会有这样的回答。顿时,胸腔内的那股浊气四下冲击,一时面色很不好看。

闻言,霍轻寒侧目看向云向晚,眸底有一抹笑意,如涟漪般微动。

云向晚也懒得再看吴与之和蒋依纯,直接扶着霍轻寒一步步下了阶梯,远离是非之地。

“向晚!”吴与之反应过来,正打算上去追。

但蒋依纯也从霍轻寒那获得了灵感,伸手将吴与之拉住,眼里蒙上层水雾,娇声道:“哥哥,刚姐姐把我推倒时,我脚好像扭伤了,好疼啊。”

扭伤?

是和刚才那男人一样的扭伤?

吴与之看向蒋依纯的眼神里,首次出现了一丝怀疑的目光。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顺便刮来了前方霍轻寒的说话声。

语速不急不缓,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吴与之听见。

“学妹,国内最近风气是不是挺开放的?我看你未婚夫明明订了婚,居然还可以跟异性靠得那么近。哎,我就不行了,可能是思想比较老派吧,我总觉得,别说订婚,男人就算只是有了女朋友,身边也绝对不能再出现其他的异性。”

闻言,吴与之像是凭空被人扇了两巴掌,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此时此刻,他很想要扭头,立马奔去派出所大厅报警。

救命啊!顶级绿茶出现了!警察叔叔你们快管管啊!

////////////

霍轻寒的这番话,把吴与之气得血脉沸腾,但云向晚却因为满腹心事,并没有留神霍轻寒说了什么。

此刻的云向晚,一心只盼望着能早日退婚。

她原本以为,自己不去招惹蒋依纯,大家便能相安无事,可现在看来,蒋依纯却不放过她。

虽然云向晚并不惧怕蒋依纯,但她向来佛性,不想每天跟一个小绿茶斗来斗去,影响生活质量。

只是按照现在项目的进程看来,云吴两家之后的联系会越发加深,退婚之事实在任重道远。

云向晚边想着心事,边扶着霍轻寒来到了他的座驾边。

根据霍轻寒的说法,他脚扭伤的程度,虽然不至于到医院就诊,但如果独自开车,可能有一定危险性。

于是,云向晚只能帮霍轻寒开车,送他回家。

只是,霍轻寒的车是劳斯莱斯库里南,超过2.5吨的顶级SUV,云向晚对车况并不太熟。

霍轻寒腿长她那么大一截,她来开车自然就要调整驾驶座。云向晚边低头四处寻找,边问道:“你这车怎么调驾驶座?”

“按这里。”霍轻寒的嗓音,在车厢内显得格外暗哑。

顿时,云向晚浑身一震。

她并没有抬头,但却感觉得到,此刻的霍轻寒离她非常近。

近到他的气息吹动了她的发顶,引发了战栗的痒。

那种刻意压抑,却满溢不住的野性,又再度将她包裹。

云向晚心头警铃大作,跟受惊的小兔子似的,下意识后退,缩到了驾驶座的角落里,白瓷面庞上,那双小鹿眼里,充满了警惕。

然而抬眼看去时,她眼前的霍轻寒,轮廓明晰,高挺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透出种书卷气,要是再努把力,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温润如玉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怎么了?”窗外阳光斜入,映照得霍轻寒眸色清淡。

“没什么,刚脚抽了下筋,现在已经好了。”

云向晚稳定心神,深吸口气,坐直身子,系上安全带,开始发动车。

心头则不住埋怨自己,看来今天真是被吴与之和蒋依纯给气糊涂了,总在这疑神疑鬼的。

这不都五年了吗,一千八百多个日月,皮肤细胞都换了六七十个来回,相当于是历劫重生了,怎么就还以为霍轻寒不会变呢?

仔细想想,圈子里这样的先例也挺多的。

远的不说,就说她表哥吧。

云家的三公子,读书时每天都开着跑车跟人在山道上比赛,风驰电掣,要速度不要命,立志要当f1赛车手。可毕业之后,被老爹给截断了经济来源,狠狠收拾了一通。从此之后,便夹着公文包,进了自家公司,安安心心地做起了朝九晚五的工作,开车速度再不敢超过六十码。

所以说,年少轻狂,都是过眼云烟。

再说了,五年前,那么久远的回忆,谁还记得,霍轻寒应该早就忘记了。

这么一想,云向晚那颗悬着的心就放回了自己该放的位置。

她发动车,踩下油门,车缓缓向前开启。

就在这时,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霍轻寒,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轻笑了声,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话:“以前为了哄你叫我一声哥哥,不知费了多大劲,没想到今天,居然主动叫了。”

===第6节===

云向晚猛然踩下油门,在刺耳的刹车声中,她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念头。

她错了。

他没忘。

第6章 (6)他真的 那叫声哥哥吧,我就救你……

霍轻寒记得。

云向晚同样也记得。

那次在舞蹈教室里,偶遇了霍轻寒那个又野又戾的大佬后,云向晚便被吓破了胆,就担心他知道了她的名字,会找自己麻烦。

胆战心惊了好几天,云向晚却没在校园里看见霍轻寒的影子。之后,她无意中听见同学讨论,说霍轻寒又跟外校的打架,停了半个月的课。

云向晚这才放下心来,慢慢地也就把霍轻寒忘在了脑后。

云向晚脾气好,性子软,跟周诗雾这种外向活泼型女生是绝配,两人很快便成为了好友。

既然是好友,自然就承担起了为对方送情书的任务。

周诗雾暗恋的对象就是高三的高一林。

高一林家境好,品学兼优,温柔有礼,再加上一双桃花眼,暗恋他的女生注满了池塘,而周诗雾也自然而然成为了他池塘里的一条鱼。

这天在晚自习前,周诗雾打探到高一林正在楼顶,便催着云向晚去帮她送情书,而周诗雾则忐忑地趴在座位上等着消息。

云向晚来到楼顶,看见高一林正站在围栏边,望着天际浓艳的彩霞,正出神地想着什么。

听见响动,高一林回转过身来,看向云向晚,声音亲切,态度温和:“有什么事吗?”

要是其他的女生,估计得立马沦陷在他的温柔攻势里。不过云向晚意志坚定,知道朋友的男神绝不能碰,所以对高一林没有产生任何想法,当即举着周诗雾的那封粉红色情书,双手朝着高一林递了过去,解释道:“学长,这是……”

云向晚正要告诉高一林这是周诗雾送他的情书,谁知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调侃般的吹口哨声,随即而来的又是一阵怪笑。

云向晚转头,发现高一林的同学陈光以及杜子萱不知何时也上了楼顶天台。

发出怪笑的,正是陈光,他继续打趣道:“高一林,这是今天收到的第三封情书了。恭喜啊,又创记录了。”

陈光笑得灿烂,可他身边的杜子萱面色却阴沉得可以。

杜子萱一头黑长直,长相明艳,不过脾气不太好,经常在学校霸凌其他女生,前几天云向晚才听说她在女洗手间里堵住低年级女生,扇了人家好几巴掌。

见这位漂亮学姐盯着自己,眼神不善,云向晚心底不知怎的,忽然生出种不安的预感。

这样的关头,也不好再说出周诗雾的名字。于是,云向晚把情书往高一林手中一塞,快速说道:“学长麻烦打开看下吧。”

虽然情书信封外没有署名,但周诗雾在情书里写了自己的名字,只要高一林打开,自然便不会误会。

完成了送情书的任务之后,云向晚对着陈光以及杜子萱叫了声学长学姐,随后赶紧一溜烟跑走。

在逃走的时候,云向晚还感觉得到,杜子萱的眼睛跟刀一样,不断地刺在她背脊上。

云向晚怎么也没想到,这封情书不仅是高一林当天收到的第三封,还是当年收到的第一百零八封。

高一林每次都会温柔地将女生情书收下,但却从来不会拆开看。

也就是说,这个误会并没有解除。

两天之后,杜子萱便瞅准机会,在晚自习放学时将云向晚给拦住,连推带搡拖到了他们班的教室里。

杜子萱喜欢高一林,所以选择向那些对自己有威胁性的情敌下手。

而在那些向高一林表白的女生当中,云向晚是最出众的。

她从小练习舞蹈,纤细白皙,眉目温婉,气质干净。有不少人私下讨论,如果不是云向晚太过安静低调,绝对能挤掉杜子萱的位置,成为外国语学校的校花。

也因此,杜子萱对云向晚格外嫉恨,把云向晚推在教室墙壁上时,用了大力,云向晚的背脊上顿时爆发出一阵疼痛。

“云向晚是吧,才转学过来几天,就开始想勾.引学长了?贱不贱啊?”杜子萱冷笑。

“那封信不是我写的,我是帮别人给的。”云向晚只得忍痛解释。

和杜子萱一伙的陈光,发尾特意留长,像是老鼠尾巴,此时笑得邪气:“学妹,那些被揪来的女生都这么说,建议你找新点的借口。”

这下,云向晚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了,她总不能把周诗雾的名字说出来,出卖好友。

杜子萱懒得废话,只一心想尽快教训云向晚,于是伸手一把抓住云向晚的头发。

云向晚感觉自己头皮都快被揪下来,实在没忍住,“嘶”地呼了声疼。

几乎是同时,教室角落里,有凳子被“咚”一声踢倒在地。声音并不算大,可不知怎的,却让人陡然一惊。

几人同时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在他们进入教室时,角落里有个人正用校服蒙着头,趴在桌上睡觉。而此时,那人不急不缓地掀开了校服,长腿一伸,顺势踹倒了前面座位的凳子。

那人坐直了身子之后,便微垂着头,手指掐着高挺鼻梁,似乎是刚从睡梦中醒来,正在缓神。

照旧是寸头,完美地凸显出他的高颅顶以及饱满额头,眉宇微皱,显出了寡淡的不耐情绪。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强烈的侵略感。

正是霍轻寒。

霍轻寒停课结束,今天来学校上课,说是上课,也就是睡了一整天,直到刚才,听见了“云向晚”三个字。

而见到霍轻寒,杜子萱几人原本嚣张跋扈的气势明显得到了收敛。陈光立即露出了谄媚的笑,道:“把霍爷吵醒了?对不住,没看到你在这,我们马上把她带出去解决。”

边说,陈光边伸手想要抓住云向晚的手臂。

而就在他的手要碰到云向晚时,忽然一本字典丢了过来,直直砸中了陈光的手臂。字典厚重,丢过来的力度也是稳准狠。陈光感觉手臂都要骨折,顿时眼前发黑,痛呼一声,缩回了手臂。

而丢完了字典后,霍轻寒则仿佛是没事人般,继续闭目养神。

众人都被霍轻寒的举动给吓怔住,一时闹不清他的意思。

最后,是杜子萱开口,用下巴指指云向晚,试探地问道:“霍轻寒,怎么,这是你的人?”

闻言,霍轻寒缓慢抬眼,看向云向晚,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说呢?”

你说,自己是我的人吗?

云向晚不想回答,她此刻只想赶紧回家。

她的第六感向来准确,直觉告诉她,霍轻寒会比这些人更可怕。

霍轻寒懒散地靠坐在椅子上,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敞着,直勾勾地看着云向晚。

她紧咬着唇,眼眸上似乎天生覆着一层水雾。十七岁的少女,总扎着最简单的马尾,仿佛就怕被人注意到。偏偏脸蛋漂亮得紧,让人盯上便移不开眼。

“不想回答啊……那叫声哥哥吧,我就救你。”他笑意加深,透出种野性的少年气。

云向晚还是没有开口,此刻的她只想把自己缩进墙壁里,埋起来,不要面对霍轻寒。

两人之间气氛古怪,旁边的人看着,心头也是疑窦丛生。

在他们的印象里,霍轻寒向来都是冰冷,锋利,骄傲的。这个云向晚当众驳了他的面子,可他却也不见恼,甚至话语里还带了一点几不可见的“哄”的意味。

陈光几人倒是颇有眼色,知道这小学妹在霍轻寒心里有分量,当下也不敢再对她动手。

但杜子萱却不一样,她认为这小学妹才刚转学来没多久,便又是给高一林送情书,又是勾搭霍轻寒,绝对是一朵盛世白莲花,不打不足以出气。

当下,她嘴里嚷着“霍爷跟你说话呢!哑巴了不会回答吗?!”,边举起巴掌,朝着云向晚那白嫩的面颊扇去。

杜子萱是想借着帮霍轻寒出气的理由,教训云向晚。

然而就在那巴掌即将要碰到云向晚的面颊时,忽然霍轻寒出声,叫住了她。

“杜子萱。”

他此刻的声音,与刚刚和云向晚说话时,完全不一样。

像是冰刀一般,刮着人的耳膜,让人从骨髓里透出一股寒意。

杜子萱转过头去,恰好看见霍轻寒抬起了眼皮,眼眸里迸出冷戾的光。

“我不跟女人动手,所以……你别逼我破例。”

很明显,云向晚的一根手指头,他们也不能碰。

陈光见势不妙,立即拉着杜子萱走出了教室,并且还“体贴”地给他们关上了门。

差点就被霸凌了一场,云向晚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死里逃生,当即双脚瘫软,背靠着墙壁,闭着眼,长长呼出口气。

然而一口气刚吐完,她忽然醒悟——单独和霍轻寒待在一个教室里,似乎并不比刚才安全。

反应过来之后,云向晚第一反应便是往教室门口冲去,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霍轻寒似乎一早就看出了她的打算,他不紧不慢地起身,也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云向晚跑到了教室前门,快速拧开把手,刚将门开了一条缝,眼瞅着胜利在望,心头正待大喜。谁知此时,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从她头顶后方伸出,将门重新关闭。

云向晚忙想要再度打开门,可双方力量实在太过悬殊,他单手便牢牢按住了门,她毫无任何胜算。

云向晚情急之下,便想要转身逃走,然而那只手掌却陡然下移,贴在了她的耳边。

就这样,霍轻寒将云向晚困在了自己的双臂之间。

为了配合她的身高,他弯腰低着头看她。

刚打过一场大架,他左眉眉角上贴着创口贴,整个人更多了种硬朗。内双的眼睑几乎压成了单眼皮,显出了肆意妄为的戾气以及蓬勃的野性。

满身反骨,一腔桀骜,骨子里又透出股清贵,既坏且痞,又野又欲。

云向晚私下里曾经听那些女生们红着脸偷偷讨论过,说霍轻寒虽然性子冷得可怕,但却长了一张“非常适合接吻,并且是会用力握住女生后颈,吻到她力气尽失,浑身瘫软,舌尖出血也绝不放手的脸。”

第7章 (7)他真的 我喜欢的都是学妹这种类……

此时的云向晚,并不知道霍轻寒是否能吻到人舌尖出血,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正害怕到在滴血。

“不叫人就想走啊?”他看着她,忽然笑了。仔细说来也不算笑,只是勾了嘴角,牵引出了恣意的少年气,冲淡了那些冷硬。

此时的云向晚,刚被杜子萱抓了头发,吃痛之下,眼尾泛红,衬着莹白的面颊,像是受了委屈却又怕惊动他人而保持沉默的瓷娃娃。

她好像向来都是这样,明明很漂亮,却用尽全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在头顶举个牌子,上面写着“请当我是透明,不要注意到我”。

可偏偏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想看着她。

“你要是不叫的话,咱们就这么耗一晚上,好不好?”他声音懒散,脸上笑意加深。

他是笑着说出了这话,可这话听着,却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第7节===

霍轻寒双手撑在云向晚的耳侧,弯着腰,眼睛平视着她。那漆黑而狭长的眼眸,令她觉得喉咙管僵硬,压根发不出声。

霍轻寒说到做到,他就保持这样的姿势望着她,似乎打定主意,一定要听到那声“哥哥”。

他身上有烟味,并不难闻,很淡,在这样的距离之下,那烟味仿佛植入了她的血液里。

他就是这么有浓烈侵略感的一个人。

就在云向晚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尖叫时,门外忽然响起了巡楼老师的敲门声:“谁在里面?怎么放学了还不走啊?”

也是到这时,霍轻寒才不急不缓地放开了抵住门的手。

接下来的那一刻,是云向晚人生中反应最快的时刻。

她倏然转身,拧开了门把手,跟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科动物似的,窜出了门外,跟老师鞠了个躬,随即快速跑走。

霍轻寒抄着兜,看着云向晚那纤细的背影,忽然低低地笑了。

“小白眼狼。”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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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云向晚即使身处危险之中,也没有开口唤霍轻寒叫哥哥。

五年后,云向晚却轻而易举地在旁人面前,认了霍轻寒做哥哥。

所以云向晚认为,霍轻寒心内有疑问,倒是不足为奇。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把这事摊开了说。

毕竟这潜台词就是:小学妹,你还记得,当年教室墙壁边的壁咚吗?

这天真的没法聊了。

云向晚心内情绪激荡,可霍轻寒却是一副恍然未觉的模样,仿佛并不觉得这番话有什么不对,面对着她的异样刹车,反问道:“学妹,怎么了?”

看上去很是平静无辜。

云向晚镇定下心神,淡声解释道:“没事,车况有点不熟,把油门踩成了刹车。”

“哦。”霍轻寒嘴角噙着一抹几乎看不见的淡笑:“没事,以后多开几次就熟悉了。”

云向晚直觉这话挺奇怪的,以后他们估计连面都见不上几次,她哪还能开他的车

不过也懒得追究了,云向晚决定保持沉默,恢复镇定,踩下油门,驾驶着那辆劳斯莱斯库里南,朝着霍轻寒家开去。

这一边开,她后知后觉才想到一个问题:“学长,你怎么会去派出所的?”

当时经过她这么一闹,现场也是乱得可以。连吴佳琪也是做完了笔录之后,又立即匆匆赶回了画展现场处理后续事务。

不过看样子,吴佳琪对这一场闹剧非常兴奋,因为在离开之前,还对着云向晚比了个“耶”的姿势。

霍轻寒声音清冽,如同林间的风一般:“哦,我是担心学妹这边出状况,所以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理所当然的,云向晚顺口道了个谢:“谢谢学长,有心了。”

照理说,霍轻寒接下来应该说出“不用谢”这种场面话。

然而霍轻寒说的却是:“其实在来的路上,我还挺忐忑的,就怕我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唐突了。毕竟,刚才在画展里面,听学妹跟朋友提起,说只是听说过我的名字,和我……压,根,不,熟。”

劳斯莱斯库里南本来在道上笔直行驶,此刻忽然歪斜了下。

幸好此时前后都没有车辆,不会影响到旁人。

扶正了方向盘之后,云向晚一颗心咚咚直跳。

当时在画展里,云向晚确实是跟那几个名媛小伙伴们说过,自己和霍轻寒“差着年级”,“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压根不熟”。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话居然就被霍轻寒给听见了。

你说听见就听见了吧,还非得当着她的面说出来,这让她怎么回?

这个学长,真的太不会聊天了!

而且,霍轻寒虽然是笑着说出这话,可最后“压,根,不,熟”那四个字,却是意味深长,回味无穷。

事到如今,云向晚也只得赶紧把话题给转回来,忙解释道:“哦,我没别的意思。主要是学长人气挺高的,我怕她们缠着我要你的联系方式,会打扰到你,所以才那么说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也算是恭维了,云向晚觉得用这个理由来缓解尴尬气氛是再适合不过。

霍轻寒将手肘放置于车窗上,漫不经心地撑着自己的头,声音慵懒:“噢,原来是这样啊。”

看样子,气氛是缓解了,云向晚暗中松下口气来。

然而此时,霍轻寒又再度开口,缓声道:“不过仔细想想,我这刚回国,学妹还真的没有我的联系方式吧。”

“没事,我回去找高一林学长要。”云向晚敷衍道。

高情商:我去找别人要你的联系方式。

低情商:实不相瞒,不想跟你交换联系方式。

霍轻寒薄唇勾起:“何必这么麻烦呢?就现在加吧。”

云向晚眨巴眨巴眼睛。

虽然……

但是……

也不必……

云向晚正在犹豫着,霍轻寒掀起眼皮,悠悠道:“不然,别人还真的以为我们——压,根,不,熟。”

很好,看来今天“压,根,不,熟”这个坎,是怎么都过不去了。

没法子,云向晚只能在红灯亮起,停车时,与霍轻寒交换了微信。

献祭完自己的微信号,总算是把这个话题给越过去了。

云向晚踩下了油门,只想加快速度把霍轻寒给送回家去。

霍轻寒住在南山别墅区里,此处风景优美,满目苍翠,如人间仙境。

云向晚正在山道上转弯时,忽然听见霍轻寒又说道:“学妹的审美好像一直都没变,以前高中时就说喜欢那种温柔儒雅型的,现在长大了,果然选的未婚夫也是那种类型。”

山间风大,云向晚感觉那声音扑扑地落在了自己耳边,辨不清是什么滋味。

此时,恰值一个大转弯,云向晚转动着方向盘,似乎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转弯上。

等车过了那个转弯,又静了好半天,她才轻声道:“对啊,人的审美,都挺固定的,我从来都是只喜欢他那种类型的。”

闻言,霍轻寒那优越的下颚线条紧了几分,隐藏在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眸,深沉又漆黑。

但很快,他便松开了下颚线条,唇边勾起了清浅的弧度,笑道:“没错,人的审美是挺固定的。比如说我,不论高中还是现在,喜欢的都是学妹这种类型。”

刺耳的车胎磨损声后,劳斯莱斯库里南在山道上划出了一条“S”曲线。

霍轻寒的车确实非常顶级,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费司机。

云向晚抓稳了方向盘,重新将车控制好,额头渗出冷汗。

此时,车厢里凭空蔓延出一种叫做“来呀,互相伤害呀”的气氛。

云向晚动了动僵硬的嘴角:“呵呵,学长真会开玩笑。”

霍轻寒似乎是非常乐意看见云向晚的这种失态,刚才眼底那种凝滞的黑暗逐渐消散。

他缓声道:“没开玩笑啊,也不止我一个,以前我们学校很多男生都喜欢学妹这种类型——长得漂亮,成绩好,脾气也好。”

这么一解释,云向晚觉得气氛没那么尴尬了。

首先,霍轻寒说的是她这种类型,也不是特指她。

其次,霍轻寒说的是学校的其他很多男生,也不是特指他自己。

四舍五入的,就当是在夸她吧,云向晚决定不再多想,只敷衍回应:“呵呵,是吗?”

霍轻寒倒是接话小能手,跟吃多了德芙巧克力似地,丝滑柔顺地便将这话题给接住,继续道:“所以啊,今天在画展上听吴佳琪小姐说,你未婚夫整天忙工作,都不陪你一起看画展时,我心里还挺为学妹叫屈的。你当初可是我们学校最受欢迎的女生,怎么能受这样的对待呢?哎,如果是我有学妹这么好的未婚妻的话,一定每天都陪着她,把她放在第一位。”

不得不说,这话术非常有茶味芳香。

只是当下,云向晚注意的却是另一点——怎么着?自己在画展上,跟那些名媛小伙伴的话,一字不漏地,全被霍轻寒给听见了?

他是葫芦娃中的二哥顺风耳吗?

学长,你这么能听,你六个兄弟和你爷爷知道吗?

此时的云向晚,开始努力地回忆着之前在画展里和小伙伴们的对话——刚才她有没有说霍轻寒的坏话来着?

太恐怖了,果然是隔墙有耳,下次她在这些公开场合,必须要保持缄默!

云向晚用力踩下了油门,加快了速度,朝着霍轻寒家里飞奔而去,想要尽快把这个学长给送到家。

终于,车行驶到了霍轻寒的别墅,三层法式建筑,院落内拥有无边泳池,可俯瞰全城夜景,满市繁华。

云向晚把车在霍轻寒别墅的车库内停好,这才抹去一脑门冷汗,接着快速在手机打车软件上叫了车。

霍轻寒做出了邀请:“来都来了,学妹不进去坐下吗?”

云向晚连忙摆手,全身心都透露着拒绝。

不了,不了,和学长聊天,真的很费学妹。

云向晚在打车软件上,加了高额小费,附近立即有司机接单,迅速赶来。

云向晚没有耽误片刻,快速上了车,要到这时,她才放松下来,隔着车窗玻璃,与霍轻寒道别。

“学长再见。”

车开始行驶,云向晚看见,霍轻寒站在别墅大门前,与她挥手道别。

他身姿挺拔修长,眼内有笑意,薄唇微动,说了句话。

此时,车已经驶出一段距离,又隔着车窗玻璃,云向晚没有听清,只从唇形看得出,他说的是四个字。

只是,说的好像不是“学妹再见”。

而是……xiao bai yan lang。

小白眼狼?

云向晚瞳孔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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