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三侠剑30:沈知府让人准备了生死文书,拿过来让胜英和窦占坤看一看,这乃是知府衙门里一位师爷给起的草。上边的大意就是按窦占坤他们所说:“在平地擂比输赢,打死勿论,对方谁也不负责”之类的话。

胜三爷看完点点头,窦占坤也没提出异议,双方签字画押。画完押之后一式四份,一份留到知府衙门,一份留到钱塘县衙,一份交给胜英,另一份交给窦占坤。文书立完之后,沈知府一笑:“胜老镖头,窦庄主,这可是你们自发情愿,已经在官府备案了。不管哪一方谁死谁伤,官府概不追究责任,倘若你们比武引起地方上的麻烦,那可讲不起,本府可要依法追究!”

“是,我们记住了。”知府和知县打道回衙,咱且不提。陈斗虎派薛成暗地之中又给两个狗官送了一千两雪花白银,两个狗官心领神会,全笑纳了,暗地之中要帮助陈斗虎和窦占坤按下不说。单表胜三爷把文书往怀里一揣,一想已经无话可说了,事到现在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三爷带着黄三太起身告辞。

回到店房,老少英雄围拢过来,问长问短。胜英就把去陈家庄面见窦占坤的经过讲说一遍。最后把文书掏出来让大家过目。众人看完是紧咬钢牙呀。看来窦占坤这老匹夫是作死。这样也好,干脆一心无挂,就在擂台上见个输赢高低。

三爷让老少英雄早早休息,准备明日决战。一夜无话,次日天明,老少英雄起来,梳洗完毕,用罢早饭,胜英吩咐一声,外面准备马匹。店主李林让伙计把马备好,老少英雄上了坐骑,策马扬鞭是赶奔杭州擂。

今天来的人是非常整齐呀。胜英领队,少年的英雄一个不缺就是受了伤的铁伞怪侠司马澄清、诙谐老人张平化也都带伤参加了。他们知道今天是决战,大家不放心,决定到擂台上观看输赢。胜英带着老少英雄一到灵隐寺,一看老百姓铺天盖地,人海人山,拥挤不动啊!

因为昨天晚上消息就传出来了,今天平地擂决一雌雄。谁不想亲眼看一看。瞅瞅两方面究竟谁胜谁负啊。凡是好奇的,练武的,士农工商、三教九流、回汉两教、僧道两门。大人孩子都来了,杭州城今天是万人空巷。有不少买卖家都关门了。

胜三爷策马从人群中穿过来到看台前,把马匹带住,众人下马,仆人把马匹接过,胜三爷为首上了看台,老少英雄全都归座。因为他们来得早了一些,往擂台上一看还没有人呢。三爷和大家喝着水在这等候。辰时刻,就听见马挂銮铃的声音,老少英雄闪目一看,见西北方向人就开了锅了“哗--”“闪闪,躲躲,众位别碰着!”

老少定睛一看,为首的正是薛成,后面是吞江巴下陈斗虎,在他的后面就是独霸江南窦占坤,在窦占坤的后面有四匹马,是他的四个儿子;再后面是窦占坤的几个徒弟,蛟海龙杨国祥、闹湖蛟杨国瑞、塞北达摩韩天化、冷面佛海灯、静街太岁柳宽、麻面太岁柳达、铁扁担陈中、夜猫子李贵等。

再后面是四乘轿子,这种轿叫二人抬。就是一把椅子,一边拴着一把竿,四把椅子上端坐四个大和尚,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金面和尚法宽,后面是长眉罗汉法能,第三个是铁头罗汉法贤,最后边是独角罗汉法广。四乘轿子的后面还有四五十个彪形大汉,一个个手中拿着三节棍、七节鞭,耀武扬威,围前围后在这儿保护着四位高僧,人家主人加仆人不下二三百号哇,兴师动众,声势惊人!

老百姓往左右一闪,他们从人从中穿过就来到擂台。窦占坤、陈斗虎、薛成先从马上跳下来,往旁边一闪,请四位法师登台,再看大和尚慢悠悠地从椅子上下来,稳稳当当走上擂台,还往台下扫了一眼,特别是往东看台上看看,意思是想看看胜英他们来了没有,一瞅胜英他们果然到了,法宽和尚冷笑一声,这才来到后台休息。

后台非常宽绰,摆了不少桌椅,四大和尚归座,窦占坤命仆人沏上水,摆上点心,又有人打过手巾把,四个大和尚净了净面,每人喝了一杯茶。窦占坤回头问薛成:“都准备好了吗?”“回师父,全准备好了。”“胜英他们来没来?”“都来齐了,比咱来得早。”“嗯,既然此,准备开擂。”“是,准备开擂。”

手下人把云牌敲响,“嘡啷啷,嘡啷啷啷”老百姓都知道,这云牌一响是准备开擂了,“刷”一声全场就静下来了。独霸江南窦占坤一看静下来之后,冲四个大和尚一抱拳:“师兄,现在擂台已经开始了,我先到外边说几句。”“师弟请便。”窦占坤把衣服收拾收拾,挑帘笼来到前台。他这一出来,老百姓就是一阵的骚动,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窦占坤作了个罗圈揖,然后抖丹田喊道:“呀--呔!各位乡亲们,打一拳、踢一腿的子弟师傅、各行各业的父老,老朽姓窦叫窦占坤,有个小小的绰号叫独霸江南,我乃江西南昌府的人氏。只因我弟子薛成在杭州灵隐寺前设下乎地擂,与那胜英赌斗输赢。连日来我们双方互有受伤者,没分胜败,今天是要决一雌雄!我没别的可说,就想请胜老镖头赶紧登台。胜英你来没来?”

三爷一看叫自己呢,站起来了:“三太,你和大家看好台子,待为师登擂。”事到现在,只得胜英亲自出头了,再看老镖头摁摁鸭尾巾,抖抖英雄氅,手提大衣从看台上下来,老百姓自动散开,三爷从人丛中穿过,这才来到擂台之上。窦占坤一看果然是胜英,微含一阵冷笑:“老镖头您真来了?”

“不错,老朽早就到了。”窦占坤又说:“老镖头,昨天说的话你不会忘吧?既然立了生死文书,咱没别的可说,就得凭武艺见个输赢。可是我窦占坤不是你的对手,我也不配跟你交手,现有我几位师兄奉陪,请你稍候片刻。”窦占坤说完了,一转身回奔后台,见着四个大和尚一抱拳:“四位师兄,您们哪一位先登台,胜英在等着呢。”

四个大和尚闻听此言全站起来了。金面罗汉法宽先说话了:“三位师弟,我是大师兄,理应头一个登台,你们在后面给我观阵。”长眉罗汉法能一听;“阿弥陀佛,师兄且慢,正因为您是大师兄,您才不能头一个登台,应当让于小弟,待我去会那老匹夫。”

铁头罗汉法贤一听:“二位师兄,二位都不必争了,还是我去为好。”独角罗汉法广一听:“不不不,三位师兄,我是老兄弟,这事应该让我。我要不行,你们三位再去也不迟。”他们哥四个一争不要紧,就耽误工夫了。在旁边“噌!”站起一个人来:“四位师傅,我看你们谁也不必争了,这头一阵应该让给我,我不行,你们再去也不晚。"

四个大和尚闻声转脸一看,说话之人其形长得像个活猴,闹了半天正是“青山不老长流水,万里烟云一阵风”许光远!书中代言,这许光远憋老气了。他从九龙山十海岛千里迢迢来到陈家庄,一心一意要帮窦占坤他们的忙,同时他还带来一件特殊的暗器叫“五雷开花炮”。

哪知道他憋得劲儿倒是挺足,在比武当中谁也不让他登台。窦占坤头一个反对他登台,窦占坤那意思是,我不行的话你再露面,结果窦占坤挨打了,擂台散了,他没伸上手,现在四个大和尚又来了,许光远坐到旁边一琢磨,这四个和尚可厉害呀!要一伸上手,肯定胜英得败,胜英要败了,还跟谁打呀,我不白来一趟吗?不如见缝插针,我先来这头一阵,真要不行再让给他们。

再者说,我焉有不行之理呀,即使武艺不行还有“五雷开花炮”呢,我肯定能赢了胜英。露脸的事我是不能让给旁人哪!许光远出于私心,这才争着头一个出阵,窦占坤怕他挑理,听完之后频频点头:“好好好,四位师兄,既然许老侠乐意头一个登台,我看就请他去吧?”四个大和尚一看只好如此,又都重新坐下。

窦占坤拍拍许光远的肩头:“老兄,这回就看你的了,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哈哈哈哈,我说老伙计,你可把我泡苦了。我早就拉架子想跟胜英比一比呀,你是横拦竖挡,始终不吐口,今天总算你说出这句话来了。我说老兄啊,你就瞧好吧。你就看看胜英怎么死,他们镖局的人怎样收尸!”

窦占坤点点头:“但愿如此!”“你就准备好贺喜的酒菜吧。”许光远说完了,把五雷开花炮背到身上,一挑帘“噌!”蹿到前台。等来到三爷面前,用手一指自己的鼻子尖,说道:“胜英,你认识我是谁吗?”胜三爷一瞅面前站着个老猴,怎么看怎么是个猴哇!记得昨天见过他,但是这人叫什么名,他不熟悉。

三爷一抱拳:“请问老英雄尊姓大名?”“我呀姓许,双名光远呐!”“噢,闹了半天是许老义士。这么说你要跟胜某比武不成?”“你算猜着了!胜英啊,我是窦占坤的朋友,你们两家的事情我全都看得清清楚楚。你胜英是罪魁祸首,太欺负人了。”

“你胜英要名誉有名誉,要地位有地位,要钱有钱,要势力有势力,我看也就够口了。谁知你贪心不足,想把全天下的英雄全都给征服,把天下的人全都给压倒,看来你这个人太有点自不量力了吧?我许光远是旁观者清,为了抱打不平,今天特来会你。姓胜的,咱们别的话不用说,你赶紧动手!”

胜三爷听完付之轻蔑的一笑,一看这位根本就不讲理,跟他也无话可说。三爷把双臂摇开,亮开门户,道了个请字。再看许光远飞身往前一纵,“嘿!”他使了个“白鹤单展翅”奔胜三爷面门便打,胜英一甩脸把这一掌躲过。许光远使个了“抽撤连环掌”出左手打胜三爷的心门;三爷“刷”一转身,许光远第二掌走空。

他又飞起来就是一脚,想踢胜英的小腹,胜三爷使了个“张飞骗马”,一转身又躲开了。许光远把猴脸往下一沉:“姓胜的,你这是怎么回事,因何不还手?”三爷笑道:“老义士,我跟你萍水相逢初次见面,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因此我才让你三招,如果你再要动手,我可就不客气了。”

“呸,胜英,少在我面前卖狗皮膏药。我都一把胡子,这般年纪了,能中你的烟炮鬼吹灯吗?接掌!”许光远又使了个“双撞掌”奔三爷的华盖穴便打。胜英一看不还手不行了,双手一并使了个“童子拜佛”,往他两掌中间一穿,紧跟着使了个“大鹏双展翅”,“开!”把许光远的双掌分开;紧跟着三爷横膀子往里进招使了个“单掌开碑”,猛击许光远的前胸。

许光远吐气吸胸,往后一坐坡,三爷一掌走空,紧跟着胜英使了个“勾挂连环腿”,奔他的迎面骨便踢;许光远脚尖点地,腾身纵起,三爷一脚登空。他刚往下一落,胜英使了个“反背藏花掌”扑奔他的后脑勺,许光远一歪脑袋,飞身形跳出圈外,别看没把他打着,但是许光远吓了一脑袋汗哪。

因为他知道胜英掌上可有功夫,前者打了陈头虎,后来又打了窦占坤,使的是大力金刚掌,重有千斤,打到自己身上,那是非死即伤哪!他把汗擦了擦,转过身沃往前一纵,两个人又战在一处。单说镖局的小弟兄,一个个搓手跺脚替胜英着急呀。黄三太心中暗怨,师父呀师父,您的命太苦了。

一年以前您离开镖局子说回家看看,一直就没回去。日久天长我猜透您的心思了,你准备金盆洗手不吃镖行这碗饭了。可是您不但没养老,相反这逆事更多了。如果在镖局的话,有老少英雄五六十位保护着您,看看现在,就剩咱们师徒几个人了,除了您之外,老的老,小的小,受伤的受伤,没能耐的没能耐,这出戏全指您唱了,这杆旗全指您扛啊!

三太又想到自己要是有浑身绝技,决不能让我师父担这么大的风险呐!但愿神佛保佑,保佑我师父平安无事。黄三太急得好悬没哭出声音来。这时候,胜三爷抖擞精神正大战许光远,施展的是达摩神拳。“啪啪啪”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两个人打到三十多个回合,许光远就渐渐力不从心了。

因为什么?许光远的能耐,比胜英他可比不了,你别看他不服气,咋唬的比谁都欢,真要动真格的,他还差着一大节呢。许光远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凹鬓角热汗直流,最后他把猴眼一转,心里说:算了,看来凭真功夫绝非胜英的对手。我还不用“五雷开花炮”,等待何时?

想到这儿,虚晃一招,“嘿!”抽身便走,看那意思是打算奔后台,胜三爷一愣,心里琢磨,是追还是不追?就在这一刹那,就见许光远从背后就拽出了“五雷开花炮”。咱们前文都交待过,这“五雷开花炮”是竹筒制造的,里面有套管,后面有狗头,只要一搂闷机,狗头砸中纸炮,纸炮发出火花,就能把火药点着,套管里边的铁沙就可以喷出来。

在那个年代,这种暗器是最厉害不过了,真要打到人身上,能把人打成筛子。再看许光远把“五雷开花炮”在手中一端,“刷”一转身,对准胜三爷一搂机子“叭--咣--!”就是一炮,没把老百姓给吓死,“哗--”台下一阵大乱哪。靠着近台的人把耳朵都震聋了,不知道什么玩艺儿这么响。

再看台上火光一闪,“呼”冒了股浓烟,浓烟散过之后,胜三爷站在那儿纹丝未动,可许光远已经变成了血葫芦。两只手全都被炸掉,胸前被大火燃着,往脸上一瞅哇,血肉模糊,已经辨不清本来的面目,这老家伙疼得嗷嗷乱叫,满台翻滚啊!许光远倒霉就倒在金头虎贾明和千里飞行邓飞雄身上了。

前文书说了,二小夜探陈家庄,盗出来“五雷开花炮”,贾明出的主意把那套管给堵死了,这火药根本就没喷出去。也怪许光远这些日子没检查检查,这里边变没变样,这是他一时的疏忽。一搂闷机,引火烧身把自己给毁了。只见他前胸、脸上受伤十余处不说,还把两只手炸掉了,这叫自食其果。

后台的贼人也一乱哪,窦占坤率领一大帮人闯出来喊道:“您怎么了,老人家您这怎么了?”“老爷子您这是怎么了?”七手八脚把他抬到后台,有人把火扑灭。四个大和尚也围拢过来。一看呐,这人算交待了,嗓子眼儿只有一气相连。

窦占坤一想:唉呀,这怎么办?得想办法让他活呀,不然怎么向九龙山十海岛总辖大寨主,龙凤大侠白玉祥交待呀!那白玉祥要一翻脸,自己吃不了就得兜着走哇!幸亏四个大和尚临离开飞龙寺之时,带来了最好的丹药,给许光远灌下去,把血止住了,痛也止住了,然后把他脸上和前胸的铁沙子全都抠出来,消了毒,然后又上了药。

许光远仍然昏迷不醒,法宽和尚给他诊了诊脉,觉得脉搏微弱。他冲着窦占坤晃晃脑袋:“师弟,此人性命难保哇!”“唉呀,这怎么办?”“趁着他没断气,最好把他送回九龙山十海岛,谁去呢?"窦占坤想了想说:“还得薛成。薛成啊!”“在!”“你赶紧收拾收拾把老侠客送回九龙山十海岛,等见着大寨主白玉祥,好好向他解释解释,速去速回。”“弟子遵命!”

薛成回到陈家庄,换了套衣服,带了十二个仆人,用软床抬着许光远起身赶奔九龙山。咱们书中暗笔交待,这位许光远经大寨主白玉祥用最好的丹药疗治才保全了性命,他在白玉祥面前搬弄是非,颠倒黑白,把许多的罪责全都安到胜英头上,因此才气坏了龙凤大侠白玉祥,他发誓要与胜英决一雌雄,给许光远报仇雪恨!这是后文书,咱暂且不提。

薛成把许光远抬走了,骚乱才告平静。大和尚法宽站起身来:“阿弥陀佛,究竟是怎么回事呀,他怎么使用暗器自己把自己给打了呢?难道这也是胜英的能耐?这胜英的本事都出神了!待贫僧会他。”那仨和尚刚想要说话,法宽把手一摆:“且慢,我意已决,尔等不必多说。”

他一挑帘笼来到前台,用手指点三爷:“老侠客,可认识贫僧?”胜三爷一笑:“我认识您,您不就是金面罗汉法宽和尚吗?”“正是贫僧。胜英啊,你真有两下子,连暗器都打不着你,贫僧想与你分上下论高低,你拿命来。”大和尚法宽见着胜英把牙关一咬哇,他恨不能把胜三爷一掌打死,方解胸中之恨。胜英全都明白。

“老罗汉,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方才许光远跟我比武,他本不是我的对手,因此他居心不良,打算用暗器赢我。幸亏老天有眼,此暗器发生故障,他是咎由自取,与胜某毫无干系,话又说回来了,我胜英也会打暗器,请看我带着三只金镖,又有甩头一子,假如我要用暗器胜他,不费吹灰之力。可是擂台上讲的是以武力赌斗输赢,不一定非把人置于死地,故此我胜某没使暗器。请将来见到许光远的家族,他的亲朋好友,大和尚给我解释清楚。”

“哼!说的好听。许光远落到这步田地,还不是在你胜英身上引起来的,嗯?你还有何话可说!快与贫僧交手,接招!”晃双掌奔胜三爷就打。这个大和尚练就的都是硬功,两胳膊抡开跟车轮相似,大手一伸好像蒲扇,使用的是“马前一掌金,马后一掌银;大口金刚气,鹰爪力、铁沙掌”,一招挨着一招他就下了绝情了。事到如今,胜三爷也知道不打是不行了,身形转动,二臂齐摇与他打了个难解难分。

要说法宽和尚是真有能耐,比窦占坤,许光远那强得多。可是要想把昆仑侠打败,也不那么简单。所以大和尚竭尽全力,把压箱底的招数全都拿出来了。胜三爷仍然使的是“达摩三十六式”,看关定式封住门户,单等看准了机会发动进攻。胜英多老练哪,一招挨一招,一式挨一式,尽管是大敌当前,仍然从容镇定,因此他俩一交手可耽误工夫了,四十多个回合也没分出上下。

台上台下一片寂静,有的替胜英担心,有的替大和尚使劲,什么心情的都有。窦占坤、陈斗虎等人挤到上场门这儿给大和尚观战。那三个大和尚也瞪眼瞧着,替大师兄使劲儿。正在这个时候,擂台下边,人群的最后面,来了两个人,其中有一位长身躯往擂台上观看,等他看准了是胜英之后,抖丹田喊喝:“呀--呔!师兄不必担心,小弟到了!”

这一嗓子,吓趴下四十多个,因为声也太大,跟打雷相似。这人飞身往里就走,人多挤不过去,这位有了主意,干脆借道而行,“悠!”蹦到老百姓脑袋顶上,“噌噌噌”,使的是“燕子三超水”“轻功提纵术”,踩着老百姓的脑袋,飞身跳上擂台,金鸡独立往这儿一站:“师兄,我来了!”

他这一喊不要紧,法宽和尚飞身跳出圈外:“阿弥陀佛I”大和尚一边喘气,一边定睛观看。胜三爷也收住招术,往后退了几步。“哟!”来者并非别人,正是飞天玉虎蒋伯芳蒋五爷。蒋五爷这是从哪儿来呢?原来,自从胜三爷离开镖局子,回到茂州之后,蒋五爷心中十分不痛快,主要是想念师兄啊。

一天一天地盼,一个月一个月地盼,结果盼了一年师兄也没回来。蒋伯芳一合计,明白了,大概我师兄看破红尘,准备不吃这碗饭了,以探家为名,把我们给甩了。蒋五爷就打算去请师兄,后来被李刚李四爷给拦住了。为什么呢?因为镖局子离不开蒋伯芳。胜三爷走后,这杆大旗主要由蒋五爷来扛。他是肩负重担,不能离开呀!李四爷和众人苦苦相劝,这才把蒋五爷给留住。

后来李刚给胜三爷写了封信,也没接着胜英的回音,李刚才派黄三太、杨香武、贾明等小英雄赴直隶茂州去请胜三爷。结果这帮孩子走了之后,音空信杳,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蒋伯芳再也忍不了啦,向诸葛山真和李刚请假:“我得亲自去看看,谁不让我走,我就跟谁翻脸!”

众人知道蒋五爷的脾气非常暴,大家也同情他的心,所以也就同意了,海底捞月叶成龙叶六爷也过来了,他说:“五哥你要去我不拦着,最好咱哥俩一块儿去,我实在是想我三师兄。”蒋伯芳说:“咱俩一块去那就更好了。”这才跟李刚等众人告辞,哥俩起身赶奔茂州,结果到了古城村扑空了,不但胜英不在,黄三太等小英雄也没影儿。

蒋伯芳就问胜奎和胜忠,究竟我师兄上哪儿去了。一开始两人没敢实说。胜奎说:“他老人家可能是上这个……啊,浙江了,要不就是上山东,他老临走时没交待,也许过两天就能回来。”这哥俩在胜家寨住了五天,也不见胜英回来。

蒋五爷就觉着不对劲儿,这一天他把胜奎叫到眼前:“胜奎呀,我跟你父亲可是亲师兄弟,有话你可不该瞒着我。到底你父亲上哪儿去了,快跟我说实话。”“我不是说过了嘛,他不是上……”“别说了!”蒋五爷一把将胜奎的前心抓住:“好小子,你竟敢在你五叔面前胡说八道,你要不告诉我实话,我摔死你!”

“哟,哟,五叔,五叔留情啊,我说,我说。我爹临走时不让我说,这是没办法了。五叔哇,我爹上杭州了。”“三太、香武他们呢?”“他们也上杭州找我爹去了,也不知为什么,至今都没回来。”“这不就得了!我说胜奎呀,我先给你记上这本帐,等回来咱们再算,你把我糊弄得好苦!”

叶成龙在旁边紧着劝,这才把蒋伯芳给劝住,哥两个当天就起身去了杭州。到杭州,找了个店房住下。晚上没事儿在院里乘凉,就听那些住店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其中有两个人正在谈话,有个上岁数的就说:“兄弟,今晚上早点儿睡呀,明天还得起早呢。”

“可不是嘛,我起不来大哥您可得叫我一声啊,明个这机会可不能错过,要错过去,这一辈子算白活。”“是呀!这机会怎么能错过呢,看一看到底是昆仑侠厉害还是陈斗虎厉害。”“嗯?”蒋五爷和叶六爷一听这是怎么回事,到近前就问这俩人:“请问二位,刚才你们谈什么呢?”

“我们正谈明天上擂台观战的事儿”“谁跟谁打呀?”“你们还不知道哇,大概你们是刚来吧?这擂台立了不是一天了,我们打算看看胜手昆仑侠老镖头胜英究竟能把窦占坤他们打到什么程度。窦占坤那面究竟请了什么样的高人,我们谈的就是这件事。”“擂台在什么地方?”“就在杭州灵隐寺前呐,二位你们没事也去看看热闹吧。”

蒋伯芳和叶成龙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两个人心中暗想:我三哥可真有意思,您在家放老不养,跑到杭州打擂玩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又一想:三师兄最老实,他决不能没事找事,肯定在这儿遇上仇人了。不然的话,哪能立擂台呢?好了,今晚上早早休息,明天好登擂去看看,到那儿就能见到我三哥了,第二天吃罢早饭就赶奔杭州擂。

因为他们住的这地方比较远,故此来迟了一步。等到了这儿,正好胜英和一个和尚交上手了。飞天玉虎蒋五爷是个急性子,他一想从人群穿再挤到台前,那得多耽误工夫?不如借道而行,所以登着老百姓的脑袋来到擂台之上。叶六爷跟他不一样,叶成龙文质彬彬好像个书生,他不能这么做,只好分人群慢慢地往里挤。

工夫不大也挤到台下了,单说蒋五爷在擂台上跟胜英相见:“三哥,您一向可好?都把小弟我想死了。”胜三爷一看是蒋伯芳,激动得热泪盈眶,过来一把将兄弟的手抓住了;“五弟,哥哥我也想你呀!”胜三爷眼泪掉下来了,心里头一阵的难过,因为他们哥俩感情最好。

胜英作梦都梦见过蒋伯芳,他知道兄弟这次来,不用问,历尽艰辛,不定受了多少罪呢!但是他也非常担心。他担心什么?他知道这位师弟是个杀人的魔王啊,那火性才暴呢,瞪眼就骂人,伸手就打人,心也狠,手也黑,这位杀人的祖宗一来,杭州擂可就热闹了。

胜三爷把眼泪擦擦,问道:“五弟,你什么时候到的?”“昨天晚上我们就到了。”“哦?还有谁?”“还有老六叶成龙。”“六弟在何处?”“在后边往里挤呢,我着急先来了一步。”“五弟,既然如此,你先到台下休息。没吃饭吧?你看见没有,咱们的人都在东看台,三太、香武都在、你可以到台上休息用饭。待师兄比武结束之后,咱们哥俩再谈。”

“师兄,您这是什么话?我吃得饱饱的,即使不吃饭,我能让师兄您动手吗?您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理当休息,这个和尚交给小弟我了!”“老五啊,你刚来,不必。”“不不不,我是一定要动手,师兄您闪退一旁!”他用手往旁边一推三爷,胜英站立不稳,退了几步。

胜英一看,完了!蒋伯芳这一来呀,非开杀戒不可,这法宽要倒霉呀!想到这儿,胜英就叮咛蒋伯芳:“五弟,但能容人且容人。”“嘿呀三哥,您又来了。我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我不是小孩子,您不必嘱咐了。”

胜英打了个唉声,从台上下来,刚一拐弯,叶成龙就到了,哥俩走了个对面,叶成龙赶紧撩衣服跪倒:“三哥,小弟给您问安了。”“老六起来起来,你们这是从哪儿来?”“从胜家寨呀。”“我家中可好?”

“什么事都没有,我见着胜奎还有胜忠了,家里头平安无事。”三爷点点头。拉着六弟的手说:“走,咱哥俩到看台上去,三太他们都在,有话咱们慢慢说。“哎!”叶成龙听话,脾气也温顺,陪着胜英回归看台,至于他们回去谈什么,咱暂且不提。

单表蒋五爷。蒋伯芳一听说打仗,眼睫毛都乐开花了,他就乐意在这种场合伸手。再看蒋伯芳一不慌二不忙,把大衫闪掉往台口这一放,从背后摘下亮银盘龙棍,也往台上一放,紧了紧腰中的板带,提了提靴子,来到法宽近前停身站住,闪二目定睛观瞧。

大和尚在旁边看了半天了,他一看来了个漂亮小伙儿,穿白挂素,面如银盆,黑真真两道八字利剑眉,一对大豹子眼,长睫毛,通观的鼻梁,方海口。哟,这小伙长得真帅!等蒋五爷来到近前,跟他一打照面,他再一看蒋五爷眼角眉梢带着千层杀气,身前身后有百步的威风,二眉的正中有一道竖纹,更显得傲骨英风。神圣不可侵犯。法宽看罢多时不认识。

“阿弥陀佛,对面来人,报上姓名!"蒋五爷一阵冷笑:“噢,不认识我,你可站稳当了。在下姓蒋名伯芳,人送单号飞天玉虎!”“啊!你说什么?”“蒋伯芳,你家蒋五爷。”金面罗汉法宽一听此言,激凌凌打一冷战,“登登登登登”例退了五步,什么原因?这就叫;人的名,树的影,要提起蒋伯芳三个字,那真是一个炸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哇!

法宽早就听说蒋伯芳一出世棍扫萧金台、单棍力会八大锤,把那些绿林人打得是望影而逃哇!这个人的名声可太大了,噢,闹了半天就是他?他的岁数还不大呀,顶多有三十岁,他的能耐怎么这么大呀。今天我算遇上硬敌了。法宽还有点后悔,心里说:要早知道他来,还不如方才把胜英打死,结果他来把胜英给换下去了,我胸中一腔的愤恨都没发泄出来。

又一想:别叫他把我吓住,我金面罗汉也不是省油灯,要能把蒋伯芳打死,或者打伤,我也照样能出来这口怨气!法宽想了多时,一阵狞笑:“我当是谁呢,闹了半天你就是蒋伯芳。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尊颜三生有幸。请问蒋五爷,难道说你要替胜英与贫僧比比不成?”

“对,我来就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替我三哥打你来的!”“姓蒋的,你口气未免太大了吧!”“嘿嘿,一点儿都不大,看对谁呀,打你这样的人,不费劲。你信不信?”大和尚道:“你可知道贫僧是谁?”“你是谁?”“我自幼出家在广西铁窗山飞龙寺,我乃飞龙寺四大名僧之首,金面罗汉法宽是也!”

蒋伯芳听完了,一乐:“法宽呐,法圆我也管不着,我根本就没听说过有你这号。"“呀!”法宽气得脸都红了,这回变成红面罗汉了:“姓蒋的,你欺人太甚了,接掌吧你!他使了个“单掌开碑”奔蒋五爷的面门;蒋伯芳一闪身,用手一抓他的脉门;大和尚撤右手探左掌奔蒋五爷前心便打;蒋五爷用胳膊一架,和尚把右手撤回“啪!”就是一脚,直奔蒋五爷的肚子。

蒋伯芳使了个黄龙转身,他一脚登空。再看蒋伯芳抡开双臂就下了绝情了,真好像一头下了山的猛虎,二臂摇开挂定风声,二十个回合过后,法宽就支持不住了。他一看呐,这蒋伯芳的能耐比胜英高着一大块呀,看来今天我遇上硬敌,很难讨到便宜。书中代言,法宽算猜对了,他怎么能是蒋五爷的对手呢?

刚才他跟胜英战了四十多个回合,体力消耗了大半,接着又跟蒋五爷伸手,他吃亏的就是气力不佳,因此他就冒汗了。蒋伯芳是越战越勇,最后蒋五爷使了个海底藏花式,一掌扑奔法宽的前心,法宽往旁边一闪。蒋五爷使的这是虚招,“刷!”一转身就转到和尚的身后,把掌往空中一立,使了个大力金刚掌奔法宽的后脑勺就砸下来了。

法宽一见吓得魂不附体,哎哟,我命休矣!他赶紧往下一缩脖子,把肩膀往上一端,脑袋躲开,后背没躲开,耳轮中就听见“啪!”把法宽打得“哎哟”一声,“登登登”从前台被打进后台,“咕咚”一声摔倒在地,砸翻了一张桌子还有两把椅子。后台的群贼一阵大乱,赶紧把法宽大师给扶起来,再看法宽是大口喷血,已经人事不省。

法能赶紧从怀里取出止血的丹药给大师兄灌下去。把衣服扒开一看,法宽后背上有个巴掌印儿,这印儿就是蒋五爷给摁上的。人们纷纷呼唤:“师兄,师兄师兄睁眼!”“师伯,师伯,您觉得怎么样?”“哇!”一口血又喷出来了,把方才喝的药全吐出来了,止血丹都止不住哇!

法能一看心如刀绞,高声喊喝:“好哇!好你个蒋伯芳,竟敢打伤我大师兄,我岂能与你善罢甘休!”“悠!”他蹦到前台。蒋五爷一看又蹦出个和尚来,这块头也不小。五爷就问:“你叫什么名字?”“长眉罗汉法能是也!”“长眉罗汉都来了,我看你不如叫挨打罗汉更恰当!”“呸!你接掌!”

长眉罗汉法能晃双掌大战蒋五爷。他大师兄都不行何况是他呀,也就是二十几个照面,被蒋五爷手起一掌又打到后背上,“啪!”,“登登登登”,咕咚!也被打进后台。法能趴在地上,鼓两鼓没起来,“哇!”又是鼻子口喷血呀。群贼过来赶紧进行抢救,这时候铁头罗汉法贤就蹦出去了,连名也不报,是举掌就打。

蒋五爷往旁边一闪身,用手指点:“喂,秃驴,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呀,要想动手我陪着你,你先要通报名姓!”“我乃铁头罗汉法贤,刚才挨打的是我两位师兄,我也挨打来了。”说完他也觉得失口了:“不!我才不挨打呢,接掌,你都把我气糊涂了。”

蒋伯芳也不敢乐。就跟他交手,十几个照面,让蒋五爷“当!”就是一脚,正踢他左腿上,“嘎叭”一声把左腿踢折,咕咚就坐到地上了,蒋五爷往前一跟步,把掌往空中一举:“我砸死你!”但是蒋伯芳忽然想起胜英那句话来:“但能容人且容人。”

蒋伯芳想:最好给他留点情吧,腿折了就算了,就把掌又收住了,冲后台喊道;“哎,有没有带胳膊带腿儿的,把这瘸子抬回去!”群贼一听忙闯出一帮人来,架起法贤来到后台,一看左腿真折了。不过腿折了也比吐血强点,腿折还能接上啊!

独角罗汉法广又跳出去了:“姓蒋的,你小子也太霸道了,可知道独角罗汉法广的厉害!”奔蒋五爷就是一掌。蒋伯芳一看,这位头上还顶个大肉包,这玩艺多碍事,最好我给你扇下去就得了。蒋伯芳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打到十几个照面,就见蒋五爷这手掌平着奔这大包就砍来了。

“着家伙吧!”这一招叫白鹤展翅,法广能耐再大也没躲开这一掌,“啪嚓!”一声正给砍上,再看法广的脑袋“噗!”就开花了,包砍掉了,鲜血溅的满脸全是。法广唉哟一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台下就开了锅了。“哎哟这年轻人可真厉害,一口气打了四个大和尚,可真了不起!胜英不但没笑,心头倍感沉重。心里说:五弟呀,你可惹了大祸!

许光汉为什么说是三年之约(自作孽不可活许光远用五雷开花炮把自己炸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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