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英雄传》的末尾,郭靖与黄蓉探望穆念慈,穆念慈的怀中却比先前多了个婴儿,黄蓉还给那孩子起名为“杨过”,并赋予字“改之”,其实初读此段之时,多数读者心中应该都不难察觉金庸这是在为续集埋伏笔。
果不其然,《神雕侠侣》中成为主角的正是当年那个被穆念慈抱在怀中的孩子,而前代主角郭靖在书中也有不少戏份,并成为了杨过的人生导师一般的角色。
(张三丰剧照)
同样的,《神雕侠侣》书末,金庸安排觉远带着少年张三丰登场,那少年得到杨过的指点,并且他是有历史原型的人物,他后来会成为一代宗师,看样子金庸是要故伎重施,下部作品多半是讲张三丰成长的过程,可事实并非如此,张三丰的确有登场,可故事却不是围绕他展开,严格来说《倚天屠龙记》也不算是《神雕续集》,毕竟它说的是神雕时代数十年后的故事,不过金庸为何不直接续写《神雕侠侣》的剧情呢?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一、尚处于当打之年的两位五绝若你是金庸,眼看《神雕侠侣》作为《射雕英雄传》的续篇获得了不错的反响,会不会趁热打铁?说得现实一点,早年间的金庸在报刊上发表连载作品,无非也是为了养家糊口,所以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写《神雕续集》,而且要写的话,也有不少故事值得去说。
如果说神雕五绝中的老三绝已经到了风烛残年,他们的故事没有可延伸性,那郭靖和杨过这两位尚处于当打之年的五绝却有故事可以挖掘。
(郭靖、黄蓉剧照)
比如杨过后来与小龙女云游四海,难免会在武林中遇上一些恶人,他们若不知道神雕大侠的话,让杨过扮猪吃老虎,这是最容易让读者觉得“爽快”的桥段。
相对而言,郭靖的故事线可能就不那么好写,金庸之所以没续写郭靖的故事倒是很好解释,毕竟郭靖铁了心要守襄阳,他的结局注定难逃一死,金庸没将他的故事明确写出来,不过是想给郭靖留下最后的体面。
二、张三丰的崛起除了郭靖和杨过之外,正如前文所说,张三丰成长的过程也是值得去写的。
当年在华山一战,张三丰就已经得到杨过的指点,算是开了窍,而发生在《神雕侠侣》结束三年后的“郭襄闯少林事件”中,张三丰被少林群僧追捕,恩师觉远为了救他而气绝身亡,自那之后,他便脱离了少林,算是一个无门无派的流浪者,他是如何成长为一代宗师的,这段剧情自然值得细说。
当然,关于这段剧情,金庸也不是一点儿都没交代,但也只是一笔带过。
(觉远剧照)
原著道:“他得觉远传授甚久,于这部《九阳真经》已记了十之五六,十余年间竟内力大进,其后多读道藏,于道家练气之术更深有心得。某一日在山间闲游,仰望浮云,俯视流水,忽然想到老子所谓‘柔弱胜刚强’、‘物极必反’、‘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他在洞中苦思七日七夜,猛地里豁然贯通,领会了武学中阴阳互济的至理,忍不住仰天长笑。这一番大笑,竟笑出了一位承先启后、继往开来的大宗师。”
显然这十余年间的故事就值得挖掘,甚至根据连载版的设定,张三丰可不是在“郭襄闯少林事件”的十几年后就开创了武当派,他是七十岁才开宗立派的,期间还有不少故事值得去说,但若说到那个时代,就已经接近《倚天屠龙记》了,笔者猜想,金庸之所以不写这段故事,或许还与一位隐藏高手有关,那人便是张三丰的师弟。
三、张三丰的师弟张三丰哪来的师弟?似乎从书中的设定来看,觉远大师也就只有他这一个弟子而已,但别忘了,张三丰与杨过也有师徒之缘,他其实算是“西狂”的传人,而杨过在传功张三丰之后,一定还收过一个弟子,那人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倚天屠龙记》中虽然没有交代杨过夫妇最终的去向,但金庸还是让他们的传人黄衫女子登场,值得注意的是黄衫女子虽然姓“杨”,是杨过的后人,但一定不是杨过的女儿,因为那女子登场时不过二十六七岁的模样,哪怕古墓派有驻颜术,她顶多也就四十岁,应该是杨过的孙女,如此算来,杨过便一定有过一个儿子。
(黄衫女剧照)
大侠之子,这可是“侠二代”,通常来说,这类角色是最适合当武侠故事中的主角的,可为何金庸没有围绕杨过的儿子展开剧情写那《神雕续集》呢?道理很简单,连载版中的一段话就足以道出金庸的无奈。
原著道:“元代中土沦于异族,百姓呻吟于蒙古的铁蹄之下,陷身于水深火热之中,为了抵抗官吏残暴,勉力自保,是以文事凋零,武学一道,反而更加光大。江湖间奇人异士,所在都有,比之宋末郭靖、黄蓉、杨过、小龙女之世,武功固更见精进,而惊心动魄,可歌可泣之事,也是书之不尽。”
(杨过、小龙女剧照)
光看后半句,可以看出“后神雕时代”的武林也是十分兴盛的,甚至出现了不少比五绝还强大的人物,但再回过头来看前半句,你就知道金庸也对这段剧情无可奈何,因为他的故事是基于现实历史去创作的,此时蒙古人刚入主中原,大元又延续了九十多年才亡,这段剧情不论怎么写,中原群雄都不可能击败大元,所以这段故事的主题只有两个字,那就是“憋屈”,甚至杨过作为当年击杀蒙哥大汗的人,他会被视为蒙古人的死敌,蒙古人自然也会对他的儿子进行追杀,杨过之子多半只能藏身古墓躲避追杀,这不也憋屈至极吗?
连主角的儿子都过得如此憋屈,这段剧情写出来就显得有些不体面了,所以金庸略过了这个时期,直接写了元末明初时期的故事,顺应历史的潮流,“捧红”了新一代的宠儿张无忌,只能说“后神雕时代”的群雄生不逢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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