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四九城周公子（故事汇大成子与雅雯）

“ 有谁会在人的尸体上下嘴呢？ ”

前些日子，表哥打开电话，说他村大成子的闺女死了。我当时一惊。两年前，大成子还带着他闺女雅雯找过我呢。

两年前的那个寒假，表哥带着大成子和他闺女雅雯到了我在的城市。他闺女学习好，由于马上面临高考，大成子想让我这个大学老师给他闺女参谋参谋，以便考个好一点儿的大学。大成子在老家卖肉，从他爷爷起，就杀猪卖肉，到了大成子也是如此，但比他祖辈家业要大。大成子的熟食在当地很有名，被授予地方“舌尖上的中国小吃”称号。

那次，我建议孩子考师范类，因为当老师的女孩在我们那里是香馍馍，能嫁个好人家。但雅雯不同意，要当医生，特别是外科医生。我想这也不赖啊。但大成子私下给我说的，他在雅雯小时给孩子算过卦，神婆邢婶子不建议孩子干医生，也别干裁缝。至于为啥，神婆并未说透。我说都啥年月了，还信这个？我就对雅雯说，大学选择志愿，还是尊重你自己的意愿，考医生多好啊。结果，半年后，孩子果真考上了我市一所医学院。

我表哥曾经说过，雅雯考医生，骨子里有她爹大成子的基因。小姑娘很小的时候就受他爹影响，喜欢在肉摊面前拿着一把杀猪刀帮大成子剔骨挑肉，而且小姑娘手法娴熟。后来雅雯在小学时，由于和同学发生矛盾，雅雯用铅笔刀刺伤了同学，大成子才不让孩子摸杀猪刀了。

表哥说，大成子做的熟肉香。当大成子第一次把猪头肉煮熟后，那还是冬天的一个晚上，肉香像凝结成块的烟雾一样充满整个房间。当时睡在被窝里的小雅雯就迷迷糊糊地醒来，皱着鼻子向那盆熟肉走去。大成子看着小雅雯闭着眼睛，迈过尿盆，绕过一个马扎，然后径直走到肉盆旁，附身在一块猪头肉上啃了一口就走了回来，钻进被窝又睡了，整个过程始终闭着眼睛。当时大成子感到好笑，心想这丫头是有多馋？

但表哥说，大成子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才导致了后来闺女雅雯的死。

我问表哥，雅雯怎么死了？是不是失恋自杀？还是被老师性骚扰了得抑郁症而自杀？还是校园内的意外车祸？这些都是当前校园内最常见的死亡形式。

表哥说都不是，你肯定猜不出雅雯怎么死的，是吓死的，是自己把自己吓死的。

怎么可能？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家怎么可能被自己吓死？鬼才信呢？但在听了表哥的话后，我也就丝毫不怀疑这事的真实性了。

这事还得从雅雯的解剖课说起。

在解剖课初期，医学院的学生往往要克服恐惧心理，特别是女生。当一个女孩的眼睛和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相隔不足二十厘米时，那种恐惧是外人很难想象的。据我当医生的一个同学说，一个女孩上过解剖课之后，晚上睡觉从来没有熄过灯。但雅雯要好些，尽管她也害怕，却还是很快适应了，因为她小时候用杀猪刀割过肉、剃过骨头。所以，雅雯很快适应了解剖课。

自从上解剖课以来，学校出现了坏事。在第二次的解剖课上，大家发现尸体上有个咬痕。咬痕在尸体的腿部，一开始大家并没在意，以为是狗咬的，但一想解剖室里怎么会有狗呢？有人怀疑是不是耗子咬的，立刻遭到了否定，老鼠的嘴有这么大？但大家肯定不相信是人咬的，有谁会在人的尸体上下嘴呢？

在之后的几次解剖课，人们发现尸体又不同程度地被迫害了，而且都是咬痕，有的位置是在胳膊上，有的是在腿上，还有的是在胸脯上，被咬到地方少了一块肉。这也太离奇了吧？

那段时间，雅雯所在的学校弥漫着一股恐惧的气息，人们甚至怀疑是不是有吸血鬼？有人否定，传说中的吸血鬼是吸活人的血，但没听说吃死人的肉啊？有人说是不是有鬼？肯定是的。

过了半个月的恐惧时间后，学校决定把这事弄清楚，因为有的学生已明确表示不上解剖课了。学校就偷偷在放尸体的教室安装了一个摄像镜头。

那天，辅导员打电话把雅雯叫到办公室，院领导和班主任也在。大家的目光都盯着雅雯，带着不解和恐惧，像看一个怪物。

雅雯啊，最近学习还好吗？辅导员问雅雯。

挺好的，雅雯说。

解剖课有没有收获啊，辅导员接着问。

收获挺大的，就是最近都人心惶惶的，雅雯说道。

雅雯看到辅导员用眼神和院长、班主任在交流意见，好像有什么事与自己有关。

雅雯啊，平时晚上有梦游的习惯吗？辅导员接着问。

你为什么问我这个？雅雯心理有些奇怪，不过还是说道，没有啊，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