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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冠杰
摘要：外语教学法是一门研究外语教学理论、教学实践、教学过程和教学规律的科学，掌握外语教学法是每一位外语教师必备的专业技巧。本文结合相关理论和相关研究，对我国唯一关于国外外语教学法流派研究的专著进行评析和讨论，期望为外语教师提供参考。
关键词：外语教学法；教学理论；发展；分析
一、引言
从现有文献来看，国内外关于外语教学法流派的书非常罕见，国外仅有一本专著以教学法流派命名：approaches and Methods in Language Teaching（Jack C. Richards & Theodore S. Rodgers, 2001，第二版），剑桥大学出版。另一本相关专著虽然没有以教学法流派命名，但书的内容却是讨论教学法流派：Techniques and Principles in Language Teaching （Larsen-Freeman，2000），牛津大学出版。《外语界》2001年第2期发表了李丽生的文章《语言教学方法观的新体现》，对Richards和Rodgers（2001）一书进行了评述。《外语界》2004年第6期，发表了贾冠杰的文章《语言教学流派发展的新趋势》对Richards和Rodgers（2001）以及Larsen-Freeman（2000）全世界唯一的这两本关于教学法流派的专著进行了对比分析。Larsen-Freeman的Techniques and Principles in Language Teaching 一书，按其内容应该译为《语言教学流派新论》更为合适，因为它是纯粹讨论语言教学流派，如果只看书名而不看其内容，则很容易对本书产生误解，以为它是讨论具体的狭隘的课堂教学操作技巧，其实不然（贾冠杰，2004：74）。国内关于外语教学法流派的专著很少，目前只有华东师范大学章兼中教授出版的《国外外语教学法主要流派》（1983年版，2016年版）；而学者们对国内外语教学法流派专著的评述就更少。新版《国外外语教学法主要流派》（2016）一书是华东师范大学章兼中教授的又一部杰作，说它是一部杰作一是因为本书是国内唯一的一本关于外语教学法流派的珍稀著作，二是因为本书结构合理、内容丰富、实用性强，包括了国外最主要的外语教学法流派。本文就本书的结构、内容以及本书的作用和影响进行了简要地分析讨论。
二、《国外外语教学法主要流派》一书的主要内容
《国外外语教学法主要流派》（2016）一书除了《总序》和《后记》外，共二十六章，本书可简单分为三大部分。
第一部分绪论，即第一章，共包括三部分内容：“外语教学法体系的性质”部分对教学法体系的概念和体系进行了科学地分析，同时，对“approach”、“method”和“technique”进行了区分，并构建了一个“外国教学法多元、多层次结构框架”；“外语教学法体系与其他科学的关系”部分讨论了外语教学法与哲学、教育学、语言学和心理学的关系；本章最后展示了本书的宗旨、内容和结构，特别是用一个清晰的图展示了每章固定结构的关系，使读者一目了然。
第二部分主要教学流派，包括二十四章（第二章至第二十五章），讨论了二十四种外语教学法流派，它们分别是：翻译法、直接法、口语法和情境教学法、自觉对比法、听说法、视听法、自觉实践法、认知法、交际语言教学法、咨询-学习法、沉默法、全身反应法、沉浸法、能力导向语言教学法、神经语言程序法、交易管理分析法、自然法、暗示法、整体语言教学法、多元智能法、内容导向教学法、任务型教学法、合作语言学习法、词汇教学法。本部分诸多的国外教学法覆盖了目前外语教学的各个方面，覆盖面如此之大的教学法书目前在国内外还没有第二部。
第三部分“外语教学法的发展趋势”是本书的最后一章，本章在对全书进行总结的基础上，分析了国外各种教学法对中国外语教学的影响，对外语教学法流派进行详细认真的对比分析和分类，预测了未来外语教学发展趋势，最后提出了构建我国外语教学法体系的设想和方法。
三、一部全新的国外教学法大全
《国外外语教学法主要流派》是目前国内最全的一本关于国外教学法流派的专著，有的强调书面语教学，有的强调口语教学，有的强调交际能力教学，有的强调语言教学，真可谓是百花齐放，大放异彩。本书讨论的不同教学法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五大类。
（一）读写为主
强调读写的教学法流派包括三种具体教学法：翻译法、自觉对比法和认知法。
翻译法是最古老的教学法，片面强调书面语教学，依靠母语学外语教外语。自觉对比法采用两种语言对比的方法学习外语，绝对依靠母语学习外语，和直接法排斥母语完全对立，它是在翻译法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因此又称“翻译比较法”。认知法注意发挥学生的智力作用，强调学习外语首先应该掌握以句子结构为重点的语言知识，它借鉴了翻译法的很多观点，克服了翻译法的极端化，强调理解，从而发展了翻译法，因此，又称新的语法翻译法。
以读写为主的教学法奉书面语为正宗，可称为“理论派”、“理性主义派”或“认知性教学法派”。本类教学法的优点是重视语言知识训练, 强调理解, 有利于学生智力的发展，由于利用学生母语授课, 学生学起来省力, 教师教起来方便。其缺点是忽视口语教学, 不利于培养学生的交际能力（贾冠杰，1990）。
（二）听说为主
强调听说的教学法流派包括五种具体教学法：直接法、口语法和情境教学法、听说法、视听法和全身反应法。
直接法强调口语，强调直接听说外语，排斥母语，在外语课堂上，提出了13个“绝不”（never），其中之一就是决不允许使用学生的母语。口语法和情境教学法强调在外语学习的过程中，口语能力和情境的重要性。听说法强调听说教学，同时，听说法强调句型，因此又称“句型教学法”，听说法又强调结构，因此，听说法又称“结构教学法”。听说法继承了直接法的特点，要求先听后说，非听不说，非说不读，非读不写。视听法发展了听说法,强调结合生活中的情景进行教学，故又称情景法。视听法主张视听并用，情景为主，它在吸取了听说法和直接法长处的基础上，又发展了情景的视觉感受成份，培养学生在真实情景中进行听说的能力。全身反应法就是通过大量的肢体语言进行外语教学，强调左右脑共同发展，它受到直接法和听说法的极大影响，重点培养初学者听和说的能力和说话的技巧。
贾冠杰（1990：57）认为，以听说为主的教学法奉口语，可称为“经验派”，“实证主义派”或“联结性教学法学派”。这一类教学法的优点是重视听说、以口语为主，有利于培养学生的交际能力；其缺点是忽视读写教学，不利于学生言语能力的全面提高。
（三）听说读写为主
强调听说读写四种语言能力的教学法流派包括九种具体教学法：自觉实践法、交际语言教学、沉浸法、能力导向语言教学法、交易管理分析法、整体语言教学法、内容导向教学法、任务型教学法和合作语言学习法。
自觉实践法从字面来讲，学习外语主要靠“自觉”和“实践”，它还可以称为“折中法”，因为它借鉴了直接法和翻译法两种完全不同的教学法的特点，形成了自觉独立的体系，强调培养学生的听说读写能力。交际教学法强调听说读写四种能力的共同提高，但是，多少年来，很多教师对交际法有个误解，以为交际法仅仅强调听说，忽视读写，这是一种错误的理解。交际法强调学习外语的真正目的——交际，如果强调交际，听说读写哪一个也不可缺少。还有人说交际法不重视语言知识教学，这也是误解，交际法同样重视语言知识的传授，包括语法教学。沉浸法是一种沉浸在第二语言情境中习得第二语言的教学方法，强调通过外语课堂学习和教学掌握外语，发展交际能力。能力导向语言教学法强调学习者语言能力的提高，强调语言的输出，学习者要想有理想的语言输出，就需要综合能力的提高，因此，该教学法强调听说读写的交际能力。交易管理分析法把语言教学看作是教师和学生之间的谈话，这个谈话类似于贸易中的交易，教学的目的就是培养学生的交易能力，即语言的综合交际能力。整体语言教学法强调语言教学应该从整体入手，不能把语音、词汇和语法分开来教，因为语音、语法和词汇分开的各个部分本身没有意义，是整体（课文、故事）给各个部分带来了意义（Freeman, 1992，转引自章兼中，2016：320）。也不能把听说读写分开，听说读写应该综合培养和同时培养，不能单独训练，也不能分为先后顺序进行训练。内容导向教学法从教学题材层面考虑，强调教学以学科知识为中心，教学决策建立在内容上，听说读写不分先后顺序。任务型教学法强调外语教学应该以任务为主线，开展形式多样的促进学生听说读写能力发展的各项课堂活动，使学生学会如何用目标语更好地进行交际。合作语言学习法强调课堂教学应该在老师的指导下，以两人和多人组成的学习小组为主，通过相互交流活动，学习语言知识，提高自己的交际能力。
以听说读写为主的教学法以现代语言学和心理学为理论依据，以培养学生语言综合交际能力为目标，受到师生的欢迎和好评，并在外语教学中起到了引领的作用，促进了师生外语教学和学习的积极性，提高了外语教学与学习的效果。但其缺点是由于强调培养学生听说读写综合能力的提高，在外语教学过程中，难免出现有时候教学重点不突出的不足之处。
（四）人本主义为主
以人本主义为主的教学法流派包括四种具体教学法：“咨询-学习”法、沉默法、暗示法和多元智力法。
“咨询-学习”法认为，语言教学中的师生关系就像心理咨询中的指导者和咨询者的关系，强调师生关系的平等融合，以人为本，降低学生的学习焦虑，强调全人教育，培养学生的听说口语能力。章兼中（2016：186）认为，咨询-学习法又称“社团学习法”。Williams和Burden（1997: 37）认为，社团教学法建立在咨询原则基础上，学生们围成一个圈学习，就像一个社团，自己决定自己想要说的内容，教师站在圈外。沉默法强调在语言教学过程中，教师尽量少说，让学生多参加教学活动，教从属于学，学生水平越高，教师说得越少，学生说得越多，参加活动越多，口语领先。暗示法强调在语言教学中，教师要通过暗示开发学生心身潜能的可能性，力求使学生的意识、无意识和超意识协调一致。教师首先要创造一个舒适的学习环境，使学生在快乐、轻松的环境中学习语言。多元智力法强调素质教育，发展学生的优势智力，而非仅仅发展传统意义上的“言语-语言”智力或“逻辑-数理”能力。
以人本主义为主的教学法更多地建立在心理学基础之上，强调在学习过程中情感因素的重要性，把学习看成一个整体，学习过程是学习者积极参与的过程，焦虑应该降到最低程度（Williams & Burden, 1997: 36）。本类教学法以培养学生整体素质为培养目标，强调全人教育（whole person education）。
（五）其他教学法
其他教学法流派包括三种具体教学法：神经语言程序法、自然法和词汇教学法。
神经语言程序法起源于一种心理疗法，强调神经与语言和身体的关系，严格来讲，它不是教学方法，而是一种教学和培训的理论（章兼中，2016：260）。自然法强调在自然环境下学习语言，重视学生听读能力的培养，即可理解的输入，尤其是听的能力。词汇教学法认为，语言是语法化的词汇，而不是词汇化的语法，强调词汇是语言教学的基础，注重听的教学、输入教学、意义和交际教学。
以上三种教学法分别有其完全不同的特性，有的是一种教学理念，有的强调输入的作用，有的扩大了传统意义上词汇的概念，这些具有鲜活教学特点的教学法丰富了外语教学法流派，对提高外语教学的多样性、可行性和有效性具有一定的积极作用。
四、一部完整的国外教学法发展史书
《国外外语教学法主要流派》是国内唯一的一部国外教学法的史书，从时间上来讲，本书讨论的国外教学法延续了两个世纪，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最早的翻译法诞生于1845年（Richards & Rodgers, 2001: 5），十九世纪末诞生的教学法还有直接法。二十世纪诞生的教学法比较多，二十世纪初诞生的教学法有合作学习教学法，二十年代诞生的教学法有口语法和情境教学法，四十年代诞生的教学法有自觉对比法和听说法，五十年代诞生的教学法有视听法和自觉实践法，六十年代诞生的教学法有认知法、“咨询-学习”法、沉默法、全身反应法、沉浸法和能力导向语言教学法，七十年代诞生的教学法有交际语言教学法、神经语言程序法、交易管理分析法、自然法、暗示法和整体语言教学法，八十年代诞生的教学法有多元智能法、内容导向教学法和任务型教学法，九十年代诞生的教学法有词汇教学法。从以上分析来看，上世纪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出现的教学法比较多，其主要原因是受到认知语言学和认知学习论兴起和发展的影响。
五、一部优秀的外语教师用书
从结构和内容来看，《国外外语教学法主要流派》的确是一本内容丰富和结构合理的教师用书。从各章的结构来看，该书完全不同于同类书的结构，安排新颖合理，十分严谨，每章的结构几乎相同，看上去整齐可观，一目了然、环环相扣。每章基本包括六个部分：教学法的概念和产生的时代背景、理论基础、基本目标和内容、基本原则、教学过程和教学设计案例和教学法的评价。另外，本书涉及的内容也非常广泛。当外语老师们拿到这样一本结构合理、内容丰富、理论联系实际的专著以后，可以轻松地从理论到实际全面了解不同教学法的异同点，从而选择适合自己的教学法，为我所用。本书和1983年版相比，增加了大量新的内容，1983年版仅仅讨论了8种教学法，而新版共讨论了24种教学法。在这24种教学流派中，前9种是大家比较熟悉的教学法，其余的教学法相对比较新。教师们可以从众多的教学法流派中汲取营养，各取所需，丰富自己的教学法，提高外语教学效果。本书实用性强，没有冗长的理论论述，而是将抽象的语言学和心理学理论和具体的外语教学实践相结合，紧扣外语教学的不同特点，真正做到了理论联系实际；除外，本书还提供了大量的参阅文献，便于外语教师和学生们课后阅读并服务于实践。
六、结语
《国外外语教学法主要流派》是一本国内外少有的、内容十分全面的国外教学法专著，不过虽然本书已经覆盖了24种教学法，可以说是一部相当规模的教学法著作，但仍然有些比较重要的教学法流派在本书没有涉及，如，“Form-focused Instruction”等，当然，一本教学法书不可能覆盖所有的教学法。有些文字表述仍有修改的空间。总之，瑕不掩瑜，本书虽有不足之处，但它仍不失为一本结构合理、内容丰富、语言精练的外语教学法领域的好书，非常值得大家一读。 本书的出版将极大地推进我国外语教学法研究，对我国的外语教学也将起到极大的促进作用，特别是对提高外语教学质量将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因为教学质量的好坏教学法将是决定性因素之一。
参考文献
［1］ Richards, J. C. & Rodgers, T. S. Approaches and Methods in Language Teaching (2nd edition) ［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1.
［2］ Williams, M. & Burden, R. L. Psychology for Language Teachers: A Social Constructivist Approach ［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7.
［3］ 贾冠杰. 对外语教学法的几点看法［J］. 河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0（1）.
［4］ 贾冠杰. 语言教学流派发展的新趋势［J］. 外语界，2004（2）.
［5］ 李丽生. 语言教学方法观的新体现［J］. 外语界，2001（2）.
［6］ 章兼中. 国外外语教学法主要流派［M］. 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3.
［7］ 章兼中. 国外外语教学法主要流派（新版）［M］. 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16.
New Development of the Methods and Approaches in FLT——A commentary on the book of Main Methods and Approaches in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broadJia Guanjie
Abstract: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methodology is a scientific study of the theories of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teaching practice, teaching process and the law of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It is very necessary for foreign language teachers to learn and master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methods. Based on some related theories and studies, this paper analyzes and discusses the unique book Main Methods and Approaches in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broad in China in detail, which can help foreign language teachers to improve their teaching.
Key words: methods and approaches in FLT; theory of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development; analysis
（本文首次发表在《基础教育外语教学研究》2016年第10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