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下的中山铁桥
第一次到兰州,大约是在2000年,家里要置办家具,我年纪小,母亲又舍不下,便一同带了我。记忆中是坐了蓝色的卡车去的,走了很长的路,中途又遭遇了堵车,总之兰州城不是很好进。进城后父母急着去家具市场,却忘了我还饿着肚子,把留我在车里,叮嘱安我分些,不要动车上的按钮什么的。于是我眼巴巴地伏在灰蒙蒙的车窗上,望着窗外。街边上有推着手推车、头戴圆顶白帽的回民贩卖面点,这精致又便携的玻璃柜台里陈列着色泽诱人的小食品,看着馋人,其中最合我意的是一支巨大无比、色泽饱满的麻花,一心想着要吃,但父母不在,最后还是错过了,至今想起,仍有遗憾……
街边的楼很高,反射着幽幽的蓝光,像是商厦一贯的模样。更往上瞅去,灰蒙蒙的天无法透过,那时的兰州听大人说污染严重,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污染,还是一个很生分的词。看累了,也许是饿昏了头脑,我在车里昏沉睡去,被父母叫醒,天已经黑了,家具终于置办妥当,一家人吃了火锅,住了酒店,而这当中分别有两样东西让我记忆犹新:一是火锅最后吃到的龙须面,二是酒店观光式的透明电梯。这趟兰州之行回去后,我很是得意地同班里的同学一顿吹嘘,诸如天高的楼、胳膊粗的麻花、透明的观光电梯之类的一样也没落下,那种兴奋和激动让我骄傲了好几天。
2008年的兰州 资料图
再到兰州时已是读大学的时候,不过只是匆匆路过。每年去省外的学校,都要到兰州坐火车,一天一夜从兰州到长沙,从长沙到兰州,总是匆匆忙忙的来去,也只是走熟了从汽车东站到火车站的路。比起儿时的记忆来,只是路宽敞了许多,城市也亮了许多,但是火车站附近鱼龙混杂,也老让人提心吊胆的。当时宋冬野的《董小姐》正火着,里面唱到“陌生的人啊,请给我一支兰州”,引得无数南方姑娘对兰州神往,而彼时我虽然人在南方,但心念的姑娘却在兰州求学,一千六百多公里的距离,隔不断我对她的思念。
白塔山一角
夕阳下的中山铁桥
兰州蓝
毕业之后兜转两年,今年八月,我回到了兰州。火车是在夜里抵达的,出了检票口就是火车站广场了,一脚踏进这朦胧的夜色,竟像是进了另外一个世界,整个人恍惚起来。从外头观望并不是记忆中的形象,往日里拥挤的广场这时宽敞而洁净。我环顾了一周,商铺倒还是原来的商铺,而门前的走道不似先前落满污渍。我正惊奇这眼前的景象,以至于走出广场后又折回到车站里,原因是广场前的十字路口突然不认识了,从前若是要出入车站过十字路口,是集了一大波的人再走,无人在乎红绿灯的存在,车不停,人也不停。而今路口通畅,街边的人行道修整一新,人车分离,通行有序,也不见了四处拉客摆摊的小贩,让人眼前一亮。
中山桥夜景
去朋友住处的路上,恰逢司机师傅是同乡,到了一处灯火辉煌、山水相依的地方,师傅问我以前来过这里吗?我四下张望也没见着个熟识的标识,便说不记得了。师傅告诉我说,这里是中山桥呐!百年铁桥,来兰州必去的景点,网红打卡地儿。我笑了笑,向窗外望去,中山铁桥在琉璃的灯光里显的巍峨、雄浑。桥、光、人融为一体,有生活气息,又有历史厚重,忽然一下子,对这个城市有了好感,也许是因为景,更也许是因为人……
盘桓半月有余,在兰州谋得了一份心仪的工作,一日早晨,在去上班的路上,沿黄河堤岸骑车出行,迎着初升的太阳,黄河水从旁缓缓流淌,清风拂来,堤上的树柳婀娜多姿,晨跑的人迎面而过……似乎某种新生的力量正在胸膛里蓬勃,体内泛腾着暖意,更愿意向阳而去,此刻的我满怀着对生命的的感激。
未来可期,兰州加油!(孙忠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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