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快乐的确可以不期而遇。

有那么几个瞬间,希望时间可以慢一点流尽,让这份温热的薪火可以再暖一暖西北的冬夜。

旅行重要的不仅是去哪里,还重要的是和什么人,在此之前对这句话是无感的,现在可以无比的赞同。

人与人的化学反应是这么奇妙,两个人或三个人或许都没法达到那么有趣,四个人的组合却可以刚刚好。

因为一个人爱上兰州一座城(请给我一支兰州)(1)

沙漠荒芜,了无生机,影视和文字里总这么描述。真正脚踏沙漠时候却发现它是柔软的,当你想登高,它就拉扯着你的脚,直把你拉向它的怀抱。

上午光线是斜向的,沙丘向阳的那一面金黄色,背光的那一面暗得密不透光,明暗交界处像刀切一样是一条整齐的分界线,这样的少见的利落线条在自然风景独有一份神秘感。大小沙丘以明暗分界线串了起来,以某种规律紧密的排布着,远远望去延绵万里,在晴朗的天气里也看不到尽头,怪不得前人喜欢把沙漠比海洋的广阔,沙漠里缺水,汉字却里还给了这个词三点水的偏旁。

骆驼群在等客人的时候安静的坐着,像一排排巨大的毛绒雕塑。骆驼浓密的睫毛向下垂顺,好似在温柔的看着我们,这些在沙里深一脚浅一脚向它走来的旅人,走过来,唤它走那条每日相同的路,爬上沙丘,走过荒漠,寻找下一处灼灼的热浪。

夜里的沙丘极冷,风沙在夜里卷起霜刀,在人脸上割下细小的伤口,看不见却生痛。没有城市的灯光滋扰,星空从头顶一直铺到远处的地平线,一个沙丘突兀的发着边缘光,翻过山头,也许能像我们一样发现正在秘密拍戏的剧组。

因为一个人爱上兰州一座城(请给我一支兰州)(2)

在这古代繁盛的敦煌,总时时遐想,古时人是如何在这戈壁沙漠生存,又是如何建起都城,如何执着的一代代留下雕塑和壁画,在岁月的侵蚀里不断的损毁和重建。窟里的神佛看着人类千年的生老病死,而沙漠又看着窟里的神佛从泥石成像,又逐渐变回泥石。曾经有多少人在这里耗尽了一生呢,再震撼再绚烂的色彩,也只是人类文明分支上的一个微小的震颤,而我们也只是震颤余韵上抖动的微尘。他们的一生化作千百年后人们驻足观赏的遗迹,而我们的一生,是不是也正在做同样的事情,某个角度是至上伟大的,某个角度又毫无意义。人这一生没有意义,这样的念头让夜里爬满了梦魇,让人在千年古作面前睁不开眼。

古城墙古关卡有着拔地而起的壮观。观光游人如梭,只剩导览导览牌还关心曾经荣耀和耻辱。而如今墙上黄色的沙土,早找不回陨落在此的亡魂。

风化的雅丹像是一个个被石化的巨人,不知在这里驻足了多久,风吹模糊了他们的眼鼻,风吹断了他们的手脚,最后只剩下分辨不清的躯干,和黄色的砂石土地连黏在一起,太久太久了,他们也逐渐忘了自己本来的样貌,只剩下夜里夹杂在风中哀伤的呜咽。

因为一个人爱上兰州一座城(请给我一支兰州)(3)

会当凌绝顶,才能看到那份大自然的惊心动魄。幻彩的笔触从陡峭山崖上一扫而过,印下奔流而下的彩虹,成千上万的虹色涌进来,才成就这亘古画卷里的一个片段。怪不得遇山需登高,登高必远望,站在山巅只觉得人间狭小,容不下心中滔滔。

夜里纤细的月亮升了上来,星星黯淡了下去,清淡的月色里映出少年的轮廓和一抹脸颊的苍白。

因为一个人爱上兰州一座城(请给我一支兰州)(4)

道不出明日的颜色。

不如留下随酒而落的歌,歌中也许能有自在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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