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指出美德在个人发展和社会构建中的重要地位与作用,8.2提出了大变动社会中需要对美德进行革新,纯粹的美德无法在礼崩乐坏中生存,而唯有与内在自主人格的发展结合在一起,美德的成本才是可以承受的。也就是美德需要以其质来滋养内在自主人格的成长,成就有耻且格的内在人格。在大变动社会中,美德无法得到遵循时,遵循美德的内涵而改变美德的外在表现形式,往往是美德权变与创新的主要思路。

那么,讲道德之质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呢?以下是引用曾子的解释来阐释孔子仁学的美德改造的思想,曾子认为,“据于德”的状态,或是德的实践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登峰造极的成就源于自律翻译(美德之质战战兢兢)(1)

8:3 曾子有疾,召门弟子曰:“启予足!启予手!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而今而后,吾知免夫!小子!”

[参考译文]曾子卧病在床,把他的学生们叫到跟前对他们说:“你们看看我的手和脚。《诗经》里说,‘心理害怕,战战兢兢,好像站在悬崖边上,又好像踩在随时都可能掉下去的冰面上。’徒弟们啊,我知道我以后就不怕这些了。

登峰造极的成就源于自律翻译(美德之质战战兢兢)(2)

“启”,《论语集解》里头引了郑玄的批注说,“启,开也。曾子以为,受身体于父母,不敢毁伤之,故使弟子开衾视之也”。此章与曾子在《学而篇》中的“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对应,可以作为是对此章的解释。

何谓“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一句出自《诗经·小雅·小旻篇》。这是一种害怕与恐惧,为何实践“美德”的状态会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呢?美德加身,不是一种很愉悦的状态吗?

登峰造极的成就源于自律翻译(美德之质战战兢兢)(3)

确实美德作为善,美德加身,使人能够内外一致,文质彬彬,美德给人带来的应该是愉悦的感觉。但是,在礼乐崩坏的春秋大变动社会时期,情况并非如此。在变动社会中,社会呈现出无理性的发展态势,人人为了攫取权力、财富而不择手段,美德加身无异于作茧自缚,增加一个人的生存成本。这种生存成本轻则使人失去依社会通过法则可以得到的利益,重则使人陷于困顿,无法融入当时的社会之中,更重则会受到现有社会的排挤,成为另类,无法融入社会之中。这种美德成本成为大变动社会中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美德成为了乱世的奢侈品。

但同时,不管是治世,还是乱世,人作为特殊的生物体,美德始终是个体获得发展的唯一媒介,唯有通过美德,自身的内在人格才能够成长。这就产生的悖论,社会不允许发展个体所需要的。这就是非理性的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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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学是正是针对这一问题,指出这种悖论并非无解,仁学提供了一系列的解决方案,可以瓦解和消除这一悖论,从而实现个体的发展,千乘之国的振兴。因此,讲美德必须要有方法、有策略,否则,以“固、意、必、我”的方法来讲美德,在大变动社会中,只会走向不适宜人的发展的“恶”,而不会成就促进人发展的“善”。,苏格拉底说,在当时的古希腊时期,要做愉快的猪,还是做痛苦的人,那是一个问题。尤其是在变动社会条件下,社会礼乐崩坏,人如浮萍水打飘,而仁学成为了人能够在变动社会中立足的唯一依靠,而且,仁学的实践指向内在自主人格的成长,是一项精细活,需要与人的日常行为规范相结合,因为唯有消化于无形,化身于点滴,才能成为促进个人品格成长的因素,因此,不可谓不“战战兢兢”。

仁学将应对变动社会的力量之源聚焦于人的潜力,需要将人的潜力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来,但是,要将人的潜力发挥出来,需要经历种种磨难,正如孔子讲的,“先难而后获,可谓仁矣”(《雍也》),需要“敏于行”、“废寝忘食”,需要与自己的日常言行结合起来,”三省吾身,与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学而》)“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也说明了仁学之路其实是条“窄路”,需要经过严格训练才能通过,而非一条宽途,舒舒服服就可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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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曾子重病时的话。孔子教导学生,对于死亡的了解需要通过生命和生存本身来理解,“不知生,焉知死”,比如奠定西方哲学思想基础的哲人苏格拉底在临死的前一天还与学生辩论,他的家人、朋友和学生们都为他即将饮鸩而死而感到悲痛和惋惜,但苏格拉底本人却完全不以为意,不仅不惧怕死亡,甚至欢迎它,认为他是到高尚的神那里去,虽然他的肉体不存在了但灵魂不会消失。曾子也说,生老病死这些事是我们每个人一生中不可避免的,不用总是担心它要来,不仅是不要担心这些无法逃避的事, 还要勇于面对生活中我们惧怕的各种事情。这也正是对“不知生,焉知死”的最好解释。

这种“'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状态是对作为大变动生存之道的仁学的尊重。这种道具有深厚的历史传承,能够力挽狂澜,克服日益深重的礼崩乐坏,尤其是它是成就庶人立世的根本,大变动社会之下,庶民不仅仅失去了基本的道德基础,同时,也承受了礼崩乐坏所引起的社会动荡所带来的恶果,正是曾子自己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登峰造极的成就源于自律翻译(美德之质战战兢兢)(6)

这种“'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状态也体现了曾子、颜回一系对仁学的理解,体现为对礼的重要,及由礼及仁的实现方法。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曾子曰:“君子思不出其位。”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而非子夏、宰我等对仁学的洒脱理解,子夏曰:“大德不逾闲,小德出入可也。”宰我问:“三年之丧,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旧谷既没,新谷既升,钻燧改火,期可已矣。”也非子贡对仁学的理解,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

用仁学来解释经典,可以填补《论语》篇章间的空隙,让我们了解到完整的仁学,同时也能够见识到仁学的强大解释力,同时,也可以丰富仁学的内涵。如果需要进一步了解仁学的内涵,敬请加入视频慕课《论语启蒙:论语的法典化解读》,或参考《仁者无敌:仁的力量——大变动社会的生存之道》(人民出版社2015年版)《中人人格论:论语的法典化解读》(光明日报出版社2020年版)。以下是《论语启蒙》的课程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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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世界被认为史上罕见之大变局,当今中国也处于快速的现代化进程之中。身处大变动社会之中,需要有相应的生存与发展之道,与中国传统大一统社会的生存方式相异。中国传统以儒家为中心,而仁学是儒家的核心,是孔门弟子为全面阐述仁学编纂而成。它是处于春秋礼乐崩坏大变动社会条件下的“仁魂义行”的生存智慧,提出在礼崩乐坏之下,遵循真理其实是可行的(“志于道”),但需要遵循仁学的生存和发展之道,其要点为尊重人的自然属性(“兴于诗”),关注日常生活细节(“立于礼”),需要有遵循美德的技巧(“据于德”),能够克服遵循美德所带来的高昂成本(“依于仁”),强大的行动力是根本应对之道(“敏于行”),这样,就能够化解礼崩乐坏带来的惧、忧、虑(“成于乐”),这对于身处目前改革开放的中国也同样适用。本课程通过法典化解读《论语》阐述大变动社会生存智慧,即“志于道、据于德、立于礼、依于仁、敏于行、成于乐”,以此作为安身立命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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