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唐小姐是摩登文明社会里那桩罕物——一个真正的女孩子。有许多都市女孩子已经是装模做样的早熟女人,算不得孩子;有许多女孩子只是浑沌痴顽的无性别孩子,还说不上女人。

人生像一趟旅途(最漫长的旅途结束即是开始)(1)

这是第一面,这也是你我的第一印象。现在想来,女孩子的说法还真是贴切。女孩,女生,女人,甚至女性朋友,总是有其适合的不同场合,可以在不同的时期和不同的人的面前进行转换。但真正的女孩子,是一个人身上最特别的水印,刻在骨子里的胎记,不会轻易的变动。

女孩子,算是个心动的赞美词。故此想在你的心里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唐小姐笑道:“方先生,你说话里都是文章。这样,我准来。明天晚上几点钟?”

难料的剧情,带着我的心在夜空中飞行。计划去这颗星和他的主人卧谈,却不知为何的被另外一颗星所吸引,去见了主人一面,就不愿离开了。

这应该是不同于其他人,尤其是和鲍小姐的心动与喜欢相比。整个头脑里面错综复杂的纹路,到处都弥漫着你的气息。我以为感冒可以暂时闻不到气味,孰不知那只是掩耳盗铃式的自欺欺人,难以逃离。

自然而然的发生一些事情,如同种子遇到了合适的土壤,清晨的雨露滴下来,睁开双眼的时候阳光也刚刚好,在经过漫长的蛰伏之后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开始发芽。等待着途径你的盛放。

所以,请你吃饭好不好?

他的快乐从睡梦里冒出来,使他醒了四五次,每醒来,就像唐晓芙的脸在自己眼前,声音在自己耳朵里。他把今天和她谈话时一字一句,一举一动都将心熨贴着,迷迷糊糊地睡去,一会儿又惊醒,觉得这快乐给睡埋没了,忍住不睡,重新温一遍白天的景象。

苏小姐未能前来,你来了,出我所料又如我所愿,是最大的幸运与盛放。

我曾问他人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有人说,想要相见却又害怕;有人说,所观之物皆有她意,皆能想到她。不懂的时候,觉得不可能,可现在确是真实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如梦非梦,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我们在爱情里,一手持放大镜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一切,一手执笔记下内心的感受。于是,快乐和悲伤都成了放大版的:一会儿快乐的飞翔在天堂,转眼又悲伤的跌落在地狱。起起伏伏的难以忘怀,真怕如果不能在一起了,这些会排山倒海的迎面而来,把自己拍在脚下,再也站不起来。如果能换成缩小镜,那该多好!

他第一次收到唐小姐的信,临睡时把信看一遍,搁在枕边,中夜一醒,就开电灯看信,看完关灯躺好,想想信里的话,忍不住又开灯再看一遍。

不愿睡去,不愿有梦。

因为你,我仿佛拥有了喜怒哀乐之外的第五种感情。包含所有,又空白一切。

“方先生的过去太丰富了!我爱的人,我要能够占领他整个生命,他在碰见我以前,没有过去,留着空白等待我——”鸿渐还低头不响——“我只希望方先生前途无量。”

留着空白。前途无量。

每个字,都是一块石一块石的砸落在心间。占领我的全部?纯白的珍珠不能有任何瑕疵是吗?可你是知道的,珍珠的起源就是一粒沙砾,经过痛苦的挣扎与磨合,成就唯美的光泽与无瑕。我不知道所谓的“精神洁癖”是不是和“行为洁癖”或者“强迫症”类似,不能够接受无法忍受任何的不整齐不干净,诸如门没有关好,地没有拖干净。

“你说得对。我是个骗子,我不敢再辩,以后决不来讨厌了。”站起来就走。

我不断的追问自己,到底喜欢你什么,你又喜欢我什么。但事已至此,都不那么重要了。

深爱过的人是很难再成为朋友的。除非你想留下她做备胎做怀念。手工刺绣的一针一线,编织成曾经的图案,精致立体。拿在手里,望在眼里,记在心理。幸福的味道和刺痛的感觉都难以轻易忘记。

我不再做出任何的解释与狡辩,要表达的要说明的都在信件上在言语里在行动中了,你可以选择去相信值得相信的,去接受愿意接受的。

你说你走吧,我一个转身就不想再回头再遇见,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想要去消失在前方的风中。时间足够长的话,才能真正的告别,真正的释怀,却不是现在。

方鸿渐把信还给唐小姐时,痴钝并无感觉。过些时,他才像从昏厥里醒过来,开始不住的心痛,就像因蜷曲而麻木的四肢,到伸直了血脉流通,就觉得刺痛。昨天囫囵吞地忍受的整块痛苦,当时没工夫辨别滋味,现在,牛反刍似的,零星断续,细嚼出深深没底的回味。

我为自己泡了一壶苦丁茶,明明知道苦味浓厚的让人心痛,还是一口一口,一口一口的喝下。氤氲的苦涩水汽在空气中弥漫,如同千万只蚂蚁瞬间钻进我的身体里,要把体内仅存的甜蜜与幸福感,完完全全的侵蚀掉,剩下苦涩,给自己反刍。

蜷缩在床脚,精神恍惚,没有一点力气的开始偏头痛。

曾有一个人爱你如生命,你愿意接受吗?如果没有,你会后悔吗?

遯翁肃然改容道:“那么,你是——是所谓‘失恋’了。唔,那也犯不着糟踏自己呀!日子长着呢。”

人海茫茫,世界那么大,我为什么要遇见你?你又凭什么遇见我?

话虽如此,可突然这么一说,那“失恋”两个字瞬间触动自己,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谁也逃不过时间,谁也逃不过爱。

每出门,心里总偷偷希望,在路上,在车子里,在电影院门口,会意外碰见唐小姐。碰见了怎样呢?有时理想自己的冷淡、骄傲,对她视若无睹,使她受不了。有时理想中的自己是微笑地镇静,挑衅地多礼,对她客气招呼,她倒窘得不知所措。

尴尬的境地,不知该如何相遇与打招呼,那又怎么样,只要你能真正的出现一次。

我能够在梦里预谋一百种和你邂逅的方式,却无法在现实中遇见你,哪怕只有一次,哪怕你头也不回的假装没有看到我。

你,接踵而至的在熙熙攘攘的记忆里不断的穿梭与游走,不管多么拥挤也不论天多么漆黑,你都会出现,化作一缕清风,化作一颗明星的出现。我也开始除了影子之外,拥有了第三个自己,单独用来想念你的自己。

辛楣笑道:“这是董斜川想出来的,他说,同跟一个先生念书的叫‘同师兄弟’,同在一个学校的叫‘同学’,同有一个情人的该叫‘同情’。”

我总是说,无情的人自有无情的活法,如同多情的人自有多情的死法一样,都不必担心的。没醒到曾经的假想情敌到现在竟成了天涯知己,同有一个情人又如何?苏小姐,要结婚了。都是过往。

你,去了外地。

时间会带你离开我,时间也会留下记忆来看我。当作最后的告别。

若今生未相逢,我愿等来生再遇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