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第4页,《社戏》中“模胡在远处的月夜中”的“胡”字是错别字吗?
答:不是。这个“模胡”按照今天的语言运用规范来看是错别字,但在鲁迅写《社戏》的时代,规范并没有今天这样严格,因此是可以写“模胡”的。
今天我们编写教材,遇到这种情况一般要改为今天的规范用法,即“模糊”,但鲁迅的情况比较特殊,根据惯例,鲁迅和毛泽东同志的文章,一般不做改动,保持原貌,只在注释里说明“现在写作××”。但“模胡”一词在本套教材八年级上册《藤野先生》一课中已经出现过,所以此处不再加注。
问:第16页,《安塞腰鼓》中的“红豆角角老南瓜”是多了一个“角”字吗?
答:不是。《安塞腰鼓》最初发表于1986年10月3日《人民日报》上时,原文即“红豆角角”。
本文作者刘成章先生是陕西延安人,《安塞腰鼓》写的是陕北民俗,而“红豆角角”正是带有陕北方言特点的表达,即末尾字重叠。八下第一单元第2课《回延安》一文中也有一些类似的表达,如“羊羔羔”“树根根”之类。
问:第27页,“单元提示”中说“本单元的课文都是阐释事理的说明文”,但《大雁归来》是一篇散文,应该如何处理?
答:说明文和散文属于不同维度上的分类,落实到具体文本上可能出现交叉。《大雁归来》中包含事理说明的成分,但又具有强烈的抒情性,语言优美,有散文的特点,两方面的特点在教学中可以兼顾。八年级上册的《苏州园林》其实也有散文的特点。
问:第28页,《大自然的语言》预习部分引用了“清明忙种麦”的农谚,但在全国很多地区,清明的时候麦子已经长得老高了,教材是否有误?
答:农谚是存在地域性差异的。这是一句东北的农谚,教材使用之后也有山东、安徽、河南一带的老师打来电话说与当地的实际不符。谚语带有很强的地域性特征,在教学中可以结合地理知识解释,拓展学生视野。引导学生思考:这句农谚与一些地区的实际情况不符,不正是受文中所讲的“纬度因素”的影响吗?
问:第30页,《大自然的语言》在讲决定物候来临的四个因素时,第二个是“经度的差异”,但整段讲的其实是“海陆的差异”,是作者写错了吗?
答:我们认为作者这样处理是有原因的。
首先,从地理位置上来看,我国处于亚欧大陆东部、太平洋西岸,大部分地区受季风影响,季风影响由沿海到内陆逐渐减弱,沿海和内陆的差异约略可以等同于经度的差异,当然严格来说应该是“东南—西北”的差异,这与季风的方向更为吻合,但因为具体到这里的例子,讨论的是同纬度的北京和大连、济南和烟台,相当于排除掉了“东南—西北”关系中的“南—北”,只剩下“东—西”,因此表述为经度因素也是合理的。
而且第一条因素是纬度因素,第二条因素表述为经度因素,也更符合一般的认知和阅读习惯。
问:第43—46页,《时间的脚印》一文的第5—21段是否偏离了中心?
答:《时间的脚印》一文意在说明岩石如何记录时间,第5段用“岩石是怎样记下时间的呢”引起,以下直到第29段都是在解释这一问题,其中第6—21段讲的是地质现象,即岩石的侵蚀、瓦解、搬运、沉积和新生的过程,正因为岩石会经历这样的过程,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岩石是一层一层沉积下来的,这个沉积是有一定次序的,我们是可以通过这个次序来了解“过去的年月”的。因此这一部分并未偏离文章的写作目的。
问:第54—57页,《桃花源记》是游记吗?
答:不是。有人认为《桃花源记》是一篇“渔人视角”的游记,那按说应该是游记的“变体”(如本册教材第五单元的《一滴水经过丽江》);但问题是,此时游记的“正体”——柳宗元的“永州八记”尚未出现,因此将其视为游记并不符合文体发展的实际情况。
其实,《桃花源记》的“记”跟《小石潭记》的“记”并不相同,虽然都有“记叙、记述”的意思,但它更接近《海内十洲记》(旧题东方朔撰)、《西京杂记》(旧题刘歆撰、葛洪集)、《搜神记》(干宝撰)的“记”,因此,《桃花源记》应该是魏晋时期的一篇志怪小说。
问:第58页,《小石潭记》中“卷石底以出”的“卷”以前的教材注音为quán,本套教材没有注音,应该读什么?
答:应该读juǎn。在此前的人教版课标教材中,“卷石底以出”的“卷”注音为quán,解释为“弯曲”。
此次编写过程中,经过反复讨论,认为读quán是不妥的。读quán的意思是“弯曲”,形容词;但“卷石底以出”的“卷”从语法和意义的角度看都应该是一个动词,所以这里读juǎn,意思是“翻卷”。
我们删去quán的注音,但并未加注juǎn,是因为教材文言文注音有一定的原则,一般只注生僻字或易误读字,如果与现代汉语常用音义差别不大,则不加注。不注,就意味着读现代汉语的常用音,即juǎn。
问:第58页,《小石潭记》中“青树翠蔓”的“蔓”应该读màn还是wàn?
答:应该读màn。在专门的古代汉语辞书(如《古汉语常用字字典》《王力古汉语字典》)中,“蔓”没有wàn这个读音。读wàn的情况只适用于现代汉语的口语。
问:第59页,《小石潭记》中“明灭可见”的“见”应该读jiàn还是xiàn?
答:应该读jiàn。有的老师根据教材注释中的译文“时隐时现”,认为应读xiàn,这是不正确的。“明灭可见”和“时隐时现”不是字字对译的关系,“明灭”就是“时隐时现”,“可见”就是“可以看见”,“可见(xiàn)”的说法是不成立的。
问:第60页,《核舟记》中“八分有奇”和“为字共三十有四”的“有”应该读yǒu还是yòu?
答:“八分有奇”的“有”应该读yǒu,“为字共三十有四”的“有”应该读yòu。
在人教版课标教材中,“八分有奇”的“有”注为“同‘又’,用来连接整数和零数”,是不妥的。“有奇”即“有余”,是一个固定的词,“奇”即“余数、零数”,“有”就是“有”,不应解释为通假字。
“有”作为“又”的通假字的情况必须连接整数和零数,必须是具体的数字,“奇”是“零数”的意思,而不是具体的某个零数,所以“有奇”的“有”读yǒu。但“为字共三十有四”的“有”符合“连接整数和零数”的用法,是通假字,读yòu。
问:第61页,《核舟记》中“椎髻仰面”的“椎”为什么加注了chuí的读音?
答:应该读chuí,不加注音易误读为zhuī,因此今年修订时增加了注音。
“椎”,读zhuī指“椎骨”;读chuí指捶击工具(即“槌”),引申为“打击”等义。
在古代汉语里,后者的应用更广泛;但在现代汉语里,读chuí的意义已由“槌”“捶”等字承担,只在“椎心泣血”这样的成语里保留chuí的音义。“椎髻”即“形状像椎(类似于棒槌)的发髻”而非“形状像椎骨的发髻”。
问:第62页,《核舟记》中“曾不盈寸”的“曾”应该读zēnɡ还是cénɡ?
答:应该读zēnɡ。“曾”读cénɡ时作为副词只有“曾经”义;而这里的“曾”与《愚公移山》中的“曾不能损魁父之丘”“曾不能毁山之一毛”“曾不若孀妻弱子”的“曾”一样,都是与否定词“不”连用,表示加强否定语气,可译为“竟然”,也可译为“连……都……”,应读zēnɡ。
参见《古汉语常用字字典》《王力古汉语字典》《汉语大字典》《汉语大词典》等。
问:第75页,《子衿》中的“宁子不嗣音”的“嗣”,有的资料注为“通‘贻’或‘诒’,给、寄的意思”,与教材不同,哪个正确?
答:教材注“嗣”为“接续,继续”,依据的是《汉语大词典》。
“嗣”通“贻”或“诒”的说法大抵来自网上(如“百度百科”),但《汉语大字典》《汉语大词典》《王力古汉语字典》《古汉语常用字字典》均未给出这一义项。因此,这一说法是不可靠的,仍应以教材的解释为准。
这里顺便提示一下:关于文言文中读音的判定,如果教材语焉不详,除了咨询教材编者外,还可以求助于《古汉语常用字字典》《汉语大字典》《汉语大词典》等比较权威、可靠的工具书,但不要轻信一般的教辅资料或网络资源。现在有些老师过于依赖、迷信教辅,或是上网随手一搜就轻下结论,而缺少查阅工具书的意识。这种倾向是需要警惕的。
问:《应有格物致知精神》过去放在九年级的议论文单元,现在放在八年级,是否仍应按照议论文的教学方式来教学?
答:一篇文章放在不同的单元,单元教学的目标指向不同,文章的教学重点也应该发生相应的变化。
这篇文章现在编入演讲单元,这就意味着教学中应该更多地关注它作为演讲的特点。当然,作为一篇议论性较强的演讲,其中议论性要素也可或多或少有所涉及。
问:第108—110页,《一滴水经过丽江》可以说是采取了拟人或者拟物的手法吗?
答:严格说来,《一滴水经过丽江》既不是拟人,也不是拟物。因为无论拟人还是拟物都是修辞手法,修辞手法一般是针对局部的语句而言的,而不用来分析篇章的构思和写法。就像我们从小看的童话,童话中的动物、植物以及没有生命的食物可以张口说话,我们也不会说它使用了拟人的手法。
如果一定要说《一滴水经过丽江》这种写法的特色,我们认为应该是一种虚拟视角,一种外物化、客体化的视角,文章的叙述者、抒情主人公的身份不再是作者本人,而是其他的人或者外在事物。艾青《我爱这土地》的第一节其实也是虚拟视角,与此类似。
问:第119页,《虽有嘉肴》中“然后能自强也”的“强”应该读qiánɡ还是qiǎnɡ?
答:应该读qiǎnɡ,但读qiánɡ亦通。汉代经学家郑玄注释《礼记》中这一句时说:“自强,修业不敢倦。”按照郑玄的说法,这里的“强”是“勉力,勤勉”的意思,对应的读音应该是qiǎnɡ;也有人理解为“劝勉,勉励”,亦通,对应的读音依然是qiǎnɡ。
但读qiánɡ也可以讲通,作“使强大”解释。唐代经学家陆德明在其著作《经典释文》中对“然后能自强也”的“强”字做了反切注音:“其丈反。又其良反。”“其丈反”对应的现代汉语普通话读音为qiǎnɡ,“其良反”对应的则是qiánɡ。也就是说,陆德明认为这里两种读法都是可以讲通的。
问:第119页,《虽有嘉肴》中“教学相长”的“教”应该读jiāo还是jiào?
答:应该读jiāo而非jiào。文中“教学相长”的“教”是承上文“教然后知困”而来的,读音应当与之相同。而“教然后知困”的“教”的意思是“把知识或技能传授给人”,故而应读jiāo;读jiào则是“教导,教育”这样更加上位、更加宽泛的概念。至于现代教育理念中的“教(jiào)学相长”,和本文中的“教(jiāo)学相长”是有一定差异的:前者强调师生的双向互动,“教”指教师的教育、教导(不仅限于传授知识技能),“学”指学生的学习(不仅限于学习知识技能),都侧重宽泛的、上位的概念,因此“教”读jiào;而后者是指教师通过教别人和自己学习两方面的行为来成长,“教”和“学”都是针对教师自身而言的,偏重于“传授、学习知识技能”这样具体的、下位的行为,因此“教”读jiāo。
问:第121页,《〈礼记〉二则》课后第五题中“人不学,不知道”是否应该是“人不学,不知义”?
答:《礼记·学记》中的原文就是“人不学,不知道”。后人编《三字经》时为了押韵,改成了“人不学,不知义”。《三字经》作为经典蒙学读物为人们所熟知,《礼记》的原文反而显得陌生了。当然,这里的“不知道”是“不能通晓天地之道,深明人世之理”的意思,和现代汉语中的“不知道”是有很大差别的。
问:第121页,《〈礼记〉二则》课后补白第一则中“使子贡问之”,也有的版本是“使子路问之”,哪一个是正确的?
答:“使子贡问之”是更为可靠的版本。《礼记》一书,版本众多,在今天能看到的各种版本中,确实有“子贡”和“子路”两种文本,作“子贡”的版本可靠性更高(比如唐代的石经,还有宋代的国子监本、蜀大字本等)。此外,这个故事又见于《论衡》《新序》《文选注》《艺文类聚》《白孔六帖》《太平御览》《孔子家语》等书,均作“子贡”,可以作为旁证。因此自清代以来,学者们普遍认为应该是“使子贡问之”。古诗文中存在异文是正常现象,有兴趣的老师可以参看陈恒舒《谈语文教材中古诗文的异文》(《中学语文教学》2020年第1期)。
问:第122页,《马说》中的“故虽有名马”和“是马也,虽有千里之能”的“虽”应该翻译成“虽然”还是“即使”?
答:应该翻译成“虽然”。“即使”表示让步假设,“即使有名马”相当于承认“没有名马”,“即使有千里之能”相当于承认“没有千里之能”。那么到底有没有“名马”?当然是有的。到底有没有“千里之能”?当然也是有的。因此这两个“虽”都不应该翻译成“即使”,而应该翻译成“虽然”。
那么有没有应该翻译成“即使”的例子呢?有。八年级上册《三峡》一课中“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因为此时说的是水里的情况,“乘奔御风”在这一刻都是不存在的,是让步假设出来的,所以这里的“虽”才应该翻译成“即使”。
问:第122页,《马说》中“祗辱于奴隶人之手”的“祗”字形有误吗?应该读zhī还是zhǐ?
答:字形无误,应该读zhǐ。“祗”在现代汉语中只有zhī的读音,意为“恭敬”;但在古代也常用来表示“仅仅,只”这个意思,在表示这个意思的时候又写作“祇”“衹”“秖”“秪”,无论写作哪种字形,表示这个意思的时候均读zhǐ。而在现代汉语中,对这五个字的音义做了更为明确的区分:“祗”仅读zhī,意为“恭敬”;“祇”有两音,读qí意为“地神”,读zhǐ则是“只”的异体字;“衹”“秖”“秪”均只读zhǐ,“衹”是“只”的繁体字,“秖”“秪”均为“只”的异体字。一些简化字的语文教材或一般读物中使用了“祇”或“衹”,严格来说是不对的,因为“祇”“衹”读zhǐ时并非通用规范汉字,用这两个字不如直接用“只”。
问:第122页,《马说》中“一食或尽粟一石”的“石”应该读shí还是dàn?
答:应该读shí。《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和《新华字典》(第11版)都在“石”的“容量单位”这个义项下明确标注“在古书中读shí”。《马说》来自古书,因此应该读shí。至于学习文言文必备的《古汉语常用字字典》则压根儿没有收dàn这个音,把“容量单位”这个义项直接收在shí这个音下,与《现代汉语词典》和《新华字典》遥相呼应。
追根溯源,“石”这个字在宋代的韵书《广韵》上只记了“常只(zhī)切”这一个音,对应到今天的读音就是shí。换句话说,读古人写的文言文,见到“石”这个字,甭管什么意思,只读shí,没有第二个音。
至于现代汉语中,石的dàn这个音是从哪儿来的,有兴趣的老师和同学可以去参看吾三省(原名陈榕甫)先生的一篇考证短文《用作计量单位的“石”》(《语文新札》,上海辞书出版社2006年版)。
问:第125页和126页,《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秋天漠漠向昏黑”的“黑”和《卖炭翁》中“两鬓苍苍十指黑”的“黑”读hēi不押韵,怎么办?
答:不押韵也应读hēi,而不要读hè或其他读音。有的老师认为读hè才能与上句“俄顷风定云墨色”“满面尘灰烟火色”的“色”押韵,这是不正确的。
“色”和“黑”在杜甫写这首诗的时代是同韵的;以现代汉语普通话读来不押韵,是由于汉语语音的古今变化所致。汉语古今音的差别是普遍的、确定的历史事实,我们用如果遇到今音读来不押韵的地方都要强行改读以求“叶(xié)韵”,将改不胜改;个别韵脚读所谓“古音”,而全诗又读今音,更显得不伦不类,平添麻烦和负担。
因此在教学中,原则上仍应统一使用现代汉语普通话来读,遇到读起来不押韵的古诗,告诉学生这是汉语古今音演变的结果即可。有的地区也可以尝试用方言来读。
问:第126页,《卖炭翁》中“半匹红纱一丈绫”,过去教材的版本是“半匹红绡一丈绫”,现在为什么改了?
答:过去教材选《卖炭翁》,依据的底本是四部丛刊影印日本元和四年(1618,相当于我国万历四十六年)那波道园活字本《白氏长庆集》,作“红绡”。统编教材选《卖炭翁》,依据的是中华书局1979年出版的点校本《白居易集》,其点校依据的底本是宋绍兴刻本《白氏长庆集》,作“红纱”。二者相较,后者可靠程度更高,故从之。
问:第126页,《卖炭翁》中“系向牛头充炭直”的“系”应该读jì还是xì?
答:应该读xì。“系”读xì有“挂”的意思,读jì则是“打结、拴扣”的意思。两个宫使应该是把“半匹红纱一丈绫”随手往牛头上一搭一挂就走了,而不会还打个结拴个扣。所以这里应该读xì。
问:第139页,《题破山寺后禅院》中“万籁此都寂”是否应该是“万籁此俱寂”?
答:两种版本都有。教材选录此诗所依据的《全唐诗》作“都”。此外,影宋本《常建诗集》、唐韦庄《又玄集》、宋何汶《竹庄诗话》、宋计有功《唐诗纪事》、宋谢维新编《事类备要》作“都”;而宋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宋魏庆之《诗人玉屑》、元方回《瀛奎律髓》、明高棅《唐诗品汇》作“俱”。成语有“万籁俱寂”,所以大家对“俱”的认同度可能更高。
此外,有老师认为文言文里表示总括只能用“俱、皆、咸”,现代汉语里才用“都”,这其实是一种误解。“都”作为总括副词,很早就出现了,如《列子·周穆王》:“莫知其所施为也,而积年之疾一朝都除。”汉王充《论衡·讲瑞》:“然则凤凰、骐驎都与鸟兽同一类,体色诡耳,安得异种?”唐杜甫《喜雨》诗:“农事都已休,兵戎况骚屑。”常建的诗里用“都”,也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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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刘 咪(实习)
编辑:周 丹
主编:吴海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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