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6年,蒙古西征胜利后,成吉思汗借口西夏迟迟不纳人质,以65岁高龄亲率大军第六次攻打西夏。战争异常激烈残酷,西夏先后失去灵州、盐州,江山岌岌可危。
1227年正月,成吉思汗发动了对西夏的最后一击。六月,西夏遭遇严重的地震和瘟疫,已走到穷途末路。而此时,成吉思汗也在六盘山区的清水(今甘肃清水)患了重病,在西夏投降前病亡。西夏主李晛投降后,蒙古诸将根据成吉思汗的遗命,一举杀死所有西夏王室权贵,西夏灭亡。
蒙古是一个拥有广阔草原的游牧民族,在还没有懂得农业的巨大经济效益之前,军队每占领一座城池,就会进行斩草除根式的屠杀,名为“屠城”。因此,蒙古帝国及元代初期,蒙古军队铁蹄每践踏一处,常常是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1219年,成吉思汗率军西征,一路屠杀劫掠。1220年二月,攻下不剌花城,屠杀3万抵抗者;三月,屠杀3万多降卒;夏,攻占花剌子模的首都玉龙杰赤城,除了工匠被押送蒙古,年轻妇女和儿童掠为奴婢外,其余尽数屠杀。杀掠之后,还放水灌城,将藏在城中的人全部淹死,往日繁华的花剌子模首都变成一片水乡泽国。
在进攻中国北方的过程中,杀戮人口也十分严重。1214年,成吉思汗率军攻陷平州(今河北卢龙县)、河间(今河北河间市)、济南、太原等50多个府州,士兵也以杀人为戏,一时间“城郭为圩,暴骨如莽”,千里之内难见人烟。窝阔台时期,杀戮政策没有多大改变。1232年,蒙古军队攻下河南府(今河南洛阳),下令无论老幼一律诛杀,务必斩草除根,结果河南府剩下的居民不足千户。
1235年,窝阔台又出兵中原,还“凡城邑以兵得者,悉坑之”,不忍下手的士兵则以军法论处。1236年,阔端率军进入成都,将成都每50人编为一队,分别用刀刺死,城中死者达140多万,城外荒郊上尸骨不计其数。
而且,兵祸引起的疾病和饥馑也使百姓大批死亡。1233年,金都汴京(今河南开封)被攻破后,蒙古军强迫遗民北迁,途中饥饿和病疫夺去了许多人的生命,路旁尸骨随处可见。
连年不断的战祸,使中原人口锐减。1233年,中州户口统计仅“户七十三万余”。两年之后,燕京(今北京)、顺天(今河北保定)等36路,人口只有4754975。
也就是说,元代疆域辽阔,远远超过宋、金两朝,但是人口却大大低于宋、金,而蒙古帝国和元朝的杀戮政策是中原人口锐减的主要原因。
“以马上取天下,不可以马上治天下”,元朝的统治者同样遇到了和前代统治者一样的问题,用武力能夺得天下,但是用武力不能治理得了天下了。早在1219年,邱处机就劝过成吉思汗治国应“以敬天爱民为本”,长生应“以清心寡欲为要”。他还劝成吉思汗尊重汉地习俗,重视农业等等。
邱处机去世后,耶律楚材也多次向成吉思汗进言采用汉法,因忙于征战,成吉思汗无暇考虑怎样有效地治理占领区,所以耶律楚材没有得到重用,但是他晚年对窝阔台说:“此人天赐我家,尔后军国庶政,当悉委之。”窝阔台时期,耶律楚材参照汉法,建议军民分治,建立赋税制度,废除屠城政策,汉化取得了初步效果。
但是,在统一的过程中,南下元军的屠杀和劫掠,依然给各族人民带来了灾难。同时,蒙古军队的残暴行为也激起了各族人民的强烈反抗,增加了各族人民对蒙古统治者的仇恨,不可避免地使蒙古族与其他民族产生心理隔阂。
甚至,元朝已经统一后,1280年,福建还爆发了陈吊眼率领的反抗,攻入漳州城,各地百姓纷纷响应,队伍很快发展到10万人。直到1282年,元朝调集4省的军队,才将此次反元起义镇压下去。
元世祖忽必烈时期,还对海外用兵。1274年和1281年,两次进攻日本,均以失败告终,几乎两次全军覆没。第一次,征集水军1.5万人,大小战船900多艘;第二次,征集军队14万人,战船900多艘。而远征占城、爪哇,征海船100艘、战船2500艘,也获得了失败。元朝的这些海外战争,造成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浪费,同时也证明了蒙古军队不擅长海上作战。
蒙古军队的屠杀和抢掠,在各族人的心里留下了难以抹平的创伤。到元朝末年,反元大起义基本上都是打着民族矛盾的旗帜。
刘福通起义,义旗上书写着“虎贲三千,直抵幽燕之地;龙飞九五,重开大宋之天”,就是有意利用民族矛盾,团结汉人抗元。并且,刘福通还立韩林儿为皇帝,称韩林儿为宋徽宗八世孙。结果,韩林儿做了皇帝后,成了民族主义的象征,使各地的起义都用上了韩林儿的年号。后来的明太祖朱元璋,也是以拥护韩林儿为名,打出了反元的旗帜。无疑,人民的反元情绪,是与蒙古军队的杀戮抢掠和统治者的歧视性政策有着直接关系的。
“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蒙古军用势不可挡的铁蹄占领了辽阔疆域,甚至还曾侵略占领过欧洲,但野蛮的征伐也在各地各民族种下了仇恨的种子,为灭亡埋下了伏笔。
当然,元朝很快灭亡,也与统治者内部不断争权夺位,相互残杀和火拼有关系,在短短的26年中(1307至1333)竟然换了8个皇帝。国本大伤,大大削弱了元朝的统治能力。最后一个皇帝妥欢帖睦尔,1333年嗣位时,年仅13岁,他面临一个政治腐败、财政枯竭、民不聊生、反抗不断的局面,再也无力回天了。至1368年,妥欢帖睦尔被明军逐出大都,逃往应昌(今内蒙古克什克腾旗西),元帝国在中原的统治宣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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