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爱文字的平姐
字数 2272 · 阅读 22022-06-14 20:09
我家没有一个好亲戚这句话，最早是父亲说的，弟弟懂事后，弟弟也这么说，我那时心知肚明，不想说。毕竟女孩子长大要嫁人，跟这些亲戚至少还是有些距离的。
首先，我的父亲是三岁丧父，奶奶是被爷爷的小徒弟霸占为妻。奶奶和继爷爷生了三儿一女，也就是我的三个叔叔和一个姑姑。
因为我们家和这些人并不一姓，姑姑和三个叔叔他们是亲姐弟。父亲和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关系，无论是从血缘关系上，还是实际相处中，是有差异的。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因为大家都贫困，其实兄弟姐妹之间没有什么亲情，更多的是利益纷争。
最糟糕的是他们那些叔叔姑姑有点拉帮结派的意思，只要我们家无意中得罪了姑姑或叔叔，那后面就是他们都要对我家态度冷淡或不理睬。
这一点我父母有些在意他们的态度。在农耕时代，动手就挑秧苗，掼稻，挑稻谷这些力气活，要有叔叔他们帮忙，才能够完成。
父亲生性懦弱，身体差没力气，还残废了一只眼。跟我那三个身强力壮，头脑简单的叔叔们相比，实在是干力气活不如他们。
这也养成了这些叔叔们喜欢在我家人面前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性格。在我和弟弟小时，这些脾气火爆的叔叔都有打过我们。
弟弟小时候调皮，敢于反抗，记得那时三叔老喜欢打弟弟，弟弟号啕大哭，边哭边骂，我又不是你家小孩，你凭什么打我…弟弟连哭带骂，在村子里闹的动静很大。
后来三叔果真就不在打他了。想想也是自私，这些叔叔打别人家小孩下狠手，到自家有小孩就舍不得打的。
我常常跟弟弟说，人心要是一样，狗都不吃屎。
我小时候也有一次被小叔毒打的经历。那时我不过十来岁，夏天中午在奶奶家凉床上睡觉，迷迷糊糊中被小叔叫醒，叫我拉牛送到田里给小叔耙田。
我没睡好，迷迷糊糊边走边哭拉着牛走在前面，小叔扛着耙跟在后面，看我边哭边拉牛，小叔火冒三丈，拿起牛鞭子就在我腿杆上猛抽了几棍子，我在田埂上疼得直跳脚，腿杆上当场鼓起数条笼子。
我只有号哭的份，不敢告诉爸妈，我觉得吿诉了也没有用。说不定我妈会说打死更好。
姑姑向来和二叔家最好，她姐弟俩长得像，脾气也合得来。姑姑帮二叔家干活，对二叔家三个小孩也好。其中二叔家二女儿，姑姑对她最好。
因为姑姑家有个傻儿子，头脑不清楚，想二叔家的女儿长大能嫁给她家呆儿子。二叔和二婶是姑生舅养的姑老表结婚。二叔家三个小孩都要比别人家慢半拍，反应特别慢，他们还呆坏，遗传了二叔死活要占人便宜，从小有点小偷小摸的习惯。
村里大一点的孩子喜欢欺负他们家三个孩子。
二叔生得英俊潇洒，能说会道，一生精明过头，最喜欢占别人便宜，所以二叔在村里，人缘不好。
他家三个小孩在村里呆里呆气，总是穿着不合时宜的衣服，村里孩子看不惯他们，就把他们揍一顿。
我比大堂妹大六岁，二堂妹大八岁，为了她们，我常常在村里和别人家孩子吵架，不让人欺负她们。我家和她们家隔是隔壁邻居，她们没事就来我家，可是后来发生的事越来越伤人心。
我要是和二叔家孩子们发生一点柔盾，姑姑把两个膀子袖子撸着很高，只为帮她们。我不是很懂，也隐约知道，我跟姑姑不亲，所以后来长大后，我不轻易去姑姑家。
小叔是个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其实他也很听二叔的话，他们兄弟之间，坏坏好好，吵吵闹闹，却也未曾真正绝裂过。有时他们几个还会联合起来，孤立我家。
对他们的孤立，我根本连感觉都没有，要不是我父母没把我弄一个房间，我也是不愿意跟奶奶睡觉。奶奶跟小叔过，我跟奶奶睡，无疑是借小叔屋檐下。小叔脾气爆燥，像个翻眼猴，我在他家住，逼手逼脚，很是惧怕他。
我那小婶终日无话可说，对我没有爱，也没有恨，视我不见。她无敌的小气，农村人多数家庭贫困，小婶婶会过日子，本身没什么错。我在她家，不会随便动她东西，倒也相安无事。
穷人家的兄弟姐妹之间没有什么情份可言，有时能为绳头小利翻脸无情，甚至对骂，不久又好起来。姑姑和二叔是这样，小叔和二叔也是这样。这样的纷争和矛盾时常有。
三叔和其他两个叔叔不同，他嗜酒如命，平日里喜欢在村里没大没小，和人乱开玩笑，像个老顽童。不喝酒的三叔，真的算得上是个好人。因为他的开朗性格，在村里人缘很好。
只是他一喝醉酒，就和三婶吵闹，把平日里受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三婶娘家人在门口，老丈人是要面子之人，有时来劝架，三叔连老丈人都一起骂。
三叔和婶婶一家人关系坚张，最后三叔在小姨子家喝醉酒，坠楼身亡。到底是谋害，还是三叔自己坠楼，这一直是个谜。
三叔死后，奶奶数次哭晕倒过，只是人死难复生，也无可奈何。三叔在世时，也和小叔叔打过架，听最小的婶婶说，三叔夫妻俩打小叔一个人。小婶在旁边，没有帮小叔。小婶个子矮小，不足1米四，像个侏儒，她帮也没多大用。
就这些同姓叔叔们都闹个不停，更何况我父亲和他们是异姓兄弟。只是我父亲懦弱，我从小到大，还没有看见他和叔叔们打架，吵架是有的。
我的这些叔叔姑姑小时候没少挨继爷爷的毒打，本质上来说都是苦命的孩子，没有念过一天书，又遗传了继爷爷的爆脾气。所以指望叔叔们文质杉杉，讲情讲理也是难为他们。
而他们的后代，我的堂弟堂妹们，有的没念过一天书，最高教育的也只是上了初中，他们也是在底层苦苦挣扎，事实上都是些可怜之人。
我父亲是建筑工人，退休后一直有退休工资，弟弟十六岁闯上海，现也事业有成，定居上海。我也是早早出来打工，苦苦挣扎，也最终定居广东。
我家的这些亲戚们，多数在县城买了房。但在他们，或她们的眼里，我和弟弟都是有钱人，至少比他们有钱。所以他们会想尽办法来占我们便宜，更会道德绑架，好像别人的钱都是大水淌来的。殊不知，我们在外面累得像条狗，当孙子时，他们并没看见。
他们都成了我家的坏亲戚，也是可怜之人。
人要救，只能自救，靠别人是靠不住的。这句话适合我们所有人。
人生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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