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潘金莲就被钉在了耻辱柱上,她是集妖媚、美艳、淫荡于一身的典型。不守妇道、加害亲夫,不安分守己,整日胡思乱想。总之,她不是一个好女人,是淫恶的代表,最终被武松手刃是理所当然的,不值得同情。
武大、武二与潘金莲
但是,也有很多人同情潘金莲,觉得她非常委屈,嫁给了“三寸丁、谷树皮”的武大郎,二人实在是不般配,她勾引武松情有可原;出轨西门庆也是几种因素共同作用下的结果;害死武大主要是王婆怂恿、西门庆相助。
其实,如果真是这样认为,那就是以偏概全,大错特错了!潘金莲可不是温柔善良的柔弱女子,仔细读原著,发现她非常可怕,武大郎娶了她,被害是早晚的事。
潘金莲与武大郎(剧组拍摄间隙)
潘金莲的身世潘金莲不是柔弱女子,她是非常有个人主见的,不会轻易顺从。原著中说她是清河县一大户人家的使女,年方二十,颇有姿色,主人要缠她(调戏她),她坚决不肯依从,竟然直接去女主人那里告状,大户由此记恨在心,出于报复心理,把他下嫁给武大,不仅不要彩礼钱,还倒贴嫁妆,主家婆赞同,因为这除去了她的心头大患。
潘金莲的身份是使女,也就是丫鬟,是大户人家买来的,在古代跟商品差不多,是没有自主权的。但她不仅不附从、委身男主人,还敢去女主人那里告状,说明她不贪恋金钱地位,不趋炎附势,心中还是有理想、主心骨的。
武大沿街卖烧饼,他也只懂得卖烧饼
潘金莲这招也够狠的,女大户将男大户骂得狗血喷头,此后更是时时提防,男大户不得不收敛起那点色心,色胆也丢到爪哇国去了。但潘金莲这样做也等于间接害了自己,那就是把自己推给了武大郎。
水浒原著中对潘金莲的身世没有过多介绍,只三言两语。而《金瓶梅》中则说:
潘金莲出生于裁缝家庭,出身贫寒,七岁丧父,孤儿寡母,生活艰难。母亲万般无奈,为了不至于饿死,将她卖给了王招宣。在王家,潘金莲学琴棋书画,吹拉弹唱。15岁时,王招宣病亡,母亲又把她卖给张大户,在张大户家待了几年,金莲出落得花容月貌,亭亭玉立,张大户对潘金莲垂涎欲滴,整日心驰神荡,只是慑于家主婆的凶悍,张大户迟迟不得手。
潘金莲(王思懿版)
嫁给武大郎之后潘金莲嫁给武大郎时多大呢?大约20岁左右,搁古代已经算是晚婚了!金莲虽感到委屈,但毕竟也是明媒正娶,光明正大的夫妻,总比被张大户暗中强迫苟且好多了!但是,她是有主见的人,不是人云亦云,完全依附于丈夫生活的柔弱女子。
武大在清河县住不牢,门口整日有一帮闲徒混混游荡,调戏潘金莲,于是就搬到临近的阳谷县紫石街居住,没住几天,又要往别处搬,武大与金莲商议,却被她大骂道:
贼混沌,不晓事的!你租人家房住,浅房浅屋,可知有小人啰唣?不如凑几两银子,看中相应的典上他两间,却也气概些,免受人欺负。你是个男子汉,倒摆布不开,常教老娘受气!
武大道:“我哪里有钱典房?”
金莲道:“呸!浊材料,把奴的钗梳凑办了去,有何难处?过后有了,再赎回不迟。”
潘金莲与武大郎(孙耀琦与潘长江版本)
武大听了金莲如此说,就典当了金莲的首饰,凑够了15两银子,典得紫石街口门楼,上下两层,共四间,前后两个院落,甚是干净利落。
如此看来,潘金莲虽是女儿身,但心计不差,有主见,堪比须眉。同时,她在潘家是强势的,主要是武大唯唯诺诺,自身有巨大的缺点,哪敢与老婆争辩半分。
金莲、武大与王婆
潘金莲见到武松之后潘金莲与武松初次相见,就武松的角度看,嫂嫂的容貌是这样的:
眉似初春柳叶,常含雨恨云愁;
脸如三月桃花,暗藏风情月意。
纤腰婀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
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武松与潘金莲(游大庆和孙耀琦扮演)
潘金莲安排武大去买酒菜,她与武松独处,她是这样说的:“我陪侍着叔叔坐着,你去安排些酒食来款待叔叔。”
按说,兄弟俩多年不见,不知有多少话要互诉衷肠。但金莲却呵斥武大,叫他去置办酒食,武大不敢争辩,赶紧去操办。只是十月天气,屋外却漂起了雪花,棉絮一般,纷纷扬扬地,天地间一片空白。
潘金莲给武松斟酒(甘婷婷与陈龙饰演)
武大走后,金莲细细打量武松,心中寻思道:“武大与他乃嫡亲一母兄弟,他又生得这般长大。我若嫁得这等一个,也不枉为人一世。你看我那‘三寸丁、谷树皮’,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我直恁地晦气!据着武松,大虫也吃他打了,必然好力气,他又未曾婚娶,何不叫他搬来我家住?不想这段姻缘却在这里!”
潘金莲对武松诉苦,另一个意思就是试探,为了说服武松搬来同住,她妙舌如花,说得合情合理,让武松无法拒绝。
潘金莲与武松
金莲道:“那等人(指县衙里的差役)服侍叔叔,怎地顾管得到?何不搬来一起住,早晚要些汤水吃,奴家亲自安排,不强似那伙腌臜人安排饮食?叔叔便吃口清汤,也放心得下。”
对于如何从清河县搬来阳谷县,金莲说:“一言难尽,自从嫁给你哥哥,吃他太善了,被人欺负,清河县住不得,搬来这里。若得叔叔这般雄壮,谁敢道个不字?”
武松道:“家兄从来本分,不似武二撒泼。”
金莲道:“怎地这般颠倒说?常言道:人无刚骨,安身不牢。奴家平生快性,看不得这般‘三答不回头、四答和身转’的人。”
武松与潘金莲(陈龙与甘婷婷版)
武大买了酒菜回来,放在厨下,走上楼叫金莲下来安排,金莲却恼怒道:“你看那不晓事的!叔叔在这里坐着,却叫我撇了下来。何不唤对门王干娘过来相陪。”武大诺诺,只得照办。
相住十数日,金莲只找机会试探,怎奈武松若即若离,令金莲雾里看花似的看不透。
潘金莲是如何挑逗武松的,请看:
那妇人酥胸微露,云鬟半散,满脸堆笑,貌似桃花,道:“我听得一个闲人说,叔叔在县前东街上养一个唱的,敢端有这话么?”
武松道:“嫂嫂休听外人胡说,武二从不是这种人。”金莲道:“我不信,只怕叔叔口头不似心头。”武松道:“嫂嫂不信,只管问哥哥。”金莲道:“他晓得什么?如晓得这种事,他就不卖炊饼了!”
潘金莲喝酒
金莲最终摊牌,武松怒而站起,扬起拳头曰:“我武二堂堂正正,岂能做如此苟且之事?嫂嫂当自重,否则武二认得嫂嫂,这双拳头不认得嫂嫂。”
金莲被武松一阵抢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自尊心受到极大侮辱,想发作,一时间又无词。忿忿不平,起身走上楼。
武松生气连夜回县衙,武大刚好回来,不解,金莲骂道:“糊涂虫,有甚么难见处?那厮羞了,没脸见你,走了出去。我猜他过会儿肯定要差人来搬走行李,你不要再留他。”武大道:“他搬了去,须吃别人笑话。”金莲骂道:“混沌魍魉!他来调戏我倒不吃别人笑?你要便自和他道话,我却不是这样的人。你还我一纸休书来,我自留他便是。”武大唯唯,哪敢再吭声。
西门庆与潘金莲,半推半就之间
潘金莲伶牙俐齿,巧言善辩,不是善茬武松带一个兵士来搬行李,武大不忍,问:“二哥,作甚么便搬了去?”武松道:“不说也罢,说出来令哥哥出丑。你只由我搬走便罢了。”武大不敢再问。潘金莲却在里屋喃喃骂道:
“这样也好!亲难转债?人直道一个亲兄弟做都头,怎地养活了哥嫂,却不知反来嚼咬人。正是‘花木瓜空好看’。你搬了去,谢天谢地,且得冤家离眼前。”
潘金莲
又过了十数日,武松要去东京公干,特来与哥哥告别。三人把酒告别,但武松一句“篱笆扎得牢,野狗不得入”惹恼了潘金莲,她一点红从耳边起,紫了面皮。虽不敢与武松正面对峙,却指着武大骂道:
你这个腌臜货,有什么言语在外人处?说来欺负老娘!我是一个不戴头巾的男子汉,响叮当的婆娘,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马!不是那等搠不出屁的鳖老婆!自从嫁给了你,真个蝼蚁也不敢入屋里来,有甚么‘篱笆牢不牢、野犬钻进来’的?
一桌酒菜,三个心思
武松自知唐突,端起一杯酒道:“若是嫂嫂这般做主最好,只要心口相应,却不要心头不似口头。既然如此,武二记得嫂嫂所讲的话了,请饮过此杯。”
金莲却推开酒杯,起身下楼,走到楼梯中间,发话道:“你既是聪明伶俐,却不晓得长嫂为母吗?我当初嫁与武大时,也不曾听说有什么阿叔。哪里走得来,是亲不是亲,便要做乔家公。且是老娘晦气了,鸟撞着这许多晦事。”
潘金莲
武松不再分辨,饮尽杯中酒,起身告辞。武大依依不舍,武松道:“哥哥,我这一去多则三月,少则数十日,你每日要晚出早归,关好大门。有人欺负你,你切不可较强,只待我回来自有论处。”
武松这一走,武大就没了命。这是后话,这里不表。但潘金莲的确是一个“女强人”,厉害角色,说话不饶人,也算是有胆有识,不是软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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