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座寺庙叫作古怪寺。古怪寺出了一个古怪和尚。
据说凡是学仙学道的人,个个要学辟谷。辟谷就是不吃东西。修行要修到整天普哉善哉不难:要修到不好色不妄语也不难:但要修到十天半月不吃东西就很难了。
但古怪寺的古怪和尚却学会了辟谷,如果是他自己吹牛皮说学会了辟谷,人们会一笑了之,关键问题是经过许多人考证作出的结论。
事实胜过雄辩,有一天,有几个商人来县城做生意,路上遇上一个和尚。这个和尚就是古怪和尚。他随身只带着一只瓢和一把禅杖。禅杖是和尚的护身武器,但一般和尚的禅杖的把是木头做的,也有铁铸的,但这和尚禅杖的把却是竹子做的,另外,挂在他脖子上的那串念珠大得出奇,更怪的是这和尚总是跟在他们背后,他们走累了坐下来歇息,这和尚也坐下来歇息,但又不和他们说话。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那几个商人见附近没有饭店,就掏出干粮来充饥。这和尚也盘腿端坐,却不吃不喝。那几个商人见这和尚已有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就掏出一些干粮让他充饥,哪知这和尚摇了摇手说:“多谢施主好意,贫僧早已辟谷惯了,”
那几个商人对辟谷似懂非懂,一个叫杜七的商人好奇,上前问:“请问大师,辟谷是不是不吃东西?”
古怪和尚点了点头说:“是。”
杜七又问:“你不吃东西,肚子真的不饿?”
古怪和尚一本正经说:“欲乃无底之壑,水填不满,辟谷之精要就是堵住这个洞口,无欲当然肚子不饿。”
那几个商人听了一齐问:“你有多少天没吃过东西了?”
古怪和尚垂眉低声说:“贫僧已记不清了,大概有一年半载了吧。”
那几个商人听了将信将疑。杜七忍不住说:“大师能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表演一番,让我们开开眼界?”
古怪和尚望了杜七一眼说:“施主要贫僧怎样表演?”
杜七见不远处有一条河,河边有一只木筏,便对古怪和尚说:“请施主坐在木筏上,表演怎么辟谷。”
古怪和尚说了声“好”,站了起来,大踏步来到河边,跳到木筏上盘腿坐下。
杜七原先只想和古怪和尚开个玩笑,没想到古怪和尚却来真的,也只好奉陪到底了。他们几个商人干脆把木筏放到河中央,为使木筏不让水冲走,便用一根绳索牵住。消息一传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两岸到处是看稀奇的人。
但事情就是那么奇怪,那古怪和尚上了木筏后,一直在众目睽睽下过日子,人们除了看见他只用瓢舀河水喝外,没看见他拿什么东西上木筏去吃。八天过去了,他仍然神采奕奕坐在木筏上面。
古怪和尚的地位一下上升为辟谷活佛。人们一致公认的辟谷活佛。
杜七等人生怕得罪了这尊活佛,对他又是磕头又是说好话,才把他请上岸来。
古怪和尚一跳下木筏,岸上就跪满了黑压压的善男信女。
古怪和尚什么也没说,只从怀里掏出一把化缘本。
在这尊活佛面前,再吝啬的人也变得很大方。古怪和尚一下子富得财神赵公元帅也想敲他的竹杠。
左眼皮跳是福,右眼皮跳是祸。灵猴儿这几天右眼皮跳个不停,便跑到县衙门来找李板桥,哪知这预兆很灵验,一进衙门就和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
“你……你是什么人,走路不带眼睛,把我老人家的骨头撞得好疼?”
被灵猴儿撞得跌了一个仰八叉的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板桥的管家李安。
“哎呀,我的李管家,你把我老人家也撞得不轻啊!”灵猴儿生怕李安找他的麻烦,也装出撞得很疼的样子说。
哪知李安听了如同盼来一个救星一样对灵猴儿说:“灵大侠,你来得正好,我家老爷他……他……他……”
灵猴儿听了忙问:“你家老爷怎么啦?”
“我家老爷变得好像不像以前的老爷了。”
灵猴儿听了更加不解,问:“李管家,到底怎么回事?”
“昨天我家老爷还一天吃了九碗饭,喝白开水。”
灵猴儿更糊涂了:不吃饭只喝水,确是个棘手的问题,难怪李安急成了那个样子。
他走进李板桥的书房一看,果如李安说的那样,李板桥正坐在书案前,一口接一口的喝水,而放在书案上的饭菜早已凉了。
李板桥喝了几口水后,有气无力地呐呐自语:“一天不吃饭就饿成这样,八天不吃饭怎么行,世上真的有辟谷的仙术?”他自言自语之后,又不断摇头。
灵猴儿听了恍然大悟,见李板桥正坐在那儿发呆,便用力咳嗽了一声。
李板桥抬起头来,一看是灵猴儿,连忙喊道:“灵兄,快请坐!”
灵猴儿也不讲客气,一屁股坐下说:“大人当县老爷还不过瘾,还想当辟谷活佛?”
李板桥苦笑着说:“城里出了一个辟谷活佛,就把人心搞乱了,要是出了两个辟谷活佛,那还得了!”
“大人既然不想当辟谷活佛,怎么放着饭菜不吃饿起肚皮来?”
李板桥叹了一口气说;“我只饿了一天,就越来越怀疑古怪和尚八天不吃东西有诈。”说完他把一叠案卷给灵猴儿说:“这一边成千上万的善男信女膜拜辟谷活佛,那一边却有人偷牛奸淫妇女。”
“大人是不是怀疑偷牛贼、采花贼和古怪和尚有关?”
“灵兄说得极是。你能不能帮愚弟一把,把那辟谷活佛的阴谋戳穿?”
灵猴儿点了点头说:“我就找懒和尚去。他虽然懒怎么也是个和尚,说不定能帮上大忙。”
懒和尚从娘肚子出世就长得很胖,长大后又越懒越胖,使他为肥胖发起愁来,不得不进行减肥。这几天他肉也不吃一块,酒也不喝一口,一日三餐吃的都是醋拌芹菜叶、盐渍核桃壳和酒浸冬瓜皮。
有人对他说,减肥还要靠运动,最好每天都晨跑。这天他不得不下定决心不怕牺性从被窝里钻出来,进行晨跑。
哪知他还没跑出两里路,就跑不动了。不是他的体力不行了,也不是他不想跑了,而是他的腿迈不出了,他的面前跪满了膜拜他的善男信女。
“辟谷活佛,我们到处找您老人家,哪知您老人家在这里!”
“我这里虽然很穷,但孝敬您老人家的东西决不能少。这是我家五口勒紧裤带省出来的三两银子,您老人家一定得收下!”
懒和尚越听越糊涂,自己明明是懒和尚,怎么一下成了辟谷活佛。
膜拜他的那些善男信女不知谁透露了他是个不戒酒肉的和尚,立刻有不少人向他一边磕头一边说:“我家里还有两头猪,一头牛,您老人家等一下,我就去把猪牛赶来孝敬您老人家。”
懒和尚眉头一皱说:“谁叫你们捐献猪牛,洒家就是过去猪肉牛肉吃多了长了这身肥肉好难受,害得洒家不得不减肥。”
“您老人家要减肥,那太好了。听说减肥吃醋拌芹菜叶、盐渍核桃壳和酒渍冬瓜皮效果最好,大伙儿就去弄这三样东西孝敬您老人家,”
懒和尚懒得和这些人磨嘴皮,就手一挥:“你们去吧,看有多少醋拌芹菜叶、盐渍核桃壳和酒浸冬瓜皮孝敬洒家!”
那些善男信女听了磕了一阵头,欢天喜地去了。
懒和尚被那些善男信女弄得头晕脑胀,干脆住所也不回,往一条通往山里的小路走去。
真是祸就摆不脱。懒和尚走进山里,就碰上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懒和尚还没到来之前,这孩子正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发呆。但他看见懒和尚后,发呆的眼睛立刻放出光来。“您一定是一位不戒酒肉的大师,我家里正宰了一头牛,请您去吃新鲜牛肉!”
听说有新鲜牛肉吃,懒和尚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但他想起减肥的苦差事,脸色立刻变得比死了爷娘还难看。
“新鲜牛肉吃是好吃,但这几天洒家正在减肥!”
那孩子没想到懒和尚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立刻改口说:“师父不吃新鲜牛肉,喝碗牛肉汤也行。听说喝新鲜牛肉汤减肥效果最好。”
懒和尚口渴得很,又听新鲜牛肉汤能减肥,就点头同意了。
眼看就到了那孩子的家门口,哪知那孩子突然揪住懒和尚的僧袍,对在山坡上干活的几条汉子大声喊道:“快来抓贼啊,这和尚就是偷我家牛的偷牛贼!”
懒和尚吃了一惊,心里暗想: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一会儿有那么多人把酒家当活佛膜拜,一会儿这孩子说洒家是偷牛贼。
他正在发怔,那几条汉子已从山坡上冲了下来,揪住他说:“好一个偷牛贼,偷了人家的牛还大模大样在外面走!你看是私了还是公了?”
懒和尚平日懒得出门,对“公了私了”这些流行话毫无所知,嘟嚷说:“洒家不懂公了私了是什么意思。”
“公了就是到县衙门去打官司,私了就是你偷了我家一条牛赔我家两头牛算了,”
另外一条汉子还说:“那还不行,你耽误了我们干活,时间就是金钱,你起码还得赔偿五两银子。”
那说“公了私了”的汉子又加码说:“你偷了我家的牛,使我的孩子哭了大半天,你还得赔偿五两银子的精神损失费。”
懒和尚哪受得住这样的气,没好气说:“洒家这几天正在减肥,哪会偷你家的牛?”
那几条汉子听了冷笑说:“减肥,你这和尚真会说笑话,你如果减肥哪来的这身肥肉膘?”
懒和尚也来了气,双手用力一挣,那几条汉子哪里是他的敌手,都跌了一个很难看的仰八叉。懒和尚见了,连忙三十六计,淄为上计。
但他还没跑出几步,就被一群膜拜他的善男信女拦住了。他们见了他一边“活佛长活佛短”地乱叫,一边哗啦啦地往下乱跪。
把他当成偷牛贼的那儿条汉子哪知其中奥妙,放开喉咙喊:“那和尚是偷牛贼,快把他抓住!”
那些善男信女听了无不愤怒,跳起来骂道:“你们才是不要脸的偷牛贼,亵渎活佛要挨雷劈的!”
那几条汉子仗着自己是地头蛇,也扯起嗓子回骂。
懒和尚见有机可乘,就老实不客气占了这个便宜一溜了。
灵猴儿却没有这样的便宜占。他不但没有占便宜,还处处碰壁。
过去他去找懒和尚,没有扑过一次空。今天他起了一大早,却扑了个空。
懒和尚到哪里去了?他和懒和尚是老搭档了,深知懒和尚爱睡懒觉,特别是天亮前的那一段时间,就是房子坍了懒和尚也会懒得起床。
他必须找到懒和尚。但他找来找去却找不到懒和尚。
灵猴儿心里正大叫晦气,突然闻到一股臭得他只想呕吐的臭气。灵猴儿有一个弱点,不怕疼只怕臭,上次他抓花面狸时花面狸向他打了一个臭屁,他至今还不舒服。
灵猴儿正在离开这臭不可闻的地方,突然他发现前面一棵树下放着一把禅杖,使他好奇的是,上面还挂着一串特别大的念珠。
他走过去一看,这把禅杖还有点怪,它不但粗大还是竹子做的,敲几下却听不出里面空空荡荡的声音。
他很快找到了机关。他把把端的塞子拔掉,一颗颗牛肉丸就滚了出来。他拿起那串念珠一看,也是牛肉干做成的。他不由得想起李板桥说的话,心想:莫非正在拉稀的和尚就是偷牛贼?
灵猴儿眉头一皱,有了一个主意,破口大骂起来:“是哪条狗在那里拉稀,把空气污染的脏兮兮的?”
但他骂完之后,附近仍然没有一点动静。灵猴儿装成非常气愤的样子,一边挥舞着禅杖,一边往前面一丛丛灌木丛冲去。
这时一丛灌木丛里面果然有一个和尚拉稀。这个和尚这几天牛肉吃得太多了,把肚子吃坏了,正在大拉特拉,所以灵猴儿骂他也只能置之不理。但他现在见灵猴儿像发了疯似地挥舞着禅杖冲了过来,就提着裤头跑了出来。
但他这一跑竟跑出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他还没跑出多远,就听见灵猴儿在后面喊叫:“懒和尚,你别跑啊,我找你有正经事!”
哪知懒和尚跑得更快了。
“懒和尚,你今天怎么啦,是不是牛肉吃多了把耳朵吃聋了?”灵猴儿一边追赶一边喊叫。
懒和尚虽然不听灵猴儿的话,但灵猴儿一点也不急。他这点自信还有,懒和尚虽然力大如牛,但轻功比他是差了一筹。他要制服懒和尚,还是小菜一躁。另外,懒和尚还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不喜欢动脑筋。懒和尚在前面跑,灵猴儿在后面追,不知不觉跑了十多里路。
“王大侠,李大侠,快给我拦住懒和尚!”
灵猴儿这一喊,果然起了作用。在前面跑的懒和尚以为真的王大侠李大侠来了,不由得停住了脚。
就在他停住脚的时侯,灵猴儿亮出了他的绝招,一跃而起,连翻几个筋斗,接着又“嗖”的一个燕子穿帘,身子像箭一样射出,懒和尚还没反应过来,灵猴儿已轻轻巧巧落到他的前面,笑嘻嘻地望着懒和尚。
眼看懒和尚逃不脱了,哪知突然发生了一件怪事,使灵猴儿也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是天上掉下一个林妹妹。如果是天上掉下一个林妹妹,灵猴儿也不至于这样震惊。
而是不知从哪里又拱出一个懒和尚。一向精明的灵猴儿竟走了眼,竟没看清这个懒和尚是从哪里拱出来的。
现在竟有两个懒和尚。一个懒和尚指着另一个懒和尚骂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冒充我懒和尚在外面偷牛,让洒家受了跳到黄河也洗不清的冤枉!”
“洒家没有偷牛,是你偷了牛。你的祖宗十八代就偷牛,偷到你这一代还偷牛!”
另一个懒和尚也用同样的话回骂。
灵猴儿听了也被弄糊涂了,不知哪个是真懒和尚哪个是假懒和尚。
那两个懒和尚对骂了一阵后,不知是骂累了,还是觉得老是这样骂没意思,双方休战呼哧呼哧喘起气来。
使灵猴儿不解的,这两个懒和尚怎么这么像,连喘气声也一样。
两个懒和尚歇了会儿后,又开战了。一个懒和尚指着另一个懒和尚骂道:“你胡说,洒家这几天在家里减肥,每天吃的是醋拌芹菜叶,盐渍核桃壳和酒浸冬瓜皮,哪会去偷牛,偷牛的明明是你这个秃驴!”
另一个懒和尚依样画葫芦用原话回骂,
两人重重复复对骂了几十句,忽然一个懒和尚对灵猴儿说:“我们两个就比赛吃醋拌芹菜叶,盐渍核桃壳和酒浸冬瓜皮,谁吃得多就是真懒和尚,谁吃得少就是假懒和尚。”
另一个懒和尚也不示弱说:“好!我们就来比赛吃这三样东西。请灵大侠作裁判,吃得多的就是真懒和尚,吃得少的是假懒和尚。”
那两个懒和尚真的比了起来,但比来赛去两个懒和尚吃的是一样的多,仍然不知谁是真懒和尚谁是假懒和尚。
两人你说我是假,我说你是假,吵吵闹闹一起到县衙门。
李板桥把惊堂木一拍,正要审讯谁是真懒和尚谁是假懒和尚,外面又有人击鼓,
过了一会,一个衙役把几条汉子和一个孩子带上堂来。那几条汉子和那个孩子正要跪下,那个孩子指着一个懒和尚喊道:“大人,他就是偷牛贼!”但他喊完一看堂上跪着两个懒和尚,呐呐地说:“牛只偷去一头,怎么拱出了两个偷牛贼?”
一个懒和尚听了指着另一个懒和尚对李板桥说:“大人,酒家没有偷牛,偷牛的是他!”
另一个懒和尚也用同样的话对李板桥说:“大人,酒家没有偷牛,偷牛的是他!"
李板桥也分辨不出谁真谁假,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你们都给我闭住嘴巴!”
那两个懒和尚都低下头不吭声了。
灵猴儿见李板桥不好下台,来到李板桥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李板桥连连点头说:“好,好,这样举世无双的怪案,只能用举世无双的怪审。”他说完扫了众人一眼,一拍惊堂木喝道:“退堂!”
众人无不诧异:举世无双的怪审难道就是退堂。
这哪里是审案,分明是比赛。
灵猴儿望了两个懒和尚一眼,指着面前一块石头说:“这块石头足有八百斤,真懒和尚天生神士,两手可以把这块石头举起来。你们两个谁能把这块石头举起来,谁就是真懒和尚。”
一个懒和尚抢先说:“我先举。”
另一个懒和尚也说:“我先举。”
灵猴儿说:“你们别争,一个一个来,我不是凭先后定真假,而是凭谁举得起定真假。”
两个懒和尚都不吭声了。灵猴儿指着一个懒和尚说:“你先举。”
那个懒和尚捋了捋衣袖,弯下腰来,双手抱住那块石头,一用力把那块石头举过了头顶,然后面不变色心不跳把那块石头放到地上。
另一个懒和尚见了喊道:“他这秃驴举得起,洒家也举得起。”他也一用力把那块石头举过了头顶。
两个懒和尚都举起那块石头。
这个谜怎么解开呢?
灵猴儿到底是灵猴儿,他又想出了一个办法。谁都知道,懒和尚长得肥肥胖胖,那个屁股大得吓人。但懒人有懒福,他无师自通练出了一手绝艺。这手绝艺的名字叫作“屁股蹲”。更妙的是,谁也没见过懒和尚使过这手绝艺,只有灵猴儿见过一次。
那一次,灵猴儿把一块三四寸厚的青石板放在地上,懒和尚用力往那块青石板上一坐,那块青石板竟给懒和尚坐裂了。“屁股蹲”这个名字还是灵猴儿取的。
灵猴儿叫衙役抬来两块同样厚的青石板,对两个懒和尚说:“你们谁把这块青石板坐裂了,谁就是真懒和尚。”
那两个懒和尚都异口同声说:“这有什么难,保证一屁股就坐裂。”
灵猴儿望了两个懒和尚一眼说:“吹牛皮谁都会,你们哪个先上?”
一个懒和尚说了声“我先上”,说完吸了一口气,屁股对准那块青石板,用力坐了下来。
“咔嚓”一声响,那块青石板给他一个“屁股蹲”坐裂了。另一个懒和尚也一个“屁股蹲”把另一块青石板坐裂了。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这两个懒和尚都会“屁股蹲”这手绝艺。
这下连灵猴儿都傻了眼!
李板桥望了灵猴儿一眼,虽然没叹气,但目光中尽是无奈。
但灵猴儿却非常镇定,他附着李板桥的耳朵,说了一句悄悄话。
这句悄悄话是他最后的一招了。
李板桥点了点头,似乎又有了信心
两个懒和尚被李板桥隔离开来,但囚禁他们的地方不是又脏又臭的牢房,而是一间很宽激很干净的房子。里面有一张床铺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床上还有一套起码有八成新的铺盖。
过了一会,两个衙役还给他们端来了酒菜。两个懒和尚也早已饿得肚子咕咕叫,反正是公家的东西,不吃白不吃,都不讲客气,三下五除二把送来的酒菜一扫而光,吃完喝完之后都打了一个很满意的饱隔。
天慢慢黑下来了。这天晚上恰好是个月圆之夜,那边太阳落山,这边月亮升起,倒是没差多少钟点。
这天晚上的月亮不但很明亮,而且富有诗情画意。月色如水,行人摇曳,到处一片静悄悄。使人容易产生幻觉,好像这里不是县衙门而是深山古寺。
看样子也没有人监视两个懒和尚,要逃走容易得很,但两个懒和尚似乎都不想逃走。一个懒和尚吃饱喝足后,干脆脚也不洗,衣也不脱,就上床睡了。呼哈打得好远都听得见。
一个懒和尚则不同,他虽然也和衣躺在床上,但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突然坐了起来,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他听清了,那是一个女人的脚步声。
他对女人很有研究,他可以从脚步声推想出那女人长得漂亮不漂亮。
使他又惊又喜的是,那是一个小巧玲珑但长得很漂亮的女人。
他悄悄下了床,来到窗前,把窗户打开,果见个小巧玲珑但长得很漂亮的女人站在窗前的竹丛下,见了他后就向他招手。
他本来很聪明,但见了这漂亮女人后,就变得糊涂了,也向那漂亮女人招了招手。
这是许多男人的弱点,也是许多男人难以改掉的弱点,即使前面是一个陷阱,这样的男人也会糊里糊涂往前面跳。
所以自古以来不少人把红颜与祸水划等号,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
过了一会,那漂亮女人的脚步声就到了这个懒和尚的房门外,同时传来她娇娇滴滴的声音:“大师,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寂寞不寂寞?”
“有你这样的漂亮小姐来作伴,再长的夜也不会觉得长了。”懒和尚边说边把门打开。
“大师,你真好!”那漂亮女人轻飘飘地跨进门来。
懒和尚满面春风迎了上去,突然拦腰把那漂亮女人抱住,往床上一抛。愿知这时那女人出其不意点了他几大要穴,使他立刻像抽去骨头的癞皮狗一样,“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你……你是什么人?”懒和尚到这时才发现中了别人的圈套。
那漂亮女人把脸上的化妆品一抹说:“你看我是谁?”
“你是灵……灵……灵……”和尚惊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过了好一会,才又说:“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懒和尚是假的?”
灵猴儿狡黠地笑了笑说:“真懒和尚和你只有一样不同,就是不好色,而你见了漂亮女人就色迷迷的。”
古怪和尚听了叹了一口气。
灵猴儿又说:“你把偷来的牛杀了,把牛肉做成念珠,又把禅杖把换成空竹,里面放满了牛肉丸,再去表演八天八夜不吃东西,成了什么辟谷活佛。你一边骗善男信女们的银子,一边又去奸淫妇女,算盘倒是打得不错。”
古怪和尚听了又叹了一口气,
灵猴儿掏出一圈麻绳,把古怪和尚的双手反到背后绑紧说:“真懒和尚虽然没有你这个假和尚聪明,但他的福气就比你好,他现在可以舒舒服服睡大觉,而你要进的是又臭又脏虱子多得使你睡不好觉的牢房,但对你减配却大大的有好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