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随地吐痰,是今天三岁小儿都知道的卫生常识,也是一个人最基本的文明习惯之一。但是在东晋末年却有这样一个奇人怪事,有一个人吐唾沫总是与众不同——每逢咳唾,总是转过头来吐在左右身边人身上!即便在卫生意识不如现代人强烈的古代,这也是骇人听闻。但更让人惊掉下巴的是,每当他要吐痰,左右身边之人都争着来承受。难不成这是邪教?因为无论古今正常情况下都不可能或者说不应该发生这事,但是无论是吐唾沫的人还是主动争着来承受的人都是正常人,既不是疯子也不是傻子,那这种现象是如何当而皇之地上演的呢?

最近老是喜欢吐唾沫(吐唾沫总吐人衣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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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与众不同的吐唾沫的人就是谢景仁,但是景仁不是他的名字,而是字,他的本名史书没有直说,为什么呢?“名与高祖同讳,故称字。”这个高祖指的是南朝刘宋开国皇帝刘裕,高祖是他的庙号。也就是说谢景仁就叫谢裕。谢裕为什么能干出这种事来呢?

首先,“景仁性矜严整洁,居宇静丽”。意为谢景仁生性谨严整洁,居室干净素雅,说白了就是谢裕有洁癖。有洁癖就忍受不了口中含痰,总想一吐为快;但是有洁癖又不能随地吐痰,更不能吐在自己居住的屋子里,地上都不行。那能吐的地方就只剩别人身上了?对!那被吐的人能答应?能!不仅能,还“每欲唾,左右争来受。”即每当他要吐痰,左右身边人都争着来承受。却又是为何?

其次,“事毕,即听一日浣濯。”意为咳吐以后,即允许被吐身上的人盥洗一天。这么说一般人可能还不太明白,你想想谁能洗衣服洗一天呢?说白了,被吐身上的人可以休一天假,这一天你可以用来用来洗衣服洗澡,洗一整天都没事;如果洗衣服剩下的时间充裕,那也随便你自己支配。这样一来,被吐身上一口或几口相比于可以修一整天假是不是就划算多了。而且有事的时候又不想或不用直接请假不就有了更冠冕堂皇、顺理成章的理由。所以,被吐身上虽然恶心,但是左右身边的人争着抢着来接也就多少容易理解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本万利的事谁不想做呢!但是一般人会这么做吗?不会!或者说谢裕身边的是一般人吗?不是!

第三,左右人不是一般人。今天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人人平等的是人格,尤其是法律上的人格,但社会地位平等吗?古代社会就更不平等了,甚至在法律面前都不平等,一直到清朝法律上都直接明文固定了各阶层不同身份的人的地位不可逾越,不平等在社会上自然就是愈演愈烈。所以,无论谢裕身边的人是什么人,他们都是无法与谢裕平起平坐的人。

那有可能是哪些人呢?

(一)最可能的是奴仆。一般人大多从中学历史课本中学过,中国从战国之后就是从奴隶制社会过渡封建制社会,但是只是说封建制生产方式占据了主导地位,奴隶制并没有被废除,一直到清朝甚至到民国都还有卖身为奴的现象发生。东晋南朝时豪门世族掌控了社会,当时又是乱世,所以士族门阀往往蓄养大批男女奴婢来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甚至训练成私人武装。谢裕家里就是当时的顶级家族。“王与马共天下”听说过吧?那说的就是谢裕这时候。“旧时王谢堂前燕”还记得吧?说的也是谢裕这时候。王家与谢家都是堪比晋朝皇家司马氏的顶级豪门,家里头自然蓄奴,而奴仆是没有法律上的完整人格地位的,在主人家里就是会说话的牛马,吐你一口吐沫怎么了!

(二)也可能是侍者。侍者既可以是特定称谓,也可以是固定的一类人。换句话说,侍者可以就是奴仆,但也可以不必是奴仆。在魏晋南北朝几百年的乱世纷扰中,最苦的永远是细弱小民。他们一旦遇到天灾人祸就不得不依附于豪门大族才能生存,而依附是一种不平等的附庸关系,也即是侍者在法律上是完整的平民,但社会地位并不怎么样。虽然地位比最低贱的奴仆稍高一点,但也得给人家打杂,伺候主家的饮食起居,平日里陪侍左右,就再自然不过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招致打骂,而碰到像谢裕这种有洁癖喜欢朝人身上唾沫的人也只能自认倒霉。

(三)或许是属吏。属是下属,吏是小吏。区别在于属是有编制的有品级的公务人员,也就是小官,至少是比谢裕小的官,毕竟在当时做官看门第的时候,有多少人的官品比谢裕高呢!上司往你身上吐一口唾沫,虽然恶心,并且感觉上有羞辱人的意味,但是谁还能咋地!至于小吏则是旧时没有品级的小公务人员,和今天的众人趋之如骛、万里挑一的公务员不同,吏虽然干的活和今天绝大部底层公务员一样,但是他们要么有编制没品级,要么没编制没品级,而且正常情况下永远不能晋升为官。这种政治上的绝境就决定了他们只能仰人鼻息,唯主官的命令是从,虽然不至于生杀予夺,一般情况下也不会任意打骂,但是他们在主官眼里就是小办事员罢了,朝他们身上吐一口唾沫实在太正常了。更何况当时属吏一般很少有假期,996是常态,被吐一口唾沫就能带薪休假一天,何乐而不为呢!

第四,古代"衣"作"布"解。衣服使用布料做成,所以古代的“衣”字其中一个义项就是“布料”,可以直接指代其他所有用布料制成的东西,比如手帕。那也就是说谢景仁生性好整洁,府第居所安静美丽,每次要吐痰,不吐在地上,就吐在身边仆人的手帕上。这样是不是就看起来正常多了呢?虽然用手帕也还是有点浪费,但是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毕竟离当时不远之前的西晋可是有人拿人乳喂猪,拿蜡烛当柴烧呢!用手帕接一口痰就能带薪休一天假,即便是放到现在恐怕都有人会干的吧!只不过当时谢裕的左右人到底是用衣服还是用手帕之类的东西来接已经不可考了,但我们以常理度之用手帕来接最现实,用衣服接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不管是用衣服接还是用手帕接,不管用今天的观念还是用古代的眼光来看,谢裕这种操作都既不雅观又不卫生,但谢裕当年应该是有洁癖引起的强迫症,或者多少有点因此而来的优越感,不然不会保持到惹人注意,更不会载之史册。不过要是现在有人“每唾,转唾左右人衣”,那对方应该也会像另一千古名唾那样“老妇必唾其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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