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文艺佳片的非职业主演:张晨(《八月》)、陈永忠(《路边野餐》)、苏晓彤(《黑处有什么》)
在风起云涌的当代中国影坛,资本和市场以巨大的力量裹挟着每一个局中人向前方卷去,票房、成本、利润和流量是人们想到电影的第一直感。也因此,和“小鲜肉”“流量明星”等关键词连接起来的“天价片酬”、“艺德缺失”等话题,已经成为了两会的讨论议案,这在10年、甚至5年前都是不可想象的。
当人们议论“小鲜肉演技差”“片酬过高不专业”的时候,新京报将目光投向了另一群表演者,他们没接受过专业的表演训练,演的电影票房通常不好,片酬很低甚至没有,但看过他们参演的影片的人,却没有人认为他们的演技不好,甚至会发现,他们比当今市场上“专业演员”显得更专业。
张晨饰演的爸爸和他本人一样,都是个文艺中年。
张晨 《八月》的特殊超越了普通电影年龄:41岁
职业:自由音乐人
作为一部电影,《八月》最特殊的地方就在于使用的全部都是非职业演员,他们为这部电影注入了生活的气息。而为了这部电影的宣传,这些非职业演员也不得遵照商业流程,为影片跑路演、出席发布会、接受采访。身为音乐人,张晨几乎没有固定要做的工作,日常就是接送孩子、陪陪家人、做做饭,闲暇的时间就利用起来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绘画练琴,陶冶情操。所以拍电影并不会打扰到他的生活,于他,不过是另一件让日子过得更丰满的新鲜事。新京报采访了本片的主演张晨(片中饰演张小雷的父亲),听他从一个非职业演员的角度来解读电影,解读表演。
为什么会拍电影?
——和导演是玩音乐的朋友
《八月》的主演张晨是一位做音乐的自由职业者,导演张大磊介绍:“张晨是呼和浩特最早一批组建乐队、玩音乐的。一开始我是听他的演出,然后才自己参与到摇滚乐当中。”这都是在张大磊去俄罗斯学电影之前的事情了。学成回来之后,张大磊也通过一些微电影来磨练自己的执导能力,张晨就曾经在其微电影中扮演一位警察。朋友的情谊和合作的默契让张大磊在筹备长片处女作的时候,首先就想到了张晨,张晨回忆说:“2011年的时候他给我看了第一版的剧本,我个人特别喜欢,我可能是最早定下来的演员。”
《八月》这部电影本身也比较特殊。“如果拍《长城》这类大片肯定就要用专业演员才能实现。因为他们要塑造别人,不是自己,需要方法和惯性。但《八月》当中每个人所做的都没有超出日常生活,所以我也希望用本身就很普通。”导演张大磊在表演和整部影片中寻求一种自然,“而且都是我的朋友和家人,姥爷是我的四姥爷,是我姥爷的弟弟;姥姥是演母亲的郭燕芸的大姨;演三哥父亲的是我们制片人张建的大舅。也没必要有那么长的磨合期,都那么熟。也都知道(预算拮据),开始都没跟我谈过片酬,先完成影片为主。”
日常玩琴的张晨。
怎样磨练演技?
—— 最难的还是准确
非职业演员面对镜头第一个要攻破的,就是想象。
“之前想象自己做演员的时候,会很强调那种表演,我要跟一个普通的非演员区分开来。当我成为一个演员的时候,我要很刻意地去表演。放大自己,做戏。”《八月》是一部生活化的电影,并不需要太强调表演,所以张晨他们也不需要过多地让自己变得像演员,而是需要还原生活的常态,“我到后来逐渐进入状态之后,我能做到最好的就是忘掉设备忘掉摄影机忘掉周边工作人员的存在。”
跨过想象和现实的鸿沟之后,张晨发现最难的还是准确:“职业演员在完全没有反应的情况下也能知道自己的表情、状态、眼神出来大概是什么样子,但非职业演员的表演和别人看到的可能就完全是两个样子。我在家准备某场戏的时候,会架起机器,模拟某个场景,一个人在家‘假演’。这只能作为一种练习,到了片场真正拍摄的时候,这个也未必是导演想要的状态。”
到了片场,就要看导演调教演员的水平了。张大磊回忆:“拍摄大部分都还算顺利,一场戏差不多拍两三条。还有一部分是演员自己去表演,就拍着。戏方面没有太多排演,有时候我自己会做示范。”有的时候,张大磊也会给演员一些自我发挥的空间:“这个你来感觉一下,有没有自己的想法。”唯一的原则就是——准确地重现生活。
电影中张晨的肢体语言也很生活化。
拍完后对电影理解的变化?
——看的次数越多,越忽略了自己
《八月》拍完之后,张晨对电影的看法被颠覆了:“我老说,拍这个片子是从里向外,之前是从外向里,这两个角度完全不一样。拍完之后会有意无意地思考一些东西,做观众的时候可不用想那么多,欣赏就行了,你愿意看懂多少就看懂多少。但你做电影的时候就不得不想,需要思考如何更准确地完成一些作品,在一个电影里把你自己的位置找对。”
拍电影是一次特殊的体验,拍《八月》的特殊之处则超越了普通电影,因为那都是演员们曾经历的过去:“因为我们年龄差距都在七八年之内,九十年代初的时候我们都十几岁,对那个年代都熟悉。如果让生于八十年代的人演六十年代的故事,就只能完全凭资料。九十年代大家多少会有印象。”
现在对于他来说,看电影时的体验与从前也不尽相同了:“这片子我看了五遍,看的次数越多,越忽略了自己在里面的表演,这个电影在我的视线里就变成了一个整体。第一次看的时候很关注自己的表演,每次看到我的戏份都会从整体的感觉里跳出来。逐渐往后看的时候,就回到一个整体了,不太关注自己的表演了。关注整体,甚至想在一百多分钟里融到那个年代,那个画面里。”
陈永忠坦言他读不懂导演(也是他的外甥)的诗。
陈永忠 “陈升”即将变成职业演员年龄:49岁
职业:公司职员
《路边野餐》是导演毕赣大学毕业之后的第一部剧情长片,在获得金马奖最佳新导演和瑞士洛迦诺电影节“当代影人”单元最佳新导演之后,《路边野餐》成为2016年华语影坛一个独特的现象级作品。尽管仍然还有很多人无法看懂这部电影,但是这并不妨碍毕赣由此被称为“下一个侯孝贤、贾樟柯”,在电影中饰演男主角陈升的陈永忠,毕赣的小姑夫(毕赣自己在接受采访时会按照当地习俗称为小姑爹),也顺理成章地走进了大众的视线。新京报记者联系到了当时一直跟随《路边野餐》剧组的录音师梁凯,在陈永忠本人和林梁的描述下,还原出了当时《路边野餐》拍摄时的一条“非职业之路”。
为什么会拍电影?
——本人更接近角色设定
在拍摄《路边野餐》时,陈永忠还在贵州凯里一家公司上班,为了拍戏,他只能利用休息时间,或者干脆请假,自己掏钱叫同事帮他顶班。 虽然这样的拍摄只属于纯帮忙的性质,没有任何片酬,但剧组里的人都很开心,也都是因为电影这个事业,才聚到了一起。
《路边野餐》中,陈永忠表演异常松弛,这大概得益于人物原型本来就是他自己,他只需要按照导演的编排,在镜头前自如地演好自己的人生就可以了。毕赣最初的伙伴,也是《路边野餐》的录音师梁凯认为,之所以选择非职业演员,“第一:出于成本考虑,第二:非职演员会更多的保持一颗敬畏之心来对待他所面对的工作人员。个人经历接近人设的非职演员,一看剧本他脑子里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因为那是他自己的生活和经历,而专业演员可能需要用时间去感受才能很好地完成。非职演员会更真实,他会告诉导演,这里不太符合真实,这是很好玩的地方。”
导演毕赣(左)和自己的小姑父讨论剧本。
怎样磨练演技?
——要更彻底地观察生活,观察人
苛刻的毕赣对陈永忠还是有些许表演上的不满,去年《路边野餐》在北京首映时,他承认小姑夫有很多细节没演好,“当时我妹妹在高考,他特别慌,下次经费充足了,有时间有条件,大家会演得更好。但是小姑爹最好的时刻全部演出来了,所以我是满意的。”
拍完影片后,陈永忠发现电影并不是自己之前想像的那么简单。除了要完成电影表演的拍摄,后期制作还有一系列复杂的工业流程。梁凯认为,非职业演员最大的劣势“大概就是台词记不住,表演少许僵硬、有时候时间概念并不强(因为他们还要上班、接孩子、给家人做饭什么的)、容易紧张”等等。
陈永忠去年对电影还是一知半解,他也多次表示不太懂片中的长镜头,“2012年拍《金刚经》,那时候觉得我自己说出的话自己都不能理解,念起来都起鸡皮疙瘩,我又没什么文化,真理解不了。”但是一年后在这次接受采访时,陈永忠对电影和表演的理解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表演要)更彻底的去观察生活,观察人,以及他们的行为。表演在我的理解里可能是还原。彻底的去还原特定人物在生活状态里的样子。这种重塑,会很直接的进入艺术表达。”
拍完后对电影理解的变化?
——有了戏约,渐渐成为职业演员
在电影之外,身为长辈的陈永忠也很会体谅和照顾工作人员。梁凯曾经特别提到,在拍摄一场陈永忠独自一人在一艘没有桨的独木舟上漂着的戏时,发生了翻船事故,在场的工作人员因为没有救生衣,无法下水营救,都急哭了。而当陈永忠被救起后,第一件事却是带着笑容感谢跳下水的小伙伴们,还假装不会游泳。但是据导演毕赣和好几个小伙伴所知,陈永忠水性极佳,这样只是为了故意制造一个事件,让大家放松一下。
毕赣在拍摄新片《地球最后的夜晚》中仍然承诺会沿用小姑夫,这次他依旧会同时使用非职业和职业演员,“我觉得演员没有职业和非职业之分,对我来说,我可选择的范围越大,当然越好了。”
在《路边野餐》上映之后,陈永忠渐渐有了自己的“戏约”,湖南一个大学生团队拍摄毕业作品,通过微博找到陈永忠,希望他能出演,他欣然应允,将于4月前往拍摄,年中还将继续出演毕赣的新片。现在的陈永忠,俨然已经把自己当做一个职业演员来要求。
18岁的苏晓彤已经有了自己的电影梦。
苏晓彤 代替导演完成她的时代回忆年龄:18岁
职业:学生
2016年,王一淳导演的电影《黑处有什么》获得第九届FIRST青年电影展最佳导演奖,同时入围上海电影节亚洲新人奖最佳编剧及最佳女演员奖(苏晓彤)。这部电影主要讲述了上世纪90年代初,中原飞机厂家属区内发生的一连串命案,以及一个少女初长成的回忆。作为导演王一淳的首部长片作品,因为经费和经验的问题,她选用了大量更贴合角色本身的非职业演员出演,特别是女主角苏晓彤,在拍摄电影《黑处有什么》时,还未满18岁,但是她自然而青涩的演出,却几乎完美的再现了那个年代,一个少女懵懂而又略带一些叛逆的心态。
生活中的苏晓彤和平常的18岁少女没什么不同,都是热爱自拍的“剪刀手”一族。
为什么会拍电影?
——爸爸导演特别投缘,又是老乡
在采访中,导演王一淳总是不时透露出与这些非职业演员合作时的快乐时光,印象特别深的是她专门让学校老师推荐了一帮平时最调皮捣蛋、浑不吝的(学生),平时的小霸王刚开始面对镜头会收着一点,拍得时间长了就原形毕露,“他们完全不是在演,和我们上学的时候学生的状态差不多,和他们朝夕相处让我恍惚回到了初中时代。”
在采访中,苏晓彤特别提到她能参加《黑处有什么》的拍摄完全是偶然。“因为学校是不允许拍摄耽误课程的,但是爸爸和王一淳导演见面之后觉得特别投缘,又是老乡,所以请着病假就去了片场,现在想一想,可能是缘分大于一切吧。”
王一淳在《黑处有什么》以及曲靖这个角色身上,显然投射了大量个人情怀与记忆,甚至可以说,曲靖就相当于是导演记忆中的自己。而苏晓彤之所以能打动导演,除了年纪相仿,脸上真实而生动的青春痘之外,更多的应该还有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和不时流露出的叛逆眼神。关于这一点,苏晓彤无意中流露出的一句话,就是最好的证明。“我只是代替导演完成她的时代回忆!”尽管生于1998年的苏晓彤不可能参与到这份回忆当中,但是她却用自己的表演,和观众一起重新找回了那份久违的记忆。
晓彤演的是导演自己的青春
怎样磨练演技?
——非职业演员往往“用力过猛”
《黑处有什么》是部用类型片外壳包装时代记忆的电影,在命案的背后,导演王一淳更多表现的还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原飞机厂里人们生活的状态,特别是苏晓彤饰演的曲靖掺杂着梦幻与现实的少女梦。对于像这样的电影,演员的表现尤为关键。王一淳需要的恰好是非职业演员那种“意想不到的真实感”。但是非职业演员毕竟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往往“用力过猛”,在这个时候,导演就必须有充足的时间,陪他们一起熬过这个不适应期,甚至亲自上场为他们做表情和动作的示范。但是在最后,王一淳也补充说明了,“有经验的老导演跟我说过这样并不好。”
关于为什么要选用非职业演员,导演王一淳的回答很现实。“在《黑处》中确实用了很多非职业演员,这跟制作成本也是有关的,我们这么一个小成本的片子,在河南一个小地方拍,又有很多只有一两场戏的角色,从北京请职业演员来回跑,综合成本太高,所以当时就想尽量多从当地找能演几下的。”但是在另一方面,她也认为,“优势和劣势都是没经验吧,有的职业演员会有一些套路的表演,你要悲伤,我这儿有十种悲伤备选,非职业演员可能他本身的生活状态就和饰演的角色差不多,所以总是能带来一些导演和非职业演员都想不到的细节的真实感。但同时没经验当然也确实会需要更长的时间来适应拍摄。”
拍完后对电影理解的变化?
——完成艺考,努力成为职业演员
尽管在出演《黑处有什么》之前,苏晓彤已经先后参演过张黎导演的两部大戏《49日祭》和《少帅》,但是从本质上来说,她仍然是一名非职业演员,仍然是靠着真实、本色的演出自我,来完成导演对人物的塑造。当然,据苏晓彤自己表示,她希望未来能够继续从事演员这份职业,并且已经于今年完成了中戏、上戏、北电、传媒四所专业院校的表演类艺考,正在努力向一名职业演员努力。
作为本色出演的苏晓彤,显然也从这部戏中收获良多。虽然在回答记者有关“拍电影最快乐的一件事”这个问题时,她很自然地流露出少女的本性,认为“收工时最快乐”,但是在谈到对自己未来的规划,以及对表演的理解时,她却出人意料地做出了非常严肃的回答。“表演是一辈子的事情,要不断从生活中去学习,很多人对演员这个职业抱着功利的心态,我觉得好的演员应该对剧本和角色有更深刻的理解,能把自己对生活的理解投入到人物里。”
同题问答突然觉得看电影是一件需要很认真对待的事新京报独家采访了《八月》主演张晨(饰演爸爸)、《路边野餐》主演陈永忠(饰演陈升),《黑处有什么》主演苏晓彤(饰演曲靖),以及同题问答形式回答他们在拍电影过程中的喜怒哀乐,以及内心的真实感受。
片酬是多少?
张晨:拍摄很快,30天。他(张大磊)跟我签了片酬的合约,但我们签完就没再聊。那是他的心意,我也有我的心意,有交情。(具体价格)就不聊了,因为很少,导演已经很尽力了。情况好一点之后,他也在尽力付给大家一些片酬。对于文艺片来说,谈片酬有点像谈票房,意义不是很大。
陈永忠:我在《路边野餐》就是纯帮忙。没有片酬。整个剧组的人都是喜欢电影这个事业,才聚到了一起。
苏晓彤:拍摄持续了一个月的时间,也不是为了钱,就是抱着学习和积累经验的目的去的,所以片酬的情况我确实不了解,都是父母在帮我打理,这个问题可能需要问我爸妈吧。
第一次在大银幕上看到自己的表演时什么心情?
张晨:去年七月西宁FIRST电影节。最主要的心情就是特别开心能在大银幕上看到,这才觉得《八月》像一部电影一样呈现在我的眼前,我在电视上看过好多次样片,都觉得不是电影。电影工业化的一部分就是画质,画面感,只有在大银幕上才能体现出来。我觉得在电脑、手机上都不能算作是真正的看电影。
陈永忠:是2015年8月16号在瑞士洛伽诺全球首映,心里很震撼又特不自在。那个银幕很大,突然觉得看电影是一件需要很认真对待的事。那是一种精神,甚至可以称之是隆重的仪式。也是那里,可能我才开始理解,毕贛拍的是什么,他的表达是什么。很奇怪,那次竟然看到有些落泪了。
苏晓彤:在银幕上看到自己,会觉得“原来我长这个样子”,也会紧张。拍摄的时候,很多戏不是连贯拍摄的,今天拍第一场,明天可能拍第三场,所以上映前我都没有看过完整的影片。上映之后我看了很多遍,看到那些熟悉的镜头,就能想到那个夏天在片场发生的趣事。
对你来说,表演最困难的部分是什么?
张晨:我要达到导演想要的准确,和我自己设定的目标,技术上还是有难度的,毕竟是非职业演员,没有方法,只能凭借感觉、直觉。
陈永忠:独白戏,哭戏。
苏晓彤:其实每天都有新的困难和挑战,最难的部分应该是独白的戏份,没有人和你搭戏,一切靠自己的感情和理解。我只是代替导演完成她的时代回忆,所以和导演还有妈妈沟通了很多那个年代的事情,自己慢慢揣摩。
拍电影最有趣的部分是什么?
张晨:能够从内到外地感受电影,对我来说就是一件特别愉快的事。
陈永忠:交到朋友,开了眼界。
苏晓彤:最有趣的事情就是交到了很多有趣的朋友,总政歌舞团的郭笑老师,现在还经常带我去剧场观摩一些优秀的作品,受益匪浅。
在剧组拍摄最快乐的一件事?
张晨:火锅那场戏是整部片子里我最喜欢的一场戏。拍之前大家都认为有难度,首先是长镜头,人也比较多,调度也比较复杂,但其实我们拍了两条就过了。现场那么多演员,每个人状态都特别对。
陈永忠:杀青后的聚餐,在丹寨拍完以后全剧组的小伙伴在ktv一直嗨到深夜。
片场谁最忙?谁最闲?
张晨:导演,他除了创作还要关心我们吃得好不好,休息得好不好,特别操心。应该没有闲的人,大家基本都在努力让工作高效,不太可能把人弄来片场闲置着。
陈永忠:最辛苦的是录音师和摄影师,最闲的是道具。
拍电影有影响到你本来的生活吗?
张晨:我平时自己的时间比较多,几乎没有固定要做的工作,算是自由职业者。不拍电影、不工作的时候,更多地在家陪孩子,照顾家人,做做饭,接送孩子,用多余的时间干自己想干的事,画画练琴。拍电影很好,没有打扰我的生活。
苏晓彤:同学有时候会模仿我在电影里的神态,我觉得他们很可爱。去试戏的时候,也因为之前的作品会让人对我有更大的期待,其实压力蛮大的,我尽量把压力转化成为动力。
家人对你拍电影持什么态度?
张晨:还好。其实没有特别区别于原来的生活,完全可以作为我生活中新的新鲜事。
陈永忠:他们是特别支持和高兴。
苏晓彤:爸爸一开始是反对的,但现在渐渐的也能接受了,觉得可能我真的可以干这一行。我现在也长大了一些,他们会尊重我的选择。拍电视剧《少帅》的时候,就是父亲在零下几度的天气里一直陪着我,我知道他很辛苦。
如果有机会,还会继续参演影视作品吗?
张晨:随缘吧。
苏晓彤:我想做个职业演员。
导演谈非职业演员表演时,是要拍很多条,还是通常能很快就完成?
张大磊:最高纪录三十多遍,那场戏讲父亲和儿子开玩笑。剪掉了(笑),太有情节感,不太适合出现在影片中。
大部分都还算顺利,两三条差不多。还有一部分是演员自己去表演,就拍着。有的地方有排演,为了让他们熟悉走位、调度,这是技术方面。戏方面没有太多排演。有时候我自己会做示范,就站着演,身高不是问题。
王一淳:非职业演员也不能一概而论,快的慢的都有,慢的也不敢催,越催越没戏。但整体来说,如果要保证进度,除非有充足的时间选非职业演员,也确实正好选到了非常合适的人,戏份重的角色还是要找职业演员,非职业演员更多负责搞气氛。
梁凯:最多的49条,也有一个非常大的调度,他们1条就过了。我并不赞同这个说法,因为就算是专业演员,他不能进入角色的时候,演的再好状态不对,那过不了还是过不了啊,非职演员感受到角色了的话,一两条也就对味了。
下一部戏还会找非职业演员合作吗?
王一淳:一定会的。
梁凯:会
采写/新京报记者 安莹 李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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