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争斗的传说故事(她是奴婢生下的庶女)(1)

那年宫宴醉酒,闻安拽住了纨绔王爷的领子:“老子看上你了,跟我回家!”

当时刚满十七的贤王委委屈屈,瞪着眼前的少女,皱眉厌恶道:“老子喜欢谁都不会喜欢你!”

然而,在皇帝赐婚的几年后,贤王被啪啪打脸了……

闻安是闻家庶出的女儿。

她父亲好色成性,妾室众多,能诞下子嗣的却很少,在闻安之前,仅闻家主母育有一儿一女,闻安之后,另有两妾分别生下女儿。

要说闻安生母,出身奴籍,原本只是闻家厨房一个不起眼的小婢女,后不知怎的被闻老爷瞧中,受了几次宠幸后便有了闻安,这才脱去奴籍,被抬做小妾。

或许是命贱过不了好日子,不幸在闻安九岁那年郁郁而终。

闻安幼时机缘奇妙,曾遇见过一位游方道士,道士走南闯北,悬壶济世,见过的疑难杂症不盛其数,他的背篓中装满了自抄和四处搜罗的医书。

闻安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老道士将背篓留给她,不出一年,她便瞧了个大概,老道士又拿了些草药给她认,依照书中的模样,她竟也能认出六成。

“我从前也是收过徒弟的,可惜那些孩子少时也如你般心性根骨尚佳,长大了却资质平平。”

“师傅?”

老道士捋着山羊胡笑:“小娃,你不必叫我师傅,不过予你几册书罢了,我不曾给你传道解惑,担不起一声师傅。”

老道士或许曾被谁伤了心,便不愿再收徒。

可闻安嘴上不叫,心中却是认定的。

后来,老道士离开了京都,他没有拿走那一框子宝贝医书。

母亲那时已卧病不起,纵使闻安天纵奇才,当年也只是个娃娃,主母每日给的银钱全抓了药也救不回娘亲,她本想去求半年都没来见过她们母女的爹爹,然而母亲伸出那只形如枯槁的手,拉住她。

“妞妞,别求人。”

小丫头急得眼睛鼻头通红,忍着不掉金豆子,反过来像个大人似的安慰母亲:“娘亲别怕,妞妞不求那些人,我去平娘那借钱买药,她一向对我好,定会借我。”

“傻丫头,人家无亲无故的凭什么帮你,往日她待你好,只是因为我这有她要的东西,前几日她来见我时我已然予她,这会儿她只怕避你我不及。”

闻安无措地抓着母亲,“那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女人笑笑,轻柔地拍了拍女儿的头,“乖妞妞,你给娘亲把脉,娘亲喜欢看你行医的模样。”

闻安听话的爬上床,跪在母亲身侧,沉默得不像个孩子,把好脉她并没有说话,下床点了盏灯,又安静的爬上来,轻轻依偎在母亲身侧。

“妞妞,你要记住,人心鬼域,善恶难辨,你虽有本事,切勿过早展露锋芒,娘只求你韬光养晦,待时机成熟,拥有自保的本事后——”

母亲想到什么,眼睛亮了一瞬,却只有那一瞬间,如同极昼过后的极夜到来,透着死气沉沉的灰,她叹口气,似是自嘲又像嘱咐闻安。

“何必,何必,我的女儿,只求一世安稳便够了,妞妞,待你长大,寻个心上人,欢欢喜喜地过日子,莫要去追究什么,也不要陷入谁的阴谋诡计中。”

太阳升起时,母亲的躯体也变得冰凉。

闻安终究去见了父亲,那个冷漠可怕的男人,然而如母亲所思,父亲只是差人下葬了母亲,对待闻安于往日并无不同。

渐渐地,所有人都知她是个爹不管又死了娘的姑娘,所有人都可欺她一欺,就连闻府的下人,也只当没这位小姐。

闻安要想活下去,只能拼尽全力表明自己的用处,只有她举足轻重了,才不会如母亲般凄惨地死在某个阴暗的角落。

她名声大噪那一年,治好了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上门求医的人几乎踏破闻家的门槛,随之而来的,是传闻中闻安乖张的脾性。

或许,那并非传言,而是年轻女郎为了自保所做出的伪装姿态。

闻家因贪污被满门抄斩,只有她活了下来。

皇帝顾念她一身本事,又有救人之功,得知闻家待她向来不好,想来她也并非是同流合污之辈,只要她入驻太医院,便愿意留她一命。

闻安知道皇上舍不得杀自己,她便以需要外出采药,研习医术为由求了个自由之身,只需要在皇上有所需要之时入宫即可,皇帝应允了。

这回闻安与闻家,彻底没了关系,往后人们只知闻御医,哪知什么闻二姑娘。

若她这样度过一生,倒没什么不好,然而命运弄人,她还是栽在了情之一字上。

后来闻安想起贤王宋予临,才知这是多么天大的错误。

贤王一点也不贤,乃京中第一纨绔是也。

他是皇上的三弟,在夺嫡之战中靠“傻白甜”成功活下来。

若说他有什么优点,也就那张脸能看了,在一次宫宴上,闻安见到宋予临,一发不可收拾。

据说她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大大咧咧的走向了与旁人有说有笑的宋予临,十分勇猛的揪过少年人的领子:“老子看上你了,你跟我回家!”

宋予临没回答,不是默认,是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众人反应过来,聚是笑作一团,嚷嚷着,“您就从了她吧!”

闻安说:“你不从我,我就求皇上赐婚。”

上面皇帝看戏看得热闹,不嫌事大地附和道:“是啊,是啊,朕给你们赐婚保媒,予临你年纪也不小了,该纳妃了。”

她是奴婢生下的庶女,在府中无人在意,却被赐婚给王爷为妻

今年刚满十七的贤王委委屈屈,瞪着眼前的少女,皱眉厌恶道:“老子喜欢谁都不会喜欢你!”

这女子的名声比之自己不遑多让,他唯恐避之不及,哪里愿意招惹她。

她承认自己那天喝多了,想起自己干的蠢事,心中未免闪过一丝悔意。

可又见宋予临,却再次上前表明心意,分明是死性不改。

宋予临如临大敌,闻安轻轻叹了气。

若不是叶翠翠在他身旁,还对宋予临爱搭不理的,或许她就能装作对他视而不见,这事便也就过去了。

要是说,闻安喜欢纠缠宋予临的事全京都都知,那么宋予临喜欢叶翠翠的事,在姑娘家们之间亦无人不知晓。闻安从前是不知道,现如今知道了。

她其实是……见不惯他这样卑微喜欢一个人。

他或许早已忘记,那是很久以前,宋予临还是个小皇子的时候,闻安被那些姐姐妹妹们欺辱,是他拉着她的手逃走,告诉她: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不会被欺负。

她一直在努力,做一个世上不可或缺的人,她被皇上信任,得到谁都没有的殊荣,成了最特别的存在,于是再没人敢欺负她,所有人都惧怕她,憎恨她,识得她,宋予临却好像,永永远远的将她忘了。

任她提醒他多少次,他从想不起来,后来,陛下果真将她指给了他,闻安如愿以偿,却过了她那一生最艰难的一段日子。

宋予临整日不回府,不是去和狐朋狗友喝酒,就是去见叶翠翠,他未成婚前,翠翠就不欢喜他,更何况如今他已有妻室。

他是一厢情愿付之东流,闻安也是。

她每日晚间,都会提着宫灯在府前等他,不过为了与他说上一句话,可那人每次都会告诉她。

“闻安,是你毁了我,毁了我和翠翠的可能。”

她只是微笑,轻轻道:“不是我,予临,叶翠翠本就不爱你。”那样张狂肆意的女子,最后的骄傲,只是告诉自己的丈夫,你喜欢的人,并不喜欢你。

她想她一定欠他很多,才会这样卑鄙地爱慕着他,如果,她没有在那种绝望孤独的时候被他抓住,想必,也就能放手了。

宋予临恼羞成怒,冷嘲热讽:“那又如何,你以为你不可怜吗,我嫁给我,可我一辈子都不会爱你,善待你,我只会恨你、憎你、冷眼看你,这是你算计我的代价,这世间,你不会总是得偿所愿。”

她苦笑:“这个道理,我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她在月光下,沉默地看着他,月华如一段冷冽的银绸洒在她身上。

她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错事,就是不曾拒绝皇上的指婚,宋予临说得没错,她是算计了他,可她又何尝不被人算计,她只是心甘情愿,顺水推舟。

后来宋予临得了封地,要去遥远的南边,那时候皇上也不大需要她,因为她的手,已经废了。

叶翠翠的外祖刘老丞相早有病症在身,年纪又大,所有人都知道,接受他的离开会是最好的选择,可叶翠翠和祖父关系好,她不死心。

当她泪眼婆娑,半褪衣衫,面色屈辱的求在宋予临面前,少年面对心上人,如何忍心拒绝。

宋予临将手伸向她,叶翠翠却一下跌坐在地上,他忍着痛心,只是帮她把衣衫穿上,深深叹息:“你何必做到如此地步,你心中分明清楚,只要你开口,我怎会不答应。”

“如果你能救翠翠的外祖,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他告诉闻安。

世人皆知闻安是个不要脸的女子,当她说出“我要你呢?”的时候,宋予临并不惊讶。

他下定决心,一脸悲痛,似乎很为自己的牺牲而感动,“我答应你!”

闻安认真地看着他,看着看着就笑了,笑得眼泪流出来,她说:“你真好啊,竟为叶翠翠做到这个地步。”

“你早该明白我心中只有翠翠。”

闻安站在老相府门口时,回头看了他一眼,“我真的进去了。”

宋予临觉得她莫名其妙,催促着她赶快去为丞相医治。

她想:他果然忘了自己,闻家从前和叶家是邻居,两家往来密切,而她那嫡姐自然也与叶翠翠关系亲密,她啊,她就是被叶翠翠这些贵女们欺辱,只因她母亲,是个卑贱的婢女。

宋予临是闻安幼时少有得到过的善意,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因为宋予临那一次的伸手而照入了光,闻安如此执着,不过是痴狂于幼时对他的一份念想,而这念想,足够她为之追逐一辈子。

她尽心尽力,在相府一月有余,用药的最后一日,老丞相突然抓住她的手,眼中凶光乍现,活生生折断了她的腕子。

他说:“贱人,闻家白养你这么大,你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到了如今还要来害我的翠翠,你不就是会医吗?左右老头子也要死了,我让你这辈子都当不了大夫!”

闻安痛得趴在地上,冷笑道:“你要是真想死,早在我来的第一天就动手了,虚伪的老东西!”

两月后,她从丞相府出来,宋予临也来了。

她以为,他会愧疚。

可他似乎没瞧见她,只对一旁的女子道:“翠翠,我此一去,恐再难回京,你日后,要照顾好自己。”

叶翠翠挑衅地看了一眼闻安,左右不过是想说:看,就算你在相府中废了手又如何,宋予临在乎的也只有我。

闻安突然觉得好无趣,宋予临在马车上催促她快一些,她茫然的站在天地间,自己好像再无容身之地。

她不知道丞相是如何对皇上解释她的残疾,听说皇上最后也只是叹息,并无怪罪谁的意思。

她被囚禁在相府中无法医治的一月,分明脑子里有许多治疗法子却什么都做不了的一月,痛到后来已经感觉不到什么,每晚都会梦见宋予临的一个月,熬下来了,却好像什么都没了。

她朝着京都最繁华的地界跑去,跑了好久好久,粗喘着气,宋予临追上来,逼问她:“你突然发什么疯?”

她啊啊啊的大叫,惹得路人奇怪地看着他们,宋予临觉得丢人,扯着她要走,闻安没办法抬起手,她像个疯子,或者说,她已经是疯子了。

宋予临自从去了封地,并不改往日做派,日积月累,不满便越来越多,终有一日,众人起义,她一介残废,挡在他面前,被乱箭射伤,那一箭本是朝着宋予临心口而去,最终末入闻安的脊骨。

她倒在他怀里,说了一句话:“我不欠你了。”

八岁时的那条命就当还你了。

她想:言之凿凿永远不会喜欢她的男子,此刻哭,大概也是因为他身边再也没人了吧,自己这个死皮赖脸的讨厌鬼终究也要离他而去。

她说:“予临,这辈子就这样吧,若有下辈子,千万不要遇见了。”

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即使上了奈何桥,也只当从不相识。

闻安再睁眼,竟看见了师傅,远处,是苦药汁的味道,她转头,见宋予临坐在小马扎上熬药,她往外一瞧,天还是那样蓝,而她也还活着。

“闻安,你醒啦!”宋予临惊喜道。

“臭小子,一惊一乍干什么?吓死贫道了!”

往日谁敢这样对宋予临说话,这会儿他也当个鹌鹑,缩了缩脖子,往床旁边一站,关切地看着闻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不舒服你和我说。”

闻安懒得再去探究他的变化,问正替自己把脉的老道“师傅怎么会来?”

老道士没好气地哼道:“没有我,这会儿你已经去阎王殿了。”

“师傅……”二人对视一眼,老道对宋予临说:“你去外面,帮我把厨房里一口漆黑药罐拿过来。”

宋予临依依不舍的看了眼闻安,听话的去了。

“你自己的身体,你应该也清楚。”道士说。

闻安苦笑,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我是不是,又辜负师傅了。”

道士见过太多生死,“我对你从无期待,便无辜负。”

老道士走了,闻安和宋予临留在了这座农家小院。

宋予临开始改变,他学着砍柴做饭,照顾闻安,学着编些有趣的小玩意儿送给闻安,可闻安不常搭理他,有时候一天甚至都说不上一句话。

她的身体越来越差,闻安明白自己大限将至,她看着在院子里忙碌的宋予临,心下酸涩不已,若是一切都没发生,她们如现在这般做个贫穷夫妻那也很好。

“宋予临,抱我出去坐坐吧。”

宋予临将闻安放在竹椅上,拿棉被裹着她,他说:“老道士说只要你乖乖吃药,不出一年就能好全了,我都想好了,等你身体好些,我带你去骑马打猎,踏春摸鱼。”

秋日暖阳,晒的人心里毛茸茸的,闻安安安静静的瞧着他,目光越发悲切,“我总是想,若你我多年前能这样相处该有多好。”

毕竟,她那样爱慕着他,他只稍给予她一点点爱意,她就高兴的不知道南北了。

宋予临温柔的将她额角的碎发拂去,“现在也不晚,我们还有好长的日子要过,老道士不会骗我,他说你会好,当初他把我们俩救出来,和我说只要我能好好待你,你便能活得长长久久。”

“他骗了你。”

“什么?”宋予临笑容一晃。

“我活不久啦!”闻安为他斟上一杯茶,淡淡的,不曾有情绪流露,他恍然发现,她瞧他的眼神,如瞧这世间的阿花阿草没有区别,而她说出的话,如三月寒冰。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那支箭,从这里穿过,没有人能活,师傅这么对你说,只是想诓你照顾我,我就是个将死之人,其实不必如此。”

宋予临心一慌,打翻了茶水,他无措的起身,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孤零零站着。

闻安又说:“我想,你我那些年间,都已经十分清楚,你不必为我救你而愧疚,予临,你可以好好活着,等我死后,你就自由了。”

他问:“你那时说不欠我了,是什么意思。”他听明白了,闻安不愿意在管他。

闻安轻轻摇头,并不打算告诉他答案,就让这个真相随着自己的死去永远封存吧。

闻安在春暖花开的日子里死去,宋予临,宋予临又去往何处?(原标题:《予你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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