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赫德森在电影《深锁春光一院愁All That Heaven Allows》(1955)中的影像
每个人终究都会去面对死亡,这是不可抗力的自然规律,但当你本应和绝大多数人在同一条路上去见孟婆婆的时候,命运却在你枝繁叶茂的时候就已经给你的人生写下了判词。
洛克·赫德森Rock Hudson(1925-1985)的人生经历就是如此,他的前半生总是躲躲藏藏,藏着自己的喜怒哀乐,藏着自己的性向,即使成为了好莱坞巨星,但他的心里总有那么一些不快乐和哀伤的滋生。
电影《第二生命Seconds》(1966)法国版海报
当然他享受过的人生快乐,也是绝大多数人无法达到的;他享受过的荣华富贵,也是无数人可望不可求的。
“我从来没有公开过自己的私生活……我也不会让他们出现在公众面前……如果我的生活要公诸于众,我就有很多话要说!……很多人认为HIV是上帝对人类的惩罚,但我认为他的作用是教育人们要懂得爱,更珍惜彼此间美好的感情!”
作者:Martin F. J./Flaherty III 书名:"At Home" with Rock Hudson:BEHIND THE WALLS OF HIS LIFE 出版:1989-7
他始终像一个任性的大男孩,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也沉迷在自己的欲望中,直到他走下神坛,不再是票房的保证,而被好莱坞无情的抛弃。
如果想了解他的生平和故事的可参看以前写的两篇文章,在这就不赘述,还是直接进入到洛克·赫德森死前的最后一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洛克·赫德森在电影《碧海青天夜夜心The Tarnished Angels》(1957)中的影像
在过去的20年中,洛克·赫德森在美国选择最英俊的男子作为他的伴侣。
1978年7月,洛克·赫德森和汤姆·克拉克去旧金山度周末。而这时洛克·赫德森的身体正在衰退,但他并没在意。
那时社会对同性恋特别宽容。富于讽刺意味的是,正在那时,艾滋病在美国扎下了根。
左起:洛克·赫德森、道格拉斯·范朋克Douglas Fairbanks、格利高里·派克Gregory Peck拍摄于1979年9月
在1982年秋天,洛克·赫德森与汤姆·克拉克分居,开始悄悄地与马克·克里斯蒂接触。
马克·克里斯蒂当时20出头,身材修长,白肤金发。他既是异性恋者又是同性恋者。
1983年10月,洛克·赫德森与汤姆·克拉克断绝了关系,并邀请马克·克里斯蒂搬到他家来住。
起初,洛克·赫德森对与汤姆·克拉克分手感到无限宽慰。
洛克·赫德森在拍摄电影《破镜谋杀案The Mirror Crack'd》(1980)时的宣传照
他告诉他在巡回演出《在二十世纪》时遇到的一位演员迪安·迪特曼说,他与汤姆·克拉克度过了五个美妙的年头和五个奴役般的年头。他非常迷恋他的新情人。
他告诉朋友说,与马克·克里斯蒂在一起,他能重新获得年轻时的激情。
然而,洛克·赫德森于1984年1月回家后不久便和马克·克里斯蒂产生隔膜,彼此冷淡但仍同居一室。
《生活》周刊1962年2月16日封面,洛克·赫德森
后来洛克·赫德森在以色列拍电影时,体重急剧下降,他很是高兴。
但这时经纪人马克·米勒却注意到洛克·赫德森身上发出一种奇怪的气味。
那种气味米勒很熟悉但又一时说不上来。后来他记起来了,并告诉朋友:“那是我兄弟死去时发出的气味。”
洛克·赫德森和罗纳德·里根和南希·里根夫妇在白宫
1984年5月15日,洛克·赫德森应邀去白宫赴宴。他坐在总统罗纳德·里根Ronald Reagan(1911-2004)和南希·里根Nancy Reagan(1921-2016)夫妇那一桌上。
事后他告诉米勒,南希·里根弄得他不知所措。
“她很有趣、可爱。她还知道怎样使桌上不冷场!”南希·里根对洛克·赫德森说他太瘦了,他应该胖一点。
德国杂志《BRAVO》1961年1月封面,洛克·赫德森
洛克·赫德森回答说:“你也很瘦。”那时的他体重已经减少14公斤,1.9米的身高的只有88公斤。
一个星期之后,当他在米勒的办公室时,里根夫妇派人送来了与他一起照的照片,上面还有他俩的亲笔签名。
洛克·赫德森没有提出要照片,因而感到里根夫妇做事“漂亮”。
德国杂志《BRAVO》1963年7月封面,洛克·赫德森
洛克·赫德森与米勒仔细地看了照片。一张侧面照上显示出洛克·赫德森头颈上有一大块红斑,刚好在头发的轮廓线下面。洛克·赫德森认为那是一个丘疹,但几乎已经有一年了。
“洛克·赫德森,你得治治你头颈上的丘疹。”米勒说。“为什么你不搽一点粉?你知道要拍照的。”
“除了拍电影,我从来不用化妆品,从来没有。”
德国杂志《BRAVO》1964年11月封面,洛克·赫德森
“看上去很可怕,比原来更大了,本来到现在应该消失了。你得去看一看皮肤科医生。”
5月24日,洛克·赫德森去贝弗利山看了病,皮肤病学家利坦蒂·布塞尔医生为他作了活组织检查,并建议他去找整容外科的弗兰克·凯默医生,把它切除掉。
弗兰克·凯默医生曾于1981年为他做过眼脸手术。洛克·赫德森和他约好于6月5日去做手术。
《电视周刊》1972年4月8日封面,洛克·赫德森
在洛克·赫德森去做切除手术之前,布塞尔医生打电话告诉他关于活组织检查的结果,说他已患上艾滋病。
洛克·赫德森没有把他的病情告诉任何人。6月5日,他让米勒开车送他去整容外科医生诊所切除“丘疹”。米勒又开车送洛克·赫德森回家。
他的头颈上缠了许多绷带。他俩一块吃了主管膳食的男仆詹姆斯·赖特准备的牛肉香肠和菜豆。
左起:查尔顿·赫斯顿Charlton Heston、玛丽莲·梦露Marilyn Monroe、洛克·赫德森在1962年金球奖颁奖典礼后台
这是洛克·赫德森最喜欢吃的午餐之一。然后,他睡了一个午觉。“他似乎没有显得心烦意乱。”米勒说。
6月7日,洛克·赫德森的一位内科医生加里·休格曼在把病人打发出他的诊所之后,向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的迈尔克·戈特利布医生介绍了洛克的病情。他是美国最早研究爱滋病的专家之一。
电影《巨人传Giant》(1956)外景地,洛克·赫德森和“闺蜜”伊丽莎白·泰勒Elizabeth Taylor
米勒说,在长达两个小时的会诊中,戈特利布医生慢慢地向洛克·赫德森介绍了这种疾病的症状和发病过程。中间洛克·赫德森插了一句话:“这是绝症吗?”
戈特利布医生沉默了很长一会,然后说:“假如我是你的话,我会把我的事情安排好。”
洛克·赫德森后来大为光火:“他不愿告诉我是否是绝症,他不愿直接回答我。”
洛克·赫德森在电影《枕边细语Pillow Talk》(1959)中的影像
洛克·赫德森告诉米勒,“我要与病魔作斗争。另外,我相信他们弄错了。我没有染病,我不会染病的,我不会染上这种病的!”
戈特利布医生说,患艾滋病的病人一般经过四个阶段:恐惧、否认,发怒和接受。
洛克·赫德森感到自己不干净并因此而非常害臊。他希望自己患心脏病死去,这样一来,公众将不会发现他患上了艾滋病。
洛克·赫德森在酒店洗澡,拍摄于1960年
后来,他又开始否认他得了艾滋病。他开始在外面呆到很晚才回家,并且更多地喝酒、抽烟,尽管医生已告诉他,酒精会降低白血球抵抗病毒感染的能力。
当米勒提醒他医生的嘱附时,洛克·赫德森挥挥手让他住嘴:“我告诉你,我没有患病!”
洛克·赫德森的体重迅速下降,朋友们开始向米勒和马克·克里斯蒂询问洛克·赫德森是否患了癌症。
《Screenland》杂志1958年第7期封面,洛克·赫德森
米勒和马克·克里斯蒂都回答说不是,但可能他患了厌食症。
没有人真正相信他患的是厌食症,但也不愿相信关于洛克·赫德森患了艾滋病的传闻。
洛克·赫德森听说有一种药叫做HPA-23,据说此药可以抑制艾滋病毒,但还只是在巴黎试用。
1984年8月,洛克·赫德森飞往巴黎。经过七个星期的治疗,他的医生认定他身上不存在艾滋病毒了。
1984年4月,洛克·赫德森在自家别墅的游泳池旁
洛克·赫德森告诉米勒,他获得了一个好消息:那种药见效了。他的血液中再也找不到艾滋病毒了。
然而洛克·赫德森没有告诉他,医生还说,他仍未完全痊愈,必须继续使用HPA-23,不然的话,病毒会卷土重来。
米勒只知道洛克·赫德森得救了。他看上去好极了,七星期中体重一点也没有下降。
电视剧《豪门恩怨 第五季》(1984)的定妆照,洛克·赫德森
洛克·赫德森颇为洋洋得意地说:“我没患艾滋病,我战胜了它!我告诉你们,我本来根本就没病。”
此时,他收到了《豪门恩怨 第五季 Dynasty Season 5》(1984)合作制片人埃斯特·夏皮罗Esther Shapiro的邀请,让他在剧中饰演角色。尽管他对电视剧不太感兴趣,他还是决定接受下来。
电视剧《豪门恩怨 第五季》(1984)的定妆照,洛克·赫德森
在从巴黎回美国后的几个星期里,一场希望竟又成了泡影。
“我又减轻了十磅。见鬼,究竟是怎么回事?”洛克·赫德森说。他的面容呈现出类似大象皮肤般的松弛状。他每晚睡13小时,午饭后因体力不支还得睡上两个小时。
米勒试图劝说洛克·赫德森再去巴黎作进一步的治疗,但是他拒绝了。“在巴黎太冷,又没有工作可干。我不愿再去巴黎!”
洛克·赫德森在电视剧《豪门恩怨 第五季》(1984)中的形象
10月底,洛克·赫德森开始参加《豪门恩怨》的拍摄工作。他答应参加拍摄6集,结果他拍了9集。他在该剧中饰演一个农场主丹尼尔·里斯。
在长达三个月的拍摄过程中,洛克·赫德森与摄制组的其他人员谈笑风生,他的幽默很逗人喜欢,他和蔼可亲,吸引了其他的人,使人感到与他一块拍片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洛克·赫德森在电视剧《豪门恩怨 第五季》(1984)中的形象
在拍摄《豪门恩怨》时,洛克·赫德森的大多数空闲时间是在他的活动房间中度过的。
他在那儿看书、休息和为以后的拍片作准备。康尼·加西亚是《豪门恩怨》的第二位导演助理。她常去看他,向他问好或通知他拍戏。她常看到他在酣睡。
“他有一组镜头拍得很艰难。”康尼·加西亚回忆说。“里斯须被带进囚室,摔倒在地上,然后又撞在墙上。”
洛克·赫德森在电视剧《豪门恩怨 第五季》(1984)中的剧照
接着她说“洛克·赫德森都要自己来演。当然我们不能允许他这样做,但只是在洛克·赫德森倒在地上之后才用了一个替身。我想让他有机会演点用体力的戏,以此显示一下他的实力。”
后来洛克·赫德森的记忆力在不断下降。这使他感到很难堪,因为这意味着他将丧失他这一行的基本功一一背诵台词的能力。
电视剧《豪门恩怨 第五季》(1984)宣传照,左起:艾丽·麦古奥Ali MacGraw、约翰·福赛思John Forsythe、琳达·伊万斯、洛克·赫德森
埃斯特·夏皮罗却说:“他真是奇妙得不可思议。我真想永远录用他。他在结束时看上去很疲倦,但我们没有人认为他病得很严重。”
洛克·赫德森对自己在《豪门恩怨》中的扮相很满意。他会向他的朋友说:“昨晚看《豪门恩怨》了吗?我认为我看上去很好。我看上去一直象开始表演时那样。”
电视剧《豪门恩怨 第五季》(1984)宣传照,琳达·伊万斯和洛克·赫德森
后来他收到了一个要求他与琳达·伊万斯Linda Evans接吻的剧本。米勒坐在厨房里。洛克·赫德森走过去把剧本扔在桌子上。“天哪!我得与琳达·伊万斯接吻。我该怎么办呢?”
他是在拍片之前一星期收到剧本的。那个星期他异常痛苦。报纸上报道说在唾液里发现了艾滋病毒,尽管没有证据说接吻可能传染此病。
电视剧《豪门恩怨 第五季》(1984)剧照,琳达·伊万斯和洛克·赫德森
洛克·赫德森没有去找医生商量这件事。医生说:“我不会建议拍摄与任何人热烈接吻的镜头的。”
米勒说,“他陷入了困境。他不能叫他们改动剧本。于是只有一种选择:要么宣布患了艾滋病,要么亲吻那位女士。”
在拍摄与琳达·埃文斯接吻一场戏的那一天,洛克·赫德森使用了各种含漱剂、漱口剂和喷漱剂。
洛克·赫德森在电视剧《豪门恩怨 第五季》(1984)的片场门口
他回家后打电话对米勒说:“谢天谢地,接吻总算完成了。”他说那是他一生中最坏的一天。
当电视剧的这一集播出的那天晚上,米勒看着电视。
使他宽慰的是,他说:“我看到洛克·赫德森紧闭着他的嘴唇,在琳达·埃文斯的面颊上印了一个短暂、干净的吻。他没有张嘴。因此,唾液没有互相接触。”
当这一切结束时,洛克·赫德森再也不去想它了。他一生都不轻易感到内疚。
洛克·赫德森1985年2月拍摄于自家别墅
1985年1月,洛克·赫德森的重要部位和脸上都长满了皮疹。但他不能搽可的松药膏,因为此药会干扰他的免疫机制。他还患有一种口腔病,两颗门牙也松动了。他的胸、背和两腿上则长满了脓疱。
这是一种极易传染的疾病,且又奇痒难受。洛克·赫德森说他晚上睡不着觉,因为他痒得简直要发疯。他只穿着短裤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因为穿了衣服会使病情更为严重。
作者:Rock Hudson/Sara Davidson副标题:His Story出版社:Da Capo Press出版年:2007-5-18
当夏天来临时,洛克·赫德森日见消瘦,因为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他的体重降到76公斤。他的身材也缩短了。他不再远远高出其他人,而是显得与普通人相差无几,大约有1.84米。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做恶梦,在惊叫中醒来。他在睡觉时还大量出汗,他的男管家只好在他的床上铺上塑料床单。
洛克·赫德森告诉米勒:“我在夜间发出恶臭,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可怕气味啊。”
洛克·赫德森拍摄于1984年12月的个人宣传照
1985年7月21日,洛克·赫德森不得不又一次来到巴黎,注射更多的HPA-23。
医生们发现他的病情急剧恶化,并说他们再也不能为他掩饰患有艾滋病这一事实。他们拟就了一篇新闻报道稿,并念给他听。
洛克·赫德森静静地听着,然后说,“好吧,去给那些家伙吧,”直到这时,人们才知道他患了致命的艾滋病。
1959年,洛克·赫德森正在享受日光浴
7月30日,洛克·赫德森乘坐一架747包机从巴黎飞回美国,一架直升飞机又把他接送到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医疗中心。
米勒雇了一个看护和一个私人护士。医院在洛克·赫德森的病房旁边为来拜访的客人准备了一间会客室。
米勒在上、下午各安排一个客人与洛克·赫德森会面。
1961年,洛克·赫德森在西班牙马德里观看斗牛表演
他对每个客人说:洛克·赫德森看上去不像我们记得的那样,不要流露出惊讶;他可能认不出你或你的声音,你必须说话;不要呆得太久。客人们在拜访之后回到客厅,往往都“瘫了下来”。
米勒说,当伊丽莎白·泰勒Elizabeth Taylor(1932-2011)和卡罗尔·贝克Carroll Baker等来看望时,戈特利布医生亲自回答他们的问题。
8月8日,朱丽叶特·普劳斯Juliet Prowse(1936-1996)来看望洛克·赫德森,当她知道他还未见过汤姆·克拉克时,她说:“你想见见汤姆·克拉克吗?”
“当然喽。”洛克·赫德森说。
几个小时之后,汤姆·克拉克走进了洛克·赫德森的房间,象片树叶一样直打着颤。洛克·赫德森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怎么样,伙计?”汤姆·克拉克问。
“相当好”。洛克·赫德森说,然后他笑了,“情况很糟,是吗?”
洛克·赫德森说得很少,但从他的眼神和声音中,汤姆·克拉克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关系不错。
“我走进那间房间,瞧!似乎我从没离开过。你知道吗?在我看来,他看上去很漂亮。我原以为他看上去更坏些,但他看上去容光焕发。”
汤姆·克拉克接过了米勒在医院的职责,简直象搬进了医院。他总是在早上八点进院,直到晚上九点才离开。他为洛克·赫德森读报、与他一块看电视,连哄带骗地让他吃饭。
后来,米勒与汤姆·克拉克单独在一起时告诉他说,洛克·赫德森的遗嘱中没有他的份,并说洛克·赫德森病得太重,再也没有其它办法可想。
洛克·赫德森拍摄于1983年
“因此,如果你为了能和他恢复关系而这么干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你得决定你是否想继续照料一个艾滋病人。”
汤姆·克拉克说,他可不管什么艾滋病或遗嘱。他很高兴有机会和洛克·赫德森重新在一起。“假如他死在巴黎,我没有机会再和他呆在一起,我会感到非常孤独。”
左起:丽莎·明尼利Liza Minnelli、洛克·赫德森、伊丽莎白·泰勒拍摄于1985年3月奥斯卡颁奖礼的后台,这是他最后一次在公众面前亮相
洛克·赫德森不停地说他要死在他自己的床上。8月24日,他离开医院,回到了家中。
汤姆·克拉克与他同住,日日夜夜守护在他身旁,唯恐他一旦离开后洛克·赫德森会出事。他尽力保护洛克·赫德森,不让他受到任何坏消息的干扰。
他一再告诫来访者:“不要提起对于艾滋病的大量报道。”
一天,当汤姆·克拉克出去取信件时,米勒走进洛克·赫德森的房间。米勒告诉他,关于他患有艾滋病的消息公布后引起的反响。
《人物》周刊1986年3月9日封面,“洛克·赫德森和玛丽莲·梦露的最后几天”
米勒对他说:“洛克·赫德森,你成了世界上的英雄,全世界都爱你。”
“为什么?我又没做什么。”
“你患了艾滋病的消息使全世界震惊。”米勒说。
“你使艾滋病成为每家报纸的头条新闻。政府在为艾滋病的研究调拔大笔专款——这是因为你的缘故。”
《人物》周刊1985年8月12日封面,洛克·赫德森
“你在开玩笑。”洛克·赫德森说。
“我们收到了三万封信。你现在的名声比你当演员的那些年拍过64部电影的名声更大。”
洛克·赫德森缓缓地摇摇头。“不会有那么好。”
米勒离开后,洛克·赫德森也难以理解:他一直在以全力抵制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而它带来的却是好结果。
洛克·赫德森和“银幕情侣”多丽丝·黛Doris Day合影于1985年7月
9月6日是汤姆·克拉克的生日。那天早上,当他走进洛克·赫德森的房间时,洛克·赫德森由两个护士搀扶着,手捧一个蛋糕,唱起“生日快乐”这首歌。汤姆·克拉克感动不已。
洛克·赫德森病得如此严重,竟还记着这一天,并作了庆祝的准备。
一天晚上,当圣安娜风开始吹来,天气变得又热又干燥。汤姆·克拉克对洛克·赫德森说,“让我们坐到外面平台上去,今晚月儿正圆一一这是一个你喜欢的夜晚。”
1985年10月 《新闻周刊》封面,洛克·赫德森
汤姆·克拉克扶着洛克·赫德森走到外面,让他安坐在一张椅子上。风把空气中的污物吹得精光,夜色美极了。
汤姆·克拉克感到洛克·赫德森想谈谈关于死的事情。
“我不让他谈,因为我认定他不会死。我可能使他失望,但我不想听任何泄气话。”
1985年11月《明星》杂志封面,洛克·赫德森
当他俩坐在微风飒飒的温暖的夜色中,汤姆·克拉克慢慢地说:“你和我已经一起经历了一些较大的战斗,而且都赢了。你还将与我一起战斗吗?”
“不,我想不会了。”洛克·赫德森说。
1985年10月2日,洛克·赫德森终于离开了人世,结束了60年的人生历程。
洛克·赫德森在电影《深锁春光一院愁All That Heaven Allows》(1955)中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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