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篇1.学习的真谛,下面我们就来说一说关于学习的正确流程?我们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吧!

学习的正确流程(学习的正确打开方式)

学习的正确流程

功夫篇

1.学习的真谛

义理无定在,无穷尽。阳明先生说“你稍有收获,就停滞不前,是不对的。即使再学习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也不能停止。”《荀子 劝学》中说:“学不可以已”,学习不可以半途而废。又说“诚心积累,功夫持久,就钻得进去。必须学到至死,这才算是尽头。”义理无穷尽,善恶亦无穷尽,是故文王何以“望道而未之见”?感叹望道而未见道,“始终追求天理却依旧没有遇到过天理。”

行状中说,王阳明二十九日至南康县,预感自己时日无多,故嘱咐置办丧服。家童问他有什么遗嘱,王阳明道:“他无所念,平生学问方才见得数分,未能与吾党共成之,为可恨耳!”说完,遂逝。

阳明先生这一最后的话,很多人会直接看作是他与门人讲学的愿望以及心学之兴,还未能实现的遗憾。这当然合情合理。但对这句话的解读,一向有另一种看法。这种看法,要远远更为深邃,远远更能体现阳明心学乃至儒家归旨的深不可测。那便是,“平生学问方才见得数分”,这句话是针对自己学问的。阳明是觉得自己的学问才刚刚见了数分,自己才刚刚看到一点东西。更明白点说,他没有见道。

王阳明的真正高明处,恰恰就在这里。这要从孟子说周文王的一句话说起。文王是儒家的大圣人,孟子则说:“文王视民如伤,望道而未之见。”文王视民众之苦犹如自己身上的伤痛,却“望道未见”。这未见,一般解释为望见了道像没看见一样,即不止于见道而下化广救。这种说法当然不错,只是还不够究竟。未见,就是未见。

有人问王阳明:“颜子没而圣学亡”,这种说法我不能不存疑。面对这一问,王阳明说了一段极深极深的话:见圣道之全者惟颜子。观喟然一叹,可见。其谓“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是见破后如此说。博文约礼,如何是善诱人?学者须思之。道之全体,圣人亦难以语人,须是学者自修自悟。颜子“虽欲从之,末由也已”,即文王“望道未见”意。望道未见,乃是真见。颜子没,而圣学之正派遂不尽传矣。

颜回的喟然一叹,是叹孔子之道的无端方、无涯际,“虽欲从之,末由也已”即是望尘莫及。之所以说这段话意象极深,是因为儒家的最高修行和最高境界,都包含在里面了。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颜回之所以在孔子弟子中,是唯一见圣道之全者,就是因为他能准确抓住“博我以文,约我以礼”这一孔子的根本教诲,只有见破圣道之人方能如此说。因为道之全体即使是圣人也是难以告诉别人的,只能通过“博文约礼”以自修自悟。也就是说,“博文约礼”就是通达道之全体的根本法门。

这其中的道理在哪里呢?博文约礼,这看似只是寻常的为学修身之法,只有经立之心体的王阳明点拨,我们才能窥见真意。他曾言:“礼,即是理,理表现出来就是文,文中隐藏看不见的就是理,礼、理其实是一回事。所谓约礼便是让心精纯地符合天理。而要做到让心纯然符合天理,就须要把功夫下在理表现出来的地方。如侍亲、侍君、仁民爱物等……至于是行动还是静止、说话还是沉默,随时随地都不能忘了存养天理,无不如此。这就是博学之于文,在文中求博,也就是约礼的功夫。博文就是惟精,就是要在万事万物上广泛的学习存养天理,而目的就是求得至精至纯。约礼就是惟一,就是用礼来约束人与天理的统一,而天理只有一个。”这里“精”是“一”之功,“博”是“约”之功。求精是达到根本的功夫,博览多学是达到简明的功夫。学生陆澄问:“如何在惟精、惟一上下功夫?”先生说:“惟一是惟精的目的,惟精是惟一的功夫,非惟精之外复有惟一也。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等,也皆是惟精而求得惟一罢了。”曰仁既明知行合一的道理,明白心即理,一句话尽心养性,依心而行,就可以把它说清楚了。

王阳明指出的是约礼的本质——不是遵循礼仪的行为,而是心之守礼的状态。所谓彬彬有礼,心处在这样的状态就是“仁”。孔子言“克己复礼为仁”,仁与礼是孔子的体与用;孔子又言“吾道一以贯之”,仁与礼是一体的,是一个东西。克己复礼,克己即复礼、复礼即克己,一内一外而已。故王阳明言“礼即理”,礼就是天理,的确得圣人心髓。

这里的要害机关,是一切都要归之于心性,落到心性之中枢上周转所有。所以约礼不能止于行为,而是要落回到心性涵养的根本上,否则礼就可能成为虚伪的面具。在此基础上,“博文”只是约礼之心发见于万事万物,同样“只是一物”,指一件事。但对于修养,因为心性隐微不可见,只能从可见的“文”即事上下手,从博文于“事”实现约礼于心。归结为一句话,就是借助事之礼修心之理。“礼”这个字,在儒家有着无与伦比的分量。佛家称这个字,是“戒”。佛陀涅槃,最后的遗训便是“以戒为师”。

这还不是最终,最高明处是在最后一句——“‘博文’即是‘惟精’,‘约礼’即是‘惟一’。”《尚书·大禹谟》中的“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相传是尧、舜、禹三圣心心相传的儒家心法,被理学家称为中华文化的“十六字心传”。 王阳明则将其中关乎工夫的“惟精惟一”,明确对应于“博文约礼”,有如拨云见日、尘埃落定。他曾言,惟一就是一于道心,约礼正是一于天理;惟精就是始终精进,博文正是不断存养扩充。这条路又通往哪里呢?“允执厥中”——诚守中道,即中庸境界。阳明说允执厥中,即“一于道心而不息”。于寻常处暗藏大不寻常,寻常是让人容易入,精深是本来如此,只有本于心性、深入工夫才能见得。这是读儒家最关键的一把钥匙。

于此,还需要明白一个原理:“下学上达”。上达即上达于道。陆澄问上达工夫,王阳明言:目可得见,耳可得闻,口可得言,心可得思者,皆“下学”也;目不可得见,耳不可得闻,口不可得言,心不可得思者,“上达”也。……凡可用功、可告语者皆下学,上达只在下学里。凡圣人所说,虽极精微,俱是下学。学者只从下学里用功,自然上达去,不必别寻个上达的工夫。禅宗也讲,“道由悟达,非从门入”。于此有求皆妄,有得皆非。人能做的只是下学,老老实实做工夫。道不是由工夫来,工夫却是悟道的基础和条件。所谓“因上努力,果上随缘”,因上之努力可以触发果上之缘起。

工夫与悟道的关系,就像书画功底和艺术的关系——艺术离不开功底,功底却不一定带来艺术。即使是王羲之,后来再写《兰亭集序》也写不到那么好了。所以工夫是悟道的条件,那一悟却不是由工夫来的,而是来自人的灵性和慧根,来自本有的真性。工夫之所以是条件,就是给本性显现提供条件,是把妄想私心等遮蔽化解到足以支撑悟的程度。悟道说到底也是门手艺,仅仅只是最高的手艺。它的训练和达成,和所有手艺是一样的,也都一样需要天分。天分不够,也遵循一样的法则:勤能补拙。

博文约礼的工夫懂得了,而后可言“望道未见”——儒家的最高境界。博文约礼,正是去往那里的路。让我们回到颜子的喟然一叹。

对孔子之道的高邈莫名,这叹的一开始,就是“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说白了,就是“摸不到”。而摸得到的,又岂是道?“道可道,非常道”,道本是摸不到也不可摸的。“望道未见”,内涵首先就在这里,摸不到就对了。

颜子的喟叹,在博文约礼的后面又说:“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想要停止却不能,就算竭尽了我的才能,夫子之道依然卓然而立于我面前。这是永远在跟前,却永远追不上。所以接着才有“虽欲从之,末由也已”,不断追赶却追不上的复叹。

王阳明对此解说道:“颜子‘欲罢不能’,是真见得道体不息,无可罢时。若功夫有起有倒,尚有可罢时,只是未曾见得道体。”道不仅不可见,而且发用流行永无止息、无有穷尽,不仅摸不到,又如何能追得到。追不到,也才对了。故阳明言:“望道未见,才是真见。”唯见道者知不可见,唯入道者明追不上。落在学,便是颜子的“欲罢不能”;落在行,便是文王的“望道未见”;落在阳明之心,便是“平生学问只见得数分”。

六十四卦,第一乾卦代表易的根本精神,这精神便是“自强不息”,喻道体不息。乾卦之根本精神又在用九“见群龙无首,吉”,喻道不可见。六十四卦最后两卦,是代表已完成的既济和重新开始的未济,喻“神无方而易无体”却“生生之谓易”。《中庸》亦言:“至诚无息”。《大学》亦言:“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诗经》亦言:“维天之命,于穆不已。”天命所归,庄严不息……

儒家的最高境界和根本精神,尽在这“望道未见”,也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概括了——这是一个人坚实地立于大地之上,却前行不息的象,人生与世间的万千滋味都已经浓缩在这个形象里了。丹霞天然禅师临终,在床上戴好斗笠拿起策仗穿好鞋子,于一只脚伸向地面而未及地时,安然而寂,留下的就是这样一个象。这是行者之象,“既登彼岸舍舟楫,再入轮回作众生”。真道人,皆是行者。约礼博文,顶天立地是他的外,天人合一是他的里。这就是得道者。这样的人,自能荷载众生。

望道未见,才是真见。阳明先生曰:“所谓道之全体,圣人也很难告诉世人它的内涵,非要学者自己内心体悟。颜回说‘虽欲从之,末由也已’,亦即文王‘望道未见’之意。” 圣学不是发明,只是先贤对自然规律的发现。古人能发现,今人也能发现。颜回能窥见,又肯定谁不能窥见?

道本是不可见,还求个什么?不求恰恰才是,所以要一切放下。道本是不息,还迟疑什么?走就是了,所以学习要永不停留,终身不辍。与那无涯际的天地匹配的,从来只是当下,和脚下。人,永远在路上。活到老学到老,一切,只是过程。

2.惟天下之至诚,然后能立天下之大本

“诚意只是循天理。虽是循天理,亦着不得一分意。”王阳明认为,诚是心的本体,恢复心的本体,就是思诚的功夫。“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字。做事情总是有一个先后的顺序,在谈到格物致知和诚意时,王阳明说:“若以诚意为主,去用格物致知的工夫,即工夫始有下落,即为善去恶无非是诚意的事。”必须要先有诚意,然后才能在事物上格致,否则就会无从下手。

《大学》的工夫就是“明明德”,“明明德”只是个“诚意”,“诚意”的工夫只是“格物”,“致知”。《中庸》中说,戒惧是己所不知时的工夫,慎独是自己独知时的工夫,阳明先生说二者只是一个工夫。无事时固为独知,有事时也是独知。人如果不懂得在此独知处用功夫,仅在人所共知处用功夫,就是虚伪,就是“见君子而后厌然”,企图掩盖不善,把好的一面显示出来。这个独知处正是诚实的萌芽。此处不管善念恶念,毫无虚假,一对百对,一错百错。这里正是王与霸、义与利、诚与伪、善与恶的分界点。能够在这里立稳脚跟,就是正本清源,就是立诚。古人许多诚身的工夫,其精神命脉全汇聚在这里。不隐不现,无时无处,无始无终,仅为这个工夫。

“圣人”生来就是“诚”的化身。近代的学者,只重视外在的知识和学问,往往忽略了内在的道德修养,虽广博却不得要领。关于诚意的主张,原本为圣学教人用功的首要大事,但近代学者却把它看成低下的事情,因此,阳明先生着重提倡“诚意”,借以针砭病入膏肓的学子,其价值不可估量。

格物致知是诚意的工夫

格,就是正;物,就是事。纠正那些歪曲的事物,使其归于正统。格物无分动静,静也是物。孟子说“必有事焉,”就是动静皆有事。

格物就是慎独、戒惧,格物就是诚意工夫切实的下手处。《大学》之道,自首至尾,自初学乃至成圣人,唯这一个工夫而已,并非只在入门时有这一工夫。工夫的难处全落在格物致知上,也就是说是否诚心诚意。意诚,大体上心也自然端正,身也自然修养。正心诚意、致知格物,均是为了修、齐、治、平。格物是格其心中的物,格其意中的物,格其知中的物……正心就是正其物的心……诚意就是诚其物的意……致知就是致其物的知。这里怎么会有内外彼此的区别?

阳明先生主张格物致知是诚意的工夫,十分正确。只要理解身、心、意、知、物均是一回事就行了。先生说:“没有心就没有身,没有身也就没有心。从它充盈空间上来说称为身,从它主宰上来说称为心,从心的发动上来说称为意,从心的灵明上来说称为知,从意的涉及外来说称为物,都是一回事。意是不能悬的,必须牵涉到事物。所以,要想诚意,就跟随意所在的某件事去‘格’,剔除私欲而回归到天理,那么,良知在这件事上就不会被蒙蔽而能够‘致’了。诚意的功夫正在这里。”

致良知,须在格物上用功,它是有根基的学问。一天比一天有所进步,越长时间就越觉得精明。朱熹教人到每件事物上去寻求探讨,那是没有根基的学问。犹如无根的树,短时间内树虽生气勃勃,但时间一久,自然会枯萎而死。

4.“致知”必须循序渐进

我们致知,也只是依据各自的能力尽力而为之。同别人探讨学问,也必须依据他的能力所及。这就如同树刚萌芽,如果用一桶水去浇灌它,就会把它泡坏了,又有何益?这里阐释的是一个“致知”必须循序渐进的问题。

《荀子 劝学》中说:“学习从哪儿开始呢?到哪儿终结呢?答曰:依其顺序来说,就是从《尚书》开始,到读《礼经》终结;依其意义来说,就是从成为学士开始,到成为圣人终结。”又说:“诚心积累,功夫持久,就钻得进去。必须学到至死,这才算是尽头。”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人的诚心所到,能感动天地,只要专心诚意去做,什么疑难问题都能解决。

《礼记 学记》中说,“精通熔炼铜铁修补器具的人的儿子,一定会先练习缝缀皮袄;善于制弓的人的儿子,一定会先练习用柳条编簸箕;开始让马驹驾车与熟练的马驾车相反,要把马驹系在车后。道德高尚的人明察这三件事,即可立志于学问了。”这里的三个比喻说明,为学必须从简易入手,循序渐进。

阳明先生说:“开始用功时,心里怎么会立即光明?例如,奔流着的污水刚置入缸中,开始即使静止不动,也是浊的。只有经过长时间的澄清,水中的渣滓才会沉淀,又会成为清水。你只要在良知上用功,良知经过长时间的存养,心中的黑暗自会光明。如今若要它立刻见效,只不过是揠苗助长,不能看成是功夫。”和初学的人谈致知,还须加上格物的意思。让他们明白该从什么地方着手。本来致知和格物是不可分割的,格物正是致知的功夫,但是,初学的人不知功夫的入手处,还是要等说到格物后,方可知道致知。

5.把“戒慎恐惧”作为学问的大要

“戒慎恐惧”一语出自《礼记 中庸》。历来学者特别是东汉郑玄多从消极防范的意义加以解释。王阳明也不例外,即认为是谨慎言词,如临深渊,战战兢兢之意。王阳明强调要把“戒慎恐惧”作为学问的大要,认为通过它就可以不使人欲蒙蔽天理良知,使“人与道凝”融为一体。因此,“戒慎恐惧”也是实现人、道合一的关键,又是真学问的标志。

“戒慎恐惧”,不闻不睹,正是默识工夫。只要人能在闲居独处时努力追求至善,就能“致良知”。他还认为,以“戒慎恐惧”为致良知的功夫,与“修己以敬”均同属于“内心省察”的修养方法,具有相同的性质,能够保持良知本体不受私欲诱惑而昏蔽。

此心纯乎天理,无丝毫的私欲,这是作圣人的功夫。要想此心纯是天理,无丝毫的私欲,就要在私欲未萌生之前加以防范,在私欲萌生时加以扼制。在私欲萌生之前就加以防范,在私欲萌生时加以扼制,正是《中庸》中“戒慎恐惧”、《大学》中“致知格物” 的功夫。除此而外再无其他的功夫。所说的私欲灭于东而生于西、引犬入室再驱赶的现象,是被自私自利意心牵累的结果,并非由克治荡涤造成的。

有人问:“在《中庸》中,‘不睹不闻’是否指本体?‘戒慎恐惧’是否指功夫呢?”先生说:“此处应相信本体原是‘不闻不睹’的,原是‘戒慎恐惧’的。‘戒慎恐惧’未曾在‘不睹不闻’上添加其它的东西。若真切地明白这一点,也可以说‘戒慎恐惧’是本体,‘不睹不闻’是功夫。”

6.吾道“一以贯之”

吾道“一以贯之”。《论语·里仁》: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一以贯之,意思指做人做事,按照一个道理,从一而终不会改变。阳明先生说:“一以贯之是孔子看到曾子没有掌握功夫要领才告诉他的。指出曾参“吾日三省吾身”的功夫虽然真切,大概还不理解“一以贯之”的功夫。王阳明说:“君子戒惧之功,无时或间(间断),则天理长存。”“若违背了天理,就与禽兽无异了。即便在世上苟且偷生成百上千年,也不过做了成百上千年的禽兽。”故“君子戒惧之功,无时或间(间断)”,良知始终在线。若无“良知”贯穿始终,曾子就是一日百省恐怕也是惘然!作为学子,必须在这些地方看清楚。

儒家仁学的“一以贯之”的践行之道即是“忠恕”。忠 ,谓尽心为人,中人之心,故为忠;恕,谓推己及人,如人之心,故为恕。“忠”与“恕”实只一道,若把“忠”与“恕”割裂开来,则“吾道”成为两道矣。在孔子的“一”道中,包含着“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统一而深刻的意涵。因此,“忠”与“恕”有着相互补充、相互规定、相互包含的意思。只有把“忠”与“恕”统一起来,既做到“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又做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才是孔子的“一以贯之”的仁道。忠恕成为儒家处理人际关系的基本原则之一。

学者若真能在忠恕上下功夫,难道不是一贯吗?‘一’如同树的根,‘贯’如同树的枝叶。没有种根,哪有枝叶?体用一源,体未立存,用从哪来?”循此“一以贯之”之道,不仅可以处理好个人与个人之间的关系,而且“齐家、治国、平天下”亦可从中引申出来。孔子强调作学问要在心地上下功夫,而不要在见闻上下功夫。见闻上的功夫下得越深,作学问的精力就减损越多。这是阳明先生反复提及的观点。

7.“坐忘”的功夫

“日间功夫,觉纷扰,则静坐。”在纷乱的社会生活中,人们常常感到不安,进而不能安心做学问。对此,王阳明建议学习静坐。人只有心静下来的时候,才能够放下心外一切,关照到自己的本来面目。静坐可以让一个人的身体保持内外的平衡,提升自身的心灵感悟,最后直入忘我之境界。

论为学工夫。阳明先生说:“教人为学,不可偏执一端。初学时心猿意马,拴缚不定,其所思虑多是人欲一边。故且教之静坐,息思虑。久之,俟其心意稍定。只悬空静守,如槁木死灰亦无用。须教他省察克治,省察克治之功则无时而可间,如去盗贼,须有个扫除廓清之意。无事时将好色、好货、好名等私欲逐一追究搜寻出来,定要拔去病根,永不复起,方算痛快。常如猫之捕鼠,一眼看,一耳听,才有一念萌动即与克去。斩钉截铁,不可姑容与他方便。不可窝藏,不可放他出路,方是真实用功。方能扫除廓清,到得无私可克,自然可以轻松端坐拱手。虽然也是什么都不想,但却不是初学时所事。初学必须思省察克治,即是思诚,只思一个天理。到得天理纯全,便是‘何思何虑’了。”

王阳明在贵阳时提出了“无事时存养”的主张,其目的是用以加强内心修养而体认天理和良知。主张通过“静坐思虑”,将好名、好色、好货等私欲杂念逐渐地克服掉,使心恢复到如水如镜、洁净晶莹的本体。人必须先懂得学习,讲习求学也是为了德行的涵养,而不讲习求学只因为存养天性的志向不坚定。不讲求学问,就会误把对名利、美色的欲望当作天理。阳明先生说:“只要常把此心存养,便是学。”

8.学而不行不能称其为学

天下所有的学,没有不去行就称为学的。学、问、思、辨、行,均为所谓的学,少有学而不行的。所以当学的开始,就已经是行了。并不是说在学、问、思辨之后才着手去行。因此,综合它们所干的事唯有一件。我的心理统一为本体、知行并进是功夫的观点,此处正是心学的学习观不同于朱熹观点的地方。

针对当时社会言行不一的弊病,王阳明提出了“知行合一”说,纠正了朱熹先知后行的知行观。他认为知和行是不能够相分离的,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功夫;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总之,有知必有行,有行必有知。

在知与行的关系上,王阳明从“天地万物本吾一体”出发,反对朱熹的“先知后行”之说。王阳明认为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就要去实行这个道理,知和行是同时发生的。“未有知而不行者,知而不行只是未知。”而朱熹主张必先知,然后能行,这样的问学致知而不注重身心修养,遂造成其后学在道德修养方面的知行脱离。王阳明的“知行合一”和“知行并进”说,旨在反对程朱理学“知先后行”以及各种割裂知行关系的学习方法。

王阳明指出,圣人之学乃身心之学,其要领在于体悟实行,不可将其当作纯粹的知识,仅仅流于口耳之间。古人所以既说一个知,又说一个行者,只为世间有一种人,懵懵懂懂的任意去做,全不解思惟省察,也只是冥行妄作,所以必说个知,方才行得是。又有一种人,茫荡空想,全不肯着实躬行,所以必说一个行,方才知得真。此是古人不得已补偏救弊的说法。今人却就将知行分作两件事去做,以为必先知了然后能行。自己且去讨论做知的功夫,待知得真了,方去做行的功夫,故遂终身不行,亦遂终身不知。

9.即物穷理也是玩物丧志

阳明先生先生对学生讲过,即物穷理也是玩物丧志。又将朱熹关于厌繁就约、涵养本原学说的几封信取出来,一一拿给学生看,并把这些称为朱熹的晚年定论。

阳明先生指出:“朱熹所谓的格物,就是指在事物中穷究事物的理。即物穷理是从各种事物中寻求其原本的理。这是用我的心到各种事物中去求理,如此就把心与理分开为二了。在事物中求理,好比在父母那里求孝的理。在父母那里求孝的理,那么孝的理究竟是在我的心中,还是在父母的身上呢?如果真在父母身上,那么父母去世后,孝的理在我心中不就消失了?看见孩子落在井中,必有恻隐的理。这个理到底是在孩子身上,还是在我内心的良知上呢?或许不能跟着孩子跳入井中,或许可以伸手来援救,这都是所说的理。这个理到底是在孩子身上,还是处于我内心的良知呢?从这个例子中可以看出,各种事物的理都是这样。由此可知把心与理一分为二是错误的。把心与理分开为二,是告子以义为外的主张,正是孟子竭力反对的。重视外在知识而忽略内心修养,知识广博却不得要领,既然你已明白这些,它到底该怎么说?讲它玩物丧志还认为有什么不正确之处?

我讲的致知格物,是将我心的良知推致到各种事物上。我心的良知,也就是所说的天理,把我心良知的天理推致到各种事物上,那么各种事物都能得到理了。推致我心的良知即为致知。各种事物都得到理即为格物。这是把心与理合而为一。将心与理合二为一,那么前面我所讲的和《朱子晚年定论》,均可不言而喻了。”

10.学生怎样学习?

王阳明认为明代中叶的社会政治危机是圣学不明,人们不能信守固有的良知。因此,他一生以弘扬圣学为己任,怀抱着“辅君淑民”的目的,讲学不辍。在几十年的讲学实践中,也总结了一套教学经验心得,对于今天的学生学习仍有参考价值。

蒙以养正,意为蒙稚的时候应当培养纯正无邪的品质。古时候的教育,讲授的是以人伦道德为内容,以后兴起了记诵词章的风气,因而先王的教育之义也就不存在了。

现在教育学生,应该把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作为首要内容,辅之技艺的训练。教育的方法,应当通过咏诗唱歌来激发他们的志趣,引导他们学习礼仪,借以严肃他们的仪容,教导他们读书,借以开发他们的智力。一般而言,少年儿童的性情是爱嬉戏玩耍而讨厌约束,若对其摧残压抑,它们只会衰弱枯竭。王阳明论儿童教育,反对“鞭挞绳缚,若待拘囚”,主张“必使其趋向鼓舞,中心喜悦”以达到“自然日长日化”。今天,对少年儿童实施教育,千万要使他们欢欣鼓舞,内心愉悦,他们的进步自不会停止。所以,一切都是为了在他们的志向上因势利导,在性情中调理保养,通过潜移默化,消除他们的鄙吝和愚顽。这样,渐渐使他们的行为符合礼仪标准,但不感到难受;在不知不觉中性情达到合宜适中。这就是先王推行教育的深刻内涵。近代教育,每天只是督促学生句读和课业练习。把犯错的学生当囚犯看待,只知道束缚挞叱。如此,少年儿童只把学校当成监狱而不肯上学,把老师当成仇人而不想看到。于是,他们就借机逃学,肆意顽皮,逐渐趋向轻薄下流。

阳明先生在神而明之“教约”中指出(此篇原为《示弟立志说》):

老师讲授功课不在数量多少,贵在精熟与否。依据学生的资质,能认识两百字的,只能教他认一百字。让学生的精神力量常有富足,那么,他们就不会因为辛苦而讨厌学习,相反会因有自我收获而愿意学习。他们乐于学习而不感到厌倦,就没有空余时间去干歪门斜道的事。老师们认识到了这一点,也就知道该怎样教育学生了。反之,学生们认识到了这一点,也就知道该怎样学习了。毕竟“神而明之,则存乎其人”,要真正明白某一事物的奥妙,在于各人的领会。此可谓至论。

格物的功夫,自小孩子到圣人无不相同。为人师表者,一定要理解圣人的用意,并永远遵守,不要因为世俗的言论而更改了圣人制订的规矩,这一切也许能起到“蒙以养正”的功效。千万谨记在心!

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

有人问:“在《论语》上,孔子说:‘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向愚蠢的人讲高深的学问,都不能使他们进步。若什么都不与他们讲能行吗?”阳明先生说:“并非圣人不给他们讲。圣人心中忧虑的是世人都不能做圣人,只是人的资质各不相同。所以施行教育时,不得不因人施教。对于中等水平之下的人,即便和他讲性说命,他也不会理解。如此就需要慢慢去开导、启发他。”

天理只有一个,心之本体即天理,而且天下人的心之本体都是一致的。圣人与常人,上智与下愚,无不如此。之所以出现分别,全是在功夫上不一致。圣人唯在天理上思考,事事不离天理,天理就是他的规尺。常人却在心外下功夫,任随眼、耳、鼻、舌、身所感知的外物恣意思虑,又从中生出种种分别,在这些纷繁复杂的分别中不可自拔。所以古书上说:“君子役使外物,小人被外物所役使。”融汇于心的为功底,常存于心但无条理的是牵累。心中存有一个牵累反倒不好了。有牵累的杂念不能贯通于良知。

圣人教育人,不是死守一个模式。对于狂者就从狂处去成就他,对于洁身自爱者就从洁身自爱处去成就他。人的才能、气质怎么相同?圣人教育人历来主张“有教无类”,不因为贫富、贵贱、智愚、善恶等原因把一些人排除在教育对象之外。在孔子的学生中,子路本是卞地的平民,子贡本是卫国的商人,颜涿原来是个大盗,颛孙师是个马侩,但孔子对他们进行教诲,使他们都成了显赫的士人。

12 德之不修,学之不讲

子曰:“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春秋末年,天下大乱。孔子慨叹世人不能自见其过而自责,对此,他万分忧虑。他把道德修养、读书学习和知错即改三个方面的问题相提并论,在他看来,三者之间也有内在联系,因为进行道德修养和学习各种知识,最重要的就是要能够及时改正自己的过失或“不善”,只有这样,修养才可以完善,知识才可以丰富。

孔子“四忧”对我们的个人修养提出了四条建议,一是加强道德培养,二是身心为学,三是择善固执,多行义举,四是有了错误及时改正。这四点建议能够促使我们不断进步,实现自我完善。君子如玉亦如铁,待人接物谦谦如玉而保守节操铮铮若铁。“谦谦如玉,铮铮若铁”是孔孟儒家思想中对君子人格的最高评价。

孔子对“德之不修,学之不讲”深感忧虑,但今天的学者只要读了几天书,略懂一点训诂,就自以为能够知道学问了,就不再去讲究探求了,真可悲!道,必须体察后才有所见,必须通过学习才能理解,并非在讲学之外还有明道之事。然而,现在讲学的人有两种,其一用身心来讲学,其二用口耳来讲学。用口耳讲学的,揣测估摸,讲的尽是捕风捉影、似是而非的内容。用身心讲学的,所言所行,的确是自己具备的东西。能够知道这些,也就深谙孔子的学说了。

孔子对于那种学业颓废,识见偏颇的人极为恼火。批评这种人说:“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又不徙,不善不能改。”阳明先生在此坦露了自己与孔老夫子同样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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