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视剧《清平乐》中,徽柔公主的形象深入人心,她的悲惨命运更让人叹息。作为宋仁宗赵祯最宠爱的长公主,福康公主在少女时代,受到了宋仁宗独一无二的宠爱,宋仁宗本来希望女儿能嫁一个一心一意对自己的丈夫,成为大宋最幸福的女子,但是公主却因为不幸的婚姻发疯,性格比以前更加骄纵。
宋仁宗死后,没人为公主撑腰,李家人对公主也很无情,公主在30多岁时,死在华丽而冰冷的大宅子里,走完了她短暂的一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公主的悲剧?对女儿一向疼爱有加的宋仁宗,为什么一定要把女儿嫁给她没有一点儿感情的丈夫?福康公主的悲剧人生又该由谁来负责?
少女时代的福康公主与宋仁宗的心结
《狸猫换太子》的故事虽然广泛流传,但并不是历史的真相。在真实的历史中,刘娥对于生下宋仁宗赵祯的李妃,一直厚待有加。李妃原本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女,被刘娥安排服侍宋真宗赵恒,在被宠幸之后不久,就有了皇子。宋真宗虽然生了几个儿子,但赵祯是唯一一个健康长大的孩子。
宋仁宗被生下后不久,刘娥就把他养在身边,从此赵祯与生母李妃就终生再也没有见过一面。赵祯的出生,是刘娥的幸运,是大宋的幸运,但是他自己却因为最终没能见到生母一面而抱憾终生。
赵祯也像父亲宋真宗赵恒一样,有很多孩子,却没有一个男孩儿能平安长大。赵祯对生母有愧,一旦有孩子夭折,他就会觉得:是自己没有对生母尽孝,母亲在九泉之下一直对他这个儿子有怨恨,才导致自己的孩子接二连三地夭折。
在所有孩子中,福康公主——《清平乐》中的徽柔,是宋仁宗很长时间里唯一一个活下来并且顺利长大的孩子,虽然她是个女孩儿,但是父亲给了她无微不至的宠爱。福康公主对父亲也很孝顺。
史书中记载:福康公主小时候,宋仁宗有一次生了很严重的病,当时的福康公主虽然才不过五六岁,就很心疼父亲,曾经对月祈祷,让父亲的病快些好起来,自己情愿替父亲承受生病的痛苦。后来,宋仁宗的病果然好了,知道女儿这样爱自己,宋仁宗当然十分欣慰,从此就对福康公主更加怜爱。
错误的决定铸就的悲剧婚姻
为了弥补自己对生母未能尽孝的遗憾,宋仁宗对舅舅李用和和他的儿子们非常照顾。李用和原本是贫家子弟,刚刚来到开封时,以给死去的人做纸钱为生,姐姐李妃生下皇子之后,刘娥为了酬谢李妃的功劳,就派人把李用和招进朝中做了官。
宋仁宗即位后,李用和因为李妃的缘故,屡次升迁。宋仁宗如此厚待母家亲戚,如果是不知道约束自己的亲戚,早就惹出祸来了,但是李用和还算恭谨有度,自己为人处世,十分低调,儿子们也都安分守己。
宋仁宗一直尽力弥补自己对母亲的亏欠,但还是觉得不够,他最终决定用自己最爱的女儿去弥补自己对母亲的亏欠。按照正常的逻辑来看,亲上加亲的婚姻应该也不错,但是感情的事,是最不能用逻辑来衡量的,即使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婚姻生活不幸福的例子也不少。
李用和的儿子李玮也许很早就表现得十分珍爱公主,也许福康公主和李玮的婚事,只是宋仁宗一个人的美好想象。总之,尽管福康公主自己对这桩婚事很不满意,宋仁宗还是执意让女儿嫁了。在宋仁宗心中,李玮虽然貌不惊人,但他的书法和绘画,在当时的艺术领域里都占有一席之地。他的画被画家皇帝宋徽宗在《宣和画谱》中收录了两幅,堪称历代艺术画廊中的精品。
宋仁宗自己是一个颜值控,不能接受家世高贵、又很有才华,却相貌平庸的曹皇后,但是他却要求女儿接受相貌平庸的驸马李玮。他认为驸马和家中的长辈都受到自己莫大的恩惠,所以一定会对公主很好,但是这个想法大错特错。
首先,公主从小娇生惯养,并不懂得包容、谦让,而且因为自己的公主身份,很不把作为李用和妾室的婆婆杨氏放在眼里。
公元1060年的一个月夜,公主与梁怀吉在月下小酌,被李玮的母亲杨氏发现,杨氏很气愤,与公主发生冲突,公主居然打了杨氏。其实,这个冲突中有杨氏日积月累的怨气,也有公主对婆母杨氏的诸多不满,公主动手殴打杨氏,固然有错,但杨氏也未必没有做得出格的地方。只是,在那个时代,婆媳关系不好,很多人都会指责媳妇,而不会去要求婆婆的行为。
福康公主的贵重身份,让她生活在聚光灯下,永远逃不开朝中言官们的眼睛。矛盾激化后,公主趁夜回到宫中,向父皇哭诉,于是就把一桩算不得大事的家庭矛盾,扩大成一件惊动朝野的大事。根据当时宫门的管理规定,在夜间擅自闯宫,叩开宫门应该被治罪。
公主被言官们弹劾,宋仁宗虽然有心袒护女儿,但终究还是把公主身边的乳母、内侍们流放了。驸马李玮并无过错,虽然被降职到外地,但最终还是被留在京师,只是与公主分居。期间,李玮的兄长李璋向宋仁宗上书,请求让李玮与公主和离,宋仁宗同意了。
在与李玮和杨氏的相处中,公主有错处,但是夫妻二人不和的根本原因,还是根本不适合生活在一起,如果公主和李玮就此离婚了,公主的悲剧就不会发生,李玮也从这段婚姻中解脱了。但宋仁宗非要让女儿困在这段不幸的婚姻中,不肯让她解脱出来。在自己临死前,宋仁宗居然让女儿和李玮复婚。
由于公主的狂病时时发作,十分依赖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内侍们,宋仁宗又将以梁怀吉为代表的内侍们,从偏远地区召回。宋仁宗死后,公主失去了靠山,新即位的宋英宗对仁宗的亲眷并不好。在自己成为皇帝后,宋英宗就让福康公主把她在宫中的居所让给自己的女儿居住。福康公主又回到了驸马府,她人生中的至暗时光开始了。
《清平乐》中没有展现的真实结局
《清平乐》最后的结局是公主经历了父亲死亡的重大打击,精神崩溃,最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个结局对她来说还是很仁慈的。现实中真正的结局,比电视剧中悲惨百倍。失去倚仗的公主再次回到李家之后,被李家人冷待、甚至欺凌,并且任其自生自灭,最后公主在无人问津中无声无息地死去了。
宋英宗只做了四年皇帝就驾鹤西去,即位的宋神宗对宋仁宗的亲眷们还算照顾。但是,福康公主的狂病已经加重,在1070年——父亲宋仁宗去世七年之后郁郁而终。公主生病期间,李玮做得也很过分,他明明知道公主有狂病,不但阻隔她求医问药,还让她自己取炭火,烧伤了脸也不去管她。
公主死后,宋神宗去为公主吊丧,发现公主的被褥里面和衣服上都爬满了虱子。于是,宋神宗以“奉主无状”的罪名,将李玮贬官外放。后逢大赦,李玮又回到京城,不但再次娶妻生子,而且节节高升,最后做到建武军节度使,死后被追赠太师,加封中书令。
福康公主出嫁前,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儿,出嫁之后为什么就变得那么刁蛮、任性了呢?首先,该为她的悲剧婚姻负责的,一定是她自己,她就算再不喜欢李玮,也不应该对他居高临下,随意欺凌;更不应该与内侍饮酒,殴打婆婆杨氏。作为父亲的宋仁宗,是公主不幸婚姻的直接促成和推动者,他不应该让女儿牺牲自己的幸福,为他还债。
在这桩婚姻中,看似是受害者的李玮,其实也很应该为公主的悲剧命运负责,既然知道公主根本不爱自己,李玮就应该知趣一些,早日和公主和离,或是纳妾之后,与公主相安无事就好。李玮不但没有选择放手,在宋仁宗要求复婚的时候,也没有拒绝。
其实,李玮想娶公主,虽然是皇上的旨意,却也有自己的私心。对于李玮来说,作为一个庶子,能娶到公主是莫大的荣耀,所以前期他宁可自己受气,也要死死抓住公主不放。后期公主失势,他正好可以把以前所受的委屈一股脑儿的再发泄到公主身上。
真实的李玮对公主也许根本就没有爱情,也许有过爱情,但是这种爱中渗透了太多的功利的因素,他甚至只是为了占有公主,享受公主的身份带给他的荣耀与实惠。最可怕的是。李玮在外人面前是谦谦君子的形象,在岳父宋仁宗面前更是一个“好女婿”,但从公主失势以后,李玮落井下石、虐待公主的行为来看,他实在不是一个君子。
何况公主在婚姻不顺之后,狂病加重,精神已经不正常了,李玮如果真是一个厚道质朴的老实人,他就不应该让公主自生自灭,还阻挠她看病,不让仆人们去侍奉她。李玮被欺负惯了想报复公主,是可以理解的,但报复得太过分,明知道对方有精神疾病,还推波助澜,加速公主的死亡,只能说明李玮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在外人面前更会伪装而已。
结语:福康公主虽然刁蛮、任性,做了错事,但是那些促使她释放恶意的人,似乎更应该被指责。如果不是这桩不幸的婚姻,她大概还会是那个深爱父亲的明媚少女。当一个人被爱的时候,她就会释放出善良、可爱的气息;当一个人不被爱、跌入黑暗,却没人可以拉她一把的时候,她就会释放出坏的一面。无论顺境、逆境都释放出美好的一面,需要极强的自我约束能力和理性,福康公主显然是不具备这种自我约束能力和理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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