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昱珩,江湖人称“水哥”,因其在《最强大脑》第二季上演了一出令人惊艳的“微观辨水”——从520杯同质无色的水中,毫不费力地找到特定的那一杯,从此一鸣惊人,并在第三季《最强大脑》担任了中国队队长,带领中国队取胜。因为水哥,《最强大脑》曾经一度是我最爱的综艺,在综艺咖里,水哥王昱珩称得上是独一无二的“限量版”,当然,估计水哥不会认为自己是“综艺圈”的。

水哥 王昱珩(跟水哥王昱珩聊了两小时后)(1)

见水哥之前,一直把他当成神;见了水哥,觉得水哥不是神,是人,特别好的人,温润如玉、上善若水。

对于自己在节目里的“高冷”,水哥解释道:“当初录制节目时,我特别不习惯摄像机,以至于看镜头时有点翻白眼,后来就改成不看任何镜头,结果就误打误撞地给人留下了这种桀骜的印象。”

水哥 王昱珩(跟水哥王昱珩聊了两小时后)(2)

水哥曾经爬上过一棵大树,帮一群小屁孩儿把挂在树上的风筝给取下来了,水哥下树以后,左右大腿就被两个不认识的小孩抱住了,对着他喊“爸爸”。

小孩子单纯的世界里没有太多的词汇,所以他们表达发自肺腑的崇拜喜爱之情时,就会叫“爸爸”,翻译过来就是,叔叔你太棒了。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水哥的称呼则很复杂——最强大脑王昱珩、鬼才之眼王昱珩、或者男神王昱珩,其实这些词都没有小屁孩们心里的“爸爸”那么温暖贴切、透彻心扉,但是,成年人的世界,大家都懂的,看似丰富,实则无趣。

也有不少成年的狂人用“爸爸”这个词来表达自己的雄性强势,他们叫嚣着:“我是你爸爸!”而水哥不一样,水哥的厉害之处在于,他因为自己的魅力而被别人邀请为:“你是我爸爸”。

成年人的世界,现在还流行一股风潮,那就是“一言不合就封神”。以至于我身边有很多的男神、女神。凡是好看点、高冷点再有一堆人愿意捧着,就觉得自己走上了神坛,这样的神在娱乐圈尤其密集,以至于我去采访的时候可以不记得明星的名字,只需要记住今天要采访3个女神、2个男神就行了。

水哥 王昱珩(跟水哥王昱珩聊了两小时后)(3)

水哥走的就不是男神的道路,他走得是“人行道”。比如,水哥是自己开车来的我们报社,没有一圈助理和保安围着,水哥跟参加他活动的读者上了同一个电梯,读者们在电梯里兴奋地跟他自拍,水哥就笑眯眯地看镜头,很腼腆,就算是粉丝们拍了又拍,水哥也不会不耐烦。然后,就听一位可爱的女生说:“嗯,因为刚才拍的照片显得脸有点大,想再拍一张显小的。”水哥于是就舔舔嘴唇,再次笑眯眯地望向镜头,恨不得能把自己的脸变大点, 把女孩的脸衬托成锥子。

这要是换了别的男神,那就完全是另外一个阵势了。首先,得有一圈山寨版FBI神色匆匆地把男神围在中间,然后,这堆黑乎乎的人群开始快速移动,用一溜小跑的方式在地面上卷起一道焦躁的旋风,再然后,电梯封锁!黄色警戒线设置!

保镖和助理对着前方喝斥道:“让一让!让一让!”其实,有时候前方根本就没有粉丝,但保镖会把跟着跑的助理们认成是闲人,助理们也把不相识的保镖认成了挡路的,双方就这样以男神为中心点,以彼此为假想敌,戏份很足地走完一段相爱相杀的路途。

谁要在这时候掏出手机拍摄,那就是活靶子,保镖终于能够不对着空气演练了,他立马反手给你的镜头一个实实在在的大巴掌,保镖的这个招式被我冠名为——手欠。

水哥 王昱珩(跟水哥王昱珩聊了两小时后)(4)

而水哥就是这么悠然踱步地进了交流会的现场,他压根就没准备演讲题目,水哥玩的是自由式,大家随便提问题,想问啥问啥,他一一作答。这又跟男神们不同了,男神们如果接受采访,必须要通过众多助理来审核提纲,稍微敏感一些的问题统统会被删掉。

其实,这种面对面交流,提问者很怕自己的问题平庸,很怕与对方难以产生火花,很怕自己的问题被以“是”、“嗯”、“对”这种单音词所敷衍,提问者会因此有一种强烈的挫败感。可惜,不少男神或者女神都采用这种方式让人感觉他很酷,很是高人一等。

可是,水哥善良到什么程度呢?他完全在帮提问者避免这种尴尬,任何提问,他都尽量长,尽量有趣地回答,甚至在无形中延展这个问题,最后让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问题是一次漂亮的甩杆,钓到了特别好的答案。

就算是小孩子嫩嫩地问一句:“叔叔,你为什么画这样一个插图?”他也会给你讲一个很长很精彩的故事。就算是你站起来紧张地忘了要说什么,紧张得像条快淹死的鱼,水哥也能告诉你,你不是一条普通的鱼,你是一条能够变成大鱼海棠的鱼。

水哥 王昱珩(跟水哥王昱珩聊了两小时后)(5)

水哥颠覆了我对于采访提问的经验认知,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完美的采访并不取决于你是否提出了完美的问题,而是取决于被采访者的教养。

比如,有人问:“我觉得自己的人生有点失败,您能鼓励鼓励我,给我点建议吗?”水哥不给你讲大道理,他会讲自己去使馆签证被拒签的好玩过程,让你知道,世间一切就是个经历而已,人生哪有真正的失败,人生就是要好好玩。

几乎同样的问题,另一位挺牛的名人是以指点众生、痛心疾首的姿态来回答的:“你自己的人生却需要别人来提建议,你不失败谁失败?”

水哥 王昱珩(跟水哥王昱珩聊了两小时后)(6)

提到水哥与机器人小度对战的失败,水哥也不避讳,他会慢条斯理地解释,关键的校准项如何因为节目组的问题变成了无效依据,这样的失利,水哥无奈,但也无所谓,他却不为自己不喊冤。一个完全可以睥睨天下的人,却是如此地平平淡淡,语气中不见任何情绪起伏。

水哥身材匀称、个子修长,是各类球场上的运动之王。他站起来的时候,让人有高山仰止之感;他坐下说话,话语中的智慧则如巅峰灵立。但是,最强大脑的舞台之下的水哥却很懂得“藏锋”,他不想在一群粉丝之中制造那种大雨浇头的效果,而是想化作空气中的水分子,若隐若存地陪伴即可。

水哥 王昱珩(跟水哥王昱珩聊了两小时后)(7)

不过,水哥虽然藏得小心,他的有些话语在不经意间依然让我心头一惊,有点儿心塞。比如,他说:“我有点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最强大脑的题目都太难了,我觉得很简单啊。”比如,他说:“一杯水里的世界其实很大,可以供我一跃而入。”

听到这些话,我很是为自己的智商绝望, 以至于我绝望得都无所谓了,绝望得都笑了。所以,一个人如果笑呵呵地,你千万不要以为他是在高兴,相反,他可能是在绝望。

那一天,大家都笑了很多次,有时候是哄堂大笑,有时候是微微一笑,不知道哪些是真的高兴,哪些是因为绝望。

水哥 王昱珩(跟水哥王昱珩聊了两小时后)(8)

这绝望的笑又如同一个闪电,点亮了我的头脑,因为我发现人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动物,就算是最聪明的人或者那个代表AI潮流的机器人小度,也绝不会读出我的一个笑容里包含了多少复杂情绪,所以,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成为最强大脑固然很可惜,但是更可惜的是你连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这个时刻,我感到了一种救赎,我不再纠结于自己一个小时也记不住几个单词,我开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在水哥看来,在这样一个快节奏的时代,慢慢来反而快,能够守住初心。水哥曾描述自己第一次看水的状态:“那一刻我的世界太过安静,静得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或许,这份抱元守一的安静正是他能成为“最强大脑”的原因,水哥虽然会的东西很多,但他说自己最大的弱点是不太会用电脑:“我自己平时也不用电脑,手机用得也很少。当你用电脑代替以后,你是不是经常感觉提笔忘字,是不是有时候会感觉到你跟字之间已经没有那种血肉的感觉了。我真的觉得写一手好字,少用点儿电脑,少用点儿手机,平时闲下来发发呆,挺好,至少这是我的一种生活态度。”

水哥 王昱珩(跟水哥王昱珩聊了两小时后)(9)

自从见了水哥,我的心里强大了许多,因为水哥宣告了很多男神和女神不过都是伪神而已,那些虚荣的偶像、大师、男神、女神远不如一个真实的自己高明,就算这个"我"不完美、不出色,但是,至少不愚蠢,不会假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当然,很多大师会在此反驳我说,他们本来就不是东西。

借用作家王小波在小说中的一个意象,有个人要建立一个以他为中心的世界,于是画了一张图,他自己是个圆圈,周围有很多放射出去的线条,他把这个图形拿给别人看,但别人没看出来这个形状有什么好,反而觉得很不雅,像个屁眼。

强调一下,这个话糙理不糙的比喻不是我的发明,是作家王小波的,但是,我觉得这个比喻特别好,特别适合拆掉一些神神鬼鬼的伪装。

水哥 王昱珩(跟水哥王昱珩聊了两小时后)(10)

当然,水哥的方法也不错,水哥传授经验说,在强势的人面前,你可以运用想象力,把自己想像成巨人,无限高、无限远,大得能够包容万法,那样,你会进入一个新的维度,大而无外,小而无内。

那样,你就会像水哥一样,跟谁也不争,跟谁争也不屑,而是勇敢地做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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