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项羽本纪》记载：霸王项羽在和刘邦夺封建统治权的战争中，最后兵败，自知大势已去，在突围前夕，不得不和虞姬决别。
北平妓女艳红（蒋雯丽饰），为了给私生子小豆子某条生路，用刀砍掉他的畸形小指头，把他送到戏班
戏班里，关师傅和师爷非常威严，每天严格训练着戏班里的孩子们。小豆子以男儿身饰演青衣，总是发生性别错位，常常遭到严厉责罚，乐观、侠义、爽朗的大师兄小石头成了小豆子的偶像和保护神
一天，不堪毒打的小癞子鼓动小豆子逃出戏班，看到角儿表演京剧《霸王别姬》，为其精湛表演所感染，二人主动回到戏班，小豆子甘愿受罚，一声不吭
小豆子从此潜心学艺，面对关师傅《霸王别姬》的讲解，认同师傅唱戏做人的道理：“从一而终”，“自个儿成全自个儿”
1932年，小豆子和小石头在大太监张公公府中第一次合演《霸王别姬》，得到成功和赞赏，随后不幸被张公公凌辱
1937年，日寇侵华，成年后的小石头和小豆子成为名角，艺名段小楼和程蝶衣，两人合演《霸王别姬》，轰动京城，日臻“人戏不分，雌雄同在”的境界
段小楼结识了妓女菊仙（巩俐饰），准备娶她为妻；程蝶衣“人戏不分”，对菊仙夺走“霸王”，“霸王”另娶妻室极度不满，宣布从此不再与小楼合作，郁闷之中，成为袁四爷“红尘知己”，做了“相公”
日本人进城，小楼被抓；为救小楼，蝶衣为日军演出《牡丹亭》；见到小楼，蝶衣为自己辩解说：“有一个叫青木的，他是懂戏的”，遭到小楼怒斥
抗战胜利了，蝶衣以汉奸罪被逮捕，小楼、菊仙极力营救，袁四爷也出面相助，最后却因为国民党司令的赏识，法官出人意料地宣布蝶衣无罪开释
一九四九年，人民解放军进入北平，小楼和蝶衣重新登上舞台
“文革”前夕，程蝶衣因不满现代戏而被取消演出，悲愤之余，将戏衣全部烧掉
“文革”开始后，在巨大的压力下，小楼、蝶衣和菊仙相互揭发彼此“罪行”，菊仙彻底失望后悬梁自尽……
“文革”结束，两位京剧老人在空无一人的剧场中，演出多年合演的《霸王别姬》，虞姬从霸王的剑鞘中拔剑自刎，含笑而逝
影片始自1924年北洋政府时代
终于1978年粉碎“四人帮”的伟大胜利
时间跨度长达半个世纪之多
借助宏大的历史叙事
进行悠长深沉的历史反思
重点和高潮——
文革十年：文化专制扭曲人性的控诉
“文革”十年（1966～1976），又称“十年动乱”，是文化专制主义的集中体现
文化、艺术本属意识形态，其是非正误，只能运用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方式进行讨论，而不能靠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方式亦即所谓革命手段加以解决
以革命方式解决文化问题，势必走向文化专制
核心：割断历史，否定一切，毁灭文化传统
口号：打倒封资修，破四旧（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立四新（新思想、新文化、新风俗、新习惯），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一切旧时代的思想、文化、习俗和习惯
皆被不分皂白地斥为“四旧”
实乃文化之浩劫与灾难
全国除八个样板戏之外，全部京剧被禁演
北京戏曲学校的学生，将京剧院抄出的龙袍戏衣、凤冠、玉带、朝靴等戏装和各式道具集中到孔庙大院中，堆成一座大山，点起大火，烧红了天；逼迫作家老舍、萧军、骆宾基、京剧名角荀慧生等二十多人围着火堆跪成一圈，用皮带、棍棒痛打这批“牛鬼蛇神”
《霸王别姬》真实再现
文化专制主义制造的浩劫和灾难
现代戏不容置疑
程蝶衣虞姬角色被换
蝶衣、小楼、菊仙等被游街示众、批斗
夫妻、亲人彼此揭发，划清界限
戏衣、戏装、道具被烧毁
菊仙在现代戏演唱声中自尽
红卫兵横扫剧院排练厅
“人戏不分，雌雄同在”
演员与角色合一，化身为所演角色
痴迷投入 全心全意
唯知虞姬 不知蝶衣
恍惚虞姬转世再现
形象逼真 不辨真假
——忘我奉献的艺术升华
献身艺术，以艺术为生命的表征
“人戏不分”——双刃剑
台上“人戏不分”，台下依然“人戏不分”
势必误入纯艺术依恋的陷阱
演员在戏中化身为角色，卸妆之后，则应回归生活，还原本来面目；程蝶衣台上“人戏不分”，台下依然“人戏不分”，走下舞台，仍然把自己视为虞姬，把师哥视为霸王，按照戏中的角色模式规范自己，要求师哥
段小楼娶菊仙为妻，蝶衣十分反感，把他们的结合称之为“黄天霸和妓女的戏”，认为菊仙坏了他的“戏”，夺走了他的霸王，取代了他心目中“虞姬”的地位，因而对菊仙十分仇视
蝶衣对小楼的依恋，并非通常意义上的所谓“同性恋”，而是作为戏中的虞姬对霸王的依恋，是文化意义上的“异性恋” ，是对京剧纯艺术依恋的表现
纯艺术依恋
置身社会历史进程之外
与世隔绝，是非莫辩
段小楼：你也不出来看看，这世上的戏现在都唱到哪一出了……蝶衣，你可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呀
◇日本军部事件
日寇侵华，段小楼被捕，蝶衣想到的却只有“霸王”和京剧，因而答应给日军唱戏，在他看来，只要能救出“霸王”，给谁唱戏都一样，他甚至认为，艺术不分国界，“有一个叫青木的，他是懂戏的”，“青木要是活着，京剧就传到日本国去了”
动机可以理解，做法情有可原，但在民族危亡大敌当前的关键时刻，毕竟是一种是非不分的失节行为，所以他把师哥救出来了，可被救的师哥竟然也责骂他，向他吐唾沫
纯艺术依恋，只知艺术，不懂生活
难免心灵脆弱，无法承受生活挫折和巨大打击
小楼迎娶菊仙，蝶衣心目中“虞姬”的角色被取代，愤怒之中，失身于袁四爷，成为其“红尘知己”，做了“相公”
抗战胜利，蝶衣以汉奸罪被逮捕，小楼与蝶衣意见不合，分手去买西瓜，蝶衣失去“霸王”，整天抽鸦片排遣郁闷
文革前夕，程蝶衣公开讲了一些不满现代戏的真心话，结果“虞姬”角色被徒弟小四替换，悲愤之余，烧掉全部戏衣，精神彻底崩溃
舞台自刎，固然是文化专制主义摧残的恶果，而其心灵脆弱，面对京剧艺术衰亡和艺术生命的结束，再也没有没有勇气继续生活下去，无疑也是不容忽略的重要因素
惧怕现实的纯艺术依恋
终将美好追求化为梦魇
唤起关于艺术与人生的思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