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邀喝咖啡

从前的一个朋友开了一间咖啡店,邀请我们全家去品尝咖啡。店里很热闹,都是被免费吸引来的顾客。

咖啡不限量免费供应,还有各色甜品。咖啡店的主人小危原本就是开甜品店的,她制作的甜品不仅好看还好吃。

我很不客气地带着全家人去品尝。其实家人对喝咖啡没多少兴趣,但能吃到甜品,而且因此可以省下一顿饭钱是非常乐意的。

小危也许请错了人,我们不能为她的咖啡店提供什么建议,也不能给她以后的生意带来任何帮助。我的家人也只是吃饱喝足后,抹嘴走人,绝不会为小危的店再去宣传什么,因为省一顿饭钱的目的达到了,不会再做其它对自己没有收益的事。

我也喝过一些咖啡,但实在算不得有研究。我只知道香气怎样,是浓郁的,是甜腻的,还是淡淡的。对口味,我也就对甜度如何,咖啡与奶的比例如何这些最外层次的东西有要求。

小危店里的咖啡种类很繁杂,没有百种,也有好几十种的。她从各地搜罗来许多她认为好喝的咖啡,又学了这些咖啡的制作工艺。在开店之前,小危足足花了三年的时间做准备,几乎跑遍全球,哪里有好喝的咖啡,哪里就有她的足迹。

店很大,装修不算奢华,简约的装修风格却也很大气。本来呆在这样一间店里,听着轻音乐,吹着空调,读上一本书是很舒服的。但今天因着店里所有的东西免费,吸引了许多人,店内十分嘈杂。

小危追求的东西,我大约是懂的。她欢迎的客群一定是淡雅文质的墨客,绝不是如我们这般混迹于功利的俗人。

我喝了几杯咖啡,没有吃甜品,桌子上已经堆了许多的甜品包装纸。全家人为了一饱口福,把店里的甜品几乎包圆了。我看着满桌子的狼藉,不禁后悔起带那么多人来。

小危对此并不介意,时不时地跑过来招呼我们,问我们还有什么需要,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希望走之前为她提上一两条建议。

吃饱喝足了,大家准备撤退,我们却没能为小危的店提出一条建议。

回家的路很长,长到总也走不完。路是陌生的,河水静静地在河底流淌,水很清,这条河像支小溪流,在我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

沿着河边往前走,河变宽了,河水也涨起来。一个小型的水闸横跨在河面上。水闸两边修了两座水泥窄桥,全家人从这窄桥上过河。我也学着他们在水泥窄桥上横着过,看似不宽的河,可这桥总也走不到头。

我走在一行人的最后面,他们胆子比我大走得快,把我远远地扔出老远。河水什么时候涨得更高了,水流也湍急起来,河水拍打着窄桥,水花溅满我的鞋子和裤脚。全家人已经淡出我的视线,扯开嗓子叫他们等我,可是却喊不出声。

独自一人走在只比脚宽一点儿的窄桥上,看着桥下的河水,缓缓地挪步。天黑了,河水还在涨,已经把桥淹没了,我只能一步步摸索着前进。鞋子和裤脚泡在水里,想必脚早已泡得发白。

风从耳边刮过,激流拍打着我,我很害怕。夜深了,风带着冷刮来,水温也降下了,没有月光,看不到对岸。我想着若是河水没涨到那么高,没有淹没这桥,我可以坐在桥上等天亮,可现在膝盖以下都泡在水里,根本没办法歇脚。

远处传来蹚水的声音,像是一个人在河里疾走。谁在深夜出行呢,而且能在这样黑的夜里走在这样窄的桥上,还走得如此快。声音在向我靠近,我听出对方走的正是我这座窄桥,绝不是水闸另一边的那座。

我又害怕起来,想起小时候父亲说过,鬼怪蛇神,洪水猛兽都不可怕,最可怕的其实是人。

那人终于抵达我的视线,我看出他是个男的,更加害怕起来。还没等我做出反应,那人倒是先说话了。

“你到我那儿工作,好不好?”他粗声粗气地说到。

“你那个工作我做不了,还是另请高明吧!”我断然拒绝,虽然对这份工作一无所知,但在这样的情境下邀人,未免太怪异了。

“还是做你以前的工作,没什么做不了的,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他不假思索,似乎把我的底细都摸清了。

我突然想到,这人直直地向我走来,莫非早就跟定我了,找准时机只剩我一人时才跟上来。

我细看过去,想从大脑中调出他的影像,想必是个认识的人,至少是见过的。黑夜里,我的视力下降,太难看清周遭的一切了。

那人却把我看在眼里,说到:“别看了,你没见过我的。”

我尴尬地转过头去,不再盯着他的方向看。

那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此后陷入安静。

水流声又来了,脚泡在水里的不舒适感也来了,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寒颤。

忍不住回头看那人,却什么也看不见,我开始怀疑刚刚发生的一切是否只是我的幻觉。

在又冷又困中等来了天亮,原来我早就过了桥,也过了河,只是昨夜河水把河边的草地淹了,我一直走在草地上。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可能是真的,那人能如此快地蹚水,原来只是走在一片广袤的浅水草地上而已。

我站在水里,在原地打了个圈儿环顾四周,这里的一切很陌生,而且看起来杳无人烟。我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也不知道家在哪个方向。

傍晚,我又回到了那座窄桥前。

2022年06月12日

·······完········

清澈见底寒冷刺骨的河水(天黑了河水还在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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