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新华每日电讯
攀枝花市二滩湖上晚归的渔船。 新华社发(宋俊康摄)
怀着探寻深藏大西南高山深谷里的一座城市的“奇特”和“神秘”的好奇心,我们从广西北海不远千里来到金沙江畔。说这座城市“奇特”,因为它拥有“第一”“唯一”“独特”等桂冠；说这座城市“神秘”,因为它迄今只有短短53年历史,却两易其名。这座城市就是攀枝花。
全国唯一以花命名的城市
今天攀枝花市的所在地,在清同治八年前后形成了一个村庄,叫“上下坝村”,因村口有一棵古老而高大的攀枝花树,每年花季满树火焰般的红色吸引往来行人,人们就把这个村改叫“攀枝花村”。这个原本默默无闻的村庄,因上世纪50年代发现大铁矿而进入了人们的视线。为实施“备战”和建设“大三线”的战略任务,1965年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批准建立攀枝花特区,正式名字叫“渡口市”。也可能因为“渡口”太平淡无奇,容易和无数“渡口”混淆,于是国务院在1987年批准更名为“攀枝花市”。
这是个富于诗意的名字,一个能提神的名字。它是全国所有城市,包括4个直辖市、275个地级市、381个县级市共660个城市中唯一以花名命名的城市。
“攀枝花”是当地人对“木棉花”的叫法。木棉是生长在热带、亚热带的一种树,成年树高达10米以上,树干有刺。早春开花,先开花后长叶,花由五片曲线花瓣包围着一束黄色花蕊,花朵有碗口大小,深红色,开放时满树如火如荼,极为壮丽,因此享有“英雄树(花)”称号。攀枝花现在是攀枝花市的市花。
最著名的年轻城市之一
打开中国地图,从长江口一路向西沿江两岸分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城市,其中地级市以上城市不下几十个。攀枝花市的市龄仅比深圳大十几岁,是全国最著名的年轻城市之一。现在全市面积7440平方公里,人口122万,是四川名列前茅的大城市和工业基地,人均GDP全川第一。
深圳是改革开放的硕果,攀枝花是“备战”和建设“大三线”的结晶。它们都成就辉煌,发展进程都荆棘满布和奇迹不断。但比较起来,攀枝花起步更加艰难。深圳起步时,毕竟还有一个两三万人口的边陲小镇宝安,面对国际大都市香港,背靠经济基础较好的珠三角地区,而攀枝花起步时则是金沙江边的一个村落、是满目荒山深谷、少数民族彝族的聚居区。
“山上不长草,地下都是宝”
“山上不长草,地下都是宝。”攀枝花周围的好几座山确实不怎么长草,尽管有稀疏的簇状分布的小树。这可能与土石中含金属有关。
地处攀西大裂谷的攀枝花是个名副其实的聚宝盆,是个典型的资源富集型城市。已探明的铁矿储量71.8亿吨,占全国六分之一,是中国四大铁矿之一。钛储量占全国93%,世界第一；钒储量占全国63%,居世界第三。被称为中国“钒钛之都”。这两种金属用途广泛,特别是尖端技术不可缺少的材料。经科技人员艰苦努力,终于解决了钒钛分离的世界性难题,扫清了攀枝花工业发展的一大障碍。攀枝花不但有铁,在附近还发现了大型煤矿——宝鼎煤矿。在丰富资源的基础上,建成我国西南最大的钢铁工业基地和国内一流的特大型钢铁钒钛企业集团——攀钢。攀枝花被确立为全国唯一“全域纳入国家级攀西战略资源创新开发城市”。
在攀枝花期间,我们还参观了“攀枝花中国三线建设博物馆”,是国内面积最大、展品最全、藏品最多的三线主题博物馆,2015年正式对外开放,占地59亩,建筑面积24023平方米。一进大门,迎面的红色标牌上写着毛泽东的话:“攀枝花建不成,我睡不着觉”。
据记载,上世纪50年代,地质部长李四光向毛泽东汇报金沙江畔发现大铁矿时,毛主席欣喜万分。1958年,中央批准开发攀枝花的设想。上世纪60年代中期,国家实施建设“大三线”战略,把攀枝花作为重中之重,为此在经济困难、技术条件低下的情况下修建了被外国专家判定为“铁路禁区”的成昆铁路,为开发攀枝花创造条件。
过去有报道称,攀枝花是座“雕刻在大山上的城市”。眼前所见表明,此言果不虚传。
气势磅礴的二江合流
攀枝花境内海拔最高的地方1400多米,最低的地方900多米,纬度较低,属于亚热带气候。它年均日照时间2700个小时,夏无酷暑,冬无严寒,四季葱绿,鲜花盛开,有“花是一座城,城是一朵花”的美誉和“阳光花城”的称谓。盛产柑橘、芒果等热带、亚热带水果。它的年均气温20摄氏度,一月份气温在7-22摄氏度之间,比成都、重庆、武汉等长江流域的任何城市都高。年降雨量820-1100毫米。加上河流和水库的调节,空气湿润,环境宜人。
长江从发源地格拉丹东雪峰流出2500多公里后,在攀枝花接纳了它的第一条大支流雅砻江,丰沛水量使之更加气势磅礴。攀枝花也因此跻身于同下游的宜宾(接纳岷江)、重庆(接纳嘉陵江)、涪陵(接纳乌江)、武汉(接纳汉江)一起成为长江干流与大支流汇合的少数城市之列。
金沙江与雅砻江汇合处,成为当今到攀枝花的外地人必游之地。这里除了能观赏到滔滔的洪流外,还有两点与其他两江汇流地方的不同之处。一是水流极其清澈,就像海水一样湛蓝,令人赏心悦目。这里有三座跨江大桥凌空飞架,更增添了壮美的气势。
二滩电站美如画
攀枝花不但矿藏资源丰富,而且水能蕴藏巨大,是金沙江和雅砻江梯级电站开发的组成部分。现在全市境内已建成水电站装机容量707万千瓦,在全国目前的水电基地中仅次于长江三峡。大电站包括距市区46公里,雅砻江上装机容量330万千瓦的二滩电站；距市区27公里,金沙江上装机容量300万千瓦的观音岩电站；二滩电站下游,装机60万千瓦的铜子岭电站。我们远眺了铜子岭电站的水坝和二滩电站的水坝,游览了二滩电站的库区,深深为水坝的雄伟和库区的美景感叹不已。
二滩电站的装机容量,在已完工的水电站中仅次于三峡居全国第二位,坝高240米,超过三峡的185米,居世界第三。二滩水电站的库容58亿立方米,形成一个巨大的人工湖——“二滩湖”。以二滩湖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二滩国家森林公园”,现在成为攀枝花市的旅游胜地。
二滩湖水面辽阔,周围山高林密,水面上停有许多游艇和小船,每年,特别是夏天四川省和全国的许多水上运动在这里举行。为了避免船只可能撞击坝体,在坝前一定距离的水域筑有巨型水泥桩。湖岸区种满了芒果树。
为了调节库容,也为了满足旅游的需要,水坝定期开闸放水两小时。当几个闸孔一开,巨大的水流冲出,喷薄而下,高高跌入几十米深的河底,水花飞到百米以外,常常在空中形成彩虹。面对此景,人们欢呼雀跃,激动万分。(徐学江、隋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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