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时,和陕西革命党有血海深仇的升允,是如何逃过革命党追杀的
升允对甘肃还是有贡献的,而且也得到了甘肃士绅的一致认可,故而他在甘肃境内有着极大的号召力。这也是,是甘肃在辛亥革命中,成为最后一个响应,通电承认共和的省份的缘故之一。
实际上,在整个辛亥革命中,甘肃不仅是最后一个通电响应的省份,而且也是当时顽固保皇派的大本营。辛亥革命爆发后不久,陕西革命党人首先响应,10月22日,西安爆发了“西安起义”,这是由同盟会、哥老会和新军三股势力形成的联合起义。义军打出“秦陇复汉军”的旗号,成立了以张凤翙为大统领的“陕西秦陇复汉军政府”。一时间,关中地区,革命形势风起云涌,四十多个州县,数日之间,全部响应起义。就在,起义爆发的当夜,居住在西安满城的升允,闻讯后,立刻出逃。他老奸巨猾,装扮成普通老百姓的样子,徒步而行,顺利出了西安城,然后悄悄西行……
升允
升允的出逃,直接改变了陕甘两地,满清残余势力和革命党之间的力量对比,也为陕西革命党控制关中造成了巨大隐患。当时,如果没有升允,这位前陕甘总督,甘肃的保守势力是无法纠集起一股巨大的力量,也无法将出于各自为政的甘军,捏合成一个拳头的。升允一路西行,徒步到了平凉。进了平凉城,他觉得安全了,才亮明了身份,给北京和兰州发电。
清廷接到升允的电报后,立刻任命为署理陕西巡抚,督办陕西军务。而在这时,兰州的陕甘总督长庚,也开始筹划镇压陕西革命党的行动,任命署理提法使彭英甲、藩司刘谷孙、巡警道赵惟熙、劝业道张炳华等同为甘军营务处总理。11月中旬,甘军各部在长庚组织下,组成“摄陕各军":主要有三部分,其一,扩充马安良驻河州镇南马队为精锐军(西军),募足步骑16个营;其二,扩充驻兰州陆军第一标陆洪涛部为振武军。以上二部组成东路军,沿陕甘大道向陕西长武进攻。同时,扩充驻固原提督张行志部为壮凯军,共编马、步、炮16个营,组成南路军,向陕西千阳、陇州、凤翔一带进攻。东进的甘军数量达五万之众。其余甘军各部,也各有任务。
而此时,甘肃境内的革命党,也筹划了兰州起义,虽然后来被镇压,但革命党和全省各地会党同气连枝,相互呼应,让长庚不得不重视起来。于是,清廷就将升允长庚二人的职权,进行了划分。现任陕甘总督长庚主持甘肃大局,为攻陕各军提供后勤支持,而前任陕甘总督升允,署理陕西巡抚,督办陕西军务,就是任前敌总指挥。甘肃攻陕的东、南两路大军全部划归升允统率。在甘肃各大员中,彭英甲主战最力,长庚报请清廷任命彭为陕西布政使,并总理东路军营务。
甘肃新军在演习
此时,升允虽然是前任陕甘总督,且署理陕西巡抚,但他在甘肃及甘军中威望比较高。升允装病辞职后,长庚才由伊犁将军,升任陕甘总督的。故而,长庚对这位前任总要照顾三分面子。在另一方面,从1898年就是开始的甘肃新军编练,整整折腾了十年才有了样子,大部分的编练是升允手上完成的。因而,当时甘军中高级军官,都是升允提拔的,或者说是他安插的。比如晚清甘军悍将陆洪涛就是升允提升上来的。1905年,升允任陕甘总督,挑选人手,将原先的等常备军,编成三营,称为甘肃新军第一标,陆洪涛为步兵第一标第一营管带。1910年,陆洪涛升任第一标统(相当于团长)。次年,陆洪涛参与的甘肃历史上第一次军事大演习。后来,在进攻陕西革命军中,马安良、陆洪涛这些人,最为凶悍,多次合围陕西革命军。
在升允的督促下,陕甘双方还爆发了辛亥革命中最惨烈的攻城战——乾州争夺战。当时,陕西革命军两万人守城,甘军五万之众攻城。攻城期间,在升允的谋划下,甘军还使出诈降计,派出甘军中营管带罗开福带人,在城下投降,试图混进城内,夺取城门。结果,被义军识破,开炮轰击,死伤无算。 1912年2月12日,清帝退位,升允封锁消息,继续督促攻城。2月13日,义军按照和谈停战的电报以及清帝逊位的局势,派人与升允和谈。谁知,升允却杀了和谈使者雷恒炎。不仅如此,他继续督促甘军,绕城向东前进,攻占村堡,陆洪涛所部则围攻礼泉。西安危在旦夕。3月2日,乾州义军将清帝退位诏书送在甘军中。甘军将士这才明白,才拒不执行升允的命令。3月8日,陕西军政府与甘肃清军签字言和。
乾州血战
可见,在镇压陕西革命党的起义中,升允和陕西革命志士有着血海深仇。那么,升允是如何逃过陕西革命党追杀的?
陕西革命党中,有不少人是关中刀客,妥妥的武林高手。这些人,在两军对战中,难以发挥大作用,但当刺客,拦路劫道,这些人是手到擒来。面对危局,升允自然有办法。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往往是脚底抹油,化妆逃走了。这样,就是关中刀客就非常容易得手。
可是,升允不是平常人,他反其道而行,他哪里都不去,悄悄待在马安良的军中,只是对外宣称已经跑了。他跟着马安良的大军,稳稳当当地回到西宁。他瞬间消失,让准备多时的刀客们,无从下手。
到了西宁,升允也不闲着,开始写信,拉拢北方的实力派军阀,但他非常看不上袁世凯,后来还写了《讨袁檄文》。他给张作霖写信:“阁下诚能因时势趋向,体士民之深心,率部下健儿勇士挟攻京师,先杀亲贵中之庆邸,继斩袁世凯之奸头,以谢先帝在天之灵……这计划虽然很宏伟的,但袁世凯有北洋六镇,谁也不怕。
在旧部马安良等人的保护下,升允在西宁,待了一个多月,形势稍平稳,人们关注的热点,逐渐消失后,他又一次开始逃离西宁的行动。他计划北上库伦。
不过,他的逃离,也引发革命党和袁世凯双方的追杀。他的《神道 碑》也提到了这些:“值宾图王海山,公与谋大计, 传檄讨袁世凯。榭既四布,袁世凯见之,腾章名捕,且屯兵塞上邀之。书币不行,刺客累发……”
升允依旧乔装打扮,沿着古驼道一路北上,沿途遭遇明暗两拨刺客,袁世凯派人半路截击,革命党则暗中埋伏。从西宁到库伦,升允的逃亡之路,整整走了两百多天。大概是从西宁,过扁都口,横穿河西走廊,到阿拉善。此时,已经是年底了,驼马走不动了,帐篷也破了,身无分文,就勉强过了个年,然后,向人借了钱物(可能是阿拉善王爷)接了钱粮骆驼帐篷等物,再前往库伦。一路上,他不认识道,借着遗留的马粪前行,“黄沙浩浩,目尽千里。白日藏风,边声盈野。试望高陵,邈其无路……”
于1913年3月1日,升允抵达库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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