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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时 常 想 起 那 令 人 陶 醉 的 月 光
想 起 那 忧 郁 , 想 起 那 宁 静
想 起 内 心 深 处 的 审 判 台 上
我 低 声 吐 露 的 那 可 怕 的 隐 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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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桃子毕业后,没有实施考研的计划,留在了一所私立高中教语文。
我想起她在云南上大学时,曾经跟一个北方的中学生交往,兴奋不已地告诉我,她找到了真爱。
这么多年,桃子的真爱换了一个又一个。其中的一些曾反复地被列入名单,又很快地被划去。
她成为人民教师的时候,北方的中学生刚刚升入高中。当然,那已经是他们分开很久之后的事了。
我不怀好意地说,你的学生估计对他们的危险处境至今仍没有清醒的认知。
她否定了我的推测,告诉我,她是一位有责任心的老师;她现在只对学生家长感兴趣。
后来,约了一位家长去喝酒。
事后跟我说,那个家长才是真正的道貌岸然。
一直以来,道貌岸然这几个字就时常挂在我嘴边,用以形容身边各种阶级、各种身份、各种性格的人。
最典型的,就是桃子。
一个会做好看的课件,会总结写作方法,同时也懂得制造暧昧、精通性爱技巧的人。
我说她“平静的制服底下,是热烈的躁动在暗涌。”
在深圳湾散步,她讲起这些年来遇见的形形色色的人,他们的碰撞和告别,以及他们的现状。一一陈述,如数家珍。像是讲述着一个个与她无关的故事。
“我喜欢课堂。但学生们都挺怕我,”她说,“大概想不到晚上的我是这个样子吧。”
我看着她瞬间陷入感伤。
那是一种前因后果难以琢磨的非常唐突的情感,然而却是真真切切的情感。
分崩离析的生活。
深夜里的失眠和哭泣,紧握着记忆发呆。
这以往的事啊,在梦里关不住了。
02
那天晚上,我寄出一封信:
多年以后,你再次来到这里,重新走过这条路。
你想起长年累月驻扎在你心口被含成珍珠的记忆。
你想起那个与你手牵着手一同走过这条路的人。
过往的画面是如此清晰,又如此梦幻。
你走啊走啊,曾经的一幕又一幕,活生生、血淋淋而又轻漠淡然地放映在路的两旁。
曾经的一切狂躁和强烈,在此刻都化成了虚无缥缈的宁静和温柔。
你走在路上,又一次深刻而无奈地路过它们,百感交集。
你忽然意识到,不知从何时起,那些记忆已经不再属于你;它早已脱离了你,成为另一个独立的存在,成为可望而不可即的遥远的艺术品。
你不得不接受这一切,开始正视当前的生活。
一种时过境迁之感狠狠地吞噬着你。
面对岁月的长河,你手无寸铁,任其摆布。
路上的人来来往往,换了一批又一批,他们笑着,走着,在你的见证下肆无忌惮地亲吻。你恍惚觉得,在你最无力的时刻——此时此刻,他们的存在,是一种显露无疑的嘲弄,一种刻意为之的刺激。
你看着他们,忽然想起,与你一同走过这条路的人其实并非他一个。
后来,以及更远的过去,你也曾无数次来到这里。与无数个不同的人,在无数个难眠的夜,带着为数不多的不同目的。
但你偏偏只记得他。只记得你们经过此地时具有象征意义的微风和月色。
你终于明白过来,你再次来到这里,并非因为这条不可磨灭的路,而是因为不愿遗忘的他。
因为他,所有与他有关的一切,都直接成为你们之间记忆的组成部分。
因为他,所有与他无关的一切,都间接成为与他有关的特定的纪念物。
03
几年前,面对失眠,我往往都是选择逆来顺受。
安静地接受缓慢降临的睡意,或者沉默地等待天明。
现在,我已经学会了更好地利用那些在不正确的时间里,突然滋生的来者不善的激情与活力。
凌晨三点,打开两个小时前熄灭的灯,带上耳机与墨镜,一边下楼,一边把音量调到最大。
音乐声轰轰烈烈,与暂时平复下来的城市形成讨人喜欢的对比。
我依靠着音符和节奏,点点滴滴地构建了一个仅属于我的世界;在这一刻,我就是这座城市仅有的幸存者。
这种假象,让我感到某种程度的安心。
路灯散漫地照亮各条街道,我在出租车辆疾驰而过的间隙里重温着过去的一幕又一幕。
经验告诉我,只要用力回忆,总有一些看似早已遗忘的记忆会再次焕发生机。
绕着公园走了好几圈,走过了长夜最后的黑暗,巨大的城市即将全面苏醒…… 一具横躺在地面的庞然大物挡住了我的去路。
一个体格肥壮、穿着皮鞋、衣冠不整的中年男人趴在长椅下方,沉睡着,一动不动,公文包被扔在一边。空气中漂浮着稀薄无形的酒精气味。
耳机里传来不合时宜的激烈唱腔——“这么多年你一个人一直在走”。我关掉音乐,站在那里,犹豫着是继续前行,还是留下来看着他何时复活。
分崩离析的生活,谁不是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猝不及防地动了一下。
一阵恐惧驱使我回头转身,戴上墨镜,走向灯光更亮的地方。
马路上开始有了一些零碎的声响,早餐店陆陆续续来了人,太阳还没出来,但天已经亮了。
04
在昨天与今天之间,暗藏着一道模糊的分界线。
最初,人们以深层次的睡眠将其区分开。
后来科学家们发明了钟表,人为地把这道分界线定义为午夜时分的十二点。
旧的一天宣告完结,新的一天从此开始。
清晰,直接,不慌不忙,公正规范,毫无回旋余地。
人们的生命线路因此而重合。
人们渐渐习惯了这种被齿轮固定的规则。
但这并不是所有的真相。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时间分割。
有时候你会觉得,某段时间过得特别快,有时又极其缓慢。正如总有一些时间你感到自己充满能量,但突然之间,甚至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其中的奥秘,你马上又陷入迷茫与空白的状态。
每个人都有自己或规律、或杂乱无章的生活。
当你回顾往事时,你会发现,在时钟走过的相同时间段里,你有着无论深度长度、还是数量分量,通通截然不同的经历。
总有一天,你会质问自己,就在那些你依靠回忆活下去的日子,你所在的时间究竟是现在,还是过去?
新的时间和旧的时间永远纠缠在一起,你追我赶,避免变成回忆。
回忆和现实常常相并而行,扭打厮杀,你争我夺。
“生命只是一连串孤立的片刻,靠着回忆和幻想,许多意义浮现了,然后消失,消失之后又浮现。”
05
那天,经过南山公园,叶子问我,有没有在外面过夜的经历。
“真正的外面。”他强调。
他讲了一段年轻时候的记忆,被人追债,不敢回家,露宿街头,后来躲在公园里冻了好几夜。
他告诉我,夜间的公园,流动着白粉、枪支、隐秘的交易,以及数不清的无家可归的人。
这种说法曾让我在徘徊于混沌边缘时,对那些是非之地充满了向往。
跟叶子相识四年,从他打破常规的勇气、处理突发事件的方式、看待生活的态度等种种迹象,可以明显地推算出他是一个身经百战的人。
在他那里,我既不像别人,更不像自己。
我喜欢他用手指把烟头掐灭的样子。
我们谈到生死。
叶子说,经常有那么一些时刻,看到车开过来,他总想跑过去挡住他们。
我莫名地想到一句余华的话,随口而出: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了时间。
他沉默不语。
几个月后,叶子回了老家。
临走之前,他对我说:我明白这个荒诞世界里的所有真相和秘密,却看不清你。
06
夜幕降临,白天艰辛劳苦、疲惫不堪的一个个可怜的心灵,这时也开始安歇下来。——或者说,苏醒过来。
他们的思想也染上了一层柔和的色彩和苍茫的昏暗。
夜色随着时间越来越深入。
我开始怀念过去。
怀念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往,一次不知深浅的改变,一个始终过不去的人。
怀念一些毫无意义的对话,逐渐消亡的情绪,微不足道的陈年旧事。
怀念昨夜的迷茫,白天的日光,以及刚刚消散的黄昏。
我甚至开始怀念简·奥斯丁或者莎士比亚的那一个个从来不曾属于我的年代。
“一个人只要学会了回忆,就再不会孤独,哪怕只在世上生活一日,你也能毫无困难地凭回忆在囚牢中独处百年。”
hi,我是简衎。
我们需要的文字,应该是一把能击破我们内心冰海的利斧。
关注我,看更多走进你内心的故事。
愿你在这里,无限接近于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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