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蓬蓬,外头花花里头空。但看明年二三月,满城不见主人翁……"
宋徽宗宣和初年,这首女真曲调的"新番嘌唱",在燕地传唱开来。
而这曲子唱的,正是燕山一带的百姓们对契丹残暴统治的诅咒和对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期盼。而对于北宋而言,失去燕云十六州,"得到"的不仅是当地的百姓怨声连天,还有不少其他的损失。
"燕云十六州",即今天的天津北部、河北北部、山西北部及北京一带。具体而言,十六州即幽州(今北京市区)、顺州(今北京市顺义区)、儒州(今北京市延庆区)、檀州(今北京市密云区)、蓟州(今天津市蓟州区)、涿州(今河北涿州)、瀛州(今河北省河间市)、莫州(今河北省任丘市北)、新州(今河北省张家口市涿鹿县)、妫州(今河北省张家口市怀来县)、武州(今河北省张家口市宣化区)、蔚州(今河北省张家口市蔚县)、应州(今山西省应县)、寰州(今山西朔州市东)、朔州(今山西省朔州市区)、云州(今山西省大同市云州区)。
这十六州,原本是相互独立的。直到《宋史·地理志》成书,"燕云"一词才被正式提出,"燕云十六州"才成为这一带的固定称谓。而燕云十六州的核心,便是幽州。故"燕云十六州"又称为"幽云十六州"。
后梁开平五年(911),幽州节度使刘守光不顾群臣反对而自立为帝,即大燕。而两年后,幽州又被李存勖攻陷。然而在攻伐不定的五代十国时期,幽州并未就此在李存勖手中走向安定。在李存勖建立后唐之后,后唐大将石敬瑭,如当初的刘守光一样,再度叛变,企图自立。
不过相比于刘守光,石敬瑭的境遇更糟糕,他要面对的挑战也更多。所以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石敬瑭当即决定,与契丹合作。石敬瑭倒是被契丹"册封"为大晋皇帝,有了自称"儿皇帝"的底气,而燕云十六州却被他作为代价,拱手让给了契丹。
契丹被"傻乎乎"地送人,对中原,尤其是对之后在中原壮大的宋朝来说,着实是件让人糟心的事。作为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之间的重要屏障,地势多变的燕云十六州可谓是阻止骑兵南下的天然工事。
燕云十六州境内水网密布,沼泽遍野,这在冷兵器时代是不可多得的易守难攻的地势。然而将此地让出去,不仅直接让契丹节省了一大把南下的力气,更让宋军之后收复燕云十六州,乃至彻底消灭契丹势力,基本化作泡影。
同时,燕云十六州得天独厚的水文和其他自然条件,使得此地物产丰富,成为当时重要的粮食产区和畜牧区。燕云十六州落入契丹手中,就意味着中原失去了不可忽视的一波补给。
而代表契丹接手燕云十六州的耶律休哥,在燕云一带还采取了比较恰当的策略,与民休息,使得燕云十六州的生产迅速恢复。这和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一个道理,最终使得契丹从燕云一带获利颇丰。
且很重要的一点,燕云十六州产马。战国时期,赵国依靠"胡服骑射"的改革,建立骑兵队伍,极大地增强了自己的实力。
而在宋朝,宋军要面对的更是以骑兵见长的游牧民族。此时骑兵和马匹对于宋朝来说有多重要,可想而知。然而坐拥南方的北宋,在江南水乡是无法大规模地豢养马匹的。
换句话说,丢了燕云十六州,就是丢了大宋的马场,极大地限制了北宋兵力的发展,反倒是让北宋的敌人愈发强大。
除去物资和战马,如此富庶的地区,其人口也是不容忽视的一个因素。
虽说北方连年的战火已经使得不少北方人南下定居,但留在故处的仍旧不在少数。且势力划分相对明确的燕云十六州,也是北方少数能够暂时避难的地方。所以燕云一带的人口,对于来自偏远北国的契丹来说,便也是重要的补给。
为了适应突然被纳入契丹版图的燕云十六州,契丹也采取了"南北"分治的策略。契丹人用汉人习惯的政体去统治汉人,以至于很快便将燕云一带的百姓为己所用。这对于宋朝来说,简直就是拿北宋丢的刀来刺杀北宋自己,正是"亡郑以倍邻,邻之厚君之薄也"。
所以总的来说,北宋失去燕云十六州,就是失去重要的战略防线,且将物资、人口、马匹等等全交给对手,还给自己树起一道难以攻破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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