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知道大理段氏,但很少有人知道比大理段氏更古老、存在时间更长的曲靖爨氏;很多人听说过“丽江纳西古乐”,但很少有人知道比“丽江纳西古乐”还要古老的“曲靖爨乡古乐”。
“曲靖爨乡古乐”源远流长、经久不衰,始于秦汉,自西晋、南北朝到隋唐,经历代演变,至明朝洪武年间,吸收了中原宫廷曲谱、江南乐府、丝竹管弦、民间歌舞等流派,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到了明朝万历年间(公元1579年),逐渐填入《文昌大洞仙经》等经文,此后始称洞经音乐,被誉为“东方的古典交响乐”,属云南极具代表性的音乐品种,曲靖各县都有,会泽、麒麟、陆良、师宗比较活跃。洞经是套在乐谱中的唱词(即用经文作唱词),音乐是实质,换句话说,曲靖洞经音乐的乐谱是支柱和灵魂,而唱词则是随时代而变迁的一种文字反映。明朝中叶,由于佛教在曲靖大为发展,形成“无乡不建寺,无村不有庙”的状况,为适应这种需求,曲靖洞经堂会把一些优秀的传统乐曲填入经文,统称“洞经”,迄今至少有500年历史。洞经音乐本身丝毫不同于佛教或道教念诵经文的声腔,而是完全按照传统的五声调式和七声音阶的韵律发音并进行演奏。演奏洞经音乐的乐器,主要分为管弦乐和打击乐两类。管弦乐,主要是笛子、二胡、琵琶、三弦、古筝、唢呐、洋琴等;打击乐主要是大鼓、小鼓、大锣、小锣、绞子、云乐、翠鼓、罄、木鱼、碰铃等。
随着历史的发展,时代的变迁,各地的洞经音乐又根据本地的不同习俗带上了自己的特点,但曲靖的洞经音乐力图秉承原汁原味,就与滇西、滇南的差别不小。洞经会在不同地方有不同的称谓,有称“会”和“学”的,也有称“坊”、“堂”或“坛”的,有的地方还有文、武洞经会之别。1915年,时任广东虎门中将司令的赵樾曾出资在家乡曲靖办了一个叫“宝善堂”的洞经会,传承至今(赵樾故居位于曲靖西门街32号)。洞经会作为一种民俗礼乐,礼,从外向内,端正人的行为;乐,从内向外,净化人的心灵。
每当爨乡古乐的旋律奏响时,余韵绕梁,凝重肃穆,仿佛天籁之声,让人感觉时光倒流上千年。这种充满飘逸的“弥漫宇宙,盘旋空虚,出口皆声,过耳皆乐”神秘感,正如《滇系》所述“天音一响,群鹤翔空而下”。
爨乡古乐会每次外出,都是义务的,连差旅费都是自理。乐队除了少数大件是找有关部门批经费购买的,其他所有的小件,诸如笛子、三弦等,都是会员自备。
青黄不接,后继无人
如今,曲靖市音乐家协会爨乡古乐分会已发展到30余名成员,大家抱着一个共同信念:这么多年走过来了,不是为钱,是为了把古乐传承下去。据了解,如今会员中年龄最大的已86岁,最年轻的也已49岁,整个团队平均年龄已超过70岁。
爨乡古乐以滇东为涵盖地域,以爨的流变历程为其演化背景,以曲靖洞经音乐为主要形式的独具地方特色的古老乐种。由于优美动听,爨乡古乐吸引了不少外地人慕名而来,可另一方面,而本地人却很少光临,颇有几分“墙里开花墙外香”的味道。
虽然每周四古乐会都定时在南城门三楼上演奏,但市民未经南城门管理处允许,不能自行上楼,有些自演自听的尴尬。张林波说,年青一代对古乐知之甚少,偶尔有个别人感兴趣,但由于古乐会没有报酬,又使得年轻人敬而远之。他们也考虑过引进一些商业运作模式,但由于条件所限,未能实施。
“没有年轻人的参与,缺少新鲜血液。如果这样发展下去,千古绝唱恐怕真要成为绝唱了。”古乐会的发起人、第一任会长、现年83岁的赵宏逵老先生忧心地说,从成立之初到现在,古乐会先后有19人去世。
赵老先生已经双目失明七八年,但每到古乐会演奏,他都要在家人的搀扶下,一步步艰难地走到演出场所进行指导。如今,古乐会的会员大多年老体弱,不乏带病演出者。
赵宏逵
有人说曲靖缺少一个能够把“爨乡古乐”推向世界的长袖善舞的江湖大侠来操盘,这虽然是玩笑话,但折射出某种道理。譬如在丽江,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宣科,自从宣科和他的“大研古乐会”挖掘整理的“纳西古乐”被鉴定为丽江“出土”的中国唐宋音乐后,“纳西古乐”从此阔步走向世界,有种说法,去了丽江若不去听宣科及他的大研古乐队的演出,等于白去了丽江。
云南知名音乐人、歌唱家、曲靖市音乐家协会主席张明武表示,曲靖爨乡古乐分会的老人们不计报酬,为了音乐事业甘于奉献,精神可嘉,让人敬佩。党委、政府也很关注曲靖的民族民间艺术的传承、发展,给予了各种支持,“作为行业协会,关心、支持爨乡古乐,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协会将继续创造机会,让曲靖的古乐队多走出去,让更多人了解爨乡古乐,喜欢上这个独特的天籁之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