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爱玲的笔下,她的继母孙用蕃是一个典型的恶毒后妈,经常联合父亲打骂自己,是自己童年的始作俑者。于是,历史留给孙用蕃人物形象也因此定格——虐待孩子的恶毒继母。但客观来看,孙用蕃真的是一个无底线的恶毒之人么?
晚年的孙用蕃曾说:“张爱玲成了著名作家,如果是受了我的刺激,那倒也不是坏事,恶名骂声冲着我来,我八十多岁的人了,只要无愧于心,外界的恶名我认了,一切都无所谓的。”若是恶毒,孙用蕃应该控诉张爱玲对她的污蔑,而不是以这样一种平和的心态认下恶名。
一、出身官宦名门的才女
在嫁给张志沂之前,孙用蕃也是一个出身名门的才女。她的父亲是民国北京政府国务总理孙宝琦,而孙家也是当时一个枝繁叶茂的大家族。到了孙宝琦这一辈,更是与晚清王爷奕劻、晚清首富盛宣怀、民国总统袁世凯都结上了姻亲关系。由此可见,当时孙家的地位。
而在孙宝琦的一众女儿中,除了大姐孙用慧之外,就属孙用蕃最出色。她不仅生的十分好看,从小接受的教育也几乎是当时最好的,无论相貌还是才干都是上海滩中的名流,赵四、陆小曼等人都是她要好的闺蜜。
家世好、相貌美、优雅有才,孙用蕃自然也是有很多富家子弟追求的。但或许正是因此,这位七小姐就像是被宠坏了一样,偏偏想要追求自由恋爱,还遇人不淑,历经了一段挫折无果的爱情,白白耽误了自己的青春。
据说,在这之后,孙用蕃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颓废期,还因此染上了鸦片。虽说这孙用蕃颓废了,但好歹家世摆在哪里,何况对于民国的众多文人和大家族来说,吸鸦片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罪过,因此孙用蕃的行情还是很不错的。
不过,孙用蕃本人比较长情,她并没有很快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也无法迅速进入下一段感情。直到自己的年纪越来越大,她才开始渐渐接受父亲的安排,准备自己的人生大事,这时候张志沂出现了。
二、后母难为
孙宝琦认为,孙家和张家知根知底,这张志沂看着也还算个老实人,正是适合受过情伤的女儿。本来孙宝琦也只是一提,没想着孙用蕃会答应,毕竟张志沂离异,还带着两个孩子。但谁知,孙用蕃却是一口答应没有拒绝。
或许真的是因为年龄大了,孙用蕃也觉得自己该结婚了。1931年,二人订婚,而后因为孙宝琦的去世,1934年才举行正式的婚礼。对于一般人来说,结婚等于是重新组成了一个家庭,最需要处理的是夫妻关系。
但是对于孙用蕃来说,她不仅需要照顾丈夫,还需要照顾两个孩子。曾是富家小姐的孙用蕃,一瞬间要转变为后母角色,这无疑是困难的,她需要面临的压力太大。当时,她虽然已经和张志沂结婚,但张志沂并不是想象中的安分之人,经常在外面找乐子。
而家中前妻留下的两个孩子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对她充满了恶意,张爱玲甚至曾说“我父亲要结婚了……如果那女人就在眼前,伏在铁栏杆上,我必定把她从阳台上推下去,一了百了。”孙用蕃这才真正意识到,面对这样一个叛逆的问题少女,后母到底有多难当。
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孙用蕃也曾经将孙家的一些同龄孩子带过来,希望可以与张爱玲拉近关系。但是对于张爱玲来说,孙用蕃就是毁灭她家庭的人,她的恨意太深,她的执念太重,内心也太敏感,根本无法接受孙用蕃的任何行为。
而孙用蕃也不是个多有善心和耐心之人,既然如此,那她也不再圣母,两人的关系也迅速恶化,直到后来到达不可收拾的地步。
三、她不是真正的恶毒
结婚几年后,孙用蕃发现张志沂在外的生活越来越乱,而张爱玲也成天叛逆与她作对。尽管孙用蕃并没有对这段婚姻抱有多大的幸福感,但她终究是个女子,也需要找到一个发泄的口子。而此时,这个口子便是张爱玲。
于是,便有了我们熟知的孙用蕃掌掴张爱玲,也成为张爱玲与张家决裂的重要事件。而张志沂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毫无顾忌地毒打了张爱玲一顿。但其实,在现实生活中,即便是亲生母亲,对着女儿打一巴掌也是常有的事情,孙用蕃这算不上恶毒。真正的恶毒应该是孙用蕃挑事旁观,等着张志沂动手就好。
孙用蕃如此做,自然是不能说她是个合格母亲,但也绝不是恶毒,毕竟作为亲生父亲的张志沂都是如此态度,又能期望一个关系不好的继母做到多好。何况孙用蕃本就介意黄逸梵与张志沂的那段婚姻,而张爱玲还总在嘴上不饶人,拿出来怼孙用蕃。
张爱玲是叛逆的,是敏感的,孙用蕃在她心中一无是处,而那个时候的孙用蕃也是暴躁的,人到中年,婚姻不幸,自然动手的时候也就多一点。但在金钱问题上,张爱玲只要在张家一天,也是绝对不缺的,可见孙用蕃也是有底线之人。
只不过,张爱玲认为她待在张家,虽然有钱上学,却失去了尊严,于是她选择了逃到母亲身边,结果没有钱也没得到她想要的尊严。等到张爱玲成名之后,孙用蕃不吵不闹,从未想过要影响她的事业。即便张爱玲给了她一个恶毒继母的名头,但是她却从未去闹过张爱玲,也以此威胁张爱玲支付赡养费,孙用蕃也有她的仁慈。
而后,张家败落,孙用蕃和张志沂靠着一处房租度日,在解决自己温饱问题的时候,她还会时不时地买一点糖果分给弄堂中的孩子们。其实,孙用蕃也是喜欢孩子的,可惜的是她一生无子,张志沂的两个孩子也终究与她不投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