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终于在一场暴雨后,塌了。那里承载着我小时候的记忆。

记得小时候家门口是一片菜地,菜地一垄一垄的,被大人们用锄头和耙子整理得很整齐。

童年的我生活在农村,在我眼里大人们就是农民,农民就是大人们。门口就是一片田地。等到大人们收割完小麦,这片土地会变成麦场,他们用犁或者锄头细细的通翻一遍田地,然后泼上水,然后用石轱辘一圈圈的压实,压的平整并且暴晒没有一点水分时,这就是麦场。

白天的时候大人们打麦晒麦,晚上的时候大人小孩出来乘凉,记得月光很明亮,月亮让整个世界变的清澈起来,我们小孩就像游在水中欢快的鱼,通常的游戏就是捉迷藏。

而这一切真的让我很羡慕,神往,因为我当时被关在屋里睡觉。我的童年生活一直由祖父照顾,夏天天黑得晚,而祖父的起居定律按的是北京时间,也就是刚刚七点的时候我会被叫回家,睡觉。

祖父站在家门口扯开嗓门大声叫着我的小名,我则沉浸在与玩伴的依依不舍里。在祖父的威严下我回家睡觉。在炕上,祖父守在一旁为我不停的扇着蒲扇,就在温凉的风下我睡着了。

那时不懂的压抑,总觉的委屈,跟我一般大的孩子都在麦场上玩我却不能,欢笑不时的穿过土墙到我耳中,变成梦里的欢乐,于是开始喜欢做梦,在梦里能得到欢乐。 我睡觉的地方是片很大的炕,大的足足占着半间房子。

只所以是片,它让我联想起海,或者土地。我是鱼或者蚯蚓。在冬天的时候,祖父早已把被子铺好,厚厚的三床被子占满整片炕,分别我、爷爷和奶奶。同时也占满半间屋子。

我就在躺在其中一床被里,压迫的强制的睡觉。感到压迫我开始逃避,或者当时不知道那叫逃避。无意中我把腿伸进祖父的铺里,居然伸了进去,触摸到更为广阔的空间,索性把头也伸进去,然后是身体,慢慢的拱着,从外面看像一条臃肿的蚯蚓,我爬啊爬,在黑暗里摸索着,发现空间好大甚至可以在这片海里捉迷藏。

爬的久了觉得有点憋得慌。于是,把头伸出被子,呼几把新鲜的空气,于是我童年的夜晚就生活在这半片海或者土地,尽管只有半间屋子大。

小时候经常做梦,而且会出现类似的梦境,而早上睁眼的时候忘记大半,觉的美梦未尽不甘心时,索性继续躺着,凭着残余的记忆让自己重返梦境。

我喜欢老屋的环境,厚重的墙壁浓重的土腥味,下雨阴天的时候会伴着一股潮湿,我就躺在旁边睡觉或者看书。住在老屋日子里的一个下午,我的性潜意识被激活。

一个奇怪的梦境:在田野的机井旁,伴着细雨,赤身裸体的长发女子从井里走出,仅仅短暂的片段却在脑中保持许久并保存至今。为此特意看过两本书《周公解梦》和《梦的解析》。《周公解梦》道--梦赤身女子必有奸情。

梦的解析:这种梦的要点就是“梦者因梦而感痛苦羞惭,并且急于以运动的方式遮掩其窘态,但却无能为力。”也许是对性的一种兴趣。不是暴露狂,也不是窥视狂。梦的后遗症就是每逢下雨阴天,体内荷尔蒙急剧分泌,呈亢奋状态。

在老屋时,我依然作着梦。看到路边有块肉伸手去拣,可是不管怎么伸手,依旧够不到那块肉;在一间黑暗的屋子困难的呼吸;躲在一堆石头后面偷吃西瓜;在一架高桥上看河里的金鱼,金鱼永远画着一个圈;美丽的女人躺在屋子里,我站在壁炉里取暖,刚有性爱的成分,醒了。

那间那间老屋,现在已经遮不住风雨。也许,墙上的洞已经存在,那是我不断用手指抠着土墙,指尖僵硬而冰凉,慢慢的出现一个小洞,然后对着洞喃喃自语,让童年把洞填满。

想念老屋的日子(童年.老屋.梦)(1)

童年的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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