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眷恋(第八章爱慕)(1)

黄昏时分,太阳的余晖透过窗子照在温馨的小屋里。

马豪站在靠近窗子的一个书桌旁,像个木雕,但恰恰是个会动的木雕。桌子上简简单单的摆放着几张稿纸,几支铅笔。铅笔在稿纸上擦出几阵响声——马豪在画画。

至于小萱,她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者说她不属于这个星球。

因为这里太安静了,或许在热闹的地方才可以找到她吧!

激情四射的霓虹灯下,动感十足的舞曲中,还有活力充沛的人群中,在这个似乎没有安静存在的天堂里,人们尽情的狂欢,人们尽情的舞动,这里便是小萱存在的天堂。小萱喝醉了酒,尽情的舞动于这个奔放的海洋里。也许这样才能让她忘记烦恼,使自己尽情的释放。

理发厅的后屋里,马豪依旧在画着什么,或许他在借助画笔去追忆些什么,一些曾经未曾感知到的什么。一个声音传来,传到马豪的耳朵里,隐隐约约地像是播放器之类的东西发出的声音。他放下画笔,像蜜蜂寻觅花朵一样的寻找声音的源头。最后他打开摆放在墙角里一个很旧的书柜的抽屉,发现了这个源头。是部手机,一部很老式又不失精致的手机。他拿在手里,只见那手机屏上显示的短信内容是简单的三个字:我恨你!

第九章眷恋(第八章爱慕)(2)

马豪通过查找信息的来源,得知小萱在一家酒吧。

马豪来到嘈杂的人群中,来到喝醉酒的小萱面前。众人见了都投来异样的目光,因为他是个残疾人才博得众人的目光。马豪用冰冷的目光环视周围的一切,那蔑视的眼光像是有巨大的神力足以冰封这个舞动的世界。最后马豪将小萱扶出酒吧。

一路上马豪迎着刺骨的寒风,借着路灯的光,背着喝醉酒的小萱行走在长长的人行道上。宽阔的公路上不断有汽车疾驰而过。马豪依旧背着小萱静静的行走在静静的人行道上。他不会打车回家的,或许是在享受这种“幸福”吧。但此刻看到小萱如此摸样,马豪的心里绝对不会感到丝毫的幸福,饱受人生悲苦的他似乎体会到了什么,至于他的真实想法,我也无从知晓。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他们走到了家门口。

马豪依旧背着此刻已经熟睡的小萱,贴近了门,马豪并没有将小萱放下来,只是将腰俯的更深了。他以此来腾出那只手来,唯一的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将手深入口袋,又小心翼翼的掏出来。他将钥匙插进门锁里,而自己始终都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惟恐将小萱掉下来。门“咔”的一声打开了,他背着她慢慢的挪进屋子,又回头将门轻轻关上。整个过程进行的好漫长,但我一点也不会感到厌烦,反而感觉还有那么一丝丝温暖!

他背着她挪到床的旁边,马豪转过身来,将小萱的臀部贴近床的边缘,他慢慢的蹲坐下去,小萱的双臂依旧耷拉在马豪的肩膀上。只见马豪一个后仰身,将背上的小萱抛出去——向着床的位置。小萱像是被射出的子弹冲床上倒去,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马豪已面对着小萱,他的整个右手臂膀已牢牢的托住小萱的脊背,宽大的手掌已托住小萱的后脑,以妨有丝毫的扭伤。就像有经验的护士怀抱着新生的婴儿一样!小萱依旧安详,他托着熟睡的小萱慢慢的放下去。

马豪倚坐在小萱的床边,很镇静的望着她,一言不发,只是望。他打量着小萱柔柔的长发,长长的睫毛,红红的嘴唇,雪白的肌肤在灯光的映衬下显的更加美丽动人。马豪深情的望着熟睡中的小萱,他不由自主地掂起他那只手,想要抚摸小萱的脸,宽大的手掌半开半合地,当他将手挪到快要贴近小萱脸庞的位置时,不禁微微颤了一下,就又迅速收回,连带刚才那深情的目光都毫不保留的一带撤回。之后,他便将被子盖在小萱的身上,很认真地,惟恐有哪儿没有遮掩住。一番折腾后,他终于起身离开,踱步来到洒满月光的庭院里,抽了根烟,陷入沉思。

第九章眷恋(第八章爱慕)(3)

第二天清早,小萱睡醒了,懵懂的她多少感觉有些头疼,蓬乱的头发悬挂在她的脑袋上,那简直可以用早已没有鸟儿居住的巢穴来形容它。她只是用手掌重重的捶几下,好快些摆脱疼痛的困扰。惆怅之余,她望见马豪正在靠近窗户的书桌旁边,手执铅笔在纸上勾画着什么。出于好奇,小萱漫步过去,目光径直的奔向他的画上去了。只见纸上画着两个人,一个男孩儿和一位母亲,那位母亲蹲在一片长满杂草的空地上,手执一杆铁具在地上抠挖着什么,仔细看,像是零散的小石子,农村盖房用的混凝土的石子。旁边蹲放着半袋子什么东西,大概就是装着这些石子吧!袋子的旁边站着一个男孩儿,穿着很讲究,直挺挺地立在那儿,两只手将口袋张开,一脸的不快,好像很不情愿,不懈于做这样的事情似的。他们的背后是豪华的房屋,他们则显的与这背景格格不入。

“那是谁啊?”小萱好奇的问道。

“哎,是你吧,那男孩儿!”

“是我。”马豪镇静的答道。

“太久了”马豪意味深长的说着,“有太久我都不知道母亲背负了多少,自己只是一味的索求,当真正离开她才明白,明白我是多么的不懂事,让他遭受太多的伤害!”马豪的嘴唇不住的颤动着,欲言又止,眼里开始泛出晶莹的泪花,只是强忍着不让它绝堤罢了。

“对不起,我不好,哦,我以后再也不乱花钱了。”

“傻丫头,不关你的事啦!”马豪用手擦去由感慨进而转换成欣慰的微笑而挤弄出的眼泪。之后他便丢下铅笔,离开了桌子,只剩下小萱呆呆的站在那儿,呆呆的望着那张呆呆的画。

后来的几天里,马豪都围绕在那张书桌的旁边,很认真的描绘着他的过去。小萱也时常会依偎在门口,将脸贴进墙壁,痴痴的望着马豪。或许她已经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她也偶尔会轻抚着吉他,弹出很悠扬的曲调。大概从那时起,两颗心开始慢慢靠近。

第九章眷恋(第八章爱慕)(4)

忽然有一天,小萱提出了一个要求,让马豪很是尴尬。

那天晴空万里,明媚的阳光偷偷地跑进小萱的屋子,好像是特地来偷听他们的情话似的。

小萱见马豪站在门口发呆,便走上去使坏的说道:“喂,你帮我画张画吧!”

“画什么?”

“画美女!”

“对不起,我不会画!”

“你撒谎,你分明就是不想给我画!”小萱不打算放过他。

“我只会画风景画,哪会画什么美女!”马豪辩驳道。

“借口,谁说美女不是风景画,而且还是一幅靓丽的风景画!”说着小萱开始搔首弄姿,摆出一副很妩媚的姿态。

马豪瞥了她一眼,不懈于顾。

“对不起,我真的不会画!”

“你假的不会画,喂,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哎!你就不该感谢我吗?”

“是,我很感谢你!”

“那就好办了,让你报答的机会到了,不答应的话我就再让你去当乞丐,沿街乞讨去!”

马豪有些无奈,为了一张画不至于,便问道:“那你说画谁?”

“我!”

“你?”马豪既惊奇而略带轻蔑的感叹道。

“怎么了,难道本姑娘还算不上美女吗?”

“不是,我是说要是你的话,我宁愿再次沦落街头!”

“你……好有骨气的乞丐啊!”

“承蒙夸奖,不胜感激!”

“难道画我就那么难吗?我只是想让你多看我几眼。”小萱拉扯住马豪的衣袖不放,着实像个可爱的猫咪。

撒娇的女人最好命!不知道用到这合不合适!

他此刻真的无言以对,他不敢正眼看她的眼睛,他怕撞见了就再也躲不开,好像在他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另一番真情吧!

或许是为了逃避与小萱碰面无话可说的尴尬局面的缘故吧!马豪将大部分的时间都消遣在画画上。依旧是那张桌子,依旧是那熟悉的阳光。

第九章眷恋(第八章爱慕)(5)

蔚蓝的天空中偶尔飘着几片云朵,温情的风景画中,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像所有的童话故事里的情景一样。男孩和女孩一起遥望着远方天边那变化着的云彩,那云彩时而柔若纤丝,时而敦厚如山。两个孩子就这样并排倚靠在栏杆上,他们对外面世界的充满了好奇与渴望,他们憧憬着自己的美好未来。也许这是每个曾至身校园的孩子们曾经有过的美好经历,那时的我们是多么的天真烂漫,像永远开放在春天里的花朵,拥有花儿一样的心情,和花儿一样的笑脸。他们很投入的交谈着,他的昨天,或者她的未来。但是他们并未像恋人那样靠的很近,而是搁出那么一段距离,这个空间正好被调皮的阳光抢了去。

小萱看着像是着了迷似的,歪着脑袋,好像在努力想象着什么。

“这是你的学生时代吗?”小萱很好奇的问道。

马豪转过脸来,他的目光正好与她的目光撞个正着,许久,“是”马豪脱口而出,明快而又简洁。

“那个男生一定是你!”

“嗯……”一向守口如瓶的马豪现在毫无遮拦的答复着她的一个个提问。

“那……那个女生是你的女朋友?”

“不是,只是个异性知己而已。”

“骗人,我用所有女孩子固有的直觉告诉你,从你的眼神里我看的出来,你在撒谎。”

“信不信由你。”

“告诉我好不好,你们的故事一定很美丽!”

“美丽?”马豪疑惑的问。

“对啊,美丽,就是充满温情,充满色彩,让人看了就会不由的产生爱恋一样,这都不懂。”

“色彩,美丽?”马豪重复着这两个词语,就像突然找出破解难题的答案一样。

之后,他便像箭一般地奔出去,刚刚反应过来的小萱也忙叫喊着“哎,你去哪啊?等等我啊!”

第九章眷恋(第八章爱慕)(6)

小萱马不停蹄的追着马豪来到这座城市的郊外的一个地方,这里周围都是山,很难得的是这里有一堵墙,是很长的一堵墙,足有百米之长,远远望去,像是故宫的城墙。

待到小萱追他来到这堵墙的跟前,马豪已准备了好多东西。诸如拖地用的拖把,水桶,还有不知从哪弄来的各色涂料。

马豪望着呆呆的小萱,嘴角略带微笑,那微笑时露出的洁白牙齿和那因微笑而随即合并成一条线的眼睛形成鲜明对比,一合一并,恰似一玩偶。马豪右手紧握拖把,以肩膀作轴心,手臂作轴,抡起拖把在已经调好的的涂料桶里重重一沾,又朝墙上狠狠一扑,顺着甩出去的力气接连大舞墨笔。他像是在练武术,那拖把便成了他的兵器,手法丝毫不显生疏,笔走龙蛇的速度让小萱惊诧不已,她在一旁呆呆的望着,她像是被点了穴道,全身上下不能动,只是偶尔会眨眨眼睛,才不会误认为她是个木桩。不知过了多久,只记得太阳落了又升,升了便又要落下去。映着夕阳的余晖,马豪终于完成了自己的画作。绵延数百里的红砖瓦墙上,“长”满了各种葱葱郁郁的树木,还有高山、流水、小桥、人家,整个一人间仙境展现在人们眼前。

“多么壮观的风景画啊!好美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萱惊叹不已。

我们再把目光转移到马豪身上,如果不仔细看,还真找不到他。只见他浑身上下都沾满了五颜六色的的涂料,头发、脸上、衣服上,没有一处落下的。他像是生活在深山里的野人族。随着他的目光,我们也将目光投向了他的心血之作。从高处俯瞰,就像是外星人来过地球留下的印记一样。马豪脸上写满了幸福的容光。好久,好久都没有看到他这样开心的笑了,笑的那样的灿烂。黄昏的霞光照在了他的脸上,好像这霞光会说话似的,向马豪传递了某个信息,马豪转过脸向着遮挡了霞光的山顶最高处跑去。他那矫健的步伐丝毫不显疲惫。可小萱就掺了,她哪里爬的上去,无奈也拼着命追了上去,惟恐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片刻的工夫,马豪跑上了高高的山顶。

只见满山到处孕育着生的希望,伴随着春天的脚步的临近,山坡上已露出星星点点春的气息。

第九章眷恋(第八章爱慕)(7)

此刻的马豪像是阔别海洋的鱼,而今又重归故里一样,心情无比的激动,或许他有说不完的话语,无法释怀的心声。那种亲近大自然,与自然浑然一体的畅快与宽容,真的可以荡涤人的心胸,透彻人的灵魂。

他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啊……!我不认输,我不甘心……!”马豪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呼喊着,这声音浑厚而澎湃,震彻整个山坡,乃至整个天地。

听到喊声的小萱也被这声音震住了,她停下脚步,望着声音的源头——山顶,深深喘了一口气。再确定马豪没事才长舒了一口气,又加力气向山顶爬去。

山顶上,马豪久久地站立,久久地凝想,他像个巨人伫立在这座山顶上,仿佛在诠释着“山高人为峰”的含义。太阳渐渐的落下去,像是一场舞台剧已接近尾声。小萱爬到山顶已是精疲力尽。她拖着沉重的双脚挪到马豪的身边,不住地喘着粗气。可马豪还未觉察到她的到来,他依旧在享受着大自然给予他的释然,好像只属于他一个人一样。

“喂,你发什么神经啊?一声不响地跑到这里画那样长的画,这样就罢了还跑到这里大喊大叫,你说你是不是发神经啊!”小萱抱怨道。

马豪不于理睬,只是望着远方,或许还在想些什么。

“喂,问你话呢!”马豪依旧不理她。于是,小萱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加以配合这个动作应有的好奇的眼神。

“干嘛?”

“哦,会说话啊,我以为你连说话都不会了呢!哎,问你个问题。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真爱吗?”

“真爱?”马豪冷笑地的这样问道。

“信,太相信了,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马豪满脸的不屑。

小萱并没有看到他的不屑,相反,她莫名其妙的惬喜。

“那你说你喜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啊,我是说假如有一天我们会不会以他们那样的关系相处呢?”面对她的提问,马豪默然。

“像你这样冷漠的人哪个女孩子会喜欢你呢?更别说什么初恋了!”

“有,我有,不过在三年前我的心已经死了。”

这句话他说的声音太小了,以至于小萱没有听见。

她只顾沉醉在自己的小聪明里。

第九章眷恋(第八章爱慕)(8)

于是她和马豪靠的更近了,干脆和他站在了一起。远远看上去,像对情侣,或者没有理由解释说他们俩不像情侣。小萱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微微地跟着耸了耸。她痴痴地看看马豪,然后又害羞的低下了头。她将手慢慢地贴近马豪仅有的右手,在确定她的手已贴进了马豪的手之后,小萱本能地将手张开了些许,轻轻地试探性地握住了马豪的小拇指,小萱便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会心的笑。但马豪好像并不为所动。痴痴地小萱依旧在享受着这美妙的感觉。

“你有没有感觉到我的温度,是不是有触电的感觉啊?”小萱很认真的这样问道。

马豪很不耐烦的将手托在脸前,他的小拇指上则挂着小萱的手,这就像你用夹子夹起了一只螃蟹,可这只螃蟹上面还很无辜的挂着另外一只螃蟹一样让人费解。挂着的不只是一只多余的手,还有因此挂来了小萱一张惶恐的脸。

“唰”的一声,马豪用力甩一下,将小萱的手一起甩掉。她那长长的披肩发,连同那雪白的衣服在顷刻间沉重的颤抖着,空虚、无力、悲伤、寂寞,一下子这些伤心的字眼充斥着她的大脑。小萱不解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睁着两只无辜的眼睛,犀利的目光好像在追问着什么。

还没等她说话,马豪先开口了。

“你几岁了,你是还没满月,还没断奶的的婴儿啊,这样抓手?幼稚!”简单的几句话像是一个晴天霹雳,让小萱感到无比的委屈,以至于委屈的眼泪都心怀好意的出来助阵。

马豪则不顾一切的转身离开。

“你就是一乞丐,要饭的,痞子,流氓,你冷血,王八蛋,你就一没骨气的混蛋!”

小萱委屈的冲马豪这样叫骂着,她挥舞着手臂配合着怨气的宣泄。

弯下腰去又伸直开来的她睁开眼便看到马豪的食指指着自己,露出恨意的表情,好像是哪个字眼刺痛了他的神经一样。但是这表情又逐渐转变成无奈,最后这种无奈便消失了。无所谓的神情再次上演,配合着神情的转变那坚硬而又略带挑战性的食指慢慢伸缩进手掌,犀利的目光也开始变的模糊,最后他转身离开。

刚才摒直了呼吸,紧咬牙关,准备迎接敌人的来袭的小萱顷刻崩溃,放声大哭。她无力的蹲下身去,胳膊环抱住双膝,不住的哭泣,哭声索绕在日落中的山坡,婉转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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