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斗争的正确方式(大环境下的个体对抗是无用功)(1)

献给漂荡在命运之海的每一个你我

Life is miserable but love yourself first.

年少的时候,我们相信自己胜过相信命运,相信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扭转命运的齿轮,相信自己可以成为英雄。然而,个体的呐喊在大环境的噪音之下,只会越来越遥远,最终融进噪音之中,成为噪音的一部分。

钮承泽导演的《军中乐园》,描述了一段特殊的历史时期中,被卷入其中的不同个体的命运,不仅仅有为解决参军人员的生理需求而设立的官方妓院八三夭,还有被这1点多公里隔离两岸而永远离开家乡的大陆人(老张),还有莫名其妙卷入其中的台湾青年人(小宝和华兴)。

一、时代的不可抗

小宝和好朋友华兴都不是适合成为军人的年轻人,小宝因为无法适应严格的训练而被退训进了八三夭,华兴总被同营的人集体欺辱,他们都曾为了这无法抗拒的命运质问“为什么我们都要当兵,为什么我们都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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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老张,在回忆起从家乡离开的那一天,他在山上看到家里的炊烟,心里想着母亲在家里做了好吃的,赶紧回家,可是半路上遇到了征兵队伍,他就直接被强行入伍了,没有来得及跟家里人见上最后一面,从此便远离故乡,杳无音信,直到死都没有再回到故乡。

如果没有海峡两岸的对立,如果早日统一,小宝和华兴可能不会被强行入伍,华兴不会因为无法忍受屈辱而逃亡,最后溺死在这两岸之间,老张可能在二战结束之后,就可以回到大陆回到老家兴许还能看到母亲。

这些都是历史的大环境强加给他们的,他们没有选择,他们只能接受命运的强行安排。

二、个体对抗的徒劳

整个电影以小宝的路径为主线,看到了一个个体在环境中徒劳的挣扎,直至融为这背景的一份子。

最开始小宝还在特训营的时候,老张说带小宝去八三夭,小宝拒绝了;他一直说自己的第一次要留给未来老婆,甚至在妮妮临走前一晚,他们都已经赤身相对了,小宝在最后一刻着急忙慌的穿了裤子走人了,临走还说“这是...这是要...留给...(未来老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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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最后,小宝依旧没有挺住,做了最初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成为了最初自己不想成为的人。他把所有侍应生都睡了一遍,在八三夭的工作和日常生活也变得老练而油滑起来。

我们不用说小宝变了,而是任何人一旦身处特定的环境下,只要待的时间足够长,就不可能不被环境侵蚀的,环境对一个人的改变是潜移默化的,是水滴石穿的那种不易察觉,等再回过头来时,石头已经被水滴穿了。明明时时刻刻都知道那滴水在凿着你,可是一下一下的太轻了,总抱着侥幸,觉得一切都来得及挽救,可是突然有一天它就凿穿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三、老张和小宝其实是一类人

老张脾气粗暴、小宝书香门第,两个人看似迥异,可他们都是至情至性的人。小宝一直为了女友守身如玉,想要从一而终;而老张,愿意大张旗鼓的娶一个妓女,并且老张在决定娶阿娇之后,老张的内心旁白里还说到这样一个细节,他跟目前说,他娶了一个性格很好的姑娘,要一起回去孝敬目前,他还让母亲转告村里放养的姑娘(小时候帮他说好的亲事),让她赶紧找人家嫁了,他别耽误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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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在老张眼里,他不在意阿娇的侍应生身份,他把她描述为一个“好姑娘”,他全心全意对她,阿娇可能只是随口一问“那你会娶我吗”,他虽然当时没有说话,可是他往心里去了。谁曾想阿娇并不相信这些,而最终辜负了老张,老张的满腔真情因为被辜负而最终做出了过激行为,最后大家都不得善终。

而老张都离家那么多年杳无音信,他甚至还以为那个放养的姑娘还在等他,就因为他有这样的想法,所以老张是一个至情之人,因为我们都是以自己的视角去看世界的,因为老张自己是至情之人,所以他认为别人(放养的姑娘)也是。而回忆里我们也看到,阿娇其实长得很像那个放养的姑娘,放养姑娘是从少年时起就悬在老张心里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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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和老张都不想变成他们最终成为的样子,可是他们都对命运的推手毫无办法。

四、混沌的真情假意

妮妮是一个乱入的角色,在所有角色都事出有因的背景下,妮妮的乱入是一个意外,她是因为杀人(自己的丈夫)而入狱,希望早日出狱回到孩子身边而主动申请到八三夭工作减刑的人。而且她家的背景也不错,因为她每天只接客一人,然后自己掏钱补票,把没完成的业绩KPI完成。但是她的情况,反应了在任何时代每个人都不可避免的一个话题——选择和承担。

她当初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嫁给了丈夫,后来因为被家暴被要挟而杀了丈夫,因杀人入狱。“选择”是每个人的人生中不可避免的话题,当我们做了正确的选择的时候,其实我们是不太会注意到选择的重要性的,只有当我们从错误的选择中吃了亏,涨了教训,我们才会审慎的面对生活中未来的抉择。

因为妮妮本身是“好姑娘”,她是因为意外而到了八三夭,她跟那些未来赚钱的侍应生本质上是不一样的,所以妮妮才可能在八三夭那种地方,只跟小宝阳春白雪的弹吉他,谈感情,谈人生,她是让电影丰富和有层次起来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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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宝的几个决定也反应了不同的选择把命运推搡到不同结局的可能性。第一个是他看见沙沙穿了男装逃出去的当下,没有选择揭发和叫住她,如果他叫住她,她可能就不会和华兴一起逃跑一起被溺死;如果他没有告诉老张阿娇的真实面目,或许阿娇就假戏嫁给了老张,而不是在老张的逼问之下最终鱼死网破;如果在妮妮临走前他没有固执的坚守贞洁,或许他们后来能有未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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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最后一刹那,小宝叫停了,他对她说“这是...这是要...留给...(未来老婆的)”,未来老婆几个字他没有说出口,因为他表达出来这个意思的时候,他的心里对妮妮是有逃避和歉疚的,因为他的这句话和这个行为,就等于是在对妮妮说:

“虽然你来到八三夭是有苦衷的,虽然你心里跟她们不太一样,可是你终究还是一个侍应生,服务过那么多人,被那么多人睡过,虽然我确实也很喜欢你,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可能是爱你的,可是我还是不太确定我这是不是冲动,我还是纠结的,我还是想保持我的承诺,也是你告诉我承诺是对自己说的,而不是对其他人。所以我还是不要跟你发生关系了,我还要保持清白的我,但是你脏了,虽然有苦衷但是你脏了。”

在小宝穿上裤子离开之后,妮妮平静的闭上了眼,她是受伤的,可是她知道她回不去了,这些都是她自己造成的。他们之间的交往让妮妮以为他会把她看的跟其他人不一样,可是他的行为告诉妮妮,他的眼里,她跟她们所有人是一样的。

而小宝呢?在做出这样的行为之后,他害怕面对妮妮,因为他心里有愧,而在看到妮妮把吉他、手表、万花筒都留给他的时候,他破防了,他认清了自己内心对妮妮的感情,他后面报复性的睡了所有侍应生,是惩罚自己是嘲笑自己,他在cao着别人的时候哭了出来,是悔恨吧。

可是错过了就错过了,回不去的永远回不去,就想妮妮教会他的那首歌"the river of no return"

不仅仅是那个特殊历史环境,在任何环境下,都有不愿意随波逐流的个体,他们挣扎、他们会在一些时期里是充当呐喊的声音,而也会在最后变成大环境里的嘈杂的背景音。而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在命运的一次次撞击和跌宕之下,坠入不同的境遇之中,我们要做的,不是尽力让自己的呐喊在噪音中存在得久一点,而是要在命运的跌宕之下,不要坠入不堪的境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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