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打得我真痛啊”!
这是傅聪1979年从英国回来,拜访父亲傅雷好友钱钟书夫妇时,对小时候学琴挨打的感叹。
傅雷先生
《傅雷家书》一直被誉为家庭教育的典范,做人做事、文学艺术、请客吃饭、琐碎日常,傅雷无一不是以一个慈父的口吻,将这些事情向儿子傅聪娓娓道来。
在《傅雷家书》的背面,却隐藏着一段持续多年的家暴,那是傅雷带给傅聪的伤痛,也是傅雷的原生家庭带给他的伤痛,然而多年后随着一封封温暖的家书穿越重洋,父子间的那道深深的裂缝,又慢慢的弥合了。
傅雷和儿子
在别人眼中温文尔雅的傅雷,为什么会对儿子如此狠心?这要从他的童年说起。
1908年4月7日,傅雷出生于江苏南汇周浦镇,那时候傅家家业兴旺,有五百多亩土地和三十多间房屋,家中的家丁和佣人多的数不清。
变故发生在傅雷3岁那年,他的父亲傅鹏飞被当地的土豪和官府陷害,被关进了监狱,他们告诉傅雷的母亲李欲振:
“想要救你的丈夫,就多拿点钱来。”
李欲振是一位传统女性,她虽然没读过书不认识字,却有着传统女性的温柔贤惠,对丈夫和左右邻里都非常温和,人缘特别好,大家都叫她“鹏少奶奶”。
幼年傅雷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李欲振展现出刚烈的一面,她一改往日的温和,狠心变卖掉了大部分家产,一次一次地送银子给官府,傅鹏飞终于被放出来了。
傅鹏飞被囚禁了两年多,回家之后就重病不起,李欲振四处求医问药也没能把他救回来,傅鹏飞很快因肺病去世,年仅24岁。
更糟糕的是,这两年里为了救丈夫,李欲振无暇顾及她的四个孩子,最后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病死了,傅家只剩下傅雷这一根独苗。
幼年傅雷和母亲李欲振
李欲振强忍悲痛为丈夫操办好后事,在丈夫的灵前她发誓:
“一定要把他们的孩子培养成才,将来重振傅家家业。”
傅雷的噩梦就从这一刻开始了,从前对他柔声细语的母亲不见了,变得苛刻严厉近乎残忍。
母亲花费重金,为傅雷请来了私塾先生,在租来的厢房里教他读四书五经,又请来别的先生教他算数和英文。
傅雷学习的时候,李欲振就在旁边做针线活,不时观察着儿子的状态,只要小傅雷稍有懈怠,母亲的戒尺就会噼里啪啦地打下来。
年轻时的傅雷
李欲振虽然不认识字,但她的记忆力非常好,她让儿子把一篇课文读给她听几遍,几遍之后居然能全部记住,然后再把傅雷拉过来检查背诵,傅雷背诵稍有失误,她马上就能听出来,之后傅雷自然免不了一顿毒打。
有一次傅雷读书读到很晚,实在太困了,在读书的时候无法集中精力,没过一会儿就上床睡觉了。
睡到半夜,傅雷突然感觉肚子上一阵刺痛,睁眼一看母亲正拿着一支蜡烛,把滚烫的蜡油滴在他的肚皮上,傅雷疼地想要躲开,却看见母亲警告的眼神,他吓得赶紧躺好,任由蜡油烫的他龇牙咧嘴。
傅雷和朱梅馥
这还不是李欲振做得最疯狂的事情。
李欲振几乎不让傅雷出门,只有每年的正月初一到正月初三,才允许他出门玩一会儿。
小孩子难免贪玩,傅雷有一天禁不住诱惑,逃课出去玩了一整天,回来的时候他精疲力尽,倒头就睡。
这一切都被母亲看在眼里,这一次她没有拿出经常用的藤条和戒尺,把儿子抓起来打一顿,而是跪在丈夫的灵前,哭了很长时间,她觉得儿子这么不争气,应该把他淹死。
傅雷故居
小傅雷睡得正香,手脚突然被母亲牢牢地捆住,睁眼一看,母亲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气,母亲把他拖到了池塘边上,嘴里念叨着:
“你这么不成器,我就淹死你吧。”
傅雷吓得魂都没了,不停地向母亲求饶,李欲振不理会傅雷,执意要淹死他,傅雷的嚎叫声绝望又凄厉,引来了邻居们的注意,最后他们合力拉住了李欲振,这才把傅雷救了回来。
这次经历让傅雷后怕,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违背母亲,他刻苦读书不敢出门一步,也不肯让成绩下滑一分,他害怕自己做得不好,母亲真的会杀了他的。
傅雷文献馆
在这种近乎残忍的教育下,傅雷的天分被充分激发出来,13岁考入徐汇公学,16岁考入大同大学附属中学,之后积极参加“五卅爱国运动”和反军阀学潮,并且创作了《回忆的一幕》和《梦回》两篇小说,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作家了。
看着儿子这样有出息,常年愁眉紧锁的李欲振终于露出了笑容。
1927年国内局势动荡不安,李欲振为了让儿子安心读书,变卖全部家产送他去法国读书,傅雷在法国学有所成,在绘画和翻译领域都有成就,他觉得这一切都和母亲的严厉分不开。
傅雷和朋友
1931年傅雷回国,在上海美术专科学校任教,1932年他和青梅竹马的表妹朱梅馥结婚,李欲振对此十分欣慰,但她因为多年操劳身体越来越差,在傅雷回国一年多之后就去世了。
母亲虽然去世了,但是她带给傅雷的阴影始终挥之不去,这种来自原生家庭的暴力,在傅雷的身上扎了根,对于儿子,傅雷延续了这种暴力。
傅雷的家规极为严格,家里的暖瓶壶把必须一律朝向右边,灌水要从排尾的暖瓶开始罐起,家里的日历只有保姆能撕,妻子朱梅馥和儿子傅聪傅敏都不能动,儿子动了就会受到责罚。
傅雷和朱梅馥
傅聪和傅敏很小的时候,好奇心特别强,喜欢听大人说一些有趣的事,一次钱钟书和杨绛来家里做客,和傅雷说得正高兴时,只见傅雷突然起身,走到客厅与楼梯不远处,把偷听的兄弟俩抓住了。
钱钟书和杨绛觉得十分好玩,两个小娃娃虎头虎脑的,眨着大眼睛看着他们。
没想到傅雷大发雷霆,揪住兄弟俩大声斥责,把他们骂得哇哇大哭,朱梅馥来劝也没能劝住,搞得钱钟书夫妇十分尴尬。
钱钟书和杨绛
钱钟书夫妇走后,傅雷仍然不肯放过两个儿子,又把他们叫来骂了一顿,是朱梅馥好说歹说才作罢。
傅敏是次子,父亲的注意力没有完全放在他的身上,但对于长子傅聪,傅雷的期望很高,尤其是发现了傅聪的音乐天赋之后,对他就更加严苛起来。
傅雷最开始是想让傅聪学美术的,傅聪却对绘画没有任何兴趣,但他对钢琴特别感兴趣,傅雷的好友雷垣先生家里有一架钢琴,傅聪每次去他家里,都站在钢琴面前摆弄一番。
傅雷
雷垣先生是美国密歇根大学的硕士,他是数学专业出身,对于英文、钢琴、小提琴也都有深入研究,看到傅聪这么喜欢钢琴,雷垣就想看看他适不适合学钢琴。
傅聪的手指很长,这是学钢琴的重要条件,雷垣为了进一步试探他的天赋,让傅聪背对钢琴,随便按下一个键,让傅聪分辨是哪个音,这个东西叫做“绝对音高”,普通人要经过长期的训练才能分辨出来。
傅聪居然在没有训练过的情况下,准确地说对了每一个音,于是雷垣找到傅雷,告诉他这个孩子非常适合学习音乐,傅雷非常高兴,立刻让傅聪拜雷垣为师。
学音乐是非常烧钱的,很多人以为傅雷这样的大文人,收入一定不低,供儿子学琴绰绰有余,其实不然。
朱梅馥和两个儿子
傅雷从小在母亲的严格管束下,不跟外界过多接触,所以他在面对社会时,是不太会左右逢源的,因为他所任职的学校克扣薪水,对教员态度不好,所以傅雷愤而辞职,在家里做起了翻译工作。
傅雷对待翻译工作十分谨慎,为追求质量一天只翻译几千字,而当时一千字的价格才只有14元,他赚的钱在当时实在不算多。
一家人在上海居住,花费并不低,这些钱要养家糊口,还要付给保姆工资,所以傅家的日子过得总是很紧巴。
傅雷油画
然而对于孩子的培养,傅雷却毫不含糊,哪怕倾家荡产也要让傅聪学习,买不起昂贵的钢琴,他就咬咬牙花钱租了一架给儿子用,傅聪每天放学回来,放下书包就开始练琴。
为了给儿子创造更好的条件,傅雷特意请人找来著名的意大利指挥家和钢琴家——梅百器先生,他是世界知名钢琴家李斯特的关门弟子,斯加姆巴蒂的得意门生,开创了音乐史上著名的“百器时代”。
梅百器在见到天赋惊人的傅聪之后,毫不犹豫地收下了这个7岁的孩子,日后傅聪取得的成就,也没有辜负恩师的栽培。
练琴有时是很枯燥的,练了一段时间后,傅聪就有些厌倦了,开始偷懒不肯练琴,这让傅雷大为恼火,他绝不能容忍孩子半途而废,他拿出了母亲李欲振的教育方式,对傅聪拳打脚踢。
梅百器
只要傅聪像他小时候那样,有一点点的倦怠,傅雷的拳脚就会打在他的身上,傅聪不小心弹错了一个音,头上就会迎来狠狠的一巴掌,打的他头晕目眩。
傅聪每天都在惊恐中度过,只要父亲不满意他就会挨打,旧伤上面又添新伤,脸上常常留着父亲的巴掌印,母亲心疼他但也不敢过于干涉,这会让傅雷觉得儿子很懦弱,挨了打只会找妈妈,会打他打得更狠。
巴掌、藤条、罚跪、抓着傅聪的头发往墙上撞,甚至傅聪只是弹错了一个调,傅雷就抓起手边的盘子朝他扔过去,盘子重重的砸到傅聪脸上,划伤了他的鼻子,留下了一个跟随他一辈子的伤疤。
钢琴家李斯特
这些在傅雷看来都没什么,他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他坚信母亲“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教育理念,对儿子更加变本加厉。
在傅雷的教育下,傅聪的琴艺进步飞快,不仅弹得行云流水,还学会了自己谱曲,可傅雷对他就是不满意,仍然动不动就打他。
邻居们经常发现,傅聪满身伤痕,被父亲绑在外面的树上,绳子勒得特别紧,傅聪动弹不得也不敢哭,怕父亲听到哭声继续打他。
邻居们好言相劝,傅雷每次都会客气地敷衍过去,朋友们劝他不要这么严厉,他也当做耳边风。
傅雷父子
钱钟书和杨绛与傅雷关系很好,经常去傅家做客,他们听说过傅雷教育儿子的粗暴方式,但没想到是那样的蛮不讲理。
一次夫妻俩刚进傅家大门,就看到可怜幼小的傅聪,被父亲牢牢地绑在树上,绳子已经勒进了他的肉里,皮肤被勒得发红发紫,身上还有淤血。
杨绛心疼极了,赶紧把绳子解开,傅聪已经疼得没有知觉,杨绛把他抱进屋子里。
傅雷看见儿子进屋了,立刻就要动手打他,还好被钱钟书拦住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外面温和儒雅的傅雷,对待儿子竟然这么残忍,但始终没有人能劝得住傅雷。
练琴时的傅聪
在家庭教育上,傅雷把他的全部心血都倾注在了傅聪身上,他的小儿子傅敏喜欢拉小提琴,小心翼翼地提出想要学习小提琴,却被傅雷一口回绝。
雷垣先生也愿意教傅敏小提琴,傅雷表示坚决的反对,他认为傅聪是从小开始学音乐,天赋和基础都很好,傅敏当时已经上中学了,要培养也太晚了,事实上傅雷培养傅聪已经很烧钱了,他实在无力培养傅敏。
傅雷告诉傅敏:
“你的天赋不在弹琴,你应该当老师。”
傅聪
傅敏后来考入北京外交学院,毕业之后当了中学英语老师,《傅雷家书》也是在傅敏的整理和编辑下,才被世人所知。
可如果当年傅雷让他学习小提琴,世界上会不会又多一个著名的小提琴家呢?傅敏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不过那是不会有答案的,父亲也有他自己的无奈。
傅雷与傅聪的矛盾与和解,大约从傅聪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了,到他出国留学后,父子间的矛盾随着那些温暖的家书,开始冰消雪融,化为无形。
傅聪和傅敏
傅聪一天天长大,他对父亲从小时候的绝对服从,变成了对暴力的抗争,一次已经长成大小伙子的傅聪,邀请同学去家里弹琴,同学们在听完他的演奏之后,都说他琴艺高超,傅雷却在同学们走后大骂傅聪:
“你弹得太差了,真是丢脸!”
傅聪实在忍不住,与傅雷顶了几句,傅雷又要动手打他,傅聪挣脱父亲的手,去了朋友毛楚恩家住,一直住了一个多月,傅雷和母亲才把他劝回家。
傅雷和傅聪在书房
1948年上海通货膨胀,日子过得特别艰难,傅雷的一个朋友邀请他去云南做生意,傅雷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全家搬到了昆明。
在昆明,叛逆的傅聪开始逃学、打牌,后来还被学校开除了,童年时被父亲压抑的怒火,在长大之后完全爆发出来,傅雷看着眼前这个长成大人的男孩,他已经打不动了。
傅雷失望至极,那时他的生意也没有起色,而上海快要解放了,生活不会再那么困难,于是他带着妻子和傅敏回到了上海,被认为已经没有希望的傅聪,则被扔在了昆明,托傅雷的朋友看管。
傅雷和傅聪
傅聪离开了父亲,似乎也脱离了管束,但他很快感觉到了内心的空虚,自己是否因为和父亲赌气,真的丢下了自己热爱的钢琴呢?
是的,自己是那样热爱着钢琴,只不过因为在学习钢琴的过程中,父亲对他使用了太多的暴力,导致他放弃练琴,来表示对父亲暴政的反抗。
这是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办法,傅聪在叛逆了很久之后突然醒悟过来,他要回家继续学琴,可是路费从哪里来,对他失望的父亲是不会给他钱的。
傅聪在弹琴
当时昆明有一个教堂叫锡安堂,里面的唱诗班经常合唱《弥赛亚》,傅聪对此很感兴趣,总是去教堂给他们伴奏,大家都很喜欢他,夸他的琴弹得好。
傅聪想到一个好办法,他决定在教堂卖艺,凭借自己精湛的琴艺,请求大家为他募捐路费,说干就干,傅聪在教堂把《名曲一百首》完整的弹奏了一遍,向台下的观众说了自己想要回上海学琴的梦想,观众们纷纷为这个有梦想的年轻人捐款。
1951年的一天,不知走了多久、风尘仆仆的傅聪,满脸欢喜地出现在了上海江苏路的家门口,他终于回家了,这一次他是真的为了钢琴而活,因为他真的深深地爱着钢琴。
傅聪
傅雷看着儿子,觉得他真的长大了,要不然他不会想尽办法从昆明回来,为了这份热爱,傅雷倾其所有,为儿子买了一架钢琴。
傅聪度过了叛逆期,变得成熟稳重,他每天练琴超过8个小时,不练琴的时候就背乐谱,炎炎酷暑他一头扎进琴房,浑身湿透也沉浸其中,手指弹得疼了,就在指尖包着橡皮膏继续弹。
对于曾经那么讨厌的父亲,傅聪也开始转变态度,傅雷随着年纪增长,脾气也温和了许多,父子之间几乎没有什么摩擦。
傅聪妻子卓一龙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1953年上海交响乐团邀请傅聪在兰心剧场与乐队合作,第一次登台表演的傅聪凭借一首《第五钢琴协奏曲》名声大噪,被邀请参加罗马尼亚世界级钢琴比赛。
傅聪打败了两名优秀的对手之后,成为中国唯一的参赛选手,在罗马尼亚钢琴比赛中弹奏斯克里亚宾的《前奏曲》技惊四座,观众都被他的琴声感动到流泪。
1954年傅聪受邀前往波兰深造,此后他就很少回国,大部分时间都是漂泊着的。
1955年傅聪代表中国参加肖邦国际钢琴大赛,面对其他27名来自世界各国的顶级选手,“非科班”出身的傅聪凭借多年的经验,通过了三轮比赛,获得了第三名的成绩,和《玛祖卡》表演最优奖。
傅雷的书信
这是中国人第一次在国际钢琴比赛中获奖,傅聪辛苦了这么多年,总算没有辜负他的父母、恩师和祖国,尤其是那个让他爱恨交织的父亲,此刻他觉得他是那么爱他,那么感谢他严厉的教育。
可傅雷却不再严厉,他年纪大了,性情变得柔软而平和,他很想念在异国他乡的儿子,在傅聪走后不久他就抑制不住思念,给儿子写下了一段肉麻的话:
“我从来没爱你,爱的像现在这样深切,在这爱的最深切的关头,偏偏来了离别。”
老年傅聪
傅雷当时眼睛肿痛,常常流眼泪,医生叮嘱他不要过度用眼,傅雷不听,他知道傅聪喜欢希腊精神,就拿着放大镜写字,为他抄下了六万字《希腊雕塑》的译稿。
傅雷还教给傅聪许多他当年在法国留学的经验,比如送人礼物,有时候不必贵重,只要半束花就可以了。
“人人都有缺点,谈恋爱的男女双方都如此,问题不在于找一个全无缺点的对象,而是要找一个双方缺点都能各自认识,各自承认,愿意逐渐改正,同时能彼此容忍的伴侣。”
老年傅聪
这是傅雷在傅聪恋爱时,给他的忠告。
上了年纪的傅雷,对于当初对儿子的残忍,常常悔不当初,他把这种后悔直截了当地写在信里:
“孩子,我虐待了你,我永远对不起你,我永远补赎不了这种罪过!”
傅聪却早已经不记恨父亲了,他通过那一封封远渡重洋送到他手上的信,读懂了傅雷说不出口的父爱。
他粗暴、不会表达、动辄打骂、总是端着父亲的架子,这不是教育的正确方式,却不能完全怪他,因为他的母亲当年就是那样教他的,人们永远不能指望一个从充满伤痛的原生家庭里走出来的人,完全甩掉他身上的阴霾,自信的行走在阳光下,他做不到。
晚年的傅聪,面对采访中有关父亲的情节,他说:
“他打我骂我啊,罚我下跪啊,我从来不会去多想,但是每次读到父亲的家书,我就会激动的泪如雨下。”
傅聪和第一任女友弥拉
傅聪选择了与父亲和解,小时候的伤痛固然存在,鼻梁上的疤痕伴随终生,但那个生他养他、打他骂他、为他倾其所有、放弃过他、让他爱恨交织、常常思念的父亲,把傅聪培养成了世界级的音乐家,傅雷粗暴也不完美,却尽到了父亲应尽的责任。
参考资料
《吉林卫视家事栏目》
《傅雷打出傅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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