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演员，演了一辈子电影，几乎都是配角，不曾大红大紫，却在他83岁入党
时，收到亲笔信。信中说：“几十年，你以党员标准要求自己，把为人民
创作作为人生追求，坚持社会主义效益至上，塑造了许多富有生命力、感染力的
艺术形象。”
他的代表作品《圣城记》、《牧马人》等，现在的年轻人或许印象都没有，但他
对艺术的执着和追求却备受瞩目。
2017年，他获得：第31届中国电影金鸡奖终身成就奖。
最近，他活跃在湖南卫视，在综艺节目《我们的师父》中，他是第一期的师父。
前几日，他和《我们的师父》主创，走进中国传媒大学，在校园里，他和学生们
亲切互动，让年轻的艺术追求者领悟到，对待革命艺术就应该像老一辈艺术家一
样谦恭、敬畏。
他一辈子行走在艺术和观众间，不计名不图利，只为弘扬社会主义核心
价值观而不懈努力。
他是谁？
他就是老一辈革命艺术家——牛犇。
他默默耕耘一辈子，用汗水和生命谱写着他平凡而又充实的人生。
1
1946年，导演沈浮拍《圣城记》，里面有个“小牛子”的角色，要物色一名新人。
牛犇从众多孩子中被选中。
他激动得不能自己。
其貌不扬的他，被“幸运之石”砸中，不仅他自己难于置信，就连周围的孩子都
嫉妒他：又小又瘦，又黑又丑，真是走“狗屎运”了。
是的，他真的很走运。
《圣城记》之后，他接二连三地接戏，一生中饰演了很多角色，他的多产，在老
一辈艺术家中，可谓首屈一指。
1983年，电影《牧马人》上影后，他的人生进入收获期，他喜摘第三届中国电
影金鸡奖最佳男配角奖。
从此，他在荣誉的圣坛上，一路走到今天。
他拿奖杯拿到手软。
荣耀点亮他的人生，艺术鲜活他的灵魂。
2
牛犇小时候，和著名导演谢添、沈浮同住中电三厂（此影厂前身）。
他年幼痛失双亲，随电影厂当司机的哥哥生活。
失去父母庇佑的牛犇，和厂里一些孩子比起来，显得格外单薄、瘦弱。
但他却有一颗强大的心。
他懂得尊老爱幼，厂里比他小的孩子无人照看，他主动带他们玩。
厂里的老人行动不便，他总是伸手帮一把。
从他身边路过的人，他不时报以亲切的微笑。
厂里拍戏时，他也会到现场观摩、比划。
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谢添看在眼里。
当沈浮跟谢添说出要找“小牛子”时，谢添毫不迟疑地推荐了他。
谢添觉得他是块好“璞”。
尘珠璞玉，寂静在匣子里，它要等你去听它的低音。
牛犇被谢添带进了影视圈。
由于没读过书，没有接受过丁点专业知识教育，牛犇面对镜头，他始终进入不了
角色。
在拍《圣城记》中，有一场游击队员在教堂后院里擦枪，突然日本鬼子来搜教堂。
放哨的“小牛子”牛犇，帮助游击队员成功转移。
当日本鬼子发现院子里还未熄灭的烟蒂，问他是否看见游击队员？
因为饰演鬼子的，是熟人，他一点都不害怕。
他机灵地捡起烟叼在嘴上，冲着杀气腾腾的鬼子笑个不停。
试过几条都失败，沈浮直摇头。
一旁的谢添急了，冲进影棚打了牛犇一巴掌。
一巴掌打哭了牛犇，也打过了“戏”。
沈浮说：“好好，小孩表情不错”。
戏后，牛犇委屈得大哭。谢添将他揽进怀里：“这么多人都在等你，你拍不好戏，
将来怎么当大明星？”
牛犇在谢添温暖的怀抱里，一夜长大。
他开始审视自己的人生，留意周围的人。
他发现，一些老戏骨，对待角色的态度是那么心生敬畏。
他壮着胆子走进他们。秦怡、赵丹等老一辈艺术家为他敞开了友谊的大门。在他
们的言传身教下，牛犇不仅学会了表演技巧，还学会了做人的道理。
牛犇抓住一切机会学习表演。
角色不分大小，番位不分高低，只有小演员，没有小角色。
只要他认可的角色，他都接下来，龙头也好，替补也罢，他都当作一场战
役来攻坚。
他一步步走进人物的灵魂。
在拍《飞越老人院》中，牛犇饰演的痴呆老人老金，仅有的几个画面，还都是躺
在床上一动不动。
牛犇仔细琢磨角色在剧中的作用，他发现戏虽不多，但都是为主题服务的——我
们要关注老人院中老年人的痛苦和寂寞。
于是，他对导演说：只有角色坐在床上，配合一些简单的肢体语言，才能让人物
的生命鲜活起来，才能很好地渲染主题。
导演采纳了他的建议。
果真，《飞越老人院》上影后，这个角色引起观众强烈共鸣。
牛犇说：虽然是演戏，但演的是有血有肉的人物，我们就有责任，赋予不同人
物不同的灵魂。
3
电影演员刘涛，在2019电视剧品质盛典中回忆说：当年，曾和牛犇一起演过一
部剧，牛犇戏份不多，但他却比戏份多的人更用心专研角色。
在圈内，牛犇是出了名的“认真”。
他用生命演绎着每一个角色。
1957年，在拍《沙漠追匪记》中，他从狂奔的马背上摔下，伤势特别严重，但
他为了不耽误拍片进程，在麻药和医生的陪伴下，坚持把戏拍完。
有一场戏，角色“因自责”，要打自己耳光。
因牛犇伤得太重，导演说可以不打，医生说：不准打，会形成二次受伤。
牛犇不想让戏减少感染力，他“啪、啪、啪”三下，打得眼冒金花。
在场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很多女演员泪流满面。
戏是划下了圆满的句号，牛犇却在病床上躺了9个月，差点留下终身伤残。
事后他调侃：我是变形金刚，修复是我的本能。
他在拍戏中，一次又一次受伤，一次又一次修复。
他的命真硬，摔不坏，淹不死。
或许是因为他的执着，感动了上苍。
拍《高中锋与矮教练》时，戏中规定，他追中锋到黄河边缘止，当时导演忘记叫
停。他又入戏太深，掉进了河里，差点被湍急、冰冷的河水吞噬。
拍《海鸥老人》时，牛犇已经80多岁。
时值正月，云南气温“乍暖还寒”。
一场“救落水儿童”的戏开拍，导演说，牛犇年事已高，想用替身，被牛犇谢绝。
他从高高的堤坝上一跃而下。
现场的空气凝固了，人们的呼吸停止了！
电影上映后，记者采访导演杨真，当说到牛犇时，他饱含深情地说：“这个老人
太拼了，少见！”
80岁的老人，早就该颐养天年，而牛犇还在为电影事业忘我拼搏。
当记者将镜头对准牛犇，他坚定地说：“演戏是大事，其他的都是小事，就是火
坑也要往里跳。”
在他心里，有着对表演最虔诚的尊重。
对人民负责，对观众负责，是他演艺生涯中坚持不变的信条。
谢晋在晚年对牛犇的评价是：“我的二传手。”
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
牛犇一辈子坚信：人的历史长度你不可设计，但厚度你可以自己设计。
所以，他活出了人生的厚度，人生的精彩。
他用精湛的演技和完美的艺德，征服了观众，成为观众心目中货真价实
的大演员。
文/慵懒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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