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沪剧电影《雷雨》在上海隆重上映,笔者在8月28日上午冒着倾盆大雨前去影院观看。虽然是上午场,但影院内坐无虚席,全场观众都被电影吸引,更为沪剧艺术与现代电影技术结合所呈现出来的完美画面和音响效果而震憾,获得了一次很好的视听享受。

沪剧茅善玉演唱专场(便邂逅未来名家)(1)

沪剧电影《雷雨》的成功,固然有曹禺大师原著和1959年沪剧名家会串版《雷雨》所奠定的基础,但也不能否认茅善玉、陈瑜、朱俭、王明达、洪豆豆等几位沪剧老中青演员的精湛演译。尤其是著名沪剧表演艺术家茅善玉塑造的繁漪,从形象、性格展现及唱腔表演,都给人水到渠成、炉火纯青的感觉。从她的表演中,人们看到了一个长期遭受精神和感情压抑女性的隐忍、无奈、渴求、挣扎、反抗,直至绝望。从而引起观众对人物无限的同情、惋惜和悲悯。其实对《雷雨》的情节早已耳熟能详,但是茅善玉的表演让我们又看到了一个稍不同以往的“活繁漪”。

沪剧茅善玉演唱专场(便邂逅未来名家)(2)

这不由让我想起第一次看沪剧、看茅善玉演出《一个明星的遭遇》时的情景。记得那是1981年6月的一天傍晚,还是学生身份的我偶然路过延安东路上的“共舞台”,就听剧场门口的扩音器里在招呼:有当场沪剧《一个明星的遭遇》票出售,欲购从速。我抬头一看,只见剧场门口左侧的长方形玻璃框内,有一段题为《上海小周璇茅善玉》的文字。

沪剧茅善玉演唱专场(便邂逅未来名家)(3)

当时的我对沪剧是时有所闻的,对有“金嗓子”之称的影星周璇生平也是略知一二的,但对茅善玉则是完全无知的。看了上述文字介绍,也许是周璇的名字吸引了我,我当场就买了一张楼上的票进了剧场。

大幕拉开,第一场就是“戏中戏”,表现周璇拍电影《马路天使》,在屋顶老虎窗户上演唱《天涯歌女》的场景。熟悉的音乐旋律一起,茅善玉一开嗓,全场观众即为之兴奋议论起来。是的,太像了,仿佛周璇转世,茅善玉的歌声圆润甜美,咬字发音、风格处理又有周璇那个时代的神韵,真的可以乱真,“上海小周璇”之称确实名不虚传。我一下就被茅善玉的演唱和表演所“吸粉”了!

沪剧茅善玉演唱专场(便邂逅未来名家)(4)

接下来的表演,茅善玉更是让人“惊艳”,从一个天真烂漫、纯朴善良的少女到衿持优雅、身心交瘁的中年女人,茅善玉将周璇历经沧桑的演艺生涯演译得层次分明、自然真切,特别是剧中的许多唱段,茅善玉唱来清醇甜美,富有磁性,声音圆润悦耳妩媚,行腔婉转跌宕起伏,韵味十足,让人甘之如饴,回味无穷。

沪剧茅善玉演唱专场(便邂逅未来名家)(5)

戏散场之后回到家,我仔仔细细地看了在剧场里买的说明书,才知道茅善玉今年才只有十九岁,与我是同龄人。这么年轻,戏怎么演得这么好?这不由让人从心里产生钦佩。当然,此时的我还不知道我其实已经“邂逅”了一位未来的沪剧名家。

后来从报上获知,不仅茅善玉,这出戏中的男主演徐俊、主要配角倪幸佳等都是刚从学馆毕业的青年演员,都是茅善玉的同窗。这出由马一亭、余雍和编剧的戏是当时沪剧院院长丁是娥悉心打造冲刺首届上海戏剧节的戏,后来该剧果然获得了多项戏剧节奖。

沪剧茅善玉演唱专场(便邂逅未来名家)(6)

此剧最初策划时并没有首选茅善玉,原本是由另一位中青年演员担纲主演。后来因剧中需穿插好几首周璇歌曲的演唱,编导才考虑让年轻的茅善玉演前半场。这时的茅善玉虽然已经在青年团排演的《庵堂相会》、《谁是母亲》、《龙虎山奇缘》等戏中扮演过女主角,显示了一定的艺术才能,但在观众中并无多大影响。

沪剧茅善玉演唱专场(便邂逅未来名家)(7)

为了尽快培养推出青年演员,迅速改变沪剧舞台青黄不接的现状,也为了剧场演出人物的完整性,丁是娥等剧院领导最终决定由茅善玉一人饰演周璇到底,其他角色也由青年演员担任,而一些颇负盛名的中青年演员如邵滨荪、汪华忠、马莉莉等都为青年演员配戏。

沪剧茅善玉演唱专场(便邂逅未来名家)(8)

不能否认,第一次在大戏中担纲主演,又是与不少著名演员演对手戏,茅善玉的压力还是不小的。尤其人物年龄跨度大、性格把握难,唱做又繁重。但在导演和老演员的帮助下,茅善玉从生活出发去认识角色,学习创造人物形象。作为少女演少女时期的周璇,茅善玉还能驾轻就熟,但要演年过三十、历经人生坎后的周璇,十九岁的茅善玉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茅善玉就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看书看老画报、听周璇的唱片、模仿周璇的演唱特色,揣模人物的内在思想感情。全剧高潮部分,表现周璇到香港陷入困境时的戏,茅善玉没有从外部去表现什么大幅度的动作,而是着重利用忧郁,呆滞和喷射着火焰的眼神来刻画人物的愤懑、追悔和绝望的复杂感情。

正是由于茅善玉的表演善于从人物内心出发,情感真挚,表演从容,使人忘记了茅善玉的年龄而记住了周璇,从而得到专家和观众的一致好评。

沪剧茅善玉演唱专场(便邂逅未来名家)(9)

戏靠角红,人靠戏捧。沪剧《一个明星的遭遇》因其生动曲折的情节和茅善玉的出色表演,在共舞台连演连满好几个月。当时的媒体远不像今天这般发达,所以茅善玉的成名就是靠一场一场地在剧场演出,靠沪剧观众的口口相传,吸引了许多抱括我在内的原先对沪剧不甚了解的观众,最终成为她的忠实“粉丝”。后来此剧又被改编成电视连续剧《璇子》,在全国播放,茅善玉因此又获得大众电视金鹰奖最佳女主角奖。“上海小周璇”由此声名雀起,响誉全国。

沪剧茅善玉演唱专场(便邂逅未来名家)(10)

茅善玉天赋好嗓,身材颀长,扮相端庄俏丽,但是天赋再好,没有后天的刻苦努力、勤奋磨练也是成不了“角”的。成名后的茅善玉始终坚守在沪剧舞台上,与时俱进,为观众奉献了许多沪剧经典之作,二次摘得戏剧梅花奖,后又出任上海沪剧院院长,直到这次监制、主演沪剧电影《雷雨》再鸣惊人,都让人信服了一个沪剧表演艺术家的成功之路。

沪剧茅善玉演唱专场(便邂逅未来名家)(11)

沪剧茅善玉演唱专场(便邂逅未来名家)(12)

其实,作为一个普通的沪剧戏迷,能与茅善玉、孙徐春、吕贤丽、徐俊、倪幸佳这拨同年龄的优秀沪剧演员“相伴”也是幸运,有好戏听、有好戏看,平凡的人生就不乏乐趣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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