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中国领海宽度为12海里,一切外国飞机和军用船舶,未经过中国政府允可,不得进入中国领海及其上空。”

这是1958年9月4日,在毛主席的指示下,中国中央人民政府向全世界发表的声明,而这也是全世界第一份将本国领海宽度定为12海里的声明,从此12海里成为国际惯例,1973年,“12海里”正式写入国际海洋公约。

1958年9月4日领海宽度为(58年商议我国领海宽度起争论)(1)

图|300万平方公里中国海域

毛主席视察秦皇岛

1954年4月21日,毛主席乘坐专列来到秦皇岛视察,老人家秦皇岛之行的第一站就是有着“天下第一关”美誉的山海关。站在整修一新的城楼前,春风涌动,绿枝舞动,脚下的柏油路整洁宽阔,毛主席惊喜地说:“这儿真是变了!”

1950年2月,毛主席出访苏联回国后,曾经在回京的中途在山海关停留,当时,人们都沉浸在欢庆解放的喜悦中,还没有来得及抚平战争的创伤,山海关城楼破败不堪,城市百废待兴。

短短四年的时间,山海关就以崭新的姿态出现在世人的面前,怎么能够不让人惊喜?从山海关下来之后,毛主席就来到了紧邻着大海边的老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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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山海关老龙头的日出

老龙头作为长城的起点,就像是龙头伏在海中吸水一般,然而在战争的摧毁下,城墙早已坍塌,只剩下了一个土坡,以至于毛主席下车后,环顾四周,茫然不已的问道:“老龙头在哪里?”人们指着那个土坡回道:“那就是老龙头。”

当看到杂草中一门八国联军留下来的大炮时,毛主席有感而发,指着这一门大炮对随行的人员说:“这就是帝国主义侵略中国时留下的罪证,他们从渤海直接进入京畿,逼迫中国签订下不平等条约。”

说完之后,毛主席久久凝视着那波澜壮阔的大海,转身向山海关区的区长柴洪山问道:“你是一区区长,都管什么啊?”

柴洪山回答:“什么都管。”“那大海管吗?”

“当然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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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毛主席在大沽炮台遗址

毛主席听后哈哈大笑:“都管不行啊,还有公海呢。我们只能管好自己的领海,领海外的公海,我们既享有一定权利,也要按照国际法的规定,尽自己的国际义务…”说到这里,毛主席沉默了下来。

两天之后,毛主席紧接着前往天津视察工作,站在天津的大沽炮台之上,看着眼前的景色,毛主席再一次提起了领海的问题,而这也绝不是毛主席的一时兴起。

虽然建国之初,毛主席就提出了领海线的问题,但是由于当时国民党军在沿海的封锁,后来又爆发了朝鲜战争,美国第七舰队开进了中国的近海,这个问题才暂时被搁置了下来。

现在毛主席认为已经到时候了,中国人民站起来了,那就必须结束我国有海无防的历史,就要把中国的领海主权给管起来,但是中国的领海在哪里?毛主席强烈感觉到:建国之后,连自己国家的“宅基院墙”都搞不清楚,外国的军舰开到家门口来耀武扬威,我们却拿不出明确的法律依据,谈何保卫领海的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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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毛主席在北戴河海边

为了坚守我国的海洋主权,那就必须先弄清楚“海洋国门”在哪里。领海的问题紧迫地提上了日程,于是,毛主席连夜给周总理打了一通电话:“领海的问题至关重要,由外交部请国际海洋法的专家一起来研究一下中国领海的问题。”

毛主席大手一挥:就12海里

1958年8月22日,周恩来总理以国务院的名义将著名的法学家、曾经担任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中国检察官首席顾问、参与审判日本甲级战犯的中国法官倪徵燠和外交部部长助理乔冠华,从北京接到了毛主席在北戴河的住所,一起研究领海的问题。

毛主席对倪徵燠说:“最近外国的军舰常常来闹事,今天把大法官请过来,探究一下领海主权的问题。”倪徵燠详细地向毛主席介绍了一下,领海的地位和作用,划分领海的方法以及当前世界上各国采用的领海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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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中国法学家倪徵燠

倪徵燠介绍道:在1930年召开的第一次国际法编纂会议上,到会的国家有40个,有33个国家提出了各自不同的主张,其中,美、英、日等12个国家坚持3海里的领海宽度,而主张采用大于3海里的领海宽度的国家也有21个。所以当时世界上,其实还没有一个得到公认的统一的领海宽度。

而这3海里又是怎么来的呢?为什么英、美、日等国要坚持3海里的领海宽度呢?

其实,早在18世纪之前,英、美等国竟曾经为这个事情苦恼过,当时有很多说法,比如“视线说”“航程说”等等,而且各国画出来的领海也是相当的离谱,有的国家甚至将自己的领海宽度定到了200海里以上。

一直到18世纪,荷兰学者舒克提出了“岸炮射程”一说,就是以本国火炮射程来规定领海宽度,这一说法一经提出很快就得到了英、美各国认可,缔结《海牙协议》,要求世界各国遵守,为什么他们对3海里的领海宽度这么情有独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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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归根结底还是英、美等强国无所谓,我的地盘就在那里,给你去你也不敢去,定得小了我合法前往的地方就更大了,凭借着自己的坚船大炮,他们可以肆意的侵犯其他国家的海域,大量的掠夺海洋资源,尤其是日本的渔民,依仗着自己船只大和机器动力足,常年到我国近海的主要渔场大肆捕捞,中国渔民无法与之竞争,国家的经济上也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但是其他弱小的国家就不一样了,三海里的距离,对于英、美等国的舰队可以说是可有可无,等到他们决心开到3海里之内的时候,这个国家基本上也就宣告可以任由英、美等国肆意掠夺了。

满清政府和国民党政府就是最好的例子,一系列丧权辱国的条约把满清一步步变成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残破社会,国民党政府虽然也沿用了“三公里领海线”,但是却如同摆设,外国的军舰不仅仅在我国的近海肆意妄为,甚至大摇大摆的开进了我国的内陆河,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国家和民族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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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949年在长江上横行的外国军舰

所以说,当时除了英、美、日等国家,还有一半以上的国家提出了大于3海里的领海宽度,很多国家主张的是12海里甚至更多的领海宽度,智利就提出了一个150海里的最宽领海宽度,因为他那里有一个大渔场,不舍得丢掉。

最后倪徵燠向毛主席建议道:“必须限制军事大国在领海、领空的自由活动,设立12海里的领海宽度,比较符合我国的实际情况。”

毛主席仔细地听完之后,追问道:“领海宽了之后,对商船的航运会有影响吗?”倪徽答道:“不会,海洋法有规定,商船的正常商务活动是可以无害通过领海的。”

毛主席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提出了一个问题,毛主席指着地图上的渤海,提高了声调问道:“如果定了12海里的领海宽度,那渤海里边还会有公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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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毛主席和周总理

倪徵燠愣了一下,仔细思索了好长一会后回答道:“渤海中最宽的老铁山水道也不足24海里,这样渤海就成为中国的内海了,我国享有完全的自主权。”

毛主席听完后笑了,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看来,为了国家的安全和繁荣,应当有一个较宽的领海。”

8月30日,毛主席再次在北戴河召集会议,刘少奇、周总理、彭老总、总参谋长黄克诚和总参作战部部长雷英夫,以及外交部部长助理乔冠华、著名的法学家刘泽荣和周鲠生等参加了此次的会议。

毛主席此次的目的也是准备听一听各方的意见,尤其是在国际法的方面,不要出一些大的纰漏,毛主席说:“我是从军事大学战争系毕业的,不大懂法律,今天请来了专家,希望能够畅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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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958年毛泽东在北戴河会议上谈到领海宽度问题

随即雷英夫就汇报了一下领海线论证的过程以及结论,乔冠华则是对等待发布的新闻稿做了一下说明,刘泽荣和周鲠生两位老先生都是大学问家,中国第一部《中俄字典》就是刘泽荣老先生主持编写的,对于各种国际法更是了如指掌。

刘泽荣和周鲠生两位老先生听完汇报之后,却是提出了不一样的看法,他们坚决主张领海线为3海里,理由就是一条,不能搞得太宽了,如果宣布12海里,搞得不好要打仗的。

毛主席装作很吃惊的样子逗两位老先生:“这么说,这《海牙协议》是万万违背不得的呀?”两位老先生以为毛主席同意了他们的意见,连忙说道:“是的是的,违背不得,违背不得!”毛主席听完之后,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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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毛主席

最后,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毛主席提出一个关键问题:“我们的海岸炮能打多远?”相关的负责人很快给出答案:“保持准头的情况下,最远可以覆盖12海里。”

毛主席听完之后当即拍板,就定12海里。在最后的总结中,毛主席说道:

“老先生们的意见很好,很可贵,使我们可以从另外的角度多想一想。但是,研究来研究去,还是不能按照海牙协议办,我们的领海线还是要扩大一点才有利。从各方面判断,仗一时半会打不起来,我们不愿意打,帝国主义就那么想打?我看未必,一定要打,我们也不怕,在朝鲜的时候已经较量过了,不过如此,要有这个准备。”

毛主席的一席话,让两位老先生也一下子想通了,他们都非常激动,刘泽荣老先生更是兴奋得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他在回京的时候对同行的雷英夫说:“我这一辈子有两件最大的荣誉,第一件是十月革命后,我作为中国外交使团代表到过苏联,见过列宁,和列宁握过一次手。这一次毛主席邀请我参加领海线的决策,这是国家民族的一件大事,我这辈子算是没有白活,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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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958年中国政府12海里的声明

1958年9月4日清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发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宣布领海线的声明:

(一)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海宽度为12海里。这项规定适用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切领土,包括中国大陆及其沿海岛屿,和同大陆及其沿海岛屿隔有公海的台湾及其周围各岛、澎湖列岛、东沙群岛、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南沙群岛以及其他属于中国的岛屿。

(二)中国大陆及其沿海岛屿的领海以连接大陆岸上和沿海岸外缘岛屿上各基点之间的各直线为基线,从基线向外延伸12海里的水域是中国的领海。在基线以内的水域,包括渤海湾、琼州海峡在内,都是中国的内海。在基线以内的岛屿,包括东引岛、高登岛、马祖列岛、白犬列岛、大小金门岛、大担岛、二担岛、东碇岛在内,都是中国的内海岛屿。

(三)一切外国飞机和军用船舶,未经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的许可,不得进入中国的领海和领海上空。任何外国船舶在中国领海航行,必须遵守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的有关法令。

(四)以上(二)、(三)两项规定的原则同样适用于台湾及其周围各岛、澎湖列岛、东沙群岛、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南沙群岛以及其他属于中国的岛屿。台湾和澎湖地区现在仍然被美国武力侵占,这是侵犯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土完整和主权的非法行为。台湾和澎湖等地尚待收复,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有权采取一切适当的方法在适当的时候,收复这些地区,这是中国的内政,不容外国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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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中国东部领海线

炮弹“钉”下的领海线

声明一出,举世皆惊,很快就引起了国际上不小的反响,而这一切也都在毛主席的预料之中。

我国的声明刚刚发表几个小时之后,美国政府的发言人就宣称:“美国认为按照国际法领海界线为3海里,遵守3海里界线的国家按照国际法没有义务承认一个更大区域的主张。”

第二天,英国外交部发言人声称:“众所周知,英国政府不承认超过3海里的领海。”

紧接着,日本外务省也发声明称:“日本政府认为现行之3海里限度为国际所承认的唯一领海限度。”

声明发表三天之后,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就来了一次“试探”行动,派出美第七舰队与台湾的国民党军舰队临时组成了一支13艘军舰的联合舰队,在我国台湾海峡内行驶,准备执行此次“试探”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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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舰队上的昔日里耀武扬威的美国大兵们,此时此刻也有些紧张,因为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在没有得到总统本人的授权之前,任何军舰都不允许向中国大陆发起攻击。”

士兵们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于是他们只是安安静静地呆在军舰之上,时时刻刻紧盯着我军驻扎的方向,宛若惊弓之鸟一般,时刻提防我军展开突然袭击。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行动十分顺利,一直到国民党军完成了补给,我军都没有向他们发起进攻。精神紧绷了一天的美国大兵们也松懈了下来,不少人嘴里也开始不客气了起来,朝鲜半岛的战争让他们对中国军队心有余悸,本以为又有一场惨烈战争,此时却只是虚惊一场,让他们没有了敬畏心。

第二天,这支舰队再一次开到了台湾海峡之中,任务和上次一样,只不过士兵们的态度发生了不小的转变,不少美国大兵认为我军根本不敢真的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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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炮击金门

就在他们松懈下来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还不等他们回过神来,一阵密集的炮弹炸裂声就已经在他们身侧的军舰上响了起来。

“撤退,撤退...”领航的“海伦娜”军舰以极快的速度发布撤退的命令,美军舰队也充分地发挥了他们的“军事素养”,丢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国民党军舰,逃之夭夭,停在了12海里之外,开始了观望。

在我军猛烈的炮火声中,国民党军的“美乐舰”直接引爆沉入海底,“美珍舰”也伤亡惨重,几欲沉没,美国舰队自始至终没有一丝丝要护卫的意思。蒋介石知道后气得半死,国民党与美国的关系,再添裂缝,蒋介石与艾森豪威尔也产生了分歧。

金门炮击之后,毛主席彻底摸透了美国人的底线,还进一步了解到美国人与蒋介石签订的共同防御条约到底是什么样的效果。此后,只要美国军舰侵入12海里以内,中国人民解放军就会发出警告,并在必要的时候开炮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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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毛主席用一发发炮弹将中国的领海边界“钉”在了距离我国海岸线12海里的地方。就算到了今天,当我们为拥有300万平方公里的领海而骄傲自豪的时候,应当知道,如果不是毛主席大手一挥,我们现在的海域还只是当初的区区70万平方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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