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盛宇擎逼丛筝嫁给他时,并不知道,丛筝还有一个能毁了他的秘密。
——
盛宇擎突然说要回家,丛筝特意去超市买菜。
排队等付款时,她点开林思琪的采访。
林思琪五官明艳,姿容夺目,可更吸睛的,是她手上独家定制的钻戒。
记者看着含义特殊的戒指,“林小姐,盛先生为您一掷千金,两位是好事将近吗?”
林思琪将碎发挽到耳后,不露声色展示纤细脖颈处配套的钻石项链。
她浅笑盈盈,没有回应,却引人遐思。
手机屏幕飘过“思琪终于要和圈外盛先生修成正果,恭喜”之内的弹幕。
这款珠宝是盛宇擎亲手设计的。她收拾书房时看见过初稿,居然妄想过他是为自己。
丛筝心口酸涩,锁屏,不再自取其辱。
盛宇擎跟她是隐婚,她是不为人知的存在,不像林思琪和圈外盛先生广为流传的绝美爱情。
结婚一年,她总是能看到他白色衬衫上的唇印,闻到他领带或甜美或幽冷的香水味。
她选择相信他。
就是这些退让,让他以为,她能接受他公开向林思琪求婚?
“到你了。”身后大哥提醒。
“好的谢谢。”丛筝快步上前,从购物车里取出盛宇擎爱吃的鳕鱼、盛宇擎能接受的青笋……一件件,都与盛宇擎有关。
“一百九十五块六毛。”柜员快速算账,“微-信还是支-付-宝?”
丛筝回神,“支-付-宝。”
丛筝走出超市,心不在焉地挤上公交,左手拎着沉甸甸的塑料袋,右手拿着手机,输入短信。
宇擎,你和林思琪怎么回事,是逢场作戏,对吗?
“啪嗒——”
公交突然刹车,手机滑落。
丛筝弯腰捡起,发现短信不小心删除了。
她盯住备注的“老公”二字,深呼吸,发出去的消息变成了:宇擎,你今晚还回来吗?
“回。”
他吝啬言辞,她眼眸却闪过一丝光。
从晚上七点到凌晨一点十分,丛筝等了他六个小时又十分。
换做平常,林思琪会一刻不停地使唤她这个助理。
这个六个多小时,却格外安静。
大概甜蜜的未婚夫妻,在共进晚餐。
呵。
她轻笑一声,拢紧睡裙,木然起身。
突然,她听到细碎的开锁声,疾步走到玄关处候着。
门被撞开,凉风裹着浓烈的酒气肆虐。
看到盛宇擎锁骨处刺眼的口红印,她挤出笑容,伸手要拿搭在他右肩上的西装。
“宇擎,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醉中的男人猛力甩开她,双眼猩红,“丛筝,你穿成这样,是等着我回来?”
她吃痛地缩回手,纤白的手腕瞬间染上薄红。
盛宇擎随手扔掉西装,双手扼住她的脖子,“你没有心吗?今天是宇深的忌日!”
听到盛宇深的名字,她垂落双臂,目光呆滞,“宇擎,对不起。”
她不是不记得,是不敢记。
每每提及盛宇深,他都会化身嗜血猛兽,恨不能将她拆吞入腹,连骨头渣子都不愿剩。
她怕了。
但她的服软愈加激怒盛宇擎,他单手将她提起。
男人青筋暴起,女人却瑟瑟发抖。
果然,他又把她带到酒窖了。
听着收音机里盛宇深一句句年少又热忱的喜欢,她跪在冰冷的岩石上,泪流不止。
……
清晨的阳光穿过铁门的缝隙,倾洒在丛筝瓷白的脸颊。
丛筝睁眼,目光落在血色浸透的手腕上:他好久没这么恨她了。
盛宇深是他最疼爱的弟弟。
一年前的今天,盛宇深出车祸惨死,盛宇擎信了林思琪的挑拨,认定她是杀人凶手。他疯了似的,不顾家人反对,在盛宇深死后,跟她领证。
丧礼结束,林思琪拿出所谓的证据,男人就把她囚在酒窖整整三天。
他们之间没有婚礼,没有爱情,没有祝福。
曾经,她深爱盛宇擎,而现在——
丛筝轻轻摩挲失去知觉的手腕,双眼蒙雾,现在她只是需要钱。
铁门外阳光正好,台阶上码着一摞纸钞。
大概一万。
她弯腰拿起,勾了勾唇角。
确认盛宇擎不在家,她才套上灰色的运动衣,赶到约定好的孤儿院,把钱交给陆琛,“琛哥,拜托你了。见到嘉嘉,替我抱抱。”
陆琛看到她脖子上的瘀伤,啐骂,“那畜生又欺负你了?”
她低垂眉目,轻声哀求,“琛哥,我没事,别找他……求你了。”
可她一低头,暴露了后颈渗血的伤痕。
陆琛握拳,咬着后槽牙,“丛筝,总有一天,我要那畜生的命!”
安抚好愤怒的陆琛,丛筝打车时,跟司机借了手机,输入熟记于心的号码。
“妈妈。”嘉嘉软软糯糯地喊她。
只一声,便断了她寻死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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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
“丛筝,进来帮我拉个拉链。”手指摸着银丝耳环,林思琪噙着笑,“我够不着。”
她从小痴恋盛宇擎,青梅竹马、门当户对,要不是丛筝横插一脚,她才是盛宇擎的妻子。
比起盛宇擎,她更恨丛筝,但她藏得深,当年故意暴露丛筝害死盛宇深的证据后,假惺惺让缺钱的丛筝给她当助理。面对丛筝,她也永远端着滴水不漏的笑脸。
丛筝同样恨林思琪,却不得不听林思琪的使唤——
抚养容易生病的嘉嘉,需要钱。
几乎瞬间,丛筝笑着说,“马上,林小姐。”
……
T台上。
林思琪身穿薄纱曳地长裙,曼妙的身姿完美呈现设计师的理念,步履间好似星空浮动。
“啊——”
柔和的配乐中,被一声尖叫打断。
从来不会失误的林思琪,以滑稽的姿势摔倒在地。
飞出来的高跟鞋上,也沾染了嫣红的血。
丛筝弯腰捡起那镶满碎钻的高跟鞋,余光瞥见,她的丈夫,满脸焦急地冲上T台,打横抱起林思琪。
“思琪,你怎么了?”
这样有数十家媒体的走秀场上,他毫不掩饰对林思琪的关心。
好像用行动在回应,他们,好事将近。
“宇擎,这是个意外,不是丛筝的错……”林思琪带着哭腔,“好心”为她说话。
她站得笔直,冷冷看着。
果然,盛宇擎抬眼,凌厉的目光恨不得将她活剐。
他经过她时,她没忍住拉住他的袖口,轻声,“宇擎,不是我……”
盛宇擎撞开了她。
记者齐齐跟上。
一时间,喧闹的现场变得安静,丛筝盯了会手中的高跟鞋,询问负责收尾的工作人员,“小郑,现场的监控视频,可以调吗?”
对方愣了愣,“可以,你跟我来。”
林思琪毕竟当红,还有盛宇擎这样的未婚夫,谁都不敢怠慢。
监控室,丛筝看到,林思琪把钉子放进了高跟鞋。
对自己也真狠。
……
医院。
林思琪在手术,日理万机的盛宇擎,推掉重要会议,耐心地等。
远远看见这番场景,丛筝心如刀割,不禁怀疑,手里U盘的记录的真相,他会在意吗?
“你还有脸站在这里?”
听到尖锐的质问,她转身,看到雍容华贵的盛母,毕恭毕敬地喊,“妈。”
盛母眼神一转,身后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将她押到杂物间,狠狠扔在地上。
她来不及爬起来,盛母的鞋跟堪堪压在她的手背,缓慢地碾着。
雪白的肌肤,瞬间多了几处淤青。
“妈,”她忍着痛,艰难地解释,“林思琪,不是我害的……”
盛母怨恨地看着趴在地上的丛筝,脚下用力,“谁是你妈?你害死宇深,现在又对思琪下手!你霸占着盛太太的位置,究竟有何居心?你个丧门星,害盛家害得还不够吗?”
一年前盛宇深惨死,放不下的不止盛宇擎一个。
剧痛袭来,丛筝声嘶力竭地解释,“不是,都不是我……”
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
“啪嗒”。
丛筝疼得没了力气,掌心的U盘滚落。
盛母凝眉,收回脚,问:“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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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
丛筝立刻解释,“是监控视频,高跟鞋里的钉子,是林思琪自己放的!”
“是吗?”
盛母捡起U盘,递给身后的保镖,温柔含笑,“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预感到什么,丛筝挣扎着要抢,却被留在她身边的保镖狠狠按住。
她眼睁睁看着那个保镖徒手捏碎了证据。
而盛母,继续肆无忌惮地发泄丧子之痛。
“啊——”
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丛筝痛晕过去。
盛母骂道,“没用的东西。”
转头吩咐保镖,“你去跟宇擎说,会场的监控视频对思琪不利,派人删了。”
“是。”
……
丛筝是痛醒的。
十指锥心刺骨的疼,并没有因她昏睡一场而减缓。
她看过去,原本纤细白皙的手指,变得浮肿,并且根根青紫。
“醒了?”
男人薄冷的声音,仿佛虚幻。
但她认得,那是盛宇擎。
她抬眸,看到盛宇擎坐在观众席第一排最中央的位置。
再观望四周,她明白了。
昏迷时,她被扔在舞台上,盛宇擎就那么静静地看,不给她盖件毯子,更不会为她的手指涂上药膏。
“嗯。”丛筝踉踉跄跄站起。
白衬衣,牛仔裤。
婚后成为家庭主妇的丛筝,穿衣朴素,素面朝天,越来越像黄脸婆。
可现在,她伶仃站在舞台中央,轻易勾起他的回忆。
“丛筝,为我跳支舞吧。”盛宇擎声音柔和了些,“我第一次见你那支。”
当年,他喜欢过她。
一见倾心,狂热追求。
她惊艳他的那支舞,更是被有心人拍了传上网,一炮而红,他因为吃醋,不准她认。
林思琪身形与她相似,成功假冒她,从此星途坦荡。
盛宇擎知道时,丛筝已经成为杀人凶手,自然不会为她辩驳。
“我的手……”
丛筝为难,她设计的舞,需要用到绸带,她现在手使不上劲,怎么跳?
盛宇擎冷了下来,“不愿意?”
想到体弱的嘉嘉,丛筝豁出去了,“宇擎,我愿意跳,你能再给我点生活费吗?”
“一万。”
“好。”
布置好舞台,轻灵的乐音响起,丛筝没酝酿几分钟,便着匆匆上场了。
嘉嘉不能被盛宇擎发现。
她是拜托老家三婶照顾的,每次给钱也是通过陆琛,打电话都不敢用自己手机。
正因为这样,她需要很多钱。
盛宇擎不准她工作,只准她给林思琪做助理。
林思琪需要的几乎是贴身保姆了,她还要在家里照顾盛宇擎,连见嘉嘉的次数都少之又少,更别提拥有自己的生活。
她几乎忘记了什么是跳舞。
生涩的动作,令台下观看的盛宇擎皱眉。
可渐渐的,她忘记了未婚生女,忘记了被迫嫁给盛宇擎,忘记了要不停地赚钱,沉浸在那令她年少欢喜的舞曲里。
盛宇擎也看痴了。
“嘶啦——”
在丛筝做高难度动作时,绸带断了。
她慌乱时做出应急反应,可还是重重摔在舞台上。
左腿被压在最下面,似乎没了知觉。
本能的,她求助地看向盛宇擎。
可当年说爱她的男人,冷眼旁观,岿然不动。
丛筝忽然轻轻地笑了——
他已经不爱她了,怎么会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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