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豆豆家住村南边,这附近都是后来的外姓人,共有大几十户,其中好几家都是猎户。刘豆豆家就是其中之一,他们家中只有几亩地,一年的粮食交了皇粮就不剩什么了,便以打猎为生。
爬了几道坡,看见一颗粗粗壮壮的枣树就是刘豆豆家了。
胡有财对哪个地方都熟,村里人就没有他不认识的,领着几个人隔着木板门叫人:“刘叔,你在家不?”
“来了,来了,”一个半大少年来了门儿,看着一群萝卜头,认出皮小子胡有财,就请他们进去。
刘豆豆看见他们欢呼一声儿,拉着妞妞就往院子里跑。
大宝,二宝叫着等等跟上去。
胡有财瞅着黑黑壮壮的少年问东问西,“哥,你整天都跟着你爹进山打猎?”
少年点头,沉默寡言的样子,话非常少。
胡有财问十句,他才答一句。胡有财也不烦,十万个为什么似的,问个没完。
妞妞这边儿,刘豆豆喋喋不休的讲着兔子的来历。
“这是我哥堵了兔子洞,用烟把他们熏出来的,大兔子小兔子有八只呢,可惜大的被我爹爹杀掉卖了。就给我留了两只小的。”刘豆豆又自豪又可惜,末了又问他们:“我哥厉害不?”
大宝二宝一致点头说厉害。
“我爹更厉害,打过狼呢。”刘豆豆小嘴巴巴的,年龄不大,嘴巴老厉了。
妞妞蹲着小小胖胖的一只。乌黑的眼睛朝刘家院子里看。
他们家墙上挂着好几个黄褐色的皮毛,看不出来是什么动物,窗台上放着几个明晃晃的钩子,上面还带着陈年黑褐色的血斑,院子里一排架子上用绳子吊着几只被扒了皮的动物,看样子像是兔子,上面趴了不少的苍蝇。
靠墙站着一个稻草人,上面插着一根羽箭,想来是刘家的孩子们用来练习射箭总用的。
专业的就是不一样,自家也有弓箭,但就见爷爷拿出来用过一回,平时就高高挂在墙上,落满了灰尘也无人触碰。
刘豆豆的娘意外的白净,胖胖的妇人很和气,头一次见双胞胎,一边儿一个把妞妞二宝搂在怀里,直说让他们留在家里天天吃肉。
二宝就拍这手说好。
豆豆娘就真的给他们拿来肉吃。
这下连大宝都叛变了,要留在豆豆家当儿子。
“不行,我娘是我的,我家的肉也是我的。”刘豆豆急了,推搡着大宝二宝让他们赶紧走。
“哎呦,都疼,都疼,最疼我豆豆了,娘的心肝儿哦——”豆豆娘抱着急赤白脸的女儿玩亲亲。
大宝看着她们,懵懂的眼睛里生出羡慕,他停下吃肉的动作,低着头,跟妞妞说他想回家了。
这是想娘了。妞妞心疼他,拉着大宝的手握紧,软软的叫哥哥。
二宝啥也不懂,他也不知道娘,也没见过娘,吃着肉,乐呵呵的高兴着。
豆豆娘很热情,把他们送下坡才回去。
胡有财也沾光吃了肉,咂这嘴说:“咱们家也是猎户就好了,能天天吃到肉,黑子哥说了,山里的野物好打得很,我以后要跟他学本事,进山打猎,让你们都吃到肉。”
妞妞撇了他一眼,心里也有同样的想法儿,坐拥着绵延大山,没有经过人类开采的深林奇珍异宝无数,那就相当于一个天然的宝藏,转等着她去探索呢。
嘿嘿,不要说她自大嘛,有异能再手,她妞妞,还没怕过啥,在末世都能活下来,对付猛兽还不是手到擒来。
前提是她的会打猎,还得让别人都知道她会,这就的找了师傅,刘豆豆的老爹就是最好的人选。
嗯,以后要学着抱大腿。
回到家,想娘的大宝抱着白氏的腿哭了半天,睡着了还在抽噎。
白氏心酸的厉害,望着一溜睡了三个没娘的孩子,她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她这个当奶的照顾的在周到细心,也不能跟亲娘比,孩子们没个娘照顾,苦啊。被别的孩子指着鼻子说没娘的娃,现在没啥,等到以后大了,心里该是啥滋味儿?
不如趁着几个孩子年纪小不记事儿,现在给他们找个后娘,最起码有个人给洗衣做饭,自己也能轻省点儿了。
白氏心里起了念头,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想尽快把胡栓子的事儿琢磨个道道来。
媒婆就再度临门,这次不光是给胡栓子说亲,连长了一岁,十二岁的胡青青,也开始说婆家了。
得知消息的妞妞,目瞪口呆,想着自家小姑还没有张开的小脸儿。只觉的古代人摧残未成年的手段太毒辣了。
那么个小姑娘都开说婆家了,真的行吗!
这些事情还没谱,就开始进入农忙季,外出的人也都回来了。
但这次回归,让许多人都有气没地撒。
靠山屯身处大山,可以说是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崎岖的山沟沟里,到处可见淌着绵延几十里的小溪水,周围大片的芦苇叶,叶子清翠细长窄瘦,随风招展,一阵风过去哗哗作响。
端午节来临,芦苇叶子却无人问津,大家都在忙着包饺子。妞妞问了大点的孩子才知道这并不是风俗。
包粽子需要用有粘性的糯米,这东西无法用别的代替,而且糯米那玩意只有江南一带有出产,运到北方来价格比精米贵好几倍,吃不起。还有要用到的蜜枣,很多孩子表示,蜜枣是啥?
对穷苦百姓来说,过节能吃顿饺子就是最好的东西了。
端午这天,妞妞一早起来,还以为能看到已经赶回家的胡老爹他们。
白氏出去一打听,出去的人都没回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