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醉打蒋门神”出自《水浒传》第二十九回“施恩重霸孟州道,武松醉打蒋门神”,是“武十回”中一段非常精彩的故事。

武松为哥哥武大郎报仇,杀了潘金莲、西门庆,被发配到孟州充军。牢城管营有一个公子,名叫金眼彪施恩,因看中了阳谷县来的这个配军是打虎英雄,为了报仇,便以小恩小惠予以拉拢。武松是知恩图报的好汉,将醉就醉,打跑了蒋忠,帮助施恩夺回了被蒋忠霸占的快活林。

这个故事的情节并不复杂,要说精彩,在“武十回”中也得排在打虎、杀嫂之后。然而,这段故事却是与打虎、杀嫂交织在一起的一个大故事。好比电影“蒙太奇”,施耐庵把一个完整的故事裁剪成若干片段,以倒叙、插叙、比喻等手法隐藏了一件历史大事。

那么,“武松醉打蒋门神”这段故事又有什么样的寓意呢?

武松醉打蒋门神算公报私仇吗(武松醉打蒋门神)(1)

武松为何要醉打蒋门神

这个疑问,似乎在本文导语中已经讲过了,武松得了施恩的小恩小惠,出手助拳,醉打了蒋门神,帮助施恩夺回了快活林。文本故事是这样讲的,但是,其中所隐藏的寓意却远非如此。为什么呢?

恐怕很多读者都没有注意,施恩在书中有个一奶同胞的“哥哥”,就是二龙山原寨主、宝珠寺的原住持,被鲁智深一禅杖打死的邓龙。施恩绰号金眼彪,邓龙绰号金眼虎,“它们”都是老虎所生的亲兄弟。

揭开了这个隐秘,“武松醉打蒋门神”这件事就小不了。

武松醉打蒋门神算公报私仇吗(武松醉打蒋门神)(2)

却说武松离开了十字坡,来到了孟州牢城,囚犯们见来了新狱友,便十分阴险地开始为武松下套。囚徒们以杀威棒、土布袋、盆吊等酷刑吓唬武松,把孟州牢城描绘成了人间地狱。接着,施恩出场,反倒以小恩小惠让武松在巨大的反差中百思不得其解。看看时机成熟,施恩这才把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

原来,金眼彪施恩依仗自己是管营的儿子,便以残酷的刑罚逼迫囚徒为他舍命,在孟州道为非作歹。施恩“捉着营里有八九十个拚命囚徒”,在快活林开了一家酒店,仗势欺人,盘剥这里的赌坊、兑坊等商家,命他们交保护费。凡是过往快活林的旅客,包括妓女,施恩一个都不放过,一概敲诈勒索,是孟州道最大的黑恶势力。

快活林生意非常好,每月有二三百两银子进账。不料,一个名叫蒋忠的人眼红快活林,打伤了施恩,夺走了孟州道上这处最繁华的小集镇。施恩说:(蒋忠)有九尺来长身材,因此江湖上起他一个诨名,叫做“蒋门神”。这尊门神不仅身材高大,而且,使得好枪棒,更是极善相扑,三年泰岳争跤未逢对手,号称普天之下“没我一般”的。

武松醉打蒋门神算公报私仇吗(武松醉打蒋门神)(3)

施恩一番吹嘘,武松又受了他的恩惠,于是,二话没说,便去打蒋门神。在去往快活林的途中,武松“无三不过望”,每到一处酒望,就要喝三碗酒。武松说,带一分酒就长一分力气,带五分酒就长五分力气,带十分酒,自然就长十分力气。武松如此说,就是把蒋门神当做一只老虎去打。

武松仗着酒力,以“玉环步”、“鸳鸯脚”三招打翻了蒋门神。书中说,蒋门神被打得在地上叫饶,看来,武松踢翻蒋门神之后,如打虎般又是一顿老拳。蒋门神求饶,武松说,只要你依我三件事,便饶了你。毕竟武松说了哪三件事呢……“武松醉打蒋门神”这回书便到此结束了。

这是“武松醉打蒋门神”的文本故事梗概。从武松的角度讲,他是去打“天下硬汉”,仿佛重上景阳冈,去打蒋门神这只猛虎。但是,因为施恩是邓龙的亲兄弟,武松醉打蒋门神这件事就非同小可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下文再讲。

武松醉打蒋门神算公报私仇吗(武松醉打蒋门神)(4)

蒋门神小妾为何要姓李

却说武松打得蒋门神不断求饶,武松可不比鲁达,求饶的人反而不饶,一定得打死了。蒋门神求饶,武松便饶了他,但却要蒋门神答应三个条件。这三个条件无非是要蒋门神离开快活林,给施恩赔罪,然后滚出孟州城。

蒋门神当时一件不少地答应了下来,把快活林还给了施恩,又召集英雄好汉,当面给施恩赔罪。但是,蒋门神却没有依武松的第三个条件,在孟州城潜伏下来,为后来大闹飞云浦、血溅都监府故事埋下了伏笔。

却说施恩重夺了快活林,把武松弄成了“监外执行”,就住在了快活林酒店。施恩这不是在照顾武松,而是把二郎神当做了镇店之鬼,吓唬附近客商、赌坊、兑坊,以及过往商旅、流动妓女。书中说,自从武松坐店:施恩的买卖,比往常加增三五分利息,各店里并各赌坊兑坊,加利倍送闲钱来与施恩。

武松醉打蒋门神算公报私仇吗(武松醉打蒋门神)(5)

武松醉打蒋门神原本也是要除了当地一害,没想到,施恩却被蒋门神更变本加厉地盘剥、欺压快活林的客商。武松醉打蒋门神的结果,是以黑吃黑,绝不是见义勇为、锄强扶弱的侠义之举。

但是,这段故事中的一个细节却透露了所隐藏的真相,武松醉打蒋门神原来并不那么简单。这个细节就是武松来到快活林,并没有直接去找蒋门神,而是来到了酒店,先欺负了蒋门神的小妾。

书中说,蒋门神的小妾原是个行院顶老,也就是妓女。施恩欺负妓女,蒋门神却娶了妓女做小妾,两人都黑,施恩更黑。

武松以酒装醉,寻衅滋事,打算以此引出蒋门神,好借口打他。但是,蒋门神酒店的服务态度还是很好的,与渭州城的郑屠很有一拼。武松一见,便使出了“杀手锏”,问这家酒店的老板姓什么。酒保答道:姓蒋。武松立即反怼道:为何不姓李

一听武松如此说,蒋门神的小妾大怒,喝骂道:“这厮那里吃醉了,来这里讨野火么!”见对方发怒接招,武松进一步以言语挑衅,把蒋门神的小妾丢进了酒缸里。

武松醉打蒋门神算公报私仇吗(武松醉打蒋门神)(6)

蒋门神的小妾为何听到武松问“为何不姓李”就发火了呢?原来,蒋门神暗指的是尉迟敬德。

门神,即司门之神,起源于周代的祀门活动。也就是在大门上贴神像,以驱邪避鬼、镇家宅、保平安。先秦以来,神像基本上是神荼、郁垒二神为门神,元代之后,门神的神像大多以唐代大将秦叔宝、尉迟恭为主。《水浒传》中的门神,写的就是李唐时期的两员大将。所以,武松问“为何不姓李”,其中的寓意就在于此。

但是,门神总共有两个,为何单单隐喻的是尉迟敬德,而不是秦叔宝呢?这是因为,秦叔宝没有参与玄武门之变。

这就奇怪了,“武松醉打蒋门神”如何打到了唐朝去了呢?

武松醉打蒋门神算公报私仇吗(武松醉打蒋门神)(7)

武松为何像打虎那样醉打蒋门神

上文讲到,武松醉打蒋门神与武松打虎、武松杀嫂,是一个大故事剪成的几个片段,这个大故事隐藏的真历史就是靖难之役。这是怎么回事呢?

武松醉打蒋门神,原本就是以黑吃黑的勾当。此后,以黑吃黑继续往深里演绎。蒋门神靠上了张都监、张团练,下黑手陷害武松。武松大闹飞云浦,下黑手血洗了都监府。武松在都监府发生的所有故事,都与“明月”有关。中秋之夜被栽赃,十月十五屠杀十五人,武松破了团圆,血溅了“明月”,以黑吃黑的闹剧终于结束。

靖难之役难道不是“明月”之下的以黑吃黑吗?

武松醉打蒋门神算公报私仇吗(武松醉打蒋门神)(8)

所以,施恩在送别武松前往恩州刺配时,给武松送了两只熟鹅。熟鹅,隐伏着徐达之死,而这个隐喻早在武松杀嫂的故事中就有伏笔了。

潘金莲与西门庆偷奸,被郓哥发现了。郓哥便找到武大郎,以借麦桴来提醒武大郎去捉奸。武大郎不明就里,当时就说了一句话:“我屋里又不养鹅鸭,那里有这麦稃?”徐达之死,有人说与蒸鹅有关,也有的说是吃了河鸭,《水浒传》采信了两家之说,但却暗示,徐达是被毒死的。

这件事,我曾经做过解读,今后,还将在相关文章中进一步深入剖析。施耐庵认为,徐达之死也是靖难之役诱发的一大原因。

因而,武松杀嫂,隐喻的就是“削藩”。这件事我也做过多次解读,此处不再重复。问题是,这件事与醉打蒋门神有何关系呢?武松又为何要像打虎那样,先喝酒再去“醉打”蒋门神呢?

施恩绰号金眼彪,醉打蒋门神就是他招出来的以黑吃黑的闹剧。而二龙山的邓龙绰号则是金眼虎,施耐庵遥伏一笔,就被二龙山的前前后后交代得十分清楚了,武松醉打蒋门神最终的归结,就是上了二龙山。二龙山、宝珠寺、鲁智深、武松、曹正就隐藏着靖难之役的挑起者,黑衣宰相姚广孝。而被武松打死的老虎,被鲁智深除掉的金眼虎,其实早就出现在了龙虎山。

武松醉打蒋门神算公报私仇吗(武松醉打蒋门神)(9)

龙虎山上洪太尉遇到的白额锦毛虎,就是锦毛虎燕顺,此人与王英、郑天寿都裹着红头巾,说的是“红巾军二代”——燕王真天授。武松打虎,以及像打虎那样打蒋门神,隐藏的是施耐庵揭露靖难之役就是朱棣、建文帝叔侄共同导演的以黑吃黑的闹剧。皇宫,岂不就是坐地起黑、盘剥天下的快活林吗?

在龙虎山上,洪太尉还遇见了一条雪花大蛇,这大蛇主要是隐喻建文帝的。建文帝生于洪武十年(1377年12月5日),就是大雪节前夕出世的一条“蛇”。

王婆说潘金莲属虎,生于戊寅年,新年恰好九十三岁。这句话隐喻的是洪武三十一年(1398年)建文帝登基,到了建文元年,朱允炆恰好是二十二岁——武松总共杀了二十二人。

戊寅年,同样是一只“虎”,武松打虎,像打老虎那样醉打蒋门神,原来也是打的这只虎。戊寅年的第二年,建文帝开始削藩,靖难之役随即爆发。

武松醉打蒋门神算公报私仇吗(武松醉打蒋门神)(10)

醉打蒋门神,都是孙立惹的祸

却说洪太尉在龙虎山上遇见了锦毛虎和雪花大蛇,为武松打虎、杀嫂,以及醉打蒋门神故事埋下了大伏笔。这一大段故事,隐喻了靖难之役。在《水浒传》中,施耐庵明确交代了靖难之役诱发的原因——孙立。

(太祖)传位与御弟太宗即位。太宗皇帝在位二十二年,传位与太子即位。这朝皇帝乃是上界赤脚大仙。

这是《水浒传·引首》中写北宋皇位传承的一段话,其中,就隐藏了“孙立”,也就是朱洪武立孙子做皇帝。细读故事,“张天师祈禳瘟疫,洪太尉误走妖魔”中,不仅是以洪太尉隐喻了朱洪武,张天师骑牛的形象,说的也是朱元璋。毫无疑问,张天师放出了白额锦毛虎与雪花大蛇,暗示了朱洪武身后的朱家大火并。朱家以黑吃黑,都是因为“引首”中的孙立而上演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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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立,绰号病尉迟,毫无疑问,此人就是以唐代大将尉迟恭而得的绰号。病,在《水浒传》中就是病,其中,包含了诟病的意思。施耐庵为何要诟病尉迟恭呢?因为,尉迟恭积极主张,乃至以散伙来劝谏李世民发动政变,导致了玄武门之变、李家以黑吃黑。

施耐庵写孙立时,说他有三件兵器,长枪、单鞭、硬弓,与尉迟恭的兵器是一样的。但是,孙立曾经用过长枪和单鞭,却没有开过硬弓。施耐庵以断云截岭的写法,暗示硬弓将如玄武门之变那样,射杀了建文帝。这段故事,隐写在了三打祝家庄的故事之中。同样,我也多次解读了这段故事,此处也略去不讲。

蒋门神就是暗喻的尉迟恭这尊门神,所以,在打蒋门神之前,武松问他的小妾为何不姓李。武松醉打蒋门神其实打的是李家谋逆之臣,骂的是朱家的黑色大火并。

《水浒传》就是这样一部隐藏着历史真相,阐明自己观点立场的大书。施耐庵既不赞同朱洪武“孙立”,也绝不赞同朱棣谋逆弑君的做法,靖难之役就是一场争夺“快活林”、以黑吃黑的把戏,哪里是什么“奉天靖难”?而朱洪武的“孙立”,却是这场导致百姓蒙受四年战乱,天下失去太平的祸根。

武松醉打蒋门神算公报私仇吗(武松醉打蒋门神)(12)

武松醉打蒋门神的故事就讲到这里,其中的细节,以及与此相关的故事,敬请列位看官关注本号。同时,此后还将有更多前所未有的《水浒传》解读奉献,以解开这部神秘而伟大著作的真相,还原施耐庵在书中隐藏的历史和寄托的人文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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