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人民日报海外版

一座山一个世外桃源(一汪白泉一屏山)(1)

图为白泉。兰善清/图

秦岭南麓,湖北省十堰市郧阳区大柳乡西进十余里,峰雄岭奇,林木森森,断崖处一股水桶粗的泉水喷涌而出,银光四溅,白亮耀空,得名“白泉”。远近十里八乡产玉米,玉米遇醴泉,酒香便无处不在了。

泉水出山,夺路而走,跳崖越谷,汤汤荡荡,萦村绕庄,经天井山,越百里,入汉江。1989年中国考古界发掘的两个震惊世界的“郧县人”头骨化石即出土在白泉入汉水处。百万年前的猿人“郧县人”想来也得了白泉水的滋养。

白泉至天井山,一段灵性的山水。

首先进入视野的景色我称它“阳春白雪”,款款而过的河水两岸是蓬勃的火棘丛,仲春时节,米粒一样的白花弥漫,恰似纷扬的大雪层层覆盖,使簇簇火棘丛膨胀开来,成垛成堆。这火棘的青春之花虽细微,绚烂起来,也是压枝袭人,疯狂了一般。

火棘谷向前,泉水已然成川,宁谧平稳,君子般温文尔雅。然而,一跌一抛,便有了激越的脾气,再一路而下,瀑布就相继现出声威了。不过,笼罩你的是奔腾的瀑声,感觉到的却是风清月明般的宁静。静与动、远古与现代、人生与四季,都融汇在美妙和谐的山与水之中,爱静的人可尽享其宁谧,好动的人可尽情地嬉戏。原来,那一涧幽蓝如一道长弦,所流动的都是和谐的乐音,高亢也罢,纤弱也罢,对感应它的人都是种抚慰。这就是天籁么?这就是天籁!

一直平铺直叙也不好,于是再有一段沟壑接着跌宕,再有瀑花如银,豪迈不羁。凝神静听,仿佛贝多芬的英雄交响曲在耳鼓里澎湃,激情的洪流在血管里汹涌,显然,这段水是可以谱曲的。

接下来一段波光粼粼的水我叫它“逝川”,它和其他水流一样一去不复返,但它在你脚下似乎刻意短暂留步,告诉你它的永恒正在于它的流失。有一犀牛般的磐石,目送流水,静待来人。我叫它“望川石”,水逝石守,静坐其上,更能体会当年孔子对水的叹息。“逝川”“望川”,川流不息,白泉守望着这个哲学命题。

一个虎盆大口样的山嘴,正对着一帘珠玉般的瀑布,于是,我叫它“虎口瀑布”。虎口怒吼,飞瀑百丈,其下翡翠潭,碧水幽幽,深不可测,据说曾有蛟龙潜藏。再前行,有一面瀑布来得突兀,如自九天陨落。擦身而过,飞珠溅玉,如沐圣女洒净。看那飘飘而落的瀑布,无不想伸出双臂揽它入怀,或裁取一段悬于窗前,尽显其神来之美。

前行,又有三叠瀑,三叠三展,似心旌一曳三荡,走近它,真想望月吹箫,凭风抚琴。三叠瀑接着千叠滩,水越来越千姿百态了。千瀑千叠,如莲盛开,朵朵小瀑鳞次栉比,珠联璧合,这才是白泉造化的大惊喜。再前就是天井山了。这段谷壑不凶不险,却九十度逼面,屏风式矗立,苍苍古木,霭霭紫云,都是挂着的。左右山体相距也就三五十步,头上仅只一线天,形似天井,故曰“天井山”。

秀岩独处,奇峰成排,百鸟翔聚,四季灿然,堪称天赐一段锦绣,说它是养在深闺人不知的千古资深美人也未必不可。如今,天井山原生态风物已被大柳乡政府纳入新农村建设规划,将进行深度开发。不久的将来,白泉连同那悠长的一屏峰峦走廊将盛装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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