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篇文章都在探讨醒与梦的关系。细想下来,之所以我们认为白天的事情是很真实的,是因为,看起来醒着的时候所做的事情能够受自己意识的支配,可以由着我们的性子,想吃吃,想喝喝,想做些事情就做,想玩就玩会儿;然而,到了夜晚或者说睡着了以后是虚幻的,是因为梦里的事情,不受我们的意识控制,前天梦到个鸟,昨天梦到个人,今晚梦到什么还不知道呢。

梦里和逝去的老人争论(苦役老汉白天累得死去活来)(1)

前面我们曾经说过,醒的时候是看得见的这个身体在发挥作用,而睡梦中是那个神儿或者说灵魂在主宰,由于纷乱的世界,困苦的生活,变幻的环境搞得我们身体支配力大于灵魂的支配力,所以从我们支配能力来说,醒的时候自然就更加真实了。假如,我们能够控制那个神儿,或者说能够清晰地感受那个神儿,亦或者说那个神儿能发挥更大的作用,致使能够控制梦的内容,那么是不是梦就会变得更加现实;而醒的时候,因为国家制度、工作压力、家庭责任等等外部因素的叠加,使更多时候的行为变得是“身不由己,”那么,醒的时候,是否会越来越虚幻呢?

《列子》里的一个故事,仿佛是在说一个苦役,天天能做同样的梦呢。

梦里和逝去的老人争论(苦役老汉白天累得死去活来)(2)

周王城里有个姓尹的大户,产业很大,也许没那么大的产业,只不过是个大的包工头,所以有很多干活儿的工人苦役,干的都是搬石挖土的累活,而且一干就是从天亮到天黑,大概十二个小时。有个老工人,年龄虽然大了,然而却被使唤得更勤了。白天他是一边干活一边嘴里哎哎呀呀地叫苦连天,到了晚上是沾枕头就着,鼾声如雷,一觉到天亮。白天用的气力太大太多,晚上睡得时候魂魄不相交,精神彻底散了,梦却很清楚,每晚都梦到自己过去是个国王,管理群臣治理国家。退朝以后,在后宫吃喝玩乐,恣意寻欢,其乐无比,估计梦里都能笑出声来。

梦里和逝去的老人争论(苦役老汉白天累得死去活来)(3)

然而,醒了以后,又开始干苦力。还干得特别带劲儿,搁现在能评上先进模范什么的。其他伙计们劝他别那么卖力气,该偷懒儿就偷个懒儿,他反而说:“人生在世,不过活个百十来年,昼夜各一半,像我们这样,醒来就干活,苦就苦点吧;睡着了就是国王,那日子可是无比快乐。还有什么可以抱怨呢?”

这个故事特别有味道,大家慢慢体会,细细品味:1)我们都是苦役,只是为何而苦不同,是为名为利,为事业为家庭?是有胡萝卜加大棒,还是有个无形的鞭子打在背上,逼迫我们奔波不停。还是如这位老汉,为了那个可以有的“梦想”?2)人累到精神荒散,梦就来了,并非上面提到的,控制神儿去控制梦,如果可以控制灵魂,使得精气神相交互动,则是到了入定的状态,而不是梦了。3)也许痛并快乐着才是真实的人生

《列子》原文【周之尹氏大治产,其下趣役者,侵晨昏而弗息。有老役夫,筋力竭矣,而使之弥勤。昼则呻呼而即事,夜则昏惫而熟寐。精神荒散,昔昔梦为国君。居人民之上,总一国之事。游燕宫观,恣意所欲,其乐无比。觉则复役。人有慰喻其懃者,役夫曰:“人生百年,昼夜各分,吾昼为仆虏,苦则苦矣;夜为人君,其乐无比。何所怨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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