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富士山最早的记录是《常陆国风土记》中的“福慈岳”一词。其他也有多种叫法,也有古文献中表记为“不二山”或者“不尽山”。
富士山,自古以来被日本誉为灵峰。它是跨越在日本静冈县(富士宫市、裾野市、富士市、御殿场市、骏东郡小山町)与山梨县(富士吉田市、南都留郡鸣沢村)之间的活火山。它不仅作为众多艺术题材在日本的艺术层面影响深远,其在气候、地层等方面也给与地质学很大影响。
几年前,世界遗产委员会把日本富士山收录到世界文化遗产的名单中,这是日本第17个被收录到该名单的世界遗产。于我而言,富士山被收录进名单中并不足为奇,但是,令人费解的是:为何时至今日富士山才进入世界遗产名录之中呢?
论及最能代表日本文化的事物,笔者首推富士山。
在看待富士山的过程中,我们不能片面的将其看成一座风景优美的山,它同时,也是大和民族朝拜的圣地、日本人信仰的核心、文化的始源、文学家与艺术家作品的灵感发源地。在遗产名录中,科教文组织是这样描述富士山的:“艺术的源流和信仰的中心”。
当然,这份“信仰”并不仅局限在宗教领域,它在每个日本人心中都存在着,早已与日本人的意识形态相融合。我们从东京的景观中就能看出,日本文化深受富士山影响。影响东京文化的核心并不在这座城市中,而在距离东京百公里开外的富士山上。
这种说法或许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然而,这就是客观事实。
东京的城市景观正是富士山文化的体现,从幕府时代直至今日的东京,城市景观随着社会发展不断变迁,唯一不变的就是这座城市中随处可见的富士山烙印。可惜的是,我们无法在祖国的文明中找到类似的情况,这也正是日本文化独树一帜的原因。
现今,东京市内部分地名沿袭自江户时期,例如:“山手”、“下町”。从字面上的意思理解,“山手”就是城市中海拔较高的坡地,“下町”则是海拔较低的谷地。早在江户时期,江户的贫民阶层住在地势较低的“下町”,而富户贵族则住在地势较高的“山手”。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诸如“富士见”、“富士坂”之类的地名,全都由富士山的地形命名,由此可见,“山”这一文化对江户发展的影响之深。
阵内秀信是日本著名的建筑学家、建筑史家,他曾对上世纪的东京城区进行详细的研究,并且,结合现今的东京地图与江户地图进行比对验证,他发现:不论是人口密度高的“下町”还是居高临下的“山手”,在江户地图中均以富士山的形状做出标识。这些标识均超出正常大小,完全不符合正确的比例缩放,这恰恰说明在江户人心中富士山有多么神圣。
在阵内秀信的作品《东京·空间人类学》里,阵内秀信列举了欧洲城市与江户的区别。阵内秀信觉得,西方城市的中心往往就在城市中,而江户则不同,江户的中心在富士山和东京湾的中轴线上。之所以这条中轴线会对江户造成如此深远的影响,阵内秀信把这种微妙的联系称为“远心力”。
日本有两座城市在构建期间参照了我国古洛阳、长安的设计思路,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代表东西南北,这两座城市就是京都和奈良。日本还有许多城市与京都、奈良类似,均参照我国城市设计。与这些城市相比,江户则是一个“另类”,幕府时期的日本建筑朝向相对固定,只有江户城的将军府“别具一格”,不按传统规格而是朝向富士山建造。
那么,为何江户人会对山脉这样崇敬呢?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日本的传统宗教“修验道”在幕府时期的影响力太大。在修验道中,修行的最佳方式就是实践,在实践过程中有道行高深的修炼者带领入门新人潜入深山修炼的“入峰”环节。日语中的“山伏”一词,意为“隐居深山修行”,修炼修验道的修行者往往会通过这种方式净化身心,达到修炼目标。
自平安时期起,富士山就已成为日本民众的共同信仰。
人类的信仰往往源于无知与恐惧,富士山是一座活火山,早期人们无法预测它的喷发,对其产生畏惧的心理,为了“安抚”不知何时爆发的火山,日本人在山脚下修建了神社。另外,由富士上人开创了富士山修验道,这里也作为修验道的灵场广为人知,并实行了登拜。这些富士信仰随着时代的变迁变得多样化,以至形成了村山修验及富士讲等派别。
大约十二世纪后,富士山的喷发不再频繁,但是,对富士山的祭祀活动保留下来,与日本佛教、密教等宗教相结合,成了民众的信仰对象。起初,富士山只是日本达官显贵们的祭祀对象,到了后来,老百姓也加入到朝拜的队伍中,到了十六世纪这种参拜已初具规模。现在,富士山麓周辺有着众多观光地,夏季则盛行富士登山。
日本人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最终将他们心中的信仰——富士山争取为世界文化遗产。对于日本人来说当富士山位列遗产名录的那一刻,富士山已走出日本,被全世界熟知。
参考资料:
【《“富士山-信仰的対象与芸术的源泉”之名被收录进世界遗产名录》、《常陆国风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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