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则新闻让人鼻子酸。
携新片《贡达》(Gunda)出席慕尼黑电影节的导演维克多·科萨科夫斯基(Viktor Kossakovsky)称,去年刚刚订婚的华金·菲尼克斯(Joaquin Phoenix)和鲁妮·玛拉(Rooney Mara)有了他们第一个宝宝,他们特别将这个孩子命名为「River」。
那正是华金的哥哥,瑞凡·菲尼克斯(River Phoenix)的名字。他们用这种方式,纪念27年前早逝的哥哥。
「他有了个孩子,顺便说一下,他的名字……是一个漂亮男孩的名字,叫River,所以他不能亲自来推广这部电影。」
华金是他这部新的纪录片的执行制片。这个消息稍晚也得到了华金方面的确认。
华金·菲尼克斯(Joaquin Phoenix)和鲁妮·玛拉(Rooney Mara)
算起来,瑞凡离开人世已经27年,如果他还在人世的话,今年8月他就满50岁了。对于好莱坞演员来说,正当盛年的黄金之年。
华金比瑞凡小四岁,今年他凭《小丑》获得人生中第一座奥斯卡影帝小金人,在颁奖礼上,他那段回忆起哥哥的发言,感人至深。
多年来,人们提及华金的时候,总不免会提起瑞凡来。
翻开华金的履历表,人们会发现,瑞凡逝世后的前后几年,华金都没有接戏,在好莱坞仿佛消失了一般。
多年来,华金在传媒面前也很少提及哥哥,反倒是到了他步入中年之后,心扉才慢慢打开,这两年,他在不同场合分享了他和瑞凡的故事。
童年时代的瑞凡和华金
「我15、16岁时,有一天,我的哥哥下班回家,他拿了一盘录像带让我坐下来看。第二天他把我叫醒,又让我看了一遍。他说,『你要重新开始演戏,这就是你要做的事』。」
去年,华金在多伦多国际电影节的致敬晚会上,他跟大家分享了一个小故事。
瑞凡让他看的,是马丁·斯科塞斯《愤怒的公牛》(Raging Bull,1980)。
「我想,这部电影刚好唤醒了我的一些东西,突然之间,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些什么,」华金回忆道,「在《愤怒的公牛》中,德尼罗遇到女孩那一幕,女孩摇晃着她的粉色小指,那是一个美丽的小细节,也是一个美妙的时刻。我想,那正是我一直在苦苦寻找的东西。」
《愤怒的公牛》(Raging Bull,1980)
今年1月,华金接受CBS《60分钟》访问时,他又在提及了这个故事。
「你会成为比我更成功的演员,你会比我更有名气。」瑞凡对他说。
瑞凡死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一家都活在他的阴影之中,对于他们来说,瑞凡一直没有离开。
如今,瑞凡的母亲哈特·菲尼克斯(Heart Phoenix)和他的继父Jeffrey以瑞凡的名义经营着一家名为「The River Phoenix Center for Peacebuilding」的非营利组织,致力于解决社会公义问题和冲突;作为音乐人的瑞恩·菲尼克斯(Rain Phoenix)推出了一张献给哥哥的专辑,《河》。
「我觉得几乎在我拍的每一部电影中,都与瑞凡有某种联系,」华金说。「而且我想,我们都在生活中以多种方式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和指引。」
瑞凡8岁开始开始拍戏接济全家,他和兄弟姊妹之间的童年几乎是不存在的,1987年,13岁的华金在一个视频采访里曾说过,「有时候我们甚至有点想念一个(正常一点)的童年,想念我们的朋友。」
上世纪80年代,瑞凡的童年就充满坎坷,但幸好,他和四个兄弟姐妹感情都很好。
他的父母是反文化的嬉皮士,瑞凡只有三岁的时候,这个家庭加入了「神的孩子」(Children of God),一个基督教的邪教,他们笃信,没有限制的性是一种爱的形式。
瑞凡一家四口,那个嘬着小胖手的就是他的弟弟华金·菲尼克斯
他们一家人从委内瑞拉搬到墨西哥,再到波多黎各,一路传播邪教。
瑞凡很小时候就得出去摆摊筹钱买食物。他后来在接受采访时说,他在4岁时还曾受到过性虐待。
瑞凡几乎从不讨论「神的孩子」,但他母亲曾引用过他的话说:「他们很恶心。他们正在毁掉人们的生活。」
邪教对这个家庭影响根深蒂固,父亲约翰被指定为「委内瑞拉大主教」,但最终他们还是离开了邪教,搬回了美国。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接受过一天正规学校的教育,为了混上一口吃的,母亲托关系找到派拉蒙公司的选角导演,8岁的瑞凡就开始工作。瑞凡和他的妹妹甚至做过街头卖艺的行当,瑞凡弹琴,妹妹唱歌。
从小就学会担起家庭温饱重担的瑞凡,有着普通小孩子没有的坚毅与成熟。当然,更多的,是彩色童年被剥夺的忧郁。
9岁那年,他在父亲所工作的NBC电视台被相中,开始接拍商业广告并参加了一些电视节目的录制。
在14岁那年,他终于得到了自己平生第一个大银幕角色,那部电影叫做《探险者》(Explorers,1985),当时和他一同出演的有同样年幼的伊桑·霍克。
瑞凡接到的第一部戏《探险者》,是一部儿童科幻,图左一是瑞凡,中间是伊桑·霍克
随后,他人生中的第一个转折点到来了。
当时,演员出身的导演罗伯·莱纳正在筹备自己的第三部电影长片。
前两部电影分别为伪摇滚纪录片和校园喜剧片的莱纳,打算涉足相对严肃的题材,用性格迥异的四位少年的冒险故事表达友情,同时反映当时的社会阶级的固化。
《伴我同行》里的四位少年
影片中的角色Chris的选角遇到了困难,这是影片中最丰富的一个角色,忧郁、凶狠、温柔汇集在一个少年身上,罗伯·莱纳试镜了无数个演员都难称满意。
《伴我同行》里的瑞凡
后来有一天,选角导演带着瑞凡·菲尼克斯来到了他的面前,用罗伯·莱纳自己的话来说:
「他走进来就像带着一束光一样,我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认定,他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明星。」
事实证明,罗伯·莱纳的眼光不错,瑞凡·菲尼克斯在影片中释放出了超出那个年龄段的精湛演技。
对于复杂情绪的拿捏之精准,就如同他已经是一个历经沧桑的长者,参透生活的忧郁眼神,这一切都足以让他一夜成名,成为最炙手可热的童星。
其实结合瑞凡的童年也很好理解,年幼贫穷的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童年的快乐,解决温饱的实际问题让他一早就参透了生活的艰辛,这就和Chris一样:
惧怕自己的父亲、放弃自己的人生,看透自己的未来。
在《伴我同行》之后,无数的片约如同纸片般纷至沓来,这其中,就包括曾拍出过《十二怒汉》、《电视台风云》等经典的大师,西德尼·吕美特。
《不设限通缉》(Running on Empty,1988)
他们于1988年合作的《不设限通缉》,是瑞凡职业生涯中另外一个重要角色。
瑞凡扮演高中生Danny,他的父母是反对越战的激进分子,因一次反越战在政府实验室中放置炸弹导致的意外事件,让他们被美国当局通缉追捕,一家人不得不过上了流离失所、更名换姓的生活。
这几乎又是瑞凡自己的人生:年幼随着父母到处奔波的他,除了兄弟姐妹们,从来都没有过什么固定的朋友。
而在《不设限通缉》中,Danny遇到了他情窦初开之后的初恋,对稳定生活的憧憬,和对音乐梦想的追求,让他在家庭和自我之间摇摆不定,忧郁与木讷整日挂在脸上。
试图逃离家庭却又眷恋亲情,就如同瑞凡·菲尼克斯自己一样。
Danny是一个音乐天才,弹得一手好钢琴的他将音乐视为未来谋生的工具,视为自己的生命。
这一点也与瑞凡本人不谋而合,如果说电影是他的工作,那么音乐就可以说是他的灵魂了,幼时曾靠街边弹吉他换取果脯面包的他,在成名之后也从来没有放下这一把琴
1987年,瑞凡菲尼克斯和自己的妹妹瑞恩·菲尼克斯创办了属于自己的乐队,Aleka’ Attic。在5年的时间内出了两张专辑,多支单曲作为自己的电影的原声音乐使用。
在音乐领域的瑞凡菲尼克斯,刻意的没有使用自己的真名,他选择隐姓埋名,便是要把做音乐的自己和做电影的自己区分开来。
如果去搜索Aleka’s Attic当年的演出视频看的话,瑞凡脸上洋溢的快乐,是电影中的他从未有过的发自肺腑。
成名之后的瑞凡·菲尼克斯获得了他那个年纪难以想象的财富,但这些钱并没有全部流入他的口袋,他几乎成为了全家唯一的收入来源。
弟弟妹妹,爸爸妈妈,一家子的生活支出全部要靠他赚取,这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即便是自己不喜欢的剧本,也会因为片酬优渥而被迫接手。
这个年纪的瑞凡,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名利与压力。
于是,在《不羁的天空》中,在这部将瑞凡·菲尼克斯捧上表演事业巅峰的电影中,瑞凡和电影中他的角色一样,接触到了毒品。
1993年10月30日晚上,瑞凡和他的女友,演员萨曼莎·马蒂斯(Samantha Mathis),还有他的弟弟华金、妹妹瑞恩走进约翰尼·德普在洛杉矶开的俱乐部,Viper Room。
那个晚上他再没能走出这个俱乐部。
华金报的警,他声嘶力竭哭着打电话给911:「我的兄弟癫痫发作了!请马上过来,他快要死了!」
但是医护人员来的时候,瑞凡已经停止呼吸。
他死于过量的可卡因和海洛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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