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是南宋时期的著名爱国诗人,在宋朝那个文人都流行写词的年代,他偏偏更加爱诗。
陆游出生于两宋交替之际,金汉交接之处,他的父亲也是一个积极的抗金份子,这样的家庭背景对国破家亡之痛、之感,感触极深,所以他毕生的大愿就是北伐中原,收复旧土。
陆游一生都在以诗词表述这股沉重的爱国情怀,强烈的北伐之愿,那股山河破碎的伤感悲痛,读来直是催人泪下,感人肺腑。
其一,《示儿》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这首诗作于公元1210年(宁宗嘉定三年),此时的陆游早已告老在家,又听闻朝廷大军北伐失败,力主北伐的韩侂胄被杀害,一时间不由得百感交集,悲痛万分,以至于忧愤成疾,一病不起,最后溘然长逝,享年八十五岁。临终之际,他写下了这一篇绝笔诗,既是他给孩子的遗嘱,也是他发出的最后的抗战号召。
译文:
人死之后本来应该是万事成空,什么也没有了,可我唯一遗憾悲痛的,只是没有看见北伐成功,国家统一。
如果有一天朝廷成功北伐收复了中原,那一天你们一定要举行家祭告诉我!
此诗既表达了诗人的无奈又表现了他对收复失地的期盼。
其二:《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这首诗作于公元1192年(南宋光宗绍熙三年),当时的陆游被朝廷从蜀中召回,仍然不忘北伐大愿,上述北伐计策,别被人诬以“ 不自检饬、所为多越于规矩”,于是他愤然罢官,在家乡山阴农村闲居了足足五年。在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的夜里,陆游被窗外的风雨声惊醒,又梦到了自己在梦中金戈铁马北伐中原的情景,触景生情,由情生思而发出了如此的呐喊
译文:穷居孤村,躺卧不起,不为自己的处境而感到哀伤,心中还想着替国家戍守边疆。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那风雨声,就梦见自己骑着披着盔甲的战马跨过冰封的河流出征北方疆场。
可见晚年的陆游境遇困顿,更是身体衰弱,但是他却没有想着自己,更是依然想着从军奔赴边疆,跨战马,抗击敌人进犯。足见陆游报效国家,忧国忧民的思想感情之强烈、激昂。
其三:《秋夜将晓出篱门迎凉有感》
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
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这首诗作于公元1192年(宋光宗绍熙三年)的秋天,此时虽值初秋,但暑威仍厉,使陆游不能安睡。他于东方将晓之际,他步出篱门想到中原地区已沦陷于金人之手六十多年了,心头惆怅做成此诗。
译文:三万里长的黄河奔腾向东流入大海,五千仞高的华山耸入云霄触青天。
中原人民在胡人压迫下眼泪已流尽,他们盼望王师北伐盼了一年又一年。
大好河山,陷于敌手。此诗以雄伟、严肃、苍凉、悲愤的景象,更是以一个“望”字为眼,表现了诗人希望、失望而终不绝望的千回百转的心情。
其四:《诉衷情·当年万里觅封侯》
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
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
此词作于公元1189年(淳熙十六年)陆游被弹劾罢官后,退隐山阴故居长达十二年这期间他回想起公元1172年(宋孝宗乾道八年),此时的陆游在西北前线重镇南郑军中任职,度过了八个多月的戎马生活,他一生中唯一一次真正亲临抗金前线,感慨万分,写下此词。
译文:回想当年为了建功立业驰骋万里,单枪匹马奔赴边境戍守梁州。如今防守边疆要塞的从军生活只能在梦中出现,梦一醒不知身在何处?唯有曾穿过的貂裘,已积满灰尘变得又暗又旧。
胡人还未消灭,自己的双鬓却早已白如秋霜,只能任忧国的眼泪白白地流淌。谁能料我这一生,心始终在前线抗敌,人却老死在沧洲!
一个沙场建功之心,却无处作为,心愿还未实现,双鬓却已斑白,只能不甘的老死在沧洲,实在是可悲可叹。
其五:《书愤五首·其一》
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
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
这首诗作于公元1186年(宋孝宗淳熙十三年),此时的陆游已经年过六旬,以是苍老之年,却惨被罢官,挂着一个空衔在故乡蛰居。想到山河破碎,国家动荡,感于世事多艰,小人误国而“书生无地效孤忠”,于是诗人郁愤之情便喷薄而出。
译文:想当初我自比万里长城,立壮志为祖国扫除边患。到如今垂垂老鬓发如霜,盼北伐盼恢复都成空谈。
不由人缅怀那诸葛孔明,出师表真可谓名不虚传,有谁像诸葛亮鞠躬尽瘁,率三军复汉室北定中原!
陆游通过自己不由的想到了当年的蜀汉丞相诸葛亮,出师未捷身先死,一生大业未能成,这不是和自己一样的结局吗?不由的更加悲痛伤感。
其六:夜游宫·记梦寄师伯浑
雪晓清笳乱起。梦游处、不知何地。铁骑无声望似水。想关河,雁门西,青海际。
睡觉寒灯里。漏声断、月斜窗纸。自许封侯在万里。有谁知,鬓虽残,心未死。
1172年(宋孝宗乾道八年),陆游被调离南郑前线,到后方成都去就任闲职结束了他一生唯一的一次前线生涯,永远告别了“铁衣卧枕戈,睡觉身满霜”的战斗生活。
他心中充满了报国无门的悲愤。他调离南郑后,一直对前线的戎马生活念念不忘.此词便作于此后一时期的成都。
译文:下过雪的清晨,有清幽笳声响起,梦中所游之地,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铁骑无声,望过去如水流淌一般绵延不绝。我猜想这样的关河,应该在雁门关西边,青海的边际。
在寒灯照射下睡醒时,更漏声已经滴断了,月光斜斜透过窗纸。我自许可在万里之外的战场封侯,但有谁能知道呢?我鬓发虽残败灰白,可我(在战场杀敌立功报效祖国的)心却并未死去!
是啊,“鬓虽残,心未死。”陆游虽然年老了,但一腔报国之情丝毫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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