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又叫《金陵十二钗》,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见过薄命司的“金陵十二钗”三册判词,以至于读书人会误会《红楼梦》的故事发生地在金陵。
然而,从原文的伏笔线索来看应该并非如此。《红楼梦》中贾家人居住的京城显然不是南京。
(第三十三回)贾母道:“你也不必和我使性子赌气的。你的儿子,我也不该管你打不打。我猜着你也厌烦我们娘儿们。不如我们赶早儿离了你,大家干净!”说着便令人去看轿马,“我和你太太宝玉立刻回南京去!”
贾母因不满儿子贾政暴打贾宝玉,赌气吩咐收拾行李,要带王夫人、贾宝玉回南京。
注意这里用了南京的说法,曹雪芹就暗示这边借鉴了明朝的设定。
因为无论贾雨村任职的应天府,还是南京,都是明朝才有的称呼。清朝叫江宁,是不能也不敢称呼南京的。
当然,曹雪芹的设定暗示了明朝,并不示《红楼梦》就是写明朝的故事,这是两码事。但起码从地理方位上明确了《红楼梦》的故事并不是发生在南京。
所谓京城,从林黛玉进京的时间推算,也是经由京杭大运河北上北京,是不错的。只是曹雪芹有意不明写罢了。反而用了长安,套用了大明宫等唐朝名称。皆因书中有很多情节设计,也引用了唐朝的典故。不提。
南京就是金陵,是贾家的原籍。贾家在南京还有荣国府、宁国府,以及旁支十二房都在原籍。鸳鸯的父亲金彩就负责在那边看房子。
当初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时,贾雨村也提到曾专门游览过宁荣街,在外头隔墙观看过老宅的景象。
贾家一家人在京城,其实是因“官”居留。因为贾家是世袭才定居京城,如果是普通官员,可能就会因为调任、革职、告老还乡等原因,最终都会回到原籍去。
贾家特殊在世袭的贵族,不用还乡。但京城的八房贾家族人去世后,依然要将灵柩返回原籍,叶落归根。
其实当时冷子兴说贾敬将爵位传给贾珍后,并不回原籍,也就说明贾家并不在南京。
而读书人之所以误会《红楼梦》故事发生在金陵(南京)的原因有两个。
一,将金陵误认为故事发生地。
金陵在书中是指“原籍”,也是地区的意思,并非是金陵城南京。
金陵十二钗中人,原籍都是金陵。
贾家四春、王熙凤、巧姐、李纨、秦可卿、史湘云、林黛玉、薛宝钗,她们的籍贯都在金陵。才叫“金陵十二钗”。
古人的户籍制度与现在的户口出生地不同。按原籍来规定。贾宝玉等贾家人尽管出生在京城可能一辈子也没回过原籍。但他的户籍仍旧是金陵,要称金陵贾宝玉。贾家的男人、女人、媳妇、奴才都一样。
林黛玉、妙玉、香菱她们原籍姑苏属于金陵地区,也称金陵人氏,位列金陵十二钗三册。
且香菱是薛蟠的妾,薛蟠是金陵人士,她则随父随夫籍贯。
秦可卿同样道理。尽管出生在京城,但父亲秦业,丈夫贾蓉籍贯都是金陵,她便也是金陵人。
二,新红学认为《红楼梦》故事是江宁织造曹家事,从胡适先生到周汝昌等老先生的观点推广,被非常多的读书人认可。
于是《红楼梦》故事等于曹家故事,当然就被认为发生在江宁,也就是南京了。所谓京城不过是“假托”罢了。
正是基于以上两点原因,《红楼梦》被认为发生在南京。
但其实清朝是不会用南京这个词的,分明忌讳。而南京则有特殊的意义。从曹雪芹原文设定的伏笔线索来看,也是清楚无误。
当时贾家在南京有宁国府、荣国府。在京城有敕造宁国府、敕造荣国府。这种事历史上不多见,但也真实存在过。
再说南京的称呼,始于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后,设定的南北二京制度。
巧合的是贾家南京、和京城都有家,只是京城多了“敕造”二字,也非常符合朱棣迁都北京的情况。
当时姚广孝负责修建北京城。王公府邸都是敕造。众多达官显贵随着朱棣迁都,入住北京城的敕造府邸,可不就使得南京城的府邸人去楼空。
靖难之役后的那些封爵功臣之家,基本都与贾家情况类似。南北各有一个家,就不多赘述了。
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
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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