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妄事 遵从兄弟好友们的意愿,就把青葱岁月里的那些荒唐事儿、龌蹉景儿抖搂出来,以飨好友,能换来“呵呵”我尽满足,若博得“哈哈”则我们一起开怀哈哈哈哈……,下面我们就来说一说关于岁月如梭追忆前尘旧事?我们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吧!
岁月如梭追忆前尘旧事
青葱妄事
遵从兄弟好友们的意愿,就把青葱岁月里的那些荒唐事儿、龌蹉景儿抖搂出来,以飨好友,能换来“呵呵”我尽满足,若博得“哈哈”则我们一起开怀。哈哈哈哈……
[一]赌 饭
那些年月(七十年代后期),温饱的问题还是个问题。农村里最流行的一句话是:地瓜饼的,不吃等着(土话里的“饼子”读“饼的”,这样正好押e的韵,朗朗上口)。当了联中民办教师的人,就不同了。可以把玉米送往粮所,然后从粮所打面粉入学校食堂,尽管也有叫做“全面粉”的黑面,但比起那欻(chua)嘴剌(la)吞子的玉米窝头,那好吃得多了。
七六年春,那时高山身体正处在雨后春笋般地往上猛蹿的发育期,见了饭,自然就特喜欢,但由于顾惜粮食短缺,所以还是要尽量地压缩饭量。四两的馒头,吃一个与吃两个都是一种感觉,——空捞捞的。所以大多是早晚吃四两,中午吃六两,不饱水填充。所谓水填充,不是牛饮白开水,是吃完饭后把剩下的菜汤兑上一大碗开水,趁热喝。觉得淡而无味就向炊事员死气白赖地要求另加点汤。记得那时最好喝菜汤的,要数王东三哥了,满满的一大碗,从因烫嘴嗖喽着喝开始,到最后不凉不热酣畅淋漓地喝,直喝得满头大汗,心满意足。
这天的课外活动,几个年轻教师在篮球场上好一顿折腾,中午的六两馒头早就不知随汗流掉了,还是随气蒸发了,大家那真是一个精疲力竭,肚皮真真是贴到了后脊梁骨。不用大脑做出决断,散场后,那两腿不由自主地朝伙房迈去。可不到开饭时间,炊事员硬是把这几个饿死鬼赶出了门外。
伙房外,树荫下,闻着伙房里飘出来的饭菜的香味,大家的食欲更强了。有说要吃一斤的,有说要吃三个馒头的,还有说要加一份菜的……。不知道是谁,竟把话题引到赌饭上了。最后,刘水提出:谁吃的比他多,他付饭票。听到这话,一向不服输的高山一马当先,表示要要接受他的挑战。
有道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实际上,饿汉也不知自己的肚皮有多大。饭前那食欲,给一头牛也能吞掉,真吃起来,吃到三个馒头时饱腹感就满满了。当要拿起第四个馒头时,两人都露出怯意。高山强撑着拿起一个馒头,掰开来一人一半。面对这一半馒头,两人还是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各自强咽而下。
没分出胜负,两个逞强好胜的年轻人自然是谁也不肯罢休,在大家的撺掇怂恿下,高山又拿起一个馒头,又来了个一分为二,让刘水挑选。这一次,高山强撑着又吃下了,那刘水,尽管嘴上不服输但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这次赌饭,没有践诺,大家凑了场热闹。但后来聂邦与高山的另一场“豪赌”,却是金口玉言,没有反悔。
说是“豪赌”,其实还是赌了一顿饭。这顿饭既不是美味,也不是佳肴,就是顿包子。三个四两面的包子,共一元五角钱。用现在的物价去看,那叫钱吗?可是那时候,民办教师每月八元钱的生活补助,供一个月的生活费开销,是绰绰有余的。由此你可以想见,那次的包子赌博的“豪横”了吧。
包子真没什么特别,馅是白菜猪肉,那猪肉,就是当时很不让人待见的当腰肉。做工也没下太多的功夫,只不过加了一道工序,这道工序也仅是在包成了圆圆的包子后,在油锅里将两个面用油煎了一下,然后再放在锅里蒸熟了。不过在那个年代,这是除了饺子以外最美味的饭食了。试想,刚出锅的包子,黄珑珑的两个面,油馕馕的,是挺诱人的。你咬一口,它立马淌出汁儿,菜香混杂着肉香,沁人心脾,鲜嫩油腻。大家很喜欢这一口,一个周总要央求炊事员包一次。这天晩学后,知道又要吃包子,大家早早在伙房聚齐了,单等包子出锅,
几个吃货,暗地里在撺掇大家施施劲,啃炊事员头皮(即吃尽了这一锅饭,让炊事员没得吃),在一旁的伙房管理员,体育教师聂在国听出了其中的蹊跷,他冷笑一声,说到,“大伙儿尽管放开肚皮吃,能吃三个的我管饭。”
四两面的包子,个头是挺大的,放在直径近二十公分的饭碗里,刚好容得下。大家一般都是吃一个就饱了,能吃上两个的,也就是我们几个年轻力壮的吃货。听了老聂的挑衅,大家微笑着互相看了看,没有应声的。
就这么认怂了?见没人应战,高山挺身而出了:“老聂,这话算数?这么多人,男子汉嘴上有毛,说话不能反悔啊!”“不反悔,你吃吧!”在大家的怂恿下,这场“豪赌”就开始了。
三个刚出锅的包子,摞在饭碗里,有点“高耸”的感觉,不过离“入云”还差得很远。平日里垂涎三尺的美食现在对高山来说竟形成了压力?又一想,吃下去,这顿饭免费;吃不下去,就多花一个包子的钱。其实也没什么赔的。想到这里,高山便轻松地投入了战斗。一个,两个,高山一如既往地轻松地吃下两个包子。说实在的,吃包子,比吃馒头下咽起来顺溜得多,因为它有馅,而且那馅很诱人,很美味。所以没怎么太费劲,高山就把这第三个包子吃掉了。当然,撑得不敢挺胸直腰那是肯定的了。
那个年代,由于温饱的问题并没有彻底解决,所以,吃饭的问题对每个人来说还是个问题,所以大家动辄就以一顿饭做赌注取乐也是可以理解的。
2020年11年15日
【青葱妄事】2
如果说《赌饭》是那个年代年轻人扎堆的部门的娱乐常态,凡是过来人大多都经历过,那么接下来要说的“撴油”这种戏闹形式,则是大多数过来人所不曾经历的。
[二] 撴 油
撴油,有浓浓的时代印记。那时,学生放晚学了,教师还不能下班,还要在学校继续办公到晚上九点多。学生不离校,大家在学生面前都是一本正经的,那真是一个“师道尊严”。等到放了晚学,也就是晚饭前后的时间段,那就是教师们的天下了。大家说呀笑呀,嬉呀闹呀,很放肆,彻底暴露出人性中洒脱、奔放的一面。起初一般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后来言来语去几句话下来,那身大力不亏的就动起了手。动了手也不解气怎么办?撴油!一群二十几岁的精力过剩、体力充沛的年轻人聚在一起,闹出点动静那是很自然的。
“撴油”,就是四个人分别抓住这个人的四肢,先向上用力高高抛起,然后由其自由落体,一般是臀部先着地,重重地撴在地上。“定义”是如此,但实际操作起来是要掌握好分寸的,否则,那会出事故的。这里的描述,大家是否会想到公社化时期轧大坝打夯的场面?对,就是那样。
这种“整人”的形式在我们学校出现,发起者是体育教师、纯粹的“孩子王”聂邦老师。在实施过程中,我们一般是商量着来,我记得很清楚,那次是嘴快手贱的孙强又惹起了众怒。以往,大家一要动手他就服软求饶。这一次,老聂觉得不过瘾,就商量他说:“我们高高地抛,然后慢慢地放,保证不把你撴痛了,就走个过场。”经过大家的软磨硬泡,连哄带强,最后,孙强勉强同意了。
万事开头难,有了这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就容易得多了,只要求饶的,必须要来这么一次商量好的文明撴油。
最野蛮的撴油就是强制执行了。自然,这是在商量不通的情况下的强制。那是要搞得鸡飞狗跳、惊东扰西的。首先要把被撴者抓住,围、追、堵、截,如果让他蹿出了屋子,偌大的校园,要抓住一个人,着实不容易。不过,只要倡导者有定力,不放弃,参入者不惜力,肯投入,最终是一定会手到擒来的。自然的,抓起来越费劲,撴起来就越狠。有一次还是撴孙强,由于他反抗激烈,我们在撴他的时候真得用了狠劲。抛起来往下落的时候,他每次都收腹翘臀,怎么也撴不着屁股,没办法,我们找来一个人,下落时在他腹部迅速踏上一只脚,这样便实实扑扑撴在地上了。那一次,我们过了瘾,他却遭了罪,尤其是他在挣扎的时候,把后脑瓜子碰到了办公室内的讲台角上了。这个疼痛真的难以忍受,他都掉泪了!为这,大家曾发誓不再这么闹了。不过,后来还是记吃不记打,照撴不误。
撴油,一般是在我们这些活泼好动的小伙子之间进行,今天我撴了你,明天你撴我,就是为了热闹热闹。但是,如果把一个青年女教师撴了,那这事就不一般了。我们就差点做出这不一般的荒唐事情。
那是一个晚饭后的傍晚,因为与体育课调课的事情,这位女教师与聂老师开起了玩笑。玩笑开大发了,聂老师也用撴油来威慑她。女教师不以为然,觉得再过分也不会撴她的油,所以毫不示弱,更不用说求饶了。撴女同事的油,这还是史无前例的事儿,围观的撴油爱好者没有一个起哄响应的。事情到了这一步,有点上不去下不来的,老聂挺尴尬的。一个人,力气再大,也不好撴呀,何况是一个女同志。可不巧,撴油的积极参入者、身高马大的位老师过来了。正好这位女教师又是常跟他开玩笑打闹的主儿,于是聂老师一招呼,位老师应声上前,那女教师吓得拔腿就往宿舍里逃窜,两人紧追不舍,把个女教师堵在宿舍,万般求饶,千般央告,最后两人才算罢休。
记得一位教师出身的乡干部下乡经过我们学校,老远我们就认出了他,可我们就是不主动先跟他打招呼,因为这人自以为升官了,硬要在我们面前摆架子。我们不开口,他也不先说话。就要错过打招呼的区域了,双方僵持不下,事情搞得有些难堪。这时,聂老师悄悄地说:“走,凑上去,撴了他。”我们几人便面带微笑,边走边向这位领导问候。领导见我们终于肯主动过来招呼,便下了自行车,站在那儿笑道:“我以为你们不会跟我说话了呢!”领头的聂老师笑嘻嘻地说:“老伙计了,走过路过,哪能不说话?不光要说话,还要好好招待你呢。”话音未落,就上去搂住了他的脖子,大家一哄而上,就把它撴了。
连女同事都不放过,把乡干部都撴了,可见这撴油成了我们惩逆伐邪的利器了。一言不合,发起者一声令下,大家便一哄而上。这里需要说明一下,一哄而上的追随者,我们从来不会缺,为什么呢?因为你撴过我,现在要撴你,正是我复仇的大好时机,我岂能放过?一段时间过后,大家都撴过别人,也都被别人撴过。就是岁数大一点的比较随和的“老伙计”,也有尝过了被撴的滋味的。唯独老聂,这个撴油的倡导者、撴别人的发起者和积极参与者还没有被撴过。这几天我们几个身强力壮的撴油爱好者正在筹划找机会撴他一次。
还是晚饭后的傍晚,我们几个人都在找机会试图靠近他。但也不知是谁告了密,还是他嗅觉灵敏闻到了这股火药味,抑或是他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我们很难靠近他,试了几次,都没得逞。没法子,智取不行,只好强攻了。我们其中的一个人来了一个饿虎扑食,没有成功,于是我们就运用了老战术——围追堵截。从宿舍区追到小树林,从校园内追到操场上,最终还是没有成功。可能是因为他是体育教师,速度就是快,身手就是敏捷。逃到了室外,最后逃到了操场,那更是老虎归山了。
撴油,这种不太文明的嬉闹方式,是那个年代文化生活匮乏的反映。试想,一个年轻人为主的群体,业余时间没有文化娱乐设施,学校也没有相应的引领和规范,工作也没有什么牵绊和压力,他们总要寻觅过剩精力的发泄窗口吧。好在我们的学校校址远离村庄,无论怎么闹腾,不会产生有损教育和教师形象的负面影响。
大家见笑了。
2020年11月16日
【青葱妄事】3
静下来想想,撴油的事儿有些疯狂。可年轻人与这“疯狂”是有不解渊缘的,简直可以说,年轻人就是狂人,就是疯子。要不,那爆棚的荷尔蒙如何发泄?
接下来要叙写的这些人和事,会让你惊愕,颠倒三观。如果心脏有情况的话,请先准备好药品。
[三]狂 人
那个年代,民办教师最普遍的交通工具,便是自行车了。上城下县,走亲访友,赶集上班,都是一色的自行车侍候。所以,练出一手过硬的车技,作为男子汉不必稀奇。
这里要说的这位,名为华嘉,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但车技却很不一般。在一次我们三人为一位老教师入党去跑政审材料的公差中,我不仅见识了他的车技。还意外地发现了其放肆、狂放以至撒泼、刁蛮的一面。彻底打破了我先前对其的尊崇并视为楷模的印象。
离开了学校,奔驰在公路上的华嘉,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完全没有了那文质彬彬的书生气。你看他那速度,把我和国老师远远的抛在身后。你再看他那放肆,时不时的声嘶力竭地吼几声,把路人惊得个个侧目、茫然、惊愕,他那么一个斯文、儒雅、沉稳的人,竟能做出疾驰过程中在前面一个骑行的女青年前面嘎然刹车的挑逗的举措。这还不算,骑行到路旁田地里有一堆人干活的地方,他竟边骑行边在自行车上做起了广播体操!这不就是个疯子吗?还有,跟在后面的国老师竟也旁若无人般的给他喊起了口令:“……,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两人配合恰到好处,节奏也相契相合。这与鲁迅笔下的阿Q临死之前面对着看热闹的人唱起了“我扬起钢鞭将你打”有什么不同?简直是一样的疯子!
田里干活的人,开始是几个人指手画脚地议论嘲笑,等到国老师喊起了口令后,大家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先是惊愕,然后便是哈哈,那几个中年妇女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瘫倒在地上。大家一直目送我们远去……
说实话,抛开华嘉的放肆、撒泼不说,单看他那车技,不能不让人佩服。在车上边骑行边做操,有时要两手撒把,有时要两脚腾空;有时要转体回首,有时要昂首天空;更有甚者,有时要四肢一起腾空离位。难度系数极高。难怪女人们只知道笑,而男人们却把大拇指翘。这就叫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吧。
这几天公差的经历,让我重新认识了华嘉,看到了他的两面人的个性。其实,让你尽管放飞想象的翅膀,我敢保证,你怎么也想像不到。——他就是一个顽童的形象。
星期天下午返校,华嘉老师和国老师早早回来了。两人在宿舍里嘴斗了几个回合后,便脚跟脚地向厕所走去。在厕所,两人还是不停地在倒牙。万万没想到,嘴斗不解气,正在哗哗的两人,站在厕所门口的国老师突然调转枪口,把水龙头朝向了华嘉。那华嘉,返校刚换的雪白的衬衣被浇上了一道黄黄的尿线,等反应过来,那国老师已经逃之夭夭了。心里那个气呀!嗨!——霎那间,华嘉把尿憋回去了。扎好了腰带,没事一般地往回去了。
在国老师的宿舍兼办公室里,华嘉一本正经地在批评老国:过分,不讲文明,有失体统,玷污了教师的神圣……,老国甚至被指责的有些不好意思,过意不去,好似有了悔过之意。在确认老国再无防备之心后,冷不防,一泡尿从侧后方然后又转到侧前方向老国水枪似的泻来。因为老国是坐在椅子上,尿泻到脸上一点也不费劲,所以老国是从头到脚满身都是尿,随口他还不自禁地喊了句:“草妈齁咸!”
——这场面我看得真切,没有半点夸张。
我和王栋、华嘉,我们三人经历了一场抢鸡腿大战,说出来估计你先要捧好腹。
那是一个夏末秋初,由于初中是联办,学校经费都是求爷爷 告奶奶从联办村里凑的,所以每每需要从各村凑钱时,校领导都要请联办村的书记胡吃海喝一顿,这个,大家都懂的,中国人的事情就这么个办法。也许是这次的宴请准备得太过充分,也许是书记们只顾着灌酒没顾上吃菜,陪酒的领导邴主任在撤席时悄悄地把那个盛鸡的盘子留下来送到了我们宿舍。这里需要说明的是,我们与邴主任是一个教研组,他视我们为晚辈、学徒,我们的好学上进当然也深得他的喜欢。正要回家的他正好遇到办完公要回宿舍的我们三人,他便对我们三人说:“我给你们留了两只鸡腿,放在宿舍里的床头桌子上,你们……,”话没说完,华嘉撒腿就跑,跑到宿舍,先把门闩插上,然后拿起n鸡腿,大块朵颐起来。我和王栋等到反应过来去追,那里还见人影?
被关在门外,我俩干着急,只有使劲敲门的份了。门越敲越凶,最后简直就是砸门了。躲在屋里吃鸡的华嘉也似乎觉得这样下去动静太大有些不妥,就在我们绝望了的时候,他趁我们不备,悄悄地拉开了门闩,猛地拉开门,一个高儿钻出来,手握鸡腿向屋外跑去。我们哪能罢休?又紧追不舍。可能是他在屋里已经筹划好了,蹿出了门,他直奔教室前的玉米地而去。钻进玉米地中心,他立马蹲下来,缓了口气又开始了啃鸡腿,可怜我们二人围着玉米地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他出来。等到我们回宿舍找到手电筒,拿上棍子像抓贼似的要搜玉米地时,他也刚好把鸡腿啃完,嬉笑着:“呐,你们俩一人一只,我给你们留着呢。”手电照过去,那不就是两块棒棍了吗?
你别以为那些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就真的那么一本正经,不食人间烟火似的,说不定他就是这样双重人格的人呢。只不过他们没遇到可以暴露他另一面的条件和环境。正人君子,那是皮;疯子,狂人,那是本真。皮不能不披,本真不能随便暴露,否则世界将赤裸裸目不忍睹,乱糟糟混乱无序。
2020年11月17日
【青葱妄事】4
有人说,狂,是年轻人的代名词,我赞同。谁没年轻过?谁没做过几件疯狂的事情?现在想来,不疯不作,对不起当初的年轻。
站在耳顺之巅,回首而立之丘,应该有“一览众山小”的视野,可以有“吟啸且徐行”的洒脱,也不能忘了对“造化钟神秀”的回味。
[四]穷 作
这里的“穷作”,“穷”是副词,穷尽之意。“穷作”,乃让你想象不到的胡作非为之意。
这里回味的“穷作”,有于波与李福寒冬里抬着水缸到井上打水结果缸打了水洒了鞋湿了又挨了一顿狗屁呲的悲催,有郝楼朝着堆在仪器柜下的物理仪器泄愤然后说“学校的东西都让我作了”的自嘲,有华绛给养花人把长势良好的花儿从花盆里拔起来看看长根了没有的轻狂,还有练武人拳头痒痒把墙锤个大窟窿的霸气,也有巾帼不让须眉一仰脖一瓶莱阳白干的豪气,还忘不了半夜的钟声“噹——,噹——”敲个不停让你难以入睡的无奈。……
而最不能让人忘怀的,是李明等五人宿舍的一段恶作剧。
两间房子的宿舍住了五人,华山和李明住在外间,李为与王平、李福住在里间,五个年轻人天天晚上疯闹。这天睡觉前,李明、李为、王平、李福四人联合起来把惹了众怒的华山给整了,而且整的好惨,——盖了他个“土地庙”。
忍受不了这奇耻大辱,第二天,华山开始报复了。记得那时是刚开春,是桃花含苞待放的时节,天继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吃了早饭后,华山便要开始他的报复行动了。学生陆陆续续到校了,来武的肯定不行,那会惊扰到学生,有损教师形象。
见他们四人都到前面办公室去了,华山便拿起个脸盆,来到了宿舍前的桃树林,铲了半盆湿乎乎的泥,回到了宿舍。起初华山计划对他们四人同时下手,转念一想,那还会招来他们的联合作战,又形成昨晚那寡不敌众的局面。所以最后他决定先向李明下手。
只见他掀开李明的床单,先把那湿泥均匀地摊开在褥子上,接着把床单规整地铺好,放好枕头,把被子盖上,然后就上班去了。
一个上午,大家各忙各的,自然是相安无事。中午饭后,不任班主任的,有来个小午觉的空闲。见自己的被子伸开了,一向有叠被子习惯的李明一怔。掀开被子的一角,臀部往床上一放,感觉不对劲。仔细一看,我的娘哎!被子、褥单湿漉漉的。掀起褥单,——一层薄薄的湿乎乎的泥均匀地散布在褥子上。……
眼前的一切,不用问,是华山的恶搞。李明微微一笑,不声不响,把褥子轻轻地卷起来,拿到屋外,把泥土抖擞干净后,回来铺好自己的床铺。然后,把华山的被褥,放在雨地里晒铺去了。
做班主任的华山把早晨的恶搞忘得干干净净,中午为学生的事儿也没回宿舍。等到其他老师传过话来,说他的铺盖在雨地里晒着,他马上恍然大悟。赶紧回去收了铺盖。好歹这雨仅是牛毛细雨!
这事儿传为笑谈,直至现在,回味起来还让人哭笑不得。
这种恶搞大多产生在年轻人中间。年轻人的作,以及他们之间的恶作剧,是与年轻相融而生的产物,是他们生活的添加剂,也是他们的活力一种展现。这其中固然有加害于人的恶,但更有他们单纯天真的真性情,有不去隐忍的内心情感的宣泄。这里面的恶,不但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友谊,反而还会加深他们的情感,像一窖老酒,时间越久远,越会散发出沁人的馨香。
当然,世间万物,各有所倡。鹰击长空,鱼跃大海,它们各有自己的娱乐空间和方式,各有自己的视野和见识。正像蚂蚱不知道冰天雪地的世界的豪气和洒脱,北极熊不知道热带雨林中的热闹和繁荣,有些人对年轻人的穷作或恶作剧嗤之以鼻,大加挞伐,这可以理解。好在我们的学校领导给予了宽容,忍耐和默许。
2020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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