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女佣真实生活(性剥削生育工具)(1)

《海的另一端》是法国籍韩国裔导演尹圣雅(YOON Sung-A)的作品,去到菲律宾女佣培训中心,纪录的是当地女性接受培训成为外派女佣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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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家庭,特别是我国香港、台湾对东南亚女性家政移工大概并不陌生,就是俗称的菲律宾女佣。有些人把老年化社会所需要的照护劳力,大量的外包给东南亚的女性家政工作者来帮忙。可是,这些女人的性别困境是什么,即使这是日日在我们身边上演的故事,我们熟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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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台湾女性影展播映的《海的另一端》(Overseas)。这个入选2019年瑞士卢卡诺影展当代影人新导演竞赛单元和BFI伦敦影展的纪录片,非常难得的进到了位于菲律宾的家政移工就职前训练场所拍摄。导演尹圣雅现居布鲁塞尔,作品融合多元类型,短片曾入选法国戛纳影展,也在各地艺术双年展、艺廊中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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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视角,让东南亚女性家政移工的多重性别困境,被同时看见:国家的性别之恶、家庭文化中的性别之恶、交缠了阶级不平等的性别之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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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生国之恶:女生是菲律宾的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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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么多家政移工都是来自菲律宾的女人?菲律宾政府是有意识地输出女性劳动力的。早在2000年代,从菲律宾政府颁布的许多政策统计就会发现,和出国工作的男性相比,女性出国工作会将更大比例的海外收入汇回国给家人,汇款也更为长期稳定。因此,送女性出国工作,对当时菲律宾的外汇存底和经济发展,都是一个极有效率的盘算。菲律宾政府便大量主动的对外宣传菲律宾女性劳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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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于是菲律宾便散播了许多非常刻板的亚洲女性形象,来说服其他国家或海外的机构来雇佣菲律宾女性。这包括了一些海报与广告,告诉外国人,菲律宾女性具有“典型的亚洲女性美德”。亚洲女性顺从、不反抗、温柔、体贴,最适合从事全世界所有照护相关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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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内,菲律宾政府对该国国民广泛开展宣传,称这些女性移工为“国家英雄”,并鼓励她们迎合这些刻板的想像。她们如果能顺从、温柔,就更能帮助国家,更能成为一个国家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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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纪录片中也可以看到许多这一类的细节。片中菲律宾家政移工的入职前健康检查(体检),看似是要照顾这些女生的身心健康,然而它借此也进行了所谓的“性格测验”,分析受测者的温顺服从度得分。如果性格测验在温顺服从的项目上能得高分,则会被注记评论为“很好的家政劳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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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级文化之恶:性剥削的正当化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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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菲律宾,另一个大量存在的性别困境,那就是性剥削。雇主性侵或性骚扰的经验,在家政移工中是惊人的普遍存在。菲律宾女佣的职业训练还因此需要花费许多时间来“预告”这些可能遇到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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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剥削之所以会如此普遍,有几个原因。首先,家政劳动是一个关起门来、私人空间中的“密室”劳动。如果遭遇雇主性侵或性骚扰的情况,呼救请旁人帮忙通常是全然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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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目的地国的家庭文化中常常有剥削的文化。许多大量接收菲律宾女性作为家务工作者的国家,文化传统里都曾有过婢妾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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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指的是比如我们东亚国家曾有过的传统:男性花钱“购买”贫穷家户中的年轻女性作为婢女到家中,进行家务照护劳动。由于对于贫穷阶级的贱斥,婢女被认为是低下的、不需要被平等对待的。她们是男主人用金钱买断的,因此一切的虐待,或任何主人的需求,都是“合理的”——而这包括了男主人的性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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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婢妾文化中,婢女被认为若与男主人发生特殊关系,则可能由婢女阶级“升级”为妾。因此,男主人的性兴趣,甚至被认为是婢女理应心存感激的阶级流动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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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婢妾文化多半已是过去的传统,但这种将移工隐约视为新婢女,将她们的性和身体是男主人理所当然所有物的想像,这种阶级与性别交缠的剥削观点,在女性家政移工的性侵或性骚扰经验中,时常现踪。而种族歧视又更进一步地使得家政移工被非人化,进一步合理化性侵和性骚扰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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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妈妈,好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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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常看见这些家政劳动工作者落泪的情形,却不是当她们提到目的地国剥削的时候,而是当她们提到自己在菲律宾的原生家庭时,特别是当她们提到自己的子女。

“我是为了子女和家人存钱,才一再寻求出国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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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宾女佣提到子女时常就露出温柔的眼神,解释自己愿意忍受辛苦、忍受一些不公平的待遇、忍受思乡的感觉出国工作,为的就是子女未来的教育资源和经济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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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出国工作后,子女就幸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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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针对东南亚女性移工的研究都反复指出,移工妈妈离开了原生国的子女,到了别人的国家照顾别人的子女,她们外出赚钱的行动让她们承担起传统爸爸的角色——赚钱养家,但这并不表示女性能从社会期待的母亲角色(养育子女)被解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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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妈妈出国赚钱养家,教养子女的责任通常并不主要是落在爸爸头上,而是转包给其他女性亲戚,或是雇用原生国的女性家政工,来进行家务子女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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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民妈妈们尽管可以寄回外汇,在经济方面照顾了家人,她们仍然会因为缺席教养现场,而被家人或是原生国的社会暗暗指责为失职的妈妈。特别是当她的子女发生教养问题时。

“他就是没有妈妈在身边才会变成这样。”“这些可怜的被遗留下来的孩子(left-behind child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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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一肩扛起赚钱养家的义务,母亲仍然被期待是子女养育的主要执行者。出门工作的母亲,在家庭教养场景中缺席,她仍然会面临社会的道德责难,和自己子女的怨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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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出性别不平等:富裕国家女人成功,代表女人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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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的另一端》描绘的菲律宾家政移民职前训练所,和中国观众的生命有什么关联?事实上,菲律宾女性家政移工的性别剥削,和全球女性的性别处境都是紧密相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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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亚开始大量输出女性家务劳动力的时期,正是许多已开发国家妇女开始大量走出家庭、走入职场的时期。这些富裕国家女性的职场参与率提高了,她们手中的家务照护工作,就转而外包到发展中国家女性的手中。

菲律宾女佣真实生活(性剥削生育工具)(28)

“家务属于女性”,这个观念根深蒂固。当一个国家女力崛起,性别不平等就被输出给更贫穷的女性,而非重新调整男性和女性参与家务的时数落差。当已开发国家女性进入职场,家务劳动被外包给东南亚女性移工。而当东南亚女性迁移到富裕国家进行家务工作,则再一次地把家务劳动用更低的薪资外包给自己国家的其他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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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雇用东南亚女性来处理家政照护的国家,包括在职场工作的女性,她们的命运,都跟菲律宾职前训练所的女性,紧紧关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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