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斯洛文尼亚境内最大的天然湖泊——博希尼湖。
杨震(右一)与斯洛文尼亚课题组同事聚餐。
去年,我来到了位于巴尔干半岛上的斯洛文尼亚留学。说起来,10多年前我在一期电视综艺节目中第一次看到斯洛文尼亚,荧屏中闪过的画面给我留下了浮光掠影的记忆,没想到如今竟与此地结缘。
留学马里博尔大学
斯洛文尼亚位于中欧南部,毗邻阿尔卑斯山。它的国土面积不大,却拥有丰富多样的自然景观,例如冰川雪山、沙滩海港、喀斯特地貌等。同时,斯洛文尼亚森林资源丰富,是欧洲森林覆盖率最高的国家之一,林木繁茂,空气清新,如同欧洲的“天然氧吧”。
来斯洛文尼亚求学,是我在国内读博时有幸得到的机会。当时,我的博士生导师负责中斯国家重点研发项目,我是成员之一,对斯洛文尼亚有了初步了解。后来,我得知国家留学基金委有公派学生到斯洛文尼亚马里博尔大学联合培养的项目,便萌生了到斯洛文尼亚学习的念头。我一直期待有机会能出国交流,看看不一样的风景,收获更广的认知,也恰好在此前与马里博尔大学的一位教授互通邮件,探讨过学术问题,于是,我将想法付诸行动,从填报联合培养项目到拿到录取喜报,一气呵成,幸运地如愿以偿。
马里博尔是斯洛文尼亚第二大城市,也是重要的工业与旅游中心。它靠近斯洛文尼亚与奥地利边境,因此建筑风格、人文气质受到德语区国家的影响。我要就读的马里博尔大学于1859年建校,历史悠久,在斯洛文尼亚排名前列,是中欧地区的知名高校。心怀憧憬,我开启了前往斯洛文尼亚的留学之旅。
语言搭建沟通之桥
出于兴趣,我在读大学期间曾学过俄语,主要是发音、拼写的基础内容,没想到竟然在斯洛文尼亚有了用武之地。我发现在斯洛文尼亚语中好多单词尤其是名词、数词与俄语单词的发音几乎一致,只是写法上与俄语不一样。
原来,斯洛文尼亚语与俄语同属印欧语系斯拉夫语族。在查阅资料后我才明白,俄语区是广义东斯拉夫语支的主要范围,而西、南部斯拉夫国家的语言受历史影响出现了字母变化。偏东的斯拉夫国家多用西里尔字母,如保加利亚、俄罗斯等,而偏西的斯拉夫语支则倾向于使用西化的拉丁字母,如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等。
有意思的是,不管哪种字母,读音都十分相似,且两种字母间可自由转写,我的本地同学甚至说:“如果俄罗斯人讲话的速度慢,我能听懂一半。”我也常打趣:“感觉斯洛文尼亚语是英语与俄语的混合物。”同学都会点头表示同意。另一件有趣的事是,俄语的基础学习让我能轻松驾驭斯洛文尼亚语中同样存在的颤音。有时,当我模仿同学教我的一些含颤音单词时,他们会投来惊讶的目光。
斯洛文尼亚是欧洲铁路、公路的交通要道,人员、货物流动畅通,物流业与旅游业繁荣,国民普遍具有较高的英语水平。使用英语在商超、医院、各种服务场所办理业务,毫无障碍。初到斯洛文尼亚的第三天,我不小心被厨房刀具划伤了手指,彼时课题组同事尚在休假,但我凭英语完成了医院挂号、缝针、换药及邮局付费、报销等流程,几乎没有遇到任何语言障碍,不禁感叹当地的英语普及率之高。
双向交流增进了解
由于我是学院里唯一的中国学生,初来时,常感知到好奇的目光。通常,我回以微笑,并用刚学的斯语说一句“Dober dan”(你好)。渐渐地,我也学会了一些当地的日常用语,并在对话中大胆使用,增进沟通的亲切感。同时,我的外国同事对中文感到好奇,时常向我提问,后来我索性做了一番功课,向他们介绍汉语拼音、象形文字等。
特色美食是国家的一张亮丽名片,而分享美食、满足味蕾可以让不同国家的人拉近距离,增进友谊。据我所知,在斯洛文尼亚的华人有不少从事餐饮行业,中餐在当地属于较高档的料理。我的同事热衷于让我带他们去中餐馆体验“special order”,意指点餐单上没有的菜,全靠我和老板口头提要求。要知道,斯洛文尼亚本地人在中餐馆就餐时,绝大多数情况都是万年不变的老三样:酸甜鸡块、炸鸭子和铁板牛肉。有了我的带领,大家第一次吃到了韭菜饺子、酸辣土豆丝等特供美食,还拍照、晒图、找厨师要配方,胃被彻底征服。我所在的课题组在圣诞节聚会时,我做了茶叶蛋、五香卤鸡翅,可谓惊艳亮相,同事们纷纷说我是“美食魔法师”。
交流是双向的,在我介绍中文知识和中国美食时,也受到周围师生、朋友的影响,对当地的足球运动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欧洲人似乎对足球运动很是痴迷,哪怕在人口不多的小城也有高标准的足球场和俱乐部,斯洛文尼亚也不例外。马里博尔市足球队近30年来始终是斯洛文尼亚甲组联赛排名第一的球队,而我住的公寓距球队体育场仅400米。每周末晚,我听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叫喊声,也下定决心买张球赛门票去感受一番。当紫色的巨幅队旗在全场飘飞时,球迷们挥舞着紫色烟火棒,统一高呼激情十足的口号,我真切地感受到,欧洲人对足球的热爱流淌在血液中。不论男女老幼,定要来一杯散啤、一盒带有球队标识的爆米花,这个激情闪耀的夜晚才算完整。
感受严谨科研氛围
我的专业方向是油气田开发工程,在马里博尔大学联合培养期间,我的导师治学严谨,精益求精。每当有较危险的实验时,导师会要求我们穿戴好防护装备,并关注对废液、废物的排放和收集。当实验中出现反常现象时,导师更是要求至少重复3次以上进行验证,然后在组会上进行讨论。这样的科研精神让我敬佩。
此外,导师亲力亲为的行事风格也让我深有感触。比如,一件大型设备安装到实验室后,他会在早上7点半就赶来,与厂家培训人员沟通、讨论使用情况。沟通结束后,他还会与助理一同整理电子培训笔记与音视频答疑记录,有时甚至爬到设备底下检查、确认部件,此情此景,让站在一旁的我深深佩服。
这种一丝不苟的态度也体现在日常生活中。令我印象深刻的是,斯洛文尼亚的垃圾分类要求十分细致,甚至可以说严苛,且居民对垃圾分类的执行相当到位。在学校里,实验室的日常废品分为“纸类”“玻璃”及“其他”三种,而居民区里动辄摆放5至6种颜色、尺寸各异的分类垃圾箱,我花了一番功夫研究才弄清各个箱子的区别。要知道,若不按照要求分类,居民就会受到高额罚款,由此可见斯洛文尼亚对垃圾分类要求的标准之高。
不知不觉,我来斯洛文尼亚已有一年光景,这段非典型的留学之路需要我破冰开凿、独面挑战,也使得我留学一整年,故事一箩筐。继续前行,我还会收获更丰富的体验,学习更多专业知识,期待学成归来,不负此行。(杨震文/图)
来源: 人民日报海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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