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琴

洋芋疙瘩的作品,洋芋疙瘩关山琴韵原创(1)

洋芋疙瘩是陇东华亭的一道地方小吃,吃起来滑溜溜,揉筋筋,美味可口。

每次和朋友们聚餐,都忘不了点这道小吃。它是由洋芋磨成糊状,在加点白面,搅拌成一块一块的疙瘩,放进滚烫的锅里熬煮,煮熟后,放上食盐酱醋和炒好的绿菜即可。当服务生端来绿莹莹,充满着色香味俱全的小吃,个个垂涎三尺,不大功夫,便成为腹中之物。

其实,每一道流传下来的小吃,都有它的时代背景,它是苦涩中孕育而生的产物,更来自于主妇们的聪明才智。记得粮食极度困难的六七十年代,洋芋便成为人们填饱肚子的主食,洋芋曾经救活了一代人的命而功不可没。在那个贫寒、荒芜的年代,每当主妇们看着空空的面柜,发愁之余,便想着法子为家人变换花样,既想着节约粮食,又想着能让家人吃的可口,所以,洋芋疙瘩便在主妇们的奇思妙想里酝酿而生。

每当吃着这道小吃,往事就像电影一样回放。 记得第一次吃洋芋疙瘩,还是在中学时期学校组织的学工学农活动中吃到的。那时候,学校经常组织学生深入基层公社,学工学农,帮助生产队夏割麦子秋收玉米。 记得五黄六月的一天,金黄的麦浪,熟透的麦穗,在庄稼人希望的田野里等待收割。我们被派到西化赵家庄夏收,走进热浪袭人的田野,一滴滴汗水伴着酷热的天气从我们的脸颊流下,滴答、滴答落在滚烫的地里,一片片麦子在我们笨拙的手里落下,才知唐代代诗人李绅在《悯农》中的诗作:“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正真含义,深刻体会到每一粒粮食都来之不易。那时候是农业社,人们下乡吃的都是派饭。到了吃饭时间,不是到农户家里吃饭,就是农户将做好的饭用担子挑到田间地头吃。那时候都是十五六岁的娃娃,看着农民伯伯挑着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早饿的饥肠辘辘的我们一下来了精神。老师的一身号令:“同学们,开饭咯”大家蜂涌而上,围着两个大桶,看今天农户们给我们送来什么好吃的。当他用结实的大手揭开锅盖,一股股热气伴着饭香冒了出来,又将准备好的碗拿来,一碗一碗盛好,递到我们手里时,只见是一碗飘散着韭菜,绿莹莹的面疙瘩,我们个个皱着眉头,不愿吃。但是,既然人家已经端来,哪有不食之礼呀,再说不吃肚子也不答应。于是,强忍着往嘴里塞,这不吃不知道,一吃竟然这般好吃,吃进嘴里的疙瘩柔柔的,糊糊的,酸酸的,特别好吃。当同学们尝到了美味,一个个便狼吞虎咽,平时饭量极少的女生们也每人吃了两碗,那些饭量大的男生们,更不用说,竟然一口气吃了三碗,一边吃嘴里还不停的夸奖。吃完问起是什么饭时,哪位憨厚的伯伯笑呵呵的说,是洋芋疙瘩。

从那时起,洋芋疙瘩便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之中。 每次去外婆家,我就嚷着要吃洋芋疙瘩。外婆看到外孙女回来,心里快活的不得了,也不嫌麻烦,麻利的将洋芋皮削去,洗净开始用叉子磨。看外婆魔洋芋粉,还真是一种享受,那一大堆洋芋,在外婆灵巧的手里,一个个被磨去,流泻出白花花的琼浆,放上少许白面,用筷子一块块加成疙瘩放进滚烫的锅里,待一大盆洋芋疙瘩熬煮时,外婆还要不停的搅,生怕粘了锅底,煮熟后,将早已炒好的韭蔡,作料放进锅里,顷刻间,锅里便升腾起一股股美味,飘满在整个房间。此时此刻,打下手,拉风箱的我,看着外婆忙碌的背影,才感觉到做洋芋疙瘩并不容易,工序繁琐、麻烦,心里很过意不去。吃外婆做的洋芋疙瘩,当然要比我第一次吃洋芋疙瘩更鲜美,更有味儿……

改革开红放后富裕了的人们,在精细、丰富的食物中打发着光阴,日子过的美滋滋,乐悠悠。 春华秋实,悠悠岁月,在年轮的脚步中悄然走过,渐渐的我也步入了老年人的边缘,到了回忆的年龄 ,在细碎的记忆里,感受时代的变迁。 不知不觉,已到了力不从心的地步,感觉身体不仅仅需要白面大米,鸡鸭鱼肉,还需要摄入大量的粗纤维食品,才能让身体的各项机能健康运转。不知不觉,一些流失的农家饭菜又重现在我们的餐桌,尤其是一些杂粮小吃也进入了大雅之堂,成为城里人招待贵宾的佳肴,备受人们的青睐。

而今,嘴嚼着洋芋疙瘩,嚼出的是一种怀旧情结,流泻出一碗碗洋芋疙瘩的情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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